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好像有什麽不一樣
千葉螢眨巴眨巴眼睛, 消化了一下玉藻前的話，然後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噓, ”玉藻前轉過來，制止了千葉螢繼續往下說，“心裏面明白就可以了，不用說出來。”
這個消息還挺有沖擊力的，千葉螢坐在那兒, 覺得自己簡直好像在和玉藻前開什麽座談會似的：“那……你今天和我說這麽些東西，是為了什麽？”
“為什麽你自己心裏面不明白嗎？”玉藻前呲牙一笑，打了個酒嗝，白膩的臉上浮起了兩抹淡淡的紅暈, “我知道的, 我全都知道。小姑娘，別想瞞過我的眼睛。”
說完了，玉藻前便拎着酒壺, 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一邊哼着不知名的小調, 一邊慢悠悠地走了。千葉螢看着他的背影發了會兒呆，然後嗤笑了一聲, 搖了搖頭。
結果千葉螢再回頭的時候, 就看到了走廊的另一頭, 站在那兒不知道站了多久，表情不知喜怒的安倍晴明。千葉螢尴尬了一下, 随即便恢複了正常：“……不好意思, 你舅舅不知道怎麽了, 可能是喝多了吧。”
“沒事，”晴明站在那兒，眼神幽幽地，“這些事情不少人都知道，他和你說了，倒也省的我再和你解釋一遍。”千葉螢被晴明這麽看着，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嗯……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不過我覺得，你以後和你的媽媽肯定還有相遇的一天的。”
晴明聽了千葉螢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千葉螢的身邊，撩開了自己寬大的衣袍，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晴明背脊挺得很直，一雙眼睛哪怕是在黑暗當中都顯得熠熠生輝：“你放心吧，我并沒有覺得難過。”
千葉螢被人看破了那些小心翼翼的心思，反而覺得更尴尬的：“随便啦，我也就這麽一聽。”說着，她就站了起來，打算回房間。
晴明見她要走，伸出手來不假思索地拉住了她的手腕：“等等。”千葉螢猝不及防被晴明抓住了手腕，渾身都抖了抖，她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沒有意料到，晴明的力氣比她想象的還要大一些。這麽掙紮了一下，卻并沒有能夠掙紮開。
晴明看着千葉螢，聲音放得很溫和：“先別急着走，陪我坐會兒吧。”“……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千葉螢磨磨蹭蹭地又坐了下來，晴明笑笑，姿态自然地松開了自己的手，就好像剛剛抓着千葉螢不讓她走的人不是他似的：“對不起，一時半會兒有些着急了。”
這話說的……千葉螢心裏一動：“你和你舅舅不會是商量好了的吧？”“怎麽可能。”晴明低着頭，說話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我和玉藻前，其實并沒有那麽多的交集。”
他看起來并不是很想談論玉藻前的事情，千葉螢想了想，換了個話題：“我之前一直沒有問，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是怎麽過的？”
晴明聽了千葉螢的文化，玩味地笑了笑：“怎麽過的啊……”他拉長了聲音，仿佛在笑話千葉螢一樣：“該怎麽過就怎麽過呗，該吃的時候吃，該睡的時候睡。”
千葉螢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點生氣：“看來你過得挺滋潤的啊，沒長胖吧？”晴明笑了：“表面上沒有什麽問題，但是我每次到了晚上的時候，就對螢的情況擔心的不得了。”
千葉螢皺了皺鼻子，心氣平了一些：“這還算像話。”“螢很在意我是不是關注你？”晴明側過頭，看着千葉螢的臉，眼睛一眨不眨的，“那螢能告訴我，你在消失的這段時間裏面，都經歷了些什麽嗎？”
“……這可是一個巨大的秘密了。”千葉螢頓了頓，還是沒有松口的意思，“晴明，我知道你想要知道這些事情，但是說真的，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Advertisement
晴明聞言，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真的是，看來我又失敗啦。”千葉螢勾了勾嘴角：“你可以繼續問，說不定哪一天我就告訴你了呢？”
晴明看着他，忽而朗聲笑了起來。一片靜谧的黑夜當中，晴明的笑聲顯得尤為突兀。千葉螢也不管他，只是眯着眼睛看着月亮。晴明的笑好半天才停了下來，只是臉上還保持着笑容：“走吧，螢，我們去看看你的身體修複的怎麽樣了？”
兩個人偷偷地又從陰陽寮跑回到了隔壁的本丸，千葉螢蹑手蹑腳帶着晴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開房門之後，千葉螢看到自己的肉體還躺在那兒，正閉着眼睛，看起來好像很是柔弱。
千葉螢飄到了自己的身體前面，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樣子，那種荒誕的感覺又一次湧上了心頭。晴明進了屋子，反手拉上了紙門，看着千葉螢那副發愣的樣子，又忍不住想笑了：“你現在看起來，就好似靈魂出竅。”
“你當我想要把這下半身給丢掉嗎？別和我提這個，提到這個我就來氣。”千葉螢想到那個叫夜鬥的小鬼就十分不爽，“要不是他，我現在會是這個鬼樣子嗎？”
晴明笑得愈發開懷，只是不敢笑出什麽聲音來：“螢現在這幅樣子，倒是和百鬼夜行當中的一些女鬼看起來有些類似了。”
“我怎麽聽都覺得你這個不是什麽誇獎。”千葉螢白了晴明一眼，她“跪坐”在了自己的床榻前，伸出手來貼上了自己的面頰，看着自己的臉，千葉螢有些小驕傲：“晴明，不是我自誇，你們平安京的貴族女人，應該有很多長得沒我漂亮吧？”
晴明失笑：“我雖然是陰陽師，但是在宮中并沒有見過許多姬君。”千葉螢輕哼了一聲：“我對我的臉很自信的啊，你最好誇一誇我。”
“……螢的容貌，自然是很美的。”晴明放柔了聲音，千葉螢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你這話說的沒有什麽真心啊，等你以後有機會，再說一遍吧。”
說着，千葉螢對着晴明招了招手：“行了，還坐在那兒幹什麽？快過來幫我看看，我的身體現在到底恢複到了多少了？”
晴明依言靠了過去，他仔細地替千葉螢檢查了一下身體，然後笑着對千葉螢說道：“你的身體現在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估計再過一段時間的話，螢就能夠回到自己的身體裏面去了。”
千葉螢松了口氣：“這可就太好了，我現在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個……算了算了不說了，既然能夠這麽快地回到自己的身體裏面的話，那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晴明也替螢高興，不過現在天色已經晚了，他再繼續留在這兒也不太好：“那好吧，既然現在已經沒有問題了，那我就先走了。”“等等，”這回卻是螢開口含住了晴明，沒有讓他走，“晴明。”
晴明看着她，眼睛裏面透露出了疑問。千葉螢對着他粲然一笑：“謝謝。”晴明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即便對着千葉螢點了點頭，接着便出去了。
千葉螢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面，背後靠着冰冷的牆面，為了不會燙到或者不小心燒到自己，千葉螢并沒有點亮什麽燈火。她看着躺在那兒的自己，突然覺得有些冷清了——究竟什麽時候，那個所謂的最高神才會召見自己呢？
她靠在那兒，腦子裏面一片混亂，想了半天之後，居然也就這麽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了。
—
“她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昨天本丸裏面來了個小男孩兒，那小孩兒有點力氣，她開門的時候朝着她沖過去了，結果就把她的身體給撕成這個樣子了。”
“還真的是有點倒黴啊，不過她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倒是順眼了不少。”“你就是個幸災樂禍的，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一個性格？”
周圍這是怎麽了？為什麽這兒這麽吵啊？誰沒事兒在這兒說話？千葉螢覺得自己的眼皮子重的很，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麽都睜不開。
“嗯？她好像醒了？”似乎有個人湊近了她，千葉螢感覺到了一股呼吸的風，就這樣撲到了自己的臉上。那股氣息還有些濕潤，叫人覺得有些不自在。
千葉螢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張放大了的男人的臉。那張臉上有些妖紋，卻并不影響他的俊秀容貌。兩個人對視了半晌，千葉螢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揪住了那人的鼻子。
“哎哎哎！你幹什麽！”茨木童子直接就開始跳腳了，“你這女的怎麽這樣！”“哦，沒什麽，”千葉螢板着一張臉，松開了自己的手，“我就是看看，你是不是真的。”
茨木童子揉着自己的鼻子，又一次的覺得千葉螢這個女人真的是不好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