第52章 ☆、許谌的打算(一)

“嗚——”随着長長的汽笛聲,火車終于再次駛入荊軍境內。

喬安寧心中緊繃的弦終于稍稍放松,她靠在車窗邊打起了小盹兒。

初夏的早晨還有些淡淡的霧氣,缭繞在車窗外。火車的轟鳴聲劃破清晨的寧靜,消散在清新的霧氣中。

人聲開始鼎沸起來,車站的喧鬧夾雜着清晨的寒意透過冰冷的毛玻璃穿透進來,下等車廂的裏充斥着難聞的汗味和濃重的煙草味。

和董明輝的談話至今還萦繞在她的耳際。

“只要您将我送出寧軍境內,我保證以後再不和紹卓聯系。”安寧眼神堅定地看着他。

“為什麽?”他似乎并不太相信。

“我和您一樣,我們都希望他幸福。”安寧只是淡淡道。

間董明輝沒說話,她又接着道:“您和熠宸也交過手,他的性格相信您也很了解了,您覺得就憑我可以從他那裏讨到半分便宜嗎?”安寧笑了笑,“況且您一定也并沒有打算要用我去要挾熠宸什麽吧?您不過是想借此機會逼紹卓回來,不是嗎?”

“是!”董明輝也毫不掩飾,他不否認這個小丫頭确實有那麽一股聰明勁兒。如果不是因為她和白熠宸的關系,其實他到不介意她嫁給紹卓。

“只要我在這裏,紹卓就不可能不在乎我的感受,這一點我想您比我更清楚不是嗎?”這些是安寧早就想好的,現在她只需要說服董明輝,一切就好辦得多了。

“你想去哪裏?”董明輝開門見山。

“這個不用您管,總之不會再跟您和紹卓添麻煩。”安寧胸有成竹。

“好,小丫頭,我就相信你一次!”董明輝眼中除了動容,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欣賞。

說服了董明輝剩下的事兒就容易多了,安寧是了解清淺的,這麽多年的情同姐妹,她們總是為對方考慮得比為自己考慮得多。這件事其中利弊無需她來剖析,清淺一定比她看得更清楚,所以要說服清淺就是一件毫無難度的事兒。

安寧望着火車外越來越明亮的光線,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來,再見了永寧,再見了紹卓,你一定要幸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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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清晨來得比較早,太陽一躍出地平線便是光芒萬丈。遂定的這個季節,太陽剛躍出地平線還如一個快要冷卻的蛋黃,但這邊的太陽卻已有了如莽莽黃沙般熾烈的顏色和溫度。

綠皮的火車像一條靈蛇,蜿蜒穿行在光禿禿的土丘和平原上,莽莽戈壁灘上長滿了一簇簇生命力旺盛的駱駝刺。那風化千年遺留至今的土地如刀削斧砍一般的堅毅,起大風時天地也會混沌一片,如萬馬奔騰如虹。

随着火車的奔騰,夕陽在一眼望不到邊的平原那頭緩緩落下,如一位害羞的少女紅了的臉頰。整個平原彌漫着一種空曠遼遠,寧谧安詳的氛圍。

夜幕降臨,撩人的月色像給這夜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天空只閃着幾點淡淡的星光,仿佛天盡頭的燈火一般,給人帶來一絲柔柔的暖意。

安寧輕輕靠在玻璃窗邊,看着一路的寧谧,心中的那份躁動也不禁被漸漸淡化。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色,偶爾有一兩家燈火闖入眼簾都會讓她覺得無限溫馨。

可她沒想到,在這安詳柔和的月色下,危險也在漸漸接近。

黎明的曙光已經在東邊的天際逐漸顯現出來,幾天幾夜的旅程讓安寧實在疲憊不堪,她靠在窗邊輕輕睜開了眼。經過一夜的安靜,車內起床的人們又開始喧鬧起來。火車馬上就要到站了,大家都開始拾掇起了自己的行李。

幸得對面一位好心的大哥幫忙,安寧才順利将那沉重的背包從車頂拿了下來。

安寧拿出包裏的水正準備喝,卻聽“嘭”的一聲巨響,一枚子彈“嗖”地從她眼前飛過,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便被四散飛來的碎玻璃砸了一身。

車廂內頓時一陣騷亂,火車還沒完全停下來,人群便已哄亂着往車門外擠去。

“哇!”騷亂中一聲小孩的啼哭突然傳入耳膜。

人群還在不停地往外擁擠,大人的叫喊聲,孩子的哭鬧聲,婦女的尖叫聲,混合着車外偶爾傳來的槍聲,此起彼伏,充斥着安寧的耳際。

安寧由于身體原因,只得靜坐在座位上,看着慌不擇路的人們。

車廂外又是幾聲槍響,四散奔逃的人群猶如驚弓之鳥一般越發哄亂,沒有方向地只顧向四面八方逃竄。

車上的人已經下的七七八八了,安寧也拿好了行李準備下車。

“副統,這裏還有一個。”安寧剛走到車門口,卻突然看到一隊憲兵包圍了過來。

接着,傳來幾聲響亮的金屬碰撞聲,一個大約四十歲的男人筆挺地走了過來,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威武挺拔的警衛員。

“把照片拿過來。”男人将安寧上上下下大量了一番,然後對着身後的警衛員道。

“是!”左邊的警衛員立即遞上來一張照片。

男人将照片看了好幾遍,終于似松了口氣,擡頭看着安寧,“督軍夫人,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他的神色絕對不像是在和她商量,安寧只得跟着他們上了一輛軍用吉普車。

一路上她的心情有些忐忑,現在是在荊軍境內,這些人也都是荊軍的打扮,看他們的架勢,似乎正是沖着她的身份來的。

可是他們想幹什麽呢?威脅熠宸?肯定不是。熠宸剛娶了許靜萱不久,荊軍現在和寧軍的對峙中又稍稍占了下風,他們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和熠宸翻臉,這樣太不明智了。

那他們抓她又是為了什麽呢?那道是想将她送回去向熠宸示好?可這也說不過去啊!如今她離開,許靜萱自然就成了督軍府的大夫人,就成了熠宸名正言順的妻子,這不正合了他們的意嗎?

一路思索卻依舊沒有頭緒,安寧累極了,索性靠在車窗上又睡着了。

汽車一路颠簸,差不多過了正午時分才行駛到一處莊園。司機将車緩緩開了進去,安寧也被從車上請了下來。

“請問……”安寧猜不出他們的意圖,只好轉頭看着那位中年男人,想尋求個究竟。

“夫人進去就知道了。”那人将她引至主樓的大廳外便不再前進,他對她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她進去。

安寧知道自己別無選擇,于是深吸了口氣,堅定地走進了大廳。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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