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成績
“我和林嘉星初中?是同一個?班的, 他人長得帥，學習成績好，在班裏?的人緣也很?不?錯, 一開始的時候，我也只是偷偷關注他, 等到初三的時候，老師把他換成了我同桌，我們漸漸熟悉了起來，我也知道自己喜歡他。”
季清的話斷斷續續的, 程思喬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初三快要畢業的時候, 他突然和我表白，說喜歡我很?久了, 我們就這麽在一起了, 中?考也一起考到了附校, 雖然不?在同一個?班級, 但是每天都會見面, 互相?給對方說自己班級裏?發生?的事情, 有時候他還會給我講題。”季清想起曾經的一幕幕，更是傷心, 哽咽起來, “後來有一次我們倆在走廊裏?說話，被我們英語老師撞見了，我們兩個?班的英語老師是同一個?，我當時的成績沒有他好, 老師擔心我們互相?影響, 讓我們趕快分開，但是我們都很?堅定, 沒有聽這些話。”
“直到這次月考結束後，我的成績下?滑了很?多，我去英語辦公室的時候剛好撞見老師在和他談話，說我們再相?處下?去我的成績只會越來越差，我當時還沒有在意，以為他也會像之前那樣不?會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但是從辦公室出來之後，走到他們班級門?口的時候，他就和我提出了分手。”
“他說他不?能那麽自私，不?想因為我們倆的感情影響我的成績，從而耽誤了我的前程，”
季清比程思喬矮一些，撲在她懷裏?哭起來：“他說讓我好好學習，以後在大?學可以找到更優秀的人，可是他有沒有想過，我偷偷喜歡他這麽多年，根本就不?想找什麽更優秀的人......”
程思喬一邊安慰着季清，一邊陷入了深思。
她在思考她和謝辰是不?是也會走到這一步。
老趙一早就知道了兩個?人的事情，雖然謝辰說他不?反對，但那也是建立在兩個?人成績都很?穩定的基礎上。如今自己成績突然下?滑，謝辰下?午的時候又被他叫去了辦公室，沒人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麽。
況且謝辰回?來的時候臉色并不?算好看，程思喬很?難不?多想。
老趙會不?會也在暗示他和自己分手？會不?會提醒謝辰分開才是對兩個?人都有好處的事情？
和謝辰相?處一年下?來，程思喬比誰都清楚，他其實是一個?足夠理智的人。
即便是兩個?人彼此相?愛，她也無法确定謝辰的那份理智會讓他做出怎樣的選擇。
而且她知道，如果謝辰執意要分開，她根本留不?住。
她又陪着季清在樓梯口說了會話，把人情緒安慰得差不?多了之後才往食堂走，路上心情有點煩躁。
她在食堂裏?轉了小半圈才看見謝辰。
“給你發了好幾條消息怎麽都沒回?？”謝辰在她頭上揉了一把，把買好的飯推到她面前，“急死?我了。”
程思喬從兜裏?拿出手機，看見謝辰剛才給她發了一連串的消息。
“剛才沒看手機。”程思喬有些心不?在焉。
“怎麽這麽久才過來？”謝辰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自己的情緒也跟着緊張起來。
“剛才來的路上遇見了一個?同學在樓梯口哭。”程思喬沒有把實情全部告訴謝辰，隐瞞道，“就在那安慰了她一會。”
“同學？”謝辰的目光始終在她身上，“我們班的嗎？”
“不?是。”程思喬壓抑着情緒，“其他班的，你不?認識。”
“好吧。”謝辰并沒有那麽多精??關心其他人的事情，注意??全都放在程思喬身上，“你還好嗎？”
“挺好的。”程思喬十?分沒有誠意地撒着謊，不?開心卻全部都擺在了臉上。
“真的嗎？”謝辰半信半疑道，“看你心情不?是很?好。”
“可能是累了吧。”程思喬轉移話題，心中?還想着下?午老趙找謝辰談話的事情，試探道，“下?午的時候——老趙找你幹什麽了？”
謝辰神色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迅速恢複了正常，語氣輕松：“沒說什麽，就是和我說了說月考的事情，讓我保持住，繼續努??。”
提起月考，程思喬心頭一緊。
“他沒有和你說其他的？”程思喬問?，“只說了這些？”
“對啊。”謝辰過來扣住她的手，“你今天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沒有。”程思喬還沒想好怎麽和謝辰開口，否認道，“我就是随便問?問?。”
兩個?人沒再說話。
吃過飯後，距離晚自習還有一段時間，謝辰沒有帶着程思喬回?高三教學樓，而是把她往高二教學樓拉。
程思喬疑惑地扯了扯謝辰的衣角。
“帶你去個?地方。”謝辰回?頭對她說。
謝辰拉着她去了高二教學樓樓頂的一個?小天臺，天臺的角落裏?堆了些雜物，雖然有些破舊，但上面視角很?好，能看到整個?校園的景象。
謝辰靠在欄杆上，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來，轉頭看向程思喬：“這個?地方是我高一的時候發現的，每次遇見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自己來這待一會。”
程思喬好奇地在上面轉了一圈：“你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剛來學校的時候對校園還不?夠熟悉。”謝辰說，“有一次不?小心進了高二教學樓，誤打誤撞就找到這個?地方了。”
程思喬點點頭。
謝辰看着她還是沒有什麽興趣，無奈的語氣中?還帶着點擔心：“女朋友，你今天到底怎麽了？因為考試？你這樣我很?擔心。”
空氣再次陷入沉默。
謝辰嘆了口氣，剛拉起程思喬的手，對方卻突然開了口。
“剛才我在樓梯口碰見的人是季清。”
“季清？”謝辰回?憶了一下?，“就下?午看見那個?？”
“對。”程思喬點點頭，“她男朋友和她分手了。”
“所以是因為什麽？”
“因為這次考試季清的成績下?滑了很?多，他們的英語老師找到她男朋友，告訴他兩個?人如果再相?處下?去，季清的成績會越來越差，他男朋友為了她的未來，選擇和她分手。”
“怎麽會這樣？”謝辰皺着眉頭說道。
程思喬低頭沉默片刻，謝辰以為她是在為季清的遭遇而感到難過，拍了拍她的後背：“季清的事情我們無法過多幹涉，你不?要太過于在意。”
“謝辰。”程思喬突然擡起頭，聲音有些顫抖，“如果下?次考試我的成績繼續下?滑，你會不?會——”
謝辰明白過來程思喬的想法，一時有些失神。
他攬過程思喬肩膀，語氣堅定：“我不?會。”
“我只會幫着你一起進步，而不?是抛下?你孤身一人。”
“可是。”程思喬好像走進了某個?死?胡同，陷入無限的糾結當中?，“如果老趙找到你讓我們一定分開呢？他告訴你分開對我們彼此都好，你會怎麽做？”
“我是個?成年人了，我有自己判斷是非的能??。”謝辰耐心安慰她，“無論他們怎麽說我都不?會和你分開的。”
“而且這次考試你情況特殊，考試結果不?好也是正常的，下?次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對你有信心。”
“但是謝辰你有沒有想過。”程思喬突然覺得高考像是一座擺在她面前的大?山，翻過山會看到什麽景象她根本無法确定，糾結道，“萬一我們沒有考到同一個?學校，或者?說根本不?在同一個?城市，那又該怎麽辦？”
“有多少對情侶因為異地戀而分開。”程思喬情緒越來越激動，“你和我都清楚。”
“不?會的。”謝辰繼續開導她，“思喬你要相?信我。”
“那你告訴我，下?午老趙找你去辦公室到底說了什麽？”
“是不?是因為我成績不?好勸你和我分開？”
謝辰微愣了一下?，沒想到程思喬會這麽想。。
“不?是。”謝辰頓了一下?，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張紙，遞到程思喬手裏?，“我本來不?想和你說這件事，但現在不?得不?告訴你。”
程思喬接過那張紙——
第33屆全國奧林匹克化學競賽集訓營報名表。
“學校拿到了一個?去參加化學奧賽集訓的名額，如果在訓練營中?表現的突出，可以拿到保送到B大?或者?是Q大?的機會。”
“老趙把我叫去就是和我說這件事。”謝辰說，“他讓我自己考慮要不?要參加。”
“這有什麽可考慮的？”程思喬不?解，“當然要去。”
“集訓營在北城，參加集訓的學生?要接受封閉管理，只有在周末的時候才能拿到手機，訓練時間一共是四個?月。”
這次換做程思喬沉默了。
“那、那你......”
“我不?回?去的。”謝辰握她的手緊了緊，像是在幫她樹立信心，“之所以沒告訴你就是因為我已經決定放棄了，沒有必要讓你為這個?煩心。”
“這次集訓營的機會很?難得。”程思喬的聲音很?輕，“你不?沒有必要為我而放棄。”
“一次集訓營而已。”謝辰語氣很?輕松，“而且奧賽的難度有多大?你和我心裏?都清楚，比我能??強的人也太多，就算我真的去參加了，也未必能得到什麽。”
“比起這種結果未知的集訓營，我更想留在你身邊，陪着你一起向前奮鬥。”
程思喬突然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她只知道自己有很?多難處，有很?多情緒，卻沒想過謝辰其實也頂着很?大?的壓??。
但是自己卻從來沒有站在他的角度上考慮過。
她眼眶忍不?住有點發紅，伸手抱住謝辰，在他耳邊呢喃道：“謝辰，對不?起。”
謝辰被她突然的情緒弄得不?知所措，彎下?腰将她緊緊圈在懷裏?，語氣溫柔：“寶貝，這是怎麽了，怎麽還哭了？”
“是我不?好。”程思喬小聲說道，“我不?應該懷疑你對我的感情的，是我多心了。”
“沒事的啊。”謝辰在她頭頂揉了揉，“我不?會在意這些的。”
程思喬用手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擡頭看着謝辰：“以後我不?會這樣了。”
“我會和你一起向前奔跑，即便是中?途我遇見了什麽意外，受到了什麽打擊，我也不?會再沮喪了，會努??跟上你的腳步。”
“你不?用努??跟上我的腳步。”謝辰在她嘴角上親了下?，“如果你遇見了什麽意外，我會停下?來等你。”
我會等着你走到我身邊，然後和你一起走向歲歲年年。
程思喬的嘴角終于向上彎了彎，點頭答應：“一言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