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為我沒看見你是怎麽丢下我們一個跑路的!”

老頭抹了把黑臉:“形勢所迫,我也不是故意的。”

顧榭:“那你打算怎麽救我們?”

老頭道:“明日那國王要慶生,我打算在那個時候把外面那些要抓你去炖湯的壞人都引進來,大鬧女國,到時候我們就趁亂逃跑。”

顧榭點頭:“好主意,謝謝爺爺!”

老頭嘿嘿一笑,理了一把頭發,說:“但是要讓他們相信真龍已經被女國國王抓住了,需要證據啊。”

顧榭鄙視的看着他:“你想要幹嘛?”

老頭:“把你的龍鞭借我用用。”

顧榭下意識的捂跨,繼而又想到,他指的應該是他跟寐淮從貔貅那裏帶出來的龍鞭。

“什麽龍鞭?”顧榭裝傻,“你說禁龍教送給重日的那個生日禮物嗎?”

老頭說:“不是啊,一千年前,第一代龍帝手中的焚天神器龍鞭啊!”

顧榭:“龍帝用龍鞭做神器,口味那麽重?”

老頭愣了愣,随後才反應過來,說:“不是啊,你個小屁孩,怎麽那麽污。龍鞭是一把劍,雖然神器随着當年龍帝死亡受損,只剩下小部分劍身,但其中蘊含的靈氣和巨大能量依舊能夠撼動如今的天下局勢。換句話說,龍鞭在手,天下我有。”

顧榭點點頭:“原來龍鞭這麽厲害,可是我沒有啊。”

“真龍大人?”門外響起急促腳步聲,寐淮喊道,“你沒事吧?”

老頭面色一變,立馬就要上梁逃走,顧榭抓着他的衣角,急急問道:“等等,五行封印要怎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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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說:“用女國禁地裏的地靈石,能解一道,我先閃了,別跟寐淮說我來過!”

“快走快走吧。”顧榭放開他,之後又覺得哪裏怪怪的。

什麽時候,他們兩個人成了一個陣營的人了?還要背着寐淮?

門被推開,寐淮疾步走近來,看見滿地的水花以及旁邊還在燃燒着的綢幔皺眉:“發生什麽事情了?”

顧榭搖頭,解釋說:“我覺得我剛才做錯了,我不應該那麽跟你做假設。所以我氣我自己,發火了。”

寐淮表情依舊冰冷,但眸色卻松動了,顧榭立馬再接再厲,從水裏爬起來,拽着寐淮的衣角,可憐兮兮道:“我真的錯了,你別生氣了。”

寐淮這下表情完全放松了,彎腰把顧謝抱起來,順手抓起衣衫,包起渾身是水的顧榭。

“屬下怎麽敢生神龍大人的氣?”

顧榭抱着寐淮的脖子,放軟了聲音說:“你以後也不要叫我神龍大人了,你這樣直接就把我暴露了,我叫顧榭,你可以叫我名字。”

寐淮手放在顧榭背心上,靈力輸出,很快就将顧榭的身體和濕透的金發全部烘幹。

“顧榭,屬下記住了。”

顧榭心裏甜滋滋的摟着寐淮脖子,後知後覺的又覺得哪裏有點不對。

他現在這種心态……是喜歡上這假面癱了嗎?

卧槽!

顧榭斜眼偷瞥寐淮的側臉,薄唇微抿,鼻梁高挺,眉眼含情……

“嗯?”寐淮看過來,“怎麽了?”

顧榭臉一紅,慌忙移開臉,心髒砰砰狂跳。

“沒事沒事。”

寐淮繼續走。

兩個人回到卧室,侍人們又送來兩套新衣,為首的人對着寐淮福禮道:“殿下說今晚酉時,在正宮等候兩位大人。”

寐淮把顧榭放在床上,淡淡道:“知道了。”

顧榭說:“今晚我們真的要去?”

寐淮:“我已經聯系了救援,兩天之內,他們就會來救援我們。這幾天就先委屈着您了。”

顧榭:“可是萬一那個國王要對我們做什麽怎麽辦?”

寐淮:“我會盡力保護您,相信我。”

顧榭:“我當然相信你,但我也不想看你受傷啊。上次你不是喝了我的血之後修為大漲嗎,要不你再喝一次?”

寐淮皺眉,不贊同道:“龍血乃您的精血,失血過多你不僅會修為倒退,還有可能是喪命,怎能如此兒戲的想吸就吸?”

“我哪裏有什麽修為,就會噴點連人都燒不到的火。”顧榭往床上一趟,很是洩氣,感覺自己一直拖後腿,就只有失血的時候還能有點用了。

寐淮:“您只是還有沒有長大,等你長大一切就好了。”

顧榭想起寐淮一直這麽保護他的理由,是要用他去振興即墨皇族的,而他根本沒有龍魂,只是一個占用着龍身的廢材,要是被寐淮知道了……

顧榭打了一個冷戰,不敢再想下去。

那他現在還要幫寐淮解開封印嗎?顧榭忍不住繼續想。

那邊突然傳來寐淮摔東西的聲音,顧榭坐起來看。

地上扔着兩件雪白的透明紗衣,一看就是用來幹壞事用的衣服。

寐淮冷着臉,瞪着地上那兩件衣服。

“女國的禁地裏面,有一件可以讓人幫助人增長修為的神器。”顧榭斟酌着,還是決定給寐淮解封印。

提起禁地,寐淮臉色莫名怪異起來,聲音也是冷冰冰的:“什麽神器。”

顧榭道:“土靈石。如果我們找到它,然後你再煉化它,你肯定能又漲一次修為!”

寐淮卻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你怎麽知道的?”

顧榭撒謊:“我感覺到的,感覺到土靈石那裏濃郁的靈氣。”

寐淮沒接話,轉身取了外套,走到床邊,動作不怎麽溫柔的給顧榭穿衣服。

顧榭很配合的展開身體:“你生氣了?”

寐淮解開顧榭的腰帶,指着顧榭現在還留着痕跡的胸口:“這怎麽來的?”

顧榭:“……”

寐淮表情更冷,居高臨下的看着顧榭,顧榭第一次在他面前感覺到寐淮的威壓。

“你有沒有覺得你有一段記憶不記得了,在你吸了我的血之後?”顧榭小心道。

寐淮仔細一想,随後面色微變:“是我弄的?”

顧榭看了看寐淮有些發紅的臉,心思一轉,繼而眼眶發紅,委屈咬唇,用表情指責一切。

寐淮猛地站直了身體,不敢相信:“怎、怎麽會這樣?”

顧榭說:“沒關系,雖然你對我做了那樣的事情,但我也可以不要你負責。”

寐淮身體一僵,臉色紅了又紅:“我會負責的。”

顧榭眼眶裏含着亮晶晶的水色,仰望着寐淮:“你不用勉強,反正也沒人知道。”

寐淮往前一步,跪在顧榭身前,眸色一如最初見面時候的堅定:“我即墨寐淮,以靈魂為誓,以顧榭為伴侶,從此一心一意,忠貞不渝,絕不辜負。”

這次輪到顧榭身體僵硬,半天反應不過來,他本來以為寐淮口中的負責只不過是兩個人談談戀愛,拉拉手,上上床之類的,等到以後他沒有龍魂的事情暴露之後,寐淮能看在這些情分上對他手下留情,但完全沒有想到寐淮會這麽認真。

讓他受寵若驚,同時又良心不安。

“其實這個事情……”顧榭說到一半又卡殼,看着寐淮認真的表情,改口道,“我們可以處處看,不合适你就做朋友,也不必太較真。”

寐淮道:“等到我們回到即墨皇城,我會讓父皇為我們簽訂伴侶契約,靈魂相連,從此不離不棄。”

顧榭:“伴侶契約?”

“就是……”寐淮剛解釋兩個字,門外侍人就敲響了門。

“兩位大人,時辰差不多了,該準備去見陛下了。”

☆、封印

? 寐淮牽着顧榭到皇帝寝宮的時候,皇帝正他那個高大的侍衛打得火熱,隔着門都聽清楚的聽見裏面那些暧昧的聲音,顧榭臉紅紅的站在門外等。

寐淮面無表情,對着屋子說:“既然殿下有事情在忙,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完就走。

顧榭看後面那些侍人也不好意思攔着,于是都沒有跟上來,便小聲道:“要不現在我們就去禁地偷靈石?”

寐淮點頭,兩人趁着夜色悄悄的摸出皇宮。

明日便是國王生日,舉國同慶,外面此刻也正是熱鬧的時候,從四面彙聚過來的賓客們流連夜市,到處喧鬧一片。

顧榭與寐淮隐藏在夜色之中,很是順利的到了禁地森林外圍。

禁地外黃色的結界随着夜光隐約顯露,任何想要進入的人,物都被擋在結界外,絲毫不能突破。

兩人正圍着結界轉,但沒想到,遇見了同樣在禁地外面的聖子等人。

兩邊見面還未說話,菊花便發動了攻擊,寐淮如今的修為長了一截,那菊花妖打不過寐淮,被一腳踢飛撞到樹上。

“好大膽子,竟然敢傷我聖子菊花!”水窦指着寐淮大罵,“如此冒犯,看我聖子怎麽收拾你!”

顧榭:“明明是你們先動手,也是你們打不過,要說冒犯也應該是你們!”

水窦恨恨地瞪了眼顧榭,對聖子道:“聖子大人,你快出手收拾他們,免得那條蠢龍又跑了!”

寐淮絲毫不廢話,直接運起靈力放大招,目标直攻擊聖子。

聖子一臉溫和,面色不改,但渾身靈壓一變,竟然放出了僞神威亞,寐淮一招攻擊過去卻被輕易化解不說,還被他一掌打飛。

“寐淮!”顧榭緊張大喊。

卻見寐淮身體徑直飛撞向若隐若現的結界,随後身體頓時沒入。

顧榭沖過去,卻只是一頭撞上了結界,被彈了出來,根本進不去。

“好生奇怪,這結界竟然讓他進去了!”菊花搖着根莖走過來,一臉疑惑。

顧榭轉念一想,估計這是因為寐淮體內有龍魂,所以才被結界接收進去了。

“那我們有什麽辦法進去嗎?”顧榭問。

菊花看了看他,嘿嘿笑道:“進去幹什麽,小金龍,你現在是我們的了!”

顧榭猛的反應過來,再想跑時,一根辮子揮過來,狠狠打在胸口。

顧榭胸前一悶,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寐淮跌進結界,只感受到結界裏充裕純粹的靈氣以他為中心,宛如沸水般在不停翻滾奔湧。

他心下奇怪,卻顧不得多想,顧榭一人還在門外,恐怕有危險,轉身就要沖出結界,卻感受到背後一股殺氣。

寐淮立即轉身舉劍格擋,一股濃郁到化為實質的劍形靈氣直刺向他腰部。

寐淮擋下第一個劍,接着又沖過來第二劍。

滿結界的靈氣不停沸騰,蒸騰湧動,具有強悍攻擊力的劍形靈氣不停形成,再劍雨一樣的襲擊向寐淮。

寐淮被劍雨包裹,很快應付不過來,被一道黃色劍氣刺進腹部。

腹部登時一熱,那處封印如同一塊炙熱的烙鐵,燙得寐淮疼痛不已。

寐淮捂住腹部,口中念起激發龍血力量的口訣,但那些靈氣似乎能随着人的靈氣強度變強一樣。

寐淮龍血激發,修為蹭的升上臨近僞神的階段,但那些黃色的靈氣卻也有劍雨變成了劍陣。

劍陣一股股有規律的排列形成,對寐淮的攻擊由原來的單純數量攻擊變成數量結合招式,步步緊逼得同樣讓寐淮招架不住。

第二劍跟着同樣刺進了寐淮的腹部。

這一次的威力更加巨大,沖擊力讓寐淮不得不後退一步,緊跟着又是一排劍陣飛過來。

寐淮運起靈氣,結成防守結界,卻連第一波攻擊都沒有過,就連人帶結界的被打飛。

靈氣結成的劍一排排的刺進寐淮的腹部。

那封印越發的炙熱躁動,渾身的靈氣都被彙集在封印附近,順着封印的形狀排列。

寐淮登時跪倒捂着腹部,靈氣一點點失去控制,在體內糾結成股,紛紛襲擊上腹部的封印。

整個五行封印順着每一行的符號變亮發光,周圍靈氣沸騰不已,濃郁得像是水一般,将寐淮團團圍住。

靈氣同樣在身體中沸騰,寐淮控制不住,渾身靈氣全部沖向封印,同時,周圍的靈氣漩渦一般的被寐淮的身體吸收。

寐淮眼前一黑,身體瞬間失去知覺,但是意識卻還在。

在一片幽不見底的黑暗裏,四周陰冷孤寂,虛空一片。

寐淮迷茫的望着四周,不知身在何處。

“帝君!”幽空裏突然傳來一聲呼喚,那語調和音色都熟悉無比。

寐淮覺得胸口一陣激蕩,竟然是激動無比。一個名字呼之欲出,張嘴卻又空白一片。

“誰?誰在說話?”寐淮對着黑暗問。

“帝君,我要走了。”那聲音又說低低的說,滿含不舍我憂傷。

“你要去哪兒?!”憤怒的質問脫口而出,說完寐淮自己都楞住了。

“我要回去,你不要來找我,你也來不了。”那人又說,明明是萬分不舍的語氣,話卻又是那樣決絕。

“你敢去哪兒!你信不信我……”寐淮說到一半頓住,疑惑自己此刻暴怒的心情,又迷茫自己剛才說的那些無意識的話。

“帝君……”幽深黑暗裏最後傳來一聲空寂的長嘆,之後再無任何聲息。

寐淮心慌不已,在黑暗中四處走動,大叫那人出來,但黑暗裏就是沒有任何動靜。

好像整個黑暗的世界裏就只有他一個人。

寐淮滿頭大喊,猛的沖黑暗裏掙脫,身體的感覺終于回歸,他感受到了體內蓬勃的靈氣,修為竟然在這麽短短一刻直接沖破了盤涅,邁入了僞神的門坎。

腹部的也不再炙熱疼痛,封印已經完全平靜。

寐淮查看封印,發現土的封印已經被沖破,五行封印少了一環,原本的威力登時大減。

但體內似乎并沒有魔氣。寐淮運轉靈氣,細細感受,魔氣沒有發現,卻隐約發現了自己有了心魔的引子。

寐淮心裏一沉,細想自己的何時落下心結,不知為何的想起了顧榭。

“糟了!”寐淮這一想,顧榭還在結界外面,自己耽誤的這麽一會,恐怕他被人給抓走了!

正要沖出去,細看結界裏面,竟然是滿地狼藉蕭條,樹木花草都被吸幹了靈氣,衰敗在地。

寐淮感受着身體裏充盈的靈氣,心道不妙,一看結界。

果然,那層淡黃色的結界已經不在了。

遠處一道僞神威壓正飛速過來,寐淮立即收斂氣勢修為,從結界裏快速離開。

顧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個箱子裏,恢複了龍身,盤成環形,五爪,頭部,腰身都被固定,動彈不得,嘴巴也被法術封了說不出話來。

只有從箱子在偷過來的一絲光線判斷出這會應該是天亮了。

“聖子大人,我們為何不直接離開,還要去參加那個重日的生辰,萬一被人發現金龍在我們手裏怎麽辦?”

水窦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聖子語氣絲毫沒有起伏,依舊溫和輕靈:“不用擔心,這龍沒有龍魂,外人沒看見龍身,就根本察覺不到真龍在我們這裏。”

水窦崇拜道:“聖子英明!”

菊花跟着說:“等我們回去就喂他吃那三顆八百年的聖龍果,讓他迅速長大,然後用他的龍血和龍角給我補身,讓我恢複人身。”

聖子平淡道:“教主放心,這不出三日,您必定會恢複人身!”

顧榭一驚,原來那菊花就是教主!

接下來幾人沒有再說話,但外面卻熱鬧起來,應該是到了慶祝誕辰的地點。

吵鬧了一陣以後,外面又安靜下來,随後傳來重日的聲音:“昨天夜裏,我女國禁地被闖,靈石被盜,多年積累的靈氣被吸收一空!”

說着僞神威壓一放,巨大的壓力從天而降,壓的在場的人紛紛背脊一沉。

“我女國素來與世無争,哪怕是此次真龍現世,我們也沒有主動派人外出搶奪。”重日接着說,“但不曾想,我們不争不搶,禁地靈石竟然被人算計偷走,這實在是太為過分!”

重日說完停下,下面聽的人跟着細細讨論起來,對昨夜女國靈石失竊一時發表看法。

顧榭立馬想到了寐淮,難道他進了禁地以後,順便把靈石拿了?

正想着,顧榭突然心生一種奇怪的感覺,渾身發熱,血液悸動,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的感應。

顧榭不舒服的動了動爪子,指甲刮在箱子上,發出了聲音。

抱着箱子的人手一抖。

顧榭同時一個機靈,立即用力的,高頻率的刮着箱子。

“水窦,怎麽了?”聖子在問。

“沒事。”水窦回答,同時往箱子裏注入冰靈氣,靈氣飛速凍結,把顧榭渾身都凍住了,爪子也動不了。

但顧榭卻想起,自己還能噴火啊!

顧榭醞釀靈氣,三昧真火在肚子裏醞釀,然後猛的吐出。

凡物的箱子馬上被真火燒成灰燼,顧榭從箱子裏掉了出來。

“真龍!”有人立即看見了火光裏亮閃閃的金光,指着顧榭大喊,“搶金龍!”

“禁龍教在此,誰敢過來!”水窦抽出皮鞭,使出靈氣一揮,地面被砸出一個大坑。

顧榭想從旁邊跑,聖子隔空一抓,顧榭就被抓進他手中。

見那個聖子一身白衣,又是一副聖潔清高的表情,顧榭張嘴一口火,想燒黑聖子。

但聖子突然身體一倒,被人打得後退,同時顧榭天旋地轉,落入另一個人懷中。?

☆、分開

? 寐淮單手托着顧榭,另一手執劍,接近僞神的氣勢淩放,墨發飛舞,俊臉上全是殺氣。

顧榭擡頭看見他,心裏松了一口氣,抓緊了寐淮的袖子。

重日從主位上飛起,紅衣翻飛,落在寐淮的面前:“原來是你偷了我禁地靈石!”

寐淮道:“靈石一事,實屬無意之為,改日我即墨寐淮一定登門道歉。”

話一說完,轉身就想跑,重日放出紅菱,飛纏過去。

紅菱上光芒隐現,快如疾蛇,劃破空氣直刺寐淮胸口,寐淮運氣靈氣,長劍劃出一道月牙劍氣,勉強擋住紅菱,同時身形猛退,閃直房梁。

屋下賓客們早就蠢蠢欲動,盯着寐淮手中在陽光閃閃發亮的小金龍,按耐不住的放出法寶,等着機會下手搶龍。

寐淮眸色冷厲,戒備的盯着下面的所有人,對着顧榭輕聲道:“你先跟着紅狼母從這裏出去,外面會有我們的人接應你,我們先回即墨。”

顧榭心裏一慌,緊抓寐淮的衣袖:“那你呢?”

“我随後就到。”說話,寐淮便将顧榭用力抛出。

“寐淮!”顧榭伸着爪子想去抓寐淮,卻只摸到一角柔軟衣角。

寐淮側首眸色深沉的看了一眼顧榭,那一眼深得像是海,顧榭被看得心髒一跳,突然發覺自己似乎從未看懂過寐淮任何一個眼神。

包括昨晚寐淮跪在自己身前發誓的時候。

他的眼色永遠那麽深,所有情緒都藏在深色裏,不露痕跡。

除了表示鄙視和嫌棄他沒有龍樣的時候。

屋下看到金龍被抛起,紛紛發動想要搶龍,寐淮念起密決,發動龍血力量,氣勢陡然達突破僞神,威壓壓天,登時讓大部分人靈力滞留,被壓得動彈不得。

除了真正僞神階段的重日以及那個不露聲色的聖子和菊花。

三個人無視寐淮靈壓,依舊直撲而來,重日沖向寐淮,聖子和菊花目标則是顧榭。

顧榭瞥到寐淮奮力反擊重日的場景,心裏一狠,不想自己還在這個時候拖後腿,目光堅毅的瞪着正飛速襲來的聖子和菊花,凝聚起腹中所有靈力,緩緩凝練成炙熱火團。

當日正是晴空白雲豔陽天,金龍一身反光龍鱗本就是熠熠金光,腹部亮起的那一團亮紅色光芒更是刺眼明顯,尤其是那隐隐作現的龍威,竟然讓晴空萬裏的天空生出淺淡的烏雲來。

聖子面色微變,身形減緩。

顧榭靈力凝聚,口中金紅色光芒炸現,一道帶着龍威的金色火焰從口中噴出,乍然間天空一亮,萬物失色。

聖子慌忙運氣全身靈力阻擋那道真正的龍火,卻還是被龍火燒得一身漆黑,皮膚刺痛,甚至兩眼都被光芒灼燒出了灰色的光斑。

顧榭噴完龍火,靈氣瞬間萎靡,身體直直往下掉,被躲藏在暗處的紅狼母趁機接住,騎着巨狼,趁着大家還被龍火震懾得失神的短暫空隙,飛快往外逃。

“小金龍,我跟寐淮說好了,今天送你出女國,你送我一碗龍血做謝禮!”紅狼母喜道。

顧榭無力回她,噴完火,渾身脫力,腦子發暈。

兩個人一路往城外沖,身後很快跟來追兵,菊花首當其沖,紅狼母搖着手腕上的鈴铛,號召群狼發動攻擊,阻擋追兵。

顧榭休息了一陣,回了點力氣,對紅狼母說:“你渡我點靈氣,我恢複人身,然後你留下來擋住他們,我先出去,等我回到即墨,你再來取龍血。”

紅狼母一臉你以為我傻的表情:“等你回即墨了,我去找你不是送死嗎?不如你現在就把龍血給我,待我靈力大漲之後,直接帶你出城!”

顧榭說:“我現在金甲護體,你割不破我的龍甲。”

紅狼母一想也對,便摸出一個哨子,用力一吹,天空之中頓時傳來一聲鷹啼。

蒼鷹真人的大鷹在空中盤旋而來:“好你一個老巫婆,竟然背着我抓到了金龍!”

紅狼母:“老娘現在給你個機會,過來載我與金龍離開這裏,我們一起共享龍血!不然等金龍被身後的人抓住,我們可是連龍毛都分不到了!”

蒼鷹真人哼了一聲,從空中念起法決,移土立牆,暫時擋住身後追兵,同時駕起蒼鷹往下直墜。

紅狼母甩出連着鏈子的長爪,蒼鷹真人抓住狼爪,将兩個人一同拉上去,只留下那匹巨狼坐騎。

巨鷹飛快的拔高高度,顧榭被風糊得睜不開眼睛,但高度一上去,視野開闊起來,他還是忍不住努力回頭去看寐淮的情況。

這會已經出了皇宮,宮闱裏面的情況完全見不到,只能感覺到那邊巨大的時高時低的靈壓。

蒼鷹越飛越高,慢慢抵達女國國界上的結界。

蒼鷹真人與紅狼母兩個人一同合力暴力将結界擊穿出一條缺口,就在一行人将要沖出的時候,顧榭心口一緊,渾身又開始發熱,緊接着他聽到了那邊傳來一聲震耳的龍嘯,大地似乎都在随着這聲龍嘯震動。

蒼鷹真人臉色劇變,驚疑不定的盯向發出龍嘯的地方:“真龍?!”

紅狼母把顧榭拎起來:“那這是什麽?”

顧榭一臉正氣:“你看我是什麽?即墨一族是真龍傳人,體內有龍血力量,自然可以借用龍神力量。”

紅狼母抓着顧榭,往鷹背上一按:“不管了,你有沒有刀,我們先放血,等其他人找過來就沒機會了。”

顧榭:“!!!!”

蒼鷹真人果真從懷裏找出一把流光小刀,取下腰間的葫蘆:“放這裏面,我專門準備的。”

顧榭掙紮:“等等,你們這樣不對!”

蒼鷹真人道:“你少廢話,我們沒挖你龍心就已經是仁慈了!”

紅狼母把刀在顧榭脖子上比了比,又有點不确定,畢竟她修為還在涅槃,實力爾爾,身上要是帶太多真龍身上取下來的寶物,反而惹來殺身之禍。

“割這裏會不會流太多血了?”

蒼鷹真人一臉狠毒:“不會,這龍本身就不大,流不出多少血,你放心割!”

顧榭脖子一緊,忙道:“你們這樣做事怎麽不考慮一下後果?要是你們現在就放幹我的血,以後即墨一族肯定不會放過你們!但如果你們現在放了我,我念你們恩情,等以後長大了,每年都給你們龍血,這不是更好嘛!”

紅狼母果真動搖,但蒼鷹真人去卻道:“信他就有鬼了,機會難得。等龍長大了,我們連他的屁都不會摸得到一個,不如現在下手!”

紅狼母贊同的點頭,舉刀就要下手。

但蒼鷹卻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顫,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失控的徑直往地上掉。

“怎麽回事?”紅狼母驚慌道。

蒼鷹真人慌忙控制巨鷹,也只是堪堪讓它沒直直往下掉,降落卻是肯定的。

顧榭在混亂之中趁機從紅狼母的手中掙脫出來,往下一看,看見三個人正拉着一把巨弓,打算對着巨鷹射第二次。

蒼鷹真人念着法決,凝聚出泥箭,往地面上的三人射去。

那三人之中飛出一人,揮手便将泥箭全都打斷,緊接着射出了第二支巨弓,巨鷹又中一箭,再也穩不住身體,終于直直下落。

紅狼母慌張不已,再也抱不住顧榭,顧榭趁機從巨鷹上跳了下去。

天光之下,顧榭一身金色,十分顯眼。

地面那三人立即飛出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飛身而起,接住了顧榭。

“真龍大人。”女人恭敬對着顧榭招呼,她一頭長發被束成馬尾,容貌英氣俊俏,同樣出色。

地面上還有一個男人和一個獨眼光頭,兩人見到顧榭,紛紛恭敬叫了一聲:“真龍大人。”

顧榭道:“不用跟我打招呼,快去支援寐淮,他還在困在女國。”

光頭邊揮手讓三個人快速往外撤,道:“不用擔心七皇子,他會出來的。我們先去禁龍教。”

顧榭登時戒備起來,盯着光頭道:“難道不是先回即墨城嗎?”

光頭說:“原本計劃是這樣,但我們臨時接到聖上命令,讓我們去禁龍教,拿到那三顆八百年的聖龍果,然後偷走禁龍教的金靈石。”

聽到靈石,顧榭身體一僵:“金靈石?拿它幹什麽?”

光頭說:“滋養靈脈。”

顧榭:“龍鞭不是已經拿到了嗎?”

光頭:“還不夠。即墨一族靈力已經徹底透支了,其餘五國近來小動作不斷,恐怕戰争就在這幾月之內。不過我等定會護好真龍大人安全。”

顧榭心道:“我安不安全沒關系啊,龍魂其實在寐淮的身體裏啊!”

但這話,顧榭現在還不敢說。?

☆、搶我兒子

? 四個人馬不停歇的往禁龍教的落龍谷趕,終于在三日後的清晨抵達了落龍谷的外圍。

落龍谷其實是一個天坑,周圍盡是兩人合抱粗細參天古木,禁龍教的宮殿就修在天坑中間,只有兩條路能夠通入谷中。

天坑一側被挖空了大片,遠遠就能看見不少忙碌的開山人,搬運挖出的石塊蜿蜒排成一路,把石頭從坑底運到谷外。

“他們挖山幹什麽?”顧榭被三侍衛之中的那個女人即墨蕭桦抱在懷裏,往挖上那個地方看。

從顧榭被這個女人接住之後,她就一直以真龍大人尊貴,不能落地為由,整天抱着顧謝,要不是顧榭拼死反對,她還要親自服侍顧榭如廁沐浴,太可怕了!

“那是靈石山,他們在挖靈石。”蕭桦解釋完,“真龍大人你餓嗎,要不要吃東西?”

顧榭立即搖頭:“我不餓。寐淮什麽時候來找我們?都三天了。”

蕭桦道:“快了。”

顧榭:“你已經這麽說了三天了,難道你們就一點都不擔心寐淮?”

一邊光頭接話道:“我們是不擔心七皇子的身手。他肯定會追上我們的。”

顧榭好奇道:“你們為什麽這麽有自信?”

光頭笑了起來,盯着天坑裏的禁龍教宮殿:“因為他是七皇子。”

顧榭莫名,轉而問話最多的即墨司:“光頭大叔那話是什麽意思?”

即墨司立即滔滔道:“七皇子是公認的即墨皇族天賦第一人,三歲的時候就能用法決攻擊人,七歲修為就到了練氣八段,十六歲成人的時候就已經是涅槃三境巅峰了,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生了心魔,修為停滞,心魔又控制不住,魔性發作,幾欲入魔。陛下沒辦法,只得狠心給他施加了五行封印,将七皇子的修為與記憶一并封印。那個時候七皇子二十一歲,現在皇子二十七歲,就已經恢複了原本的修為,他是我們即墨皇族有史以來最強悍的天才!所以我們永遠都相信,不論什麽險境,七皇子都能完好脫身。”

顧榭問:“寐淮的五行封印只是因為有心魔?”

即墨司轉了下眼睛,含糊道:“凡入魔者,皆因心中有魔。”

顧榭:“那魔族人呢?魔族也是能生孩子的吧,他們的孩子一生來就有心魔嗎?”

即墨司詫異的看着顧榭,回答道:“魔族人心魔入魂,就算是初生孩童,受了父母心魔影響,靈魂不潔,魔根已種,心魔生成只是遲早的事情。”

這回答滴水不漏,顧榭找不到漏洞去套話,只好不甘願的作罷。

但顧榭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寐淮那種人會有心魔,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直覺。明明沒有任何證據,也一點也不了解寐淮,但顧榭就是有那種很強烈的直覺,寐淮是一個不會有心魔的人。

心魔生成,是因為心有執念,執念不達,內心不甘,魔由此而生。

但寐淮會有什麽執念?

“來了!”光頭大叔低喊一聲。

幾個人登時安靜下來,潛伏在草叢之中。

不多時,那邊便走過來一行人。

為首的幾人穿着統一的藍色長衫,後面跟着一串平民百姓,男性多數,只有少數女性和幾個孩童,每人臉色均是頹然悲催。

光頭等到人群走完,才跟即墨司摸上去,無聲無息的打暈最後幾個人,拖進草叢裏。

“這些人都是禁龍教從外面抓去挖靈石的,我們扮成他們先混進去。禁龍教的結界是高人布置,不好沖破,只能混進去。委屈真龍大人,要穿這些衣服了。”光頭解釋完,遞給顧榭一件滿是補丁的褂衫。

顧榭掙紮着從蕭桦身上下去,接了衣服:“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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