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監考
第34章 監考
周六要補周一的課，蘇染上完四節課回到寝室，室友也陸續回來了，難得四人一起窩在宿舍。
“又來。”蘇染收到信息，認命般回複——
嗯。
從昨晚到今天中午，已經有無數個人發信息過來，今天上午的課她手機振動不停，她直接關掉網絡，單單坐那都變成了焦點。她都想直接發個朋友圈昭告一下，以免列表再問。
“話說那照片你倆還真是配啊。”葉思琪發表感想，她翻看帖子，又是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兩個人影，只不過和上次紳士的距離相比，兩個人貼在了一起，一錘定音。前面再怎麽猜測都煙消雲散，女主角妥妥的蘇染。
“中午叫外賣吧。”慕伊諾說道，昨晚開了個深夜卧談會一直聊到兩點，可她現在依然精神亢奮。
“好啊。”蘇染說完這句話，收到一個來電，她第一時間接起，“喂。”
“吃中飯了麽。”
“雞啊。”葉思琪的聲音驀地響起，“就叫雞。”
天，思琪你能不能加個動詞啊，炸的烤的都行。蘇染心虛地捂了捂手機，迫不及待解釋道：“我們點外賣呢。”
那人輕輕笑了一聲，清醇的嗓音傳到耳膜，撓得她癢癢的，“我知道，我來叫……”那端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來點，你和她們說下。”
蘇染覺得，她真是玷污了神明。
寝室裏香味撲鼻，四人大快朵頤。
[老二]多謝多謝，炸雞很好吃。@Chen
[老四]dei～我又種草一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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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 [不錯.jpg]
[Chen]不客氣，下次再請你們吃飯^＿^
一天的專業課，上完下午的課蘇染直接留在專教翻起書，等着簡塵過來。晚上就是優秀學生導師制測試，雖然還不知道考些什麽，不過培養下感覺總是不錯的。
兩人一起出現在食堂，果然引起了騷動。排隊等待的時候，蘇染起了打包的心思，最後還是壓了下來，反正她也習慣了。
對面座位的人動作優雅，絲毫不在意那些目光，看着已經放下筷勺的蘇染，徐徐問道：“吃飽了麽。”
“嗯。”蘇染應了一聲，前一年簡塵都沒怎麽露過面，今天直接坐在食堂，驚豔一批群衆，二食堂二樓的人顯然比尋常要多。
“你不用特意過來。”蘇染說道，簡塵那麽忙，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耽誤他的事情。轉念一想，他是一個很有時間規劃意識的人，補充道，“我可以去找你呀。”
簡塵一笑，“快開題了，會經常來學校的。”一年的成果，工作室也漸漸步入正軌了，重心會稍微變一下。
“你想來的話，可以去工作室坐坐。”簡塵拿出紙巾，也遞給蘇染一張，慢條斯理擦拭着，“假期實習可以來。”
“好啊。”蘇染笑得眉眼彎彎，工作時候的簡塵，應該也很有魅力吧，“大的實習課都在大四大五了，不過我想提前一年修完所有的課。”
寝室四只，只有她是五年制的。大五主要是設計實踐課實習和畢業論文，大一她就已經提了一些課，再好好安排下這三年的課，她有信心提前修完所有學分，和她們三個一起畢業。
“等下空了把培養計劃發我吧。”簡塵把用完的紙巾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了飯盤的一端，“還有這學期的課表。”
蘇染極短地笑了一下，立馬收了回來，“原來被大佬帶着飛的感覺是這樣的。”
大佬擡了擡眼眸，毫不謙虛，“嗯，畢竟比你多吃幾年飯。”
兩人并肩走着，路途中也會和熟悉的人點頭致意。簡塵穿着白色襯衫籠在黑褲子裏，蘇染也是上白下黑，頗有種情侶裝的味道。
“學長。”蔣玉清迎面而來，不似以往怯懦，緊緊盯着他不放，絲毫不分一點眼神給旁邊的蘇染。眼眶微紅，看上去楚楚動人。
簡塵點頭以示回應，沒有停下腳步，擦身而過。
蘇染跟上，回眸看了一眼，與她的視線隔空對了一下，那目光有些讓她不舒服，她立馬轉了回來，“她好像很喜歡你啊。”之前莫名的敵意，這下真坐實了。
“我也很喜歡你。”簡塵面不改色全部抖了出來，“我不怎麽和樂團接觸，采訪之前見過兩三次，沒說過幾句話，那天去夜宵她是後來加過來的，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加微信。”
“奧。”蘇染揚一聲，心裏泛起絲絲甜意，其實只要第一句就夠了。
街道旁的楓樹一路蜿蜒，蘇染比簡塵快了幾步，偶爾轉身對上簡塵的視線，雙手放在背後，蹦跳着後退走，“再等一個月左右，楓葉全紅了，這條路特別好看。”
“嗯。”去年他只匆匆見過一次，今年一定來好好欣賞一番。簡塵快步上前，右手搭在蘇染的右肩側，往左帶了一下，避開前面開過來的自行車。
兩人并肩了一段路，蘇染又放肆地後退走，笑着交談。掩不住的開心，反正有人幫她看着嘛。
走到教學樓，也差不多到點了。蘇染告辭，“考試去了。”
“加油。”簡塵把她的帆布袋遞給她，眸中笑意漸深，“待會兒見。”
開考前十五分鐘，她才明白那句‘待會兒見’的深意。
一個俊秀的身影直直走上講臺，全教室沸騰起來，嘈雜一片，與之前的安靜形成鮮明對比。
簡塵接過監考員手裏的密封袋，視線在全場掃蕩了一下，落在某一處停了下來。淺淺一笑，階梯教室裏的聲響更盛。直至簡塵走出教室門，全場又整齊地唉嘆，嚎叫聲此起彼伏。
與之相反的是，隔壁教室一片沸然，此起彼伏。原先教室的人都有點按耐不住了，竊竊私語。
監考的兩位研究生學長主動關上教室的門，“快檢查檢查有什麽漏的啊，學生證身份證帶沒帶，沒有的話不準考試。”
蘇染也收獲各個方向的目光，聽到隔壁的聲響，低頭笑着。只是來監個考，就這麽轟動了。萬一以後留校任教了，建院的人豈不是要瘋。
後座的同班同學戳了蘇染一下，“你就不可惜啊，簡塵學長監考诶，多麽難得。”
“啊？”蘇染回笑，“我覺得隔壁比較慘诶，換我，我都沒心思答題了。”
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那女生同意的點點頭，“也是，不過你每天都能見到，真羨慕你的眼睛啊。”
“他以後應該會經常在學校的。”
“怪不得都來監考了，那先謝謝你，可以讓我們這些顏狗大飽眼福了。”
“不是。”蘇染下意識反駁，“不是因為我啦，他有自己的安排。”
“把書和包都放第一排，55分開始發試卷，到時再有其他東西，一律按作弊處理。”其中一位學長拿起試卷袋，開始拆封。
大家靜得也快，陸陸續續把東西堆在前排，再返回座位，桌面和桌肚只留下了證件、筆袋和一些繪圖工具，階梯教室裏再次鴉雀無聲。
試卷一傳下來蘇染便沉下心來專心致志地翻看着，一掃便知出題者的水平之高——
幾道填空題和計算題有學過的也有沒學過的，涉及的範圍較廣，又不至于讓人一點也算不出，還有兩道結合自己看法觀點來答的開放題。
最後的建築設計題也是，明顯考慮到才學過一年的基礎，并不是很難，卻很考驗設計創新和設計原理的紮實度。
蘇染畫完圖紙，把比例尺和筆放到一旁，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檢查了兩遍，心跳強而有力地撲通撲通跳着。她越答越興奮，尤其是開放題，筆間不停。這種出卷人和答卷人之間心靈上的共鳴，是其他什麽也比不上的。
她原以為喜歡是沒有上限的，但現在，好像更喜歡簡塵一點了呢，喜歡得快要滿出來了。
收完卷，就見後桌女生愁眉苦臉，“要死了，這張卷子是哪個博士師兄姐出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哪個導師的課題組，我一定要避着點。”
“嗯？”是碩士研究生師兄出的呢，蘇染出言為自家男朋友辯解一下，“這個提前選指導老師的，難度應該差不多吧。”
沒想到她愁容更深，“你都答完了吧，畢竟專業第一大佬，不是我等渣渣趕得上的手速和腦速。”
蘇染安慰道：“沒，有道填空題不會，還有道計算題不是很确定。”
那女生嘴角都快耷到下巴，她答上的題加起來的分就只游蕩在及格邊緣了，“告辭，我等凡人決定晚上把力學和構造課上布置的作業重刷一遍。”她默默嘆了口氣，“刷完也不一定會做這張卷子啊，唉。”默默收着尺子和筆去前面拿書包走了。
“林向之老師課題組出的吧，也就林老師的課會飄紅一片了。”
“我也覺得是林老師課題組，題目才會那麽變态。”
“還好他在本科只開三門課，希望我五年都別碰上他。”
身邊哀嚎一片，蘇染決定，和出卷人保持距離。于是她拿好帆布包，到學校門口才給簡塵發了個信息——
我在北門等你。
三個半小時，考完已經挺遲，臨近門禁，可以直接回寝室了。簡塵過來的時候，手裏還拿了個什麽東西，他接過蘇染手裏的包，問道，“怎麽樣？”
蘇染回想了一下大家的反應，“還是別讓別人知道是你出的題吧。”
簡塵笑了一下，“怕我被打麽。”
“我記得你說過主要看态度。”
“所以設了開放題，要是林老師或者課題組師兄師姐來出，平均分應該都到不了及格線了。”
蘇染點頭，這話她倒是信的。
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宿舍樓下。蘇染本還覺得奇怪，這個點不應該是小情侶難舍難分的密集點麽，今天竟然空無一人。一看到宿舍大門上挂着小白板，白底黑字十分顯眼——
「談戀愛請離十米遠。」
嗷，一定是宿舍阿姨被每天的景象刺激到了。可原先阿姨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啊，也就昨晚……難道罪魁禍首？
于是乎，并沒有想幹什麽的簡塵被心虛的蘇染拉到了一百米開外。
蘇染接過簡塵手裏的帆布包，“那我走啦。”
簡塵哭笑不得，把手裏的紙袋遞給她，“給你室友的，看看下周末她們有沒有空吧，一起吃個飯？”
蘇染打開，一片片薄薄脆脆的土豆片，在燈光下泛着黃色的光澤，她有些詫異地問道，“這你自己炸的？”
“是啊，你不是說你們愛吃薯片麽。”
心髒突然一顫，他會願意為她的朋友買土豆，親自削好切好炸好，中間肯定還有好幾道工序。啊，明明是這麽忙的一個人。
蘇染張開雙臂，锢住那道猶如雪松般挺直的身影，依舊是一手一個袋子，不過今天是換她來抱他。
銀銀的月光灑下，相擁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