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第八章名字
“我叫你儀娘還是明珠的好？”白蕙輕輕撫着她的長發，溫和的問道。
劉儀微微笑了起來。
“你是在問我真正的名字嗎和來歷嗎？”
“是。”白蕙輕柔的道：“我難道不該知道我妻子的名字身份和來歷嗎？”
“當然。”劉儀靠在他懷裏微微笑着，她的眉間卻籠上了如煙似霧的哀愁：“但是在我告訴你之前，你要給我一個保證。”
“什麽？”
“你要保證無論我是什麽身份，你都不會離開我。”劉儀看着他。
“我是你丈夫，怎麽會離開你？”白蕙失笑：“難道這個世界還有東西比你對我還重要？”
劉儀心中泛起了些許的甜意，不禁放松了一些，但很快眉頭又微微的蹙起來。
白蕙忍不住用手撫弄她眉心的哀愁：“別愁，我保證不會離開你。”
“也不會疏遠我。”
白蕙笑起來，難得調侃：“你這算是得寸進尺嗎？”
“好吧，我答應你。”白蕙一直都知道她沒有安全感：“還有呢？”
劉儀心下喟嘆，搖了搖頭。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開口道：“我本名顧孜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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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蕙眨了眨眼，對上劉儀有些緊張的眼睛，将她更摟緊了些：“嗯，好名字。”
劉儀靜靜的看着他。
白蕙心下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認識一個叫顧孜善的人，看她的意思她是認識自己的。姓顧的他熟悉的只有早年就被宣和帝弄死的顧相一家子，難道她是顧家人？
“我是顧卿慈的二哥。”看白蕙真的什麽都不記得的模樣，劉儀只能再度說明。
“顧卿慈？你說的是顧相的三子顧卿慈？”白蕙問道。
“嗯。”
“這樣啊。”白蕙幹巴巴的說了一聲，依舊看着她。
劉儀有些不知所措。
劉儀垂下眸子，低聲問道：“你不嫌棄我是個男人嗎？”
白蕙恍然理解了她擔憂什麽。這事還真不好說，擱一個正常人，他以為他娶的是個千嬌百媚的美嬌娘，不曾想內裏卻是個猥瑣的摳腳大漢，能不惡心嗎？關鍵是白蕙從來就沒有正常過。在他的眼裏，人根本不分什麽男女美醜，就兩種，他在意的，他不在意的。
“不嫌棄。”白蕙輕撫她的臉：“我以為顧相就兩個兒子，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我不過一個庶子，又早早的離開了顧家，你當然沒見過。”劉儀心中松了一口氣，重新笑起來：“當時顧家在天牢裏把兒子托付給你，我也是第一次聽說你的名字。你和顧卿慈是至交好友吧？”
白蕙微微一怔，随後搖頭：“不是。”他真不以為他和顧卿慈是好友。
“那他把兒子托付給你？”劉儀驚訝。
白蕙想了想，正色說道：“他覺得我可靠吧。”
劉儀：“……。”
“你把他兒子安置在哪兒，他過的好嗎？”
“他過的好不好你不是比我更知道？”白蕙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在家時日比我長，自然更清楚。”
劉儀想了一會，驚疑的看着白蕙：“白鴻？”
白蕙點頭。
劉儀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說他。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發現白蕙居然是這樣的性格，肆無忌憚，無視功名利祿，不懼權勢脅迫，做了這麽一件令劉儀都感到吃驚的事情，卻面不改色。
當時的他才二十出頭。
“這麽說來，他并非阿鸾親兄？”劉儀喃喃的問道：“那我把阿鸾交給他……。”
白蕙聽出不對來：“你把阿鸾交給他，你為什麽要把阿鸾交給他？”
“你失蹤後，蔣展和自然派人逼迫于我。”劉儀魂不守舍：“我自己自裁，蔣展和看在白鴻是他女婿的份上總會放過白家。可是，阿鸾怎麽辦呢？”
白蕙聽得心中大恸，他能想到他消失了之後天啓帝會如何逼迫蔣明珠，更能想到白鴻絕對選擇了冷眼旁觀甚至推潑助瀾。他也是希望這個和皇帝岳父對立的繼母去死的。白蕙平生第一次後悔。他後悔自己不早早的解決了天啓帝，他後悔收養了白鴻。他不知，劉儀比他還要後悔。若是他當初在天牢沒有發恻隐之心，也許就沒有這些糟心的後來。
他不是對自己從未謀面的兒子感到擔心，他心痛的是她過往所受的苦。
“他會沒事的。”白蕙抱緊她，柔聲說道：“白氏舊部知道白鴻身世的不少，只怕很快就會有人告訴他他的身世。我那個兒子，毛病挺多，但良心還未死絕，他若是知道真相，是會安置好阿鸾的。”恩将仇報的事情白鴻還做不出來。
劉儀也只能讓自己安心下來。
“睡吧。”白蕙将她按到自己懷裏。
“睡不着。”
白蕙想了一下道：“那我們說說話。你以前長什麽模樣？”
劉儀微微一怔，想了好一會兒才不确定的說道：“大約和顧卿慈差不多吧。”
白蕙驚訝：“我記得顧卿慈長得非常不錯，我母親說他生的像顧夫人，你不是說你是庶出麽？”
“我生母和顧夫人是嫡親的姐妹，興許兩人是相像的吧？”劉儀慢慢的說道：“我并沒有見過我生母，不太清楚。”
“那你必定是長得非常不錯的。”
白蕙回想顧卿慈的容貌。當年白蕙科舉的時候，顧卿慈和他一屆，當時他們二人被譽為大炎雙絕。兩人不光容貌、氣度、文采、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
白蕙的容貌無論誰看過了都說一等一的好，能和白蕙相提并論的顧卿慈容貌可見一斑。白清顧豔，意思就是白蕙清華，顧卿慈絕豔。顧孜善既然和顧卿慈類，應該是一個绮顏玉貌，光是一笑就讓人心笙搖動的美貌男人。
“年輕的時候是很不錯。”劉儀笑道：“我原本的容貌卻比這兩世作為女子的容貌加起來還要盛，不過年紀大了，就沒有那麽好看了。”
“嗯。”白蕙應了一聲，突然喊他的名字：“顧孜善。”
劉儀凝視他。
“你的字是什麽？”白蕙問道。
劉儀微微一怔，随後搖頭：“我沒有字。”顧相對他這個兒子沒情分，顧夫人更是恨不得他立刻死了，誰會給他取字。
白蕙沉默了一下才道：“沒事，我也沒有字，我家不行取字那個，直接就叫名字。你的名字那麽好聽，希望我怎麽稱呼你，孜善？顧二？善善？”
劉儀覺的自己的臉臊的通紅：“你喜歡叫什麽就是什麽。”
“孜善。”白蕙聲音又輕又柔：“孜善。”
劉儀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名字這麽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