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沈渠的言外之意,陸輕璧馬上領會——沈教授變相承認是他老婆了!

原來校霸劇本真的有用,他英雄救美,沈渠以身相許,滿滿的套路裏蘊含多麽淳樸的道理。他之前說作者想把他送進少管所,是誤會作者了!

陸輕璧卸下力氣,放開段凱。雖然他老婆還沒領證,他崽崽也只是一個棉花團,霍美合陸建華不需要他養老,但是……做人還是要遵紀守法!

沈渠警惕盯着段凱,免得陸輕璧松手了他反擊。

好在段凱似乎被砸懵了。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一點苦都不曾吃,哪裏會打架,只有他欺負人的份,一被反手就歇菜。

等他意識到自己在衆目睽睽之下,在過生日這天,被陸輕璧為了一個金絲雀按在地上暴揍,頓時炸了,心裏的氣讓他連傷都顧不上,蹬着地板狂怒:“你他媽就看着我被打,我爸就是這樣交代你的?”

錢工那體格,段凱不信他打不過陸輕璧。

“你爸沒交代我來打架。”

錢工從花壇裏把模型撿回來,突然理解了趙沖融為什麽每次提到段凱都眉頭緊皺。

逮着空就給兒子做的生日禮物,就這樣被拿來當傷人的工具砸碎,錢工都忍不住提上司心寒。

也就是現在不興棍棒教育,不然錢工都想跟陸輕璧一塊揍。

錢工:“還要麽?”

段凱:“滾蛋!都給我滾!”

段凱額頭被撞了個口子,顴骨擦傷,鼻青臉腫親媽不認,頂着這張豬頭臉,卻半分沒引起錢工的同情也是一種本事。

錢工:“好。”

說完他帶着模型離開,心裏打鼓回去怎麽交代。他不怕擔責任,怕趙沖融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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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比來時更幹脆地離開,甩了一陣車尾氣。

劉叔緩緩将車開過來,看見情況急忙下車,“少爺,怎麽回事?”

陸輕璧:“錢包。”

劉叔很懂地将自己的錢包送上,他作為司機,包裏常備一兩萬現金,免得少爺需要。

陸輕璧抽出一打票子,扔在段凱身上:“醫藥費。”

被人用錢侮辱,段凱是頭一次,憤怒又無可奈何,他發現自己那些朋友竟然沒有一個敢上來說句話的。

因為對方是陸輕璧,哪怕最後撕掉體面打群架,現場來人中,跟陸輕璧一夥的可能五五開。

陸輕璧對老劉道:“去最近的醫院。”

沈渠被拉走時,偶然瞥見花壇裏還有一張賀卡,應當是存放于橋梁底部,被摔出來的。

他想一想這場無妄之災也是莫名,但是……縱然這位段二少諸多可惡,一位父親的拳拳愛意,沈渠認為還是應該被看到。

他俯身撿起這張卡片,上面字體清隽地寫着幾行祝福。

沈渠無意窺人隐私,但還是一眼瞄到了一些詞彙。

【……知曉你怪我不能為你“鋪路”……希望你和你的朋友駕車駛過一座座大橋,能理解一件事,兒子,我也在為你建橋,希望你健康快樂所向坦途。】他将賀卡放在暴躁的段凱手邊,差點被對方打到。

段凱現在就像一頭瘋狗無差別攻擊,看見賀卡直接撕了往沈渠身上扔。

建橋建橋就會建橋!段家産業裏不乏工程項目,早些年段颍還沒有獨當一面,趙沖融有的是機會進去接手一兩個項目,業界大牛誰不服他?幹一兩個項目之後再整體接管那部分産業,多順理成章?

可是趙沖融呢,死都不肯去段氏家族企業。現在好了,産業大頭全落在段颍手上!

若今天是段颍過生日,陸輕璧敢按着他揍?

段凱越想越生氣,還有那個錢工,他今天挨揍都怪趙沖融懦弱無能,連手下也是孬種!

“還理他做什麽。”陸輕璧不滿,動作卻很輕,細細地将沈渠下巴的血擦掉。

沈渠:“不用去醫院,買個創口貼就行。”

陸輕璧掌心都被染紅:“不好好處理留疤了怎麽辦?你自己看不見流多少血嗎?”

沈渠坐進車裏,“男人留疤怎麽了。”

陸輕璧見他一說話又開始流血,急得不行:“還會感染,好了,不準說話了。”

他見沈渠不太在意,現身說法:“我老婆本來就對我很兇,留疤更兇了,我害怕。”

他說着“害怕”地抱住沈渠,好似剛才拳拳到肉的人不是他。

沈渠:“誰是你老婆。”

陸輕璧:“你還不承認!你剛才說的,大家都聽見了,不信我叫人作證。”

沈渠忍了又忍,道:“事急從權,你真心不想我說話就別招我,我下巴疼。”

陸輕璧:“……”什麽世道啊,沈渠也會賣慘了。

雖然可恥但管用,陸輕璧果然不敢再提老婆的事,心裏安慰自己,沈渠脫口而出的話反應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他以後慢慢撬開沈渠的嘴巴就好了。勝利曙光已經出現。

護士給沈渠上藥的時候,陸輕璧心疼死了,再深一點就要縫針,沈教授多受苦啊。

“他吃飯有影響嗎,傷口會裂開嗎?”

“吃飯沒事,嘴巴別扯太大就行。”

陸輕璧放心了,他一定好好監督沈渠。

事實上,只要陸輕璧不氣他,沈教授可以輕松當半個月面癱。

陸輕璧毫無自知之明,還在想,要是誰敢在沈教授面前講笑話,他讓他秒變啞巴。

沈渠把陸輕璧的右手拉出來,示意護士也給他上藥。

陸輕璧出手擋了一下模型主體,受到沖擊也不輕,好在運氣不錯,只是手背上好幾道擦傷,深一點還凹一個小坑。

還能揍人就說明問題不大,也不流血了。

陸輕璧懶得處理,塗一手紫藥水影響他的英俊,但是……護士似乎準确意識到了誰更有發言權,按照沈渠的意見來辦。

陸輕璧瞥着沈渠的臉色,從他眼裏看見了很多很多的心疼。

突然福至心靈。

“嘶,要不你幫我包紮一下吧,我怕感染。”

在陸輕璧的極力要求下,護士給他右手包成了粽子。

陸輕璧心滿意足,當晚回去就敲敲沈渠的門:“沈教授,我想洗澡。”

沈渠放下水筆,疑惑,陸輕璧真的有心思學習嗎?

他拿了一卷保鮮膜,幫陸輕璧纏了好幾層,然後又幫他拿睡衣內褲,放好洗澡水,只等這大爺自己踏進浴缸。

陸輕璧餍足地看着沈渠來來去去,找到了新婚那段日子的感覺。

唯一不好的就是沈渠下巴上那道傷。

……

事情發生後的二十分鐘,工地上趙沖融就接到了妻子打來的越洋電話。

段悅語氣激烈地質問趙沖融,為什麽派一個不認識段凱的手下去送生日禮物,鬧出這麽一出事。

“你知道小凱被打成什麽樣了麽?腦袋上全是紗布!但凡你手下護着他一點,也不會被人按在地上打!”

趙沖融站起來收拾東西準備去醫院:“怎麽回事?”

段悅:“你送他模型,他第一眼就很喜歡,巴巴站在門口等,可是你那手下居然當着他的面把他送給另外一個人!小凱生氣了就把模型推倒了,劃了那人下巴一口子,道歉就完畢的事,竟然被陸家那小子抓着腦袋往地上砸,醫生說差點腦震蕩……今天還是他生日,好心邀請那些人,竟然被外人砸場子!”

趙沖融一頓,關切道:“小凱現在怎麽樣?”

“在醫院留觀呢!”段悅恨恨道,“打人的是陸家小子,你兒子被打死也只能大事化小——你要是有點本事,你兒子至于被人欺負成這樣?”

“段悅。”趙沖融打斷她,“我知道你有時說的是氣話,在我面前說說可以,但是大人言傳身教,潛移默化,被小凱聽去要如何?”

段悅剛才跟段凱視頻,兒子鼻青臉腫的模樣如一根刺紮進她心裏,有些口不擇言:“我說的不是實話?你就是不喜歡這個孩子,否則你也不會駐紮荒山老林,你早應該去集團任職!”

“我怎麽不喜歡小凱?”趙沖融覺得這個指責不能接受,他橋梁專業出身,工作地點總是離家很遠。所以他每次都會給段凱送模型,希望他了解自己的爸爸在幹什麽,明白基建的意義,寬恕他的不能陪伴。如果段凱站在懸崖邊,指着萬丈峭壁對他說“爸爸,我想這裏有一座橋,我想很快地去對面山頂看日出”,那趙沖融一定會費盡畢生所學,為段凱天塹變通途。

可惜,段凱只會質問他爸爸為什麽沒有伯伯有錢。

一個項目結束,趙沖融也是盡可能地待在家裏,親自教導段凱。

但是段凱有爺爺奶奶的過分溺愛,在他的大部分成長時間裏,是段悅親自帶着。段悅對孩子的教育抓得緊,但同時她也有求必應。

從上小學開始,段凱偶爾會流露出對父親的鄙夷,段悅意識到了,糾正幾次,段凱也就不表現在明面上了。

但段凱真不是塊讀書的料,小升初,初升高,關鍵時刻段悅全職陪讀,卻并沒有改變結果。中間這幾年,趙沖融和段悅多次為段凱的不當行為争吵,趙沖融吵不過妻子,段凱也不聽他的話,分歧不了了之。

段悅認為趙沖融不真心愛孩子,所以才會看段凱哪哪都是缺點。

直到高中,段悅意識到段凱心思真不在學習上,也就放棄對他的學習監督,重整旗鼓,殺回職場,在國外發展——以段凱的成績,國內高考不适合他,早晚要出國,不如當媽的先去國外紮根。

這三年段悅不常回國,趙沖融有空就會回家——總得有一個人看着十七八歲的少年。

但是段凱已經完全對他視若無睹,稍一管教,告狀電話就打到段悅那裏。

段家三代人都住在一起,段凱的爺爺奶奶也在。趙沖融教育兒子,上一輩就數落上門女婿,段凱在一旁看戲。

漸漸的,趙沖融就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不會為了讨段家人歡心,就放棄自己鐘愛的橋梁工程。或許,段凱也不必按照他的期望生活,只要不違反法律,每個人應該有權利對自己負責。

但顯然,今天的事證明,段凱還不能對自己負責。

趙沖融問道:“他推完模型道歉了麽?“

段悅:“這重要嗎?現在是你兒子被人打了!”

趙沖融捏了捏眉心:“你知道模型有多重嗎?”

段悅:“什麽?”

趙沖融:“小凱說他把模型推倒傷到人,但是劃到下巴這麽高的位置……地球重力場不允許。”

除非段凱施加一個向上的力道,并且足夠大,但這樣其中就有刻意的因素。

段悅:“你是說,那個人下巴不是小凱劃的?”

趙沖融:“……”

供詞都是美化過偏向自己的。他相信段悅也明白這個道理。

段悅:“你就是預設了段凱有錯的立場!算了,跟你也說不上這些,挂了。”

“段悅——”

“嘟嘟……”

趙沖融沉默了片刻,撥通錢工的號碼。

錢工沒有解釋他認錯人的前提是段凱愛答不理,只道:“對不起,起因确實是我。”

趙沖融:“說實話。”

錢工想,不愧是趙沖融,心如明鏡,便客觀地把事情經過一說。

關于沈渠長得和他很像這一點,錢工覺得屬于個人主觀看法,與事情本質無關,略去不提。

……

陸輕璧洗澡的時候帶着手機,甚至想來一杯紅酒。

沒讓他等太久,霍美合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啧,狀告得不慢。

霍美合:“兒子,你去人家生日派對砸場子了?”

霍美合時常一驚一乍,但正事上,她沉穩冷靜,選擇相信自己兒子的人品。

陸輕璧:“沒錯。”

霍美合:“……”

“行,回家挨打吧。”

陸輕璧樂了:“其實我是見義勇為。你先說說段家的版本。”

霍美合:“有啥好說的,你媽我那種傳謠的人嗎?”

“媽媽您美麗又智慧。”陸輕璧拍了個馬屁,道:“事實就是,他往沈渠臉上砸橋梁模型,我替同學出頭了。”

他趁機給沈渠拉好感:“沈渠,我們年段第一名,乖巧大方,心地善良,孫擎喝醉了掉泳池裏,還是他拼了命給撈上來的。”

霍美合聽懂暗示:“媽媽懂了。”

陸輕璧:“那您早睡,我洗澡呢不說了。”

霍美合:“下次別自己動手,你做點卷子再睡。”

孫擎剛回國就在段凱生日上被灌醉,險些出事,被沈渠救了。陸輕璧為了沈渠揍了段凱。一來一回,抵消了。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擡頭不見低頭見,沈渠畢竟傷得輕,段家要一個說法,霍美合就得給。

怎麽給,讓孫家出面呗。

反正就白揍一頓。

……

陸輕璧從浴缸裏起身,随手披了條浴巾,打電話給隔壁的沈渠:“老婆,吹頭發。”

沈渠:“……出來吧。”

陸輕璧走出浴室,發現沈渠竟然就坐在他客廳裏寫作業沒走。

他挑了挑眉,眼裏的喜悅都快溢出來。

沈渠現在對“老婆”兩個字免疫了,生氣陸輕璧也不改,何必呢。

他拿起電吹風,讓陸輕璧坐在椅子上。

陸輕璧閉上眼睛,準備享受沈教授的貼心服務。

沈渠把一個抱枕扔在他腿上,按了下他濕漉漉的腦袋,“睜眼。”

陸輕璧:嗯?

沈渠:“看題。”

陸輕璧低頭一看,桌子上一本化學總複習冊,赫然翻在電解池這一頁。

紅筆圈出了三道題,顯然是讓他學習解題思路。

陸輕璧:“……”

在電吹風轟轟聲中,陸輕璧認命地心算解題。

沈渠指尖穿梭過發間,仿佛能帶起微小的電流,從頭皮一直酥酥麻麻到腳趾頭。

陸輕璧心猿意馬。

“第三題電流方向是?”沈渠語氣仿佛上課抽查的老師。

陸輕璧急忙看題,怕回答晚了被懷疑智商:“往右。”

身體裏的微小電流頓時消失。

地主家的驢都沒有這麽壓榨的。

沈渠的手指很溫柔,提問卻如疾風驟雨,陸輕璧被迫做題,直到吹風機聲音一停。

沈渠:“幹了。”

陸輕璧氣死了,他還沒認真享受一秒呢!

沈渠放下把吹風機挂回原位,“今天早點睡吧。”

大門開啓又合上。

緊接着,隔壁的大門也傳來動靜。

陸輕璧恨恨地把複習冊塞進書包,心想,老婆真是一點甜頭都不給。

那就別怪他強取豪奪了。

他在聯系人裏刨了一下,找到一個陸氏集團負責媒體公關的周女士。

“幫我買個熱搜。”

周女士:“現在買?”

陸輕璧想了想,要讓熱搜啓發作者,激發創作欲望,首先得最大概率地讓作者看到。作者大部分夜貓子,現在買反而合适。

“對。”

“什麽內容?”周女士打開電腦開始加班,如果少爺要買什麽重要熱搜,其他配套通稿也得随之放出,這樣更有效果。

陸輕璧:“番外不開車,讀者兩行淚。”

周女士:“???”

陸輕璧:“我看完一篇文,總覺得少了點什麽,想提醒一下廣大作者。”

周女士能說什麽,當然是照辦了。買個熱搜而已,又不用加班最好。

二十分鐘後,一條詭異熱搜沖上了第三。

#番外不開車,讀者兩行淚#

雖然點進去只有幾個營銷號在發,讨論度和閱讀量都很低,但是資本就是這樣,比起與它挨着的兩條娛樂圈紅毯熱搜,這條話題在深夜更能引起路人的共鳴。

讨論度節節攀升,自來水嘩嘩的。好家夥,這是我在熱搜上能看的東西嗎!

營銷號:……今天小編就來和大家探讨一下,讀者們最喜歡的番外有哪些【流口水】。

熱評1:我是lsp我先答,陽臺車庫辦公室,野外廚房落地窗,旗袍睡裙水手服,洗衣機一機兩用,吸溜。

陸輕璧點贊。

熱評2:這個問題是我能參與的嗎by晉江十年老用戶。

陸輕璧不解略過。

熱評3:只有我一個人想看受和男二支線的嗎?

嗯……?

陸輕璧警覺,發現熱評3被贊了幾百條。

靠,什麽歪曲思想啊,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麽回事!

他馬上登陸小號,私信熱評3。

【500塊,删掉這條評論。】

作者有話要說:200個紅包,磚家快幫陸總控評。(評論別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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