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謠言
兩人順着學校又找了一大圈, 還是沒有看到所?謂虐貓人，只好有些失落地回到班級。
晚上放學回家的路上，程思?喬一直保持沉默, 沒什麽精神，明顯是還在擔心那個不知道隐藏在哪裏的虐貓者會繼續動手。
“謝辰。”走?到一半的時候, 程思?喬突然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問他，“你還記不記得，下?午的時候, 在游泳館門口陳偉山說的話。”
“嗯？”謝辰擡起眼?皮看向她。
程思?喬模仿着陳偉山的樣子, 将他的話重複了一遍：“多關注一下?你周圍的人，萬一你要找的人就?在你附近呢。”
“所?以, 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要找的人就?在我?附近？”
“你說, 他是不是知道什麽啊？要不要找他問清楚？”
“不用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提起陳偉山, 謝辰的臉色和聲音都冷了幾分, “我?不是說過離他遠一點嗎？”
“可是......”程思?喬眉頭緊鎖, 眸子中從?前的機靈和活潑被不解和擔憂代替, 讓人看着有些心疼。
“好了。”謝辰打斷她，看見她焦急擔心的樣子, 語氣不自覺柔和了下?來, “這件事學校會派人調查的，你安心等待結果就?好了，那個虐貓者一定會被找到的。”
“好......好吧。”程思?喬咬住下?唇，點點頭。
然而程思?喬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個虐貓者的動作并沒有停下?來, 當天晚上，其他小貓陸續遭到虐待的帖子再次出現再學校貼吧的最上方?。
程思?喬在帖子中看過那些觸目驚心的照片後, 心情壓抑到了極點，想到自己最喜歡的墨墨可能也遭受到了這種虐待，心中更是難受。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着。
放在枕邊的手機突然亮起，在房間裏散發着幽微的熒光，程思?喬拿起來，劃開屏幕。
【小氣鬼：別想太多，早點睡覺，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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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喬手指久久停在屏幕上。
她和謝辰并不常用手機聯系，聊天內容也并不算多，程思?喬并沒想到謝辰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發消息。
更沒想到他會猜到自己因為虐貓的事情睡不着覺。
回想這一段時間的經歷，好像這人對自己.......
确實不錯。
謝辰将房間的燈關掉，只留下?書桌上的臺燈發出一點光亮。
他坐在書桌面前，用毛巾擦着半幹的頭發，腦子裏不自覺得想起了陳偉山下?午對程思?喬說的話。
“多關注一下?你周圍的人，萬一你要找的人就?在你附近呢。”
和程思?喬待在一起時間最多的人就?是自己，他怎麽想都覺得陳偉山是在暗示程思?喬什麽。
從?第二次在程思?喬身邊見到陳偉山開始，謝辰就?能感覺到他接近程思?喬的目的并不是單純得搭讪。
更像是在針對自己，挑撥自己和程思?喬之間的關系。
謝辰越想越不對勁，拿起手機給陸淇風發消息。
【X：讓你打聽的事，打聽的怎麽樣了？】
陸淇風回複得十分迅速。
【陸淇風：啊？什麽事啊？辰哥你讓我?打聽什麽了？】
謝辰：“......”
沒想到這人這樣不靠譜。
【X：陳偉山和蔣添的事情。】
【陸淇風：啊啊辰哥，最近我?媽看得緊，就?把這事給忘了，我?現在就?找人問問。】
【陸淇風：求饒jpg】
謝辰懶得和他貧，忽略掉那個表情包，回複：【盡量快一點，尤其是陳偉山，我?覺得他有問題。】
【陸淇風：他又怎麽了？不會又去騷擾我?女神了吧？】
【X：對，你還記得之前魏安來的那天，我?突然跑出去了嗎？】
【X：程思?喬說她覺得有人在身後跟蹤她，我?趕到後的不久，我?們就?遇見了陳偉山，我?總覺得他好像是和蔣添之間有什麽聯系。】
【陸淇風：好，我?盡快。】
謝辰沒再回複，将手機擱在桌子上，眸子裏晦暗不明。
“蔣添，看來你還真?是......”他磨牙道，“費盡心思?啊。”
雖然程思?喬讓自己盡量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情，但這一晚還是沒太睡好，第二天早上到學校後，整個人都是無精打采的。
謝辰瞥了她一眼?，看見她馬上就?要合在一起的眼?皮，輕輕敲了敲桌子：“昨天沒睡好？”
“嗯。”程思?喬打了個哈欠，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撐着腦袋，另一只手在草稿紙上胡亂計算着。
“別寫了。”謝辰伸手抽走?她的筆，撂在桌子上，“睡會吧，你這個樣子也做不好題。”
“好吧。”程思?喬點點頭，“那老師來了你記得叫我?啊 。”
人明明已經困得不行，還裝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和謝辰囑咐道：“你要是不叫我?，看我?不收拾你！”
“記住了。”
早自習結束後，班裏的體委突然從?後排飛奔到謝辰身邊，操着他那大嗓門說道：“辰哥！快！英語練習冊借我?一下?！”
謝辰向他使?了個眼?神示意他閉嘴，然後下?意識向程思?喬那個方?向看去，見小姑娘沒被吵醒，只是轉了個頭朝向另一面，才放下?心來。
“喊什麽？”他壓低着聲音和體委說道，“沒看見有人睡覺呢？”
“啊？”體委平時和謝辰關系算不上很好，但也還不錯，時不時會來他這借個作業抄，頭一次看見謝辰這麽袒護一個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後磕磕巴巴地點頭答應，“哦、下?次我?注意。”
謝辰擺擺手，示意他回去。
這個時候，白璇突然從?前面推門進來，邊向前走?邊對着小鏡子補妝，沒有注意到謝辰座位旁邊的體委，直接撞了上去，手中的練習冊被撞掉，攤開在地上。
“走?路不長眼?睛啊？”白璇翻了個白眼?，不講理地說道，“沒看見我?往前走?呢嗎？”
體委懶得和白璇這種人計較，彎下?腰就?要去撿練習冊，目光觸到練習冊上的時候，卻?愣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白璇收起小鏡子和口紅，不耐煩道：“擋在這磨磨蹭蹭地幹什麽呢？還讓不讓人走?了？”
體委下?意識就?要合上練習冊，但是白璇已經看見了，她彎腰止住體委的動作，陰陽怪氣道：“呦，這是什麽啊？”
謝辰被他們吵得心煩：“幹什麽呢？有事去後面解決。”
“辰哥。”體委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地指了指地上的練習冊，“你看。”
“有什麽好看的。”謝辰目光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攤開的練習冊中央，夾着幾撮散落開的棕橘色的類似于毛發一樣的東西。
白璇看了一眼?謝辰的反應，有些看熱鬧地說道：“這好像是貓毛吧？”
在睡夢中的程思?喬被幾個人吵醒，她揉了揉眼?睛，從?書桌上直起身子，像只缱绻的貓兒，嘟囔着說道：“怎麽了？”
“沒事。”謝辰用手擋住她的視線，“睡你的覺。”
“學霸。”白璇語氣輕佻，“你看這地上是什麽？”
程思?喬推開謝辰的手，看到地上那撮貓毛後，瞬間清醒了過來。
“這是哪來的！”
“你不知道嗎？”白璇勾起嘴唇，“這是在你親愛的同桌的英語練習冊裏發現的啊。”
“謝辰。”白璇并不打算随意結束這個話題，“不解釋一下?嗎？”
“有什麽好解釋的。”謝辰神情冷淡，目光重新壓下?來，“我?不知道怎麽回事。”
“不知道？”白璇哼笑了一下?，“這好像說不過去吧。”
程思?喬瞥了謝辰一眼?，和白璇說道：“這肯定和謝辰沒有關系啊，明顯是有人想陷害他。”
“學霸。”白璇意味深長地說道，“知道你們同桌關系好，但是也不能這麽随意地偏袒吧。”
幾個人的争吵吸引了班上一些人的注意，不少人偷偷圍在旁邊查看情況，看見地下?的情況後，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程思?喬有些煩躁，态度也差了起來：“真?的不會是謝辰，你不要瞎說。”
“好了好了。”體委迅速撿起練習冊，推走?白璇，“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回去上課了。”
上課之後，程思?喬悄悄看了謝辰一眼?，他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看起來心情不大好。
雖然貓毛是在謝辰的書裏發現的，但她堅信這件事情和謝辰沒有關系。
程思?喬抽出一張便簽，在上面寫了幾句話，然後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喊道：“謝辰。”
謝辰回過神，垂眸看見了桌子上多出的那張便簽。
上面只寫了四個字。
“我?相?信你。”
謝辰微怔，嘴角不自覺地挑出了一個弧度，低聲“嗯”了一下?。
接下?來的幾天，程思?喬徹底見識了什麽叫做“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不知道是誰将在謝辰的練習冊裏發現了貓毛這件事情傳了出去，各種猜測和流言以飛快的速度在學校傳開，一些不知道謝辰要參加游泳比賽的人，造謠說謝辰翹掉自習課是去虐貓了。
一天下?課後，程思?喬剛要從?洗手間的隔間裏出來，聽見外面有幾個女生在肆無忌憚地讨論着什麽。
“唉你聽說了嗎？據說那個虐貓者就?是謝辰啊。”
“聽說了聽說了，沒想到他居然這麽殘忍啊，虧我?之前還把他當男神呢。”
“是啊，之前只知道他學習好長得好，沒想到背地裏是這種人，唉，真?是看錯他了。”
程思?喬聽見這話，火氣一下?子竄了上來，推開門質問：“你們在這瞎說什麽呢？”
“你誰啊？”幾個女生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我?們說的都是事實，你出去問問，年級裏誰不知道虐貓的人是謝辰？”
“你們有證據嗎！”程思?喬争辯道，“沒有證據就?敢在這随便冤枉人？”
“這還用什麽證據。”她們仿佛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謝辰自己都每出來否認，你算誰啊？”
“這還不明顯啊。”一個女生對另一個女生說，“這肯定是謝辰的小迷妹啊，咱們走?，不用和她多計較。”
程思?喬氣急敗壞地回到班級，看見謝辰仍然在座位上做題，忍不住和他說：“謝辰，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說什麽？”
“不知道。”謝辰眼?皮也不擡，淡淡的回答，“我?也不想知道。”
“她們說的明明不是事實，你為什麽不澄清一下?呢？”
“澄清有什麽用？”謝辰撂下?筆，看着她的眼?睛，“她們會信嗎？”
“可是她們會一直說你壞話的啊！你都不在乎別人怎麽想你嗎？”
“不在乎。”謝辰表情仍然沒有什麽波瀾，“習慣了。”
程思?喬被他這态度氣得夠嗆，想也不想地說道：“但是我?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