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寒假
第46章 寒假
臨近期末，又是一陣忙碌。一些課程提早出了成績，蘇染沒想到體育課分數也上了九十分，估計是網球技術滿分的緣故。
期末考試周一晃而過，蘇染考完最後一門回寝室檢查行李。葉思琪早她兩天考完，已經特意留下來等她了。
宿舍樓道間不時有行李滑輪的聲響，寒假沒有國慶放假氣氛來得熱烈，大都是不慌不忙的。宿舍前臺貼出注意事項，蘇染再次注意了下可以返校的時間，微微嘆氣。
兩人提着行李下樓，簡塵已在宿舍樓下等候，把他倆的行李一一放入後備箱中。
“謝謝妹夫，辛苦了。”葉思琪打開後座門坐了進去，她這真是借了蘇大小姐的光啊。
簡塵和藹可親：“應該的。”
車子穩穩載着她們駛向高鐵站，簡塵問道：“你們假期一般做什麽。”
“打游戲。”蘇染回道，“碰上外公外婆那邊有活動回去幫忙，偶爾出門搓麻将。”似是想起什麽，她低頭笑了一聲。
簡塵漫不經心沿着眼梢瞥了過來，臉上還是淡定如山。
蘇染補充說道：“這次寒假還有高中同學聚會。”
“天，你居然記得。”葉思琪搭話道，“平時都是我一分了班的來提醒你。”
“班長、副班、學委輪番給我發通知，想不記得都不行啊。”
“學委。”葉思琪念着這兩字，不知道他看沒看見蘇染那條朋友圈。
蘇染聽着葉思琪意猶未盡的語氣，笑道：“怎麽，要和他比唱歌麽，我還記得畢業那會兒你倆簡直是麥霸。”
葉思琪一頭黑線，她那時到底是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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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色道：“剛好你倆都在，說下校慶演出的事兒吧。敲定是整個活動在新校區舉辦也不用特意去其他校區了，會分設兩個表演場地。必琪姐的意思呢是校大藝團的器樂類節目放主會場，你們在分會場，就是國旗臺前面搭建的露天舞臺。”
“這麽複雜，還分會場。”
“主會場要請領導講話的嘛，紅一點。分會場就是校友學生觀衆，兩地會實時轉播。”葉思琪說道，“我應該初八就回學校了。”
蘇染扒着車椅，從兩車座縫中伸頭看她，“宿舍不是十三號才開麽？”
“特殊情況可以進行申請住宿，必琪姐在弄了。”她看了看正架的位置，朝蘇染挑眉，“要不要我幫你申請，以校慶排練為由。”
蘇染還未回答，只聽得簡塵說了一句：“謝謝你，葉小姐。”
這一學期他倆都挺忙，沒有留出完整的一段時間待在一起。各自拼搏着，希望有朝一日，能追上你的腳步吧。
開年簡塵應該也會空閑一點，悶悶的心情一掃而空，蘇染也跟了一句，“謝謝葉小姐。”
呵，又是一波狗糧。葉思琪道：“我寒假一定天天守邊上看你練琴。”
“倒也不必，高一的時候你也這樣說，結果天天在我家沙發睡一上午。”
葉思琪難得老臉一紅，望向車外，“那段時間是意外，這次是真的陪你練琴。”
蘇染還記得高中一放學葉思琪就在教學樓外等候，跟她分享文科班的一些趣聞。高中學業本就緊張，自由分配時間只有周六下午和周日上午，到高三又縮減為一個上午。自然有人一周放學後還留在教室自修的，每當此時葉思琪總會念叨——
回家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然後有幾次兩人一起待在奶茶店寫作業到天黑，葉思琪又道：“染啊你再陪我坐會兒，葉思媛今天回家，我還不想回去。”
所以萬事要留點空間，不然容易罵到自己，能讓葉思琪“回家不積極”的原因只有一個。蘇染一針見血道：“你姐也快回家了吧。”
“呵，關我屁……”一想到簡塵在場，葉思琪四聲調拖腔轉了個二調，“皮事兒。”
“蔣玉清也會參演校慶，你最好能把她氣死讓我開心一下，我最近有聽到一個八卦可能和唐天銘摔你模型有關。”
蘇染問道：“什麽？”
“之前新老生見面會蔣玉清那張宣傳海報，婉婉做好海報後唐天銘熬夜重做了一張。”
“知道啊，那天我還碰見玉芝貼海報，和昨晚發群裏的不一樣。”蘇染突然想起什麽，和簡塵說了句，“我問她要了張你的海報，你把我送的那張放哪了。”
簡塵平緩地說道：“家裏，你要不要來看。”
“我寝室裏也有啦，話說我倆聊天背景都是那一次的圖，宣傳部拍得真不錯。”
葉思琪：我踏馬做錯了什麽要看你們恩愛。
“思琪。”蘇染喊了她一聲，“你說你說。”
“我覺得我需要打開車窗冷靜一會兒。”
靠近葉思琪的那扇車窗真被降下來一絲縫隙，簡塵說道：“我解鎖了，你随意。”
葉思琪腦中飄過一串彈幕，她按了按車窗按鈕把車窗升回上去，“然後我觀察了一段時間，只是猜唐天銘對蔣玉清有意思，所以破壞你積建大賽作品，不然沒其他交集了。”
還不如是因為他建築系的朋友可信度高一點……
“誰。”簡塵冷不丁冒了一句，“是建協那個比賽麽。”
“啊沒事，就那天晚上我去專教，積木碎了，我重新搭了一個。”蘇染輕描淡寫，“之後我也算賬了，就是他一點也不禁PK，我都還沒熱完身他就把裝備全還給我了。”
“那你豈不是一點都沒出完氣，能讓你通宵的事兒可不多。”
簡塵蹙眉，他只知道蘇染那天不舒服，還以為只是女生的毛病，未曾想到她還因為他人的惡意通了個宵。
“還行吧，反正我覺得他看到獲獎名單或者是樂高積木時候的臉色，一定更精彩。”
高鐵站裏人山人海，由于換了檢票系統，不用擔心隊伍過長而費時間。離發車時間還有三十分鐘，葉思琪很有眼力勁地一下車就拖着行李去上廁所，和蘇染約好檢票口見面。
簡塵從後備箱繼續拿出蘇染的行李箱，又從後座拎出包和剛剛在路上買來的泡芙，“味道還不錯。”
似是回憶起那天的場景，蘇染接過來的時候不争氣地想歪了。
兩人慢悠悠走在路上，簡塵一手拿着蘇染的包，一手拖着她的行李箱，“染染，以後有事要和我說。”
“嗯。”蘇染問道，有些摸不着頭腦，“什麽事？以前打電話都和你講瑣事，還怕你覺得無趣。”
“受欺負要和我說。”
“沒有沒有。”蘇染立刻想到是什麽事，剛和思琪在車上有交談，“我哪裏會讓人欺負到我頭上來，就是你剛好是評分老師，不然那天晚上一定賴着你幫我搭。”
“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進站口，簡塵把行李箱放在腳邊，擁她入懷。蘇染也緊緊圈住他的背，驀地有些許小傷感，明明只是隔個兩三周而已。
咦，不是她的風格，談個戀愛都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蘇染覺得有必要調節一下氣氛，她開口說道，“我奶奶和小姨是校友，外公外婆肯定要來小姨家一趟，也許一起過來了，你好好練。”
“會的，最好一起在我家練。” 桃花眼彎成兩枚月牙，簡塵順了順她頭發，“我爸是A大人文學院特聘教授，會到場。外婆是校友，也會來。爺爺接到邀請會出席發表講話。總之，四舍五入我全家都會來，你也好好練。”
背上的手圈得更緊一些，秀發的清香在鼻尖彌漫着，讓人慵懶地抛開所有雜事，只享受這須臾的安逸。再相擁片刻，簡塵松手，溫柔地拍了一下她的後腦勺，“去吧，不然一會兒過點了。”
蘇染在他頸間蹭了蹭，才離開那個溫暖的懷抱。眉眼間蘊着水光，有些迷茫的眼神再次狠狠紮進心裏。簡塵無視他人目光，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般碰觸了一下，快得根本讓人發現不了。
“去吧。”他把行李遞給蘇染，站在原地看她離去。年底收官會更加繁忙，她不在也好，只是會很想念吧。
在國外求學的時候，每到聖誕節尤其熱鬧。他那時沒有社交習慣，拒絕掉所有晚會邀請。只是會被氣氛感染，掐着時差給爸媽打個電話，然後一個人待在屋裏繼續寫論文。
刷身份證驗證過閘，遠遠地，仍能看見那道俊拔挺立的身姿，外面套了一件風衣，裏面随意簡單的白襯衫籠在長褲裏。人來人往中只有他巋然不動，光線在他身上落下，徒留一層冷清。蘇染揮了揮手，心裏念道——明年見，阿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