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有來有往
夜鬥乖乖地坐在那兒, 這回是真的什麽都不敢動了。他聽到腳步聲，擡眼稍微看了一下, 然後又迅速地低下了頭。
千葉螢少了一條胳膊，又沒了下半身，此時此刻看起來特別像個誤入人間的鬼。加上她又在生氣，此時滿身黑氣的樣子，更是吓人的很。千葉螢想要用手拍一下桌子, 但是顧慮到自己還剩下一只胳膊了，便高高擡起又輕輕放下：“……你這小孩，究竟是什麽來歷？”
夜鬥抖了抖，又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笑容來：“我？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你得了吧, ”千葉螢簡單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 “普通的小男孩兒能夠一把就把我的胳膊給拽斷？你這話真的是誰都騙不了了。”
夜鬥看看自己剛剛放在了桌子上面的胳膊，自己也奇怪了起來：“為什麽你的身體這麽脆弱啊？我怎麽一拽就斷了？這不應該啊，難不成是我的力氣變大了？”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千葉螢沒有回答夜鬥的這個問題, 反而是眼珠子轉了轉，然後說道：“這樣吧, 我們來交換, 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我一個問題，行不行？”
夜鬥不假思索, 一口就答應了：“好啊！這下公平！”千葉螢眯了眯眼睛, 對那些式神說道：“玉藻前和晴明留下來, 你們都出去吧。”
“女人，不用大爺幫你忙嗎？”茨木童子發誓他說這話完全是出于好心，結果千葉螢居然鳥都沒有鳥他：“不用，有玉藻前和晴明就夠了。”
茨木童子又想跳腳了，趕緊忍住。結果在開門了之後，茨木童子一眼又看到了站在庭院裏面的髭切。一刀一妖怪眼神瞬間就對上了，茨木童子渾身的戾氣幾乎是不可抑制地開始飙升，髭切則靜靜地看着他，過了一會兒……把臉給扭開了。
啊！這是什麽意思啊！瞧不起人是嗎！茨木童子重重地關上了紙門，還憤憤地哼了一聲。千葉螢一臉懵逼地看着遭殃的紙門，不知道茨木童子又在發什麽瘋。
夜鬥也跟着看茨木童子，他舔了舔嘴唇：“這個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呢，姐姐，他是你的手下嗎？”“這算是你的第一個問題嗎？”千葉螢斜眼看夜鬥，夜鬥笑眯眯的：“可以的呀！”
這小子……究竟是真傻還是裝傻……千葉螢懷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沒錯，他确實是我的手下。”說完便閉上了嘴巴。夜鬥和她面面相觑，兩個人全都沒說話，接着夜鬥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大叫了一聲：“這就沒有了嗎！姐姐你也太狡猾了吧！”
“你又沒有問我他是誰啊，”千葉螢耍無賴可是一把好手，“你想要知道的話，就要接下來繼續問了。行了，先別說這麽說，該我問你了啊。”
夜鬥不滿地嘟着嘴巴，然而還是沒有辦法：“好吧好吧，既然這樣的話……姐姐想問什麽？”“你是什麽人？”千葉螢迫不及待地問出了自己最想要知道的問題。
夜鬥眨巴眨巴眼睛，然後一翹大拇指，十分自豪地指着自己：“我可是神明哦！”千葉螢看着那小鬼一臉驕傲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幹脆地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後腦勺：“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吹牛逼！”
夜鬥猝不及防挨了這麽一下，小孩兒也很委屈嗎，他抱着後腦勺嘟囔道：“我說的都是真話啊，我真的是神明啊。”“好吧，就當你說的是真話，”千葉螢冷笑道，“那麽請問夜鬥神，您是哪路神明啊？”
立馬，玉藻前和晴明就看到原本還不服氣的小孩兒，就這麽愣在了那兒，一句話也不說了。千葉螢自覺自己贏了這場戰役，也不乘勝追擊：“好了，又輪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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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鬥學乖了：“姐姐為什麽會住在這座山裏面？”“機緣巧合吧，又到你了。”千葉螢想要用四個字就帶過去，結果夜鬥不答應了：“不行不行！老這麽耍賴我就不玩了！”
千葉螢沒有辦法，只能夠又含糊着說了一點：“我是背負着任務來到這個世界的，等我完成了之後，就能夠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去了。”
在一邊聽着的玉藻前聞言，擡頭看了看身邊的安倍晴明。晴明只是低眉斂目，并沒有什麽表示。反倒是夜鬥反應最大：“哎？姐姐難不成也是神明嗎？”
千葉螢翻了個白眼：“你剛剛已經問過了，現在應該輪到我了。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夜鬥捂着心口，戲十分足，悲痛欲絕演的特別到位：“姐姐！你就這麽想要趕我走嗎！我很傷心的！”
“我和你好像不是很熟吧？”千葉螢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絲毫不為所動，“抱歉了，姐姐我喜歡成熟的男人，對你這樣的小男孩兒不感興趣。”
“我也不喜歡你這樣的！”夜鬥趴在桌子上面，負氣地喊道，“我喜歡那種漂亮的活潑的！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千葉螢聞言，看了看夜鬥，露出了一個絕對稱不上和善的笑容來：“喲，你小子看人還挺準的啊，姐姐我确實不是什麽好人。你小心我今天晚上就把你給扔到別的地方去。”
夜鬥縮了縮脖子，換了個方向将臉貼在了桌子上面：“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我現在沒有地方能夠去。”千葉螢怔了一下，她認真地問道：“你沒騙我吧？”“沒有啦，”夜鬥惱怒地低吼道，“我沒事兒騙人幹嘛呀！”
千葉螢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夜鬥的後腦勺，覺得毛茸茸的手感還不錯，便又摸了兩把：“你要是真的沒有地方去，确實可以在我這兒先住一段時間，只要你不給我惹麻煩就行。”
夜鬥頓時又眉開眼笑了起來，情緒大起大落的十分之快：“真的嗎！好好好！我會好好地不惹麻煩的！”“行了吧，”千葉螢順手又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你住的離我遠點，不然的話我怕我另外一只胳膊也不保。”
“又輪到我了！”夜鬥一拍桌子，坐直了身子，“姐姐，你有沒有聽說過文車妖妃？”什麽？千葉螢在腦當中搜索了一下這個名詞，沒有任何的結果，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沒有，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想，我大概知道一些，”晴明搖着扇子，不緊不慢地開口了，“文車妖妃曾經是村上天皇的寵妃，村上天皇雖然寵愛她，卻更想要一個自己的後代。當時，整個大奧的女人全都在努力，希望能夠由自己做那個第一個生下皇太子的人。”
晴明的聲音低沉卻有力，千葉螢一時不查，居然也聽住了：“然後呢？”“她生下了第一個皇子，按道理來說應該是皇太子，但是那個孩子……被宮中嫉恨她的藤原元方之女佑姬給偷走了，并且殺了之後喂了狗。”
玉藻前點點頭：“沒錯，然後那女人就瘋了，三年之後死去，靈魂不散，化成了具有深厚元怨氣的妖怪。”千葉螢有些心有餘悸：“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沒有怨氣才奇怪吧……而且她是在皇宮當中化成妖怪的？”
兩大一小一塊兒點了點頭，千葉螢若有所思：“這可不簡單啊。”能夠在皇宮當中化成妖怪，只怕這位文車妖妃的能力也不容小觑。她想到這兒，又問一邊的夜鬥：“你這小子，沒事兒提她幹什麽？”
“其實是這樣的，”夜鬥興致很好，一點兒都沒有保密的意思，“文車妖妃雖然也是大妖怪，但是她其實是消失了一段時間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又有人發現了她的蹤跡了。陰陽師，你應該知道的吧？就是最近發生的那些容易嫉恨別人的女子被人殺掉的事情。”
晴明挑了挑眉毛：“這件事情确實我有所耳聞。”“死狀可慘了！”夜鬥啧啧出聲，“我在來的路上就看到了一個，那個女人躺在地上，腸子流了一地……”
“行了行了，具體的就不要形容了吧？”千葉螢一臉菜色，“你怎麽知道就是文車妖妃幹的？”夜鬥卡殼了，想了半天才說道：“姐姐，這不是你的問題了吧？那我應該可以不用回答了。”
喲，倒是學聰明了，千葉螢也沒有追究，有的時候知道的多了反而對自己來說不是什麽好事兒。她托着下巴想了想：“其實也還好，既然是殺了那些因為嫉恨而傷了人的女人，我覺得倒是沒有什麽問題。”
“只要她不惹到我的頭上就好了，”千葉螢一錘定音，“你要是好奇的話可以自己去找找看，但是別想我給你幫忙啊。整個本丸裏面也不會有人去幫忙的。”
夜鬥被人看破了心思，頓時拉長了聲音不滿了起來：“哎？為什麽嘛，姐姐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好玩嗎？我很想看看文車妖妃長什麽樣子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