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上課

第53章 上課

當晚葉思琪事件一再發酵,頗有演變成社會新聞的趨勢,由于與A大挂鈎,直接引起學校領導的高度重視,都不用她親自處理就有老師來聯系。

經過溝通考量,校方直接出面發表聲明,把熱度降了下來,順便又宣傳了一把A大。

陳玉芝再次以“A大四季”為出發點寫了篇推送,點明蘇染直接保送的緣由,再加上她成績本就不俗,最後話題自然而然聚焦到大學生的本職學習生活上。

出乎意料地,蔣玉清竟然也轉發了這條推送。

兩天內解決完這件事情,蘇染心情舒暢,開着簡塵的白色SUV出門去接他。因為剛拿到駕照沒多久,她特意提早出發,全程以四十碼的龜速挪到機場。

一周,只隔着語音屏幕交流,在空閑下來的時間裏總顯得十分漫長。

在出站口等候,湧出來的人群中蘇染也是一眼看見了他,面部線條流暢自然,五官的分布像是經過精細衡量繪制的圖紙。簡塵在和她對視後笑了起來,彎彎的眉眼吹起遍地桃花。

只一個小小行李箱和一個電腦包,簡塵一身輕松。他看了看表,不慌不忙走着,“晚上我有課,要來聽麽。”

“中外建築史?”蘇染走在他邊上,“上學期末一輪選課的時候我看人數就已經負出容量好幾倍了,我建議你晚上點下名,不然真在名單上的說不定還沒位置坐。”

簡塵道:“

第一節課我會講明課程要求,希望下周還能那麽受歡迎。”

“放心啦,沖着你這張臉,學妹們也會堅持到底的。”

“哦?”簡塵看過來,發出疑問,“你領教過,是沖我這張臉堅持下來的麽。”

蘇染想起那段天天點燈真一起修仙的日子,欲哭無淚,“一半一半。”

“啊對了,之前那件事情,學校已經出面解決了,而且我上午帶着成績和所有獎狀去找申河學長,讓他随便考我,有疑問直接提,他沒說什麽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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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考慮到簡塵舟車勞頓,還得倒下時差,蘇染主動提出載他回去。

簡塵回道:“那就有勞——染染了。”

返校的路上,蘇染更是開得小心翼翼,生怕撞了摔了身邊這座大佛。慢悠悠開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接近晚課點。蘇染艱辛地倒車入庫,邊上那人依舊不慌不忙拿出那枚精致的U盤和手機前去上他在A大第一門開設的課程。

“阿塵。”蘇染喊了他一聲,拉下窗戶對他說道,“你先上,我去給你買晚飯,

第一節課下課點送你教室啊。”

這次簡塵回得能有多自然就有多自然:“多謝夫人。”

蘇染:我只是來接你送你上個課而已。

晚上六點半,階梯教室裏已坐得滿滿當當,甚至還有沒位置的同學挪了塑料凳坐在過道上。簡塵插好U盤,上課鈴聲正響起,卡得分毫不差。

講臺上,簡塵挽起襯衫,白色袖口幹淨得一塵不染,“首先按慣例是自我介紹、課程介紹和成績評判标準。”

他點開文件夾裏的PPT,上面列出了他在建築上所有的成就,尤其是近兩年的,單獨拎出來加大字體放了幾頁。全場學生被多頁獎項閃瞎了眼,此起彼伏的感嘆聲表達內心的震撼。

“在開始介紹課程前是自由提問時間,因為是通識類選修課,也有不是建院的同學選了這門課,可以随意提問。剛好我也想了解一下在非專業的同學眼裏,建築是什麽。”

坐在第一排的女同學直接舉手問道:“可以問簡老師你為什麽讀建築麽?”

簡塵不緊不慢答道:“首要原因自然是‘興趣’二字,最終讓我下決定是因為一本書,裏面寫着普利茲克獎給貝聿銘先生的評語——‘他創造了本世紀最美麗的內部空間和外部造型’。同時貝律銘先生認為建築和音樂之間有共通性,他的許多觀點我深感共鳴。在所有工藝美術中,也只有建築是無法被收在博物館中的。我想,這也是我對建築情有獨鐘的緣由。”

等簡塵回答完後,有人按捺不住直接以祈使句語氣說道:“有人說蘇染的那幾篇論文是你寫的,挂了她名字,你怎麽看。”

簡塵臉上表情淡淡的,但微微上挑的眉毛早已表露他成竹在胸,似乎對這個提問同學還頗為滿意。

他翻回PPT,毫不遮掩,開門見山道:“如上,如果你們認為我還有精力幫蘇染寫論文,倒不如懷疑我全年無休有兩個腦袋。我只提意見,二作有什麽問題?把我放一作豈不是在占女友的便宜。”

得到當事人的親口解釋,衆人不免又對簡塵肅然起敬,學術成果已經堆積成山的人是不會在乎是否多一個名字還是排在哪個順位的。

其實懂得也明白,即使指導老師根本沒看過一個字,很多人發表論文依然會把指導老師放在一作。當一個學者到達一定高度的時候,很少會自己動筆寫文章。不僅自己會寫,還能站在更高的層面指導別人寫,這才是真正的大佬。

教室裏竊竊私語,有位大二的學生舉手,大聲說道:“簡老師,你什麽時候開始帶研究生啊,我能預定下席位麽。”

全場轉為一致的笑聲,簡塵嘴邊也挂着淺淺的笑,“如果有科研競賽意向,十分歡迎來林老師課題組。”

“那算了。”那位同學讪讪笑道,“我還想保住我狗命。”

教室裏笑聲更甚,簡塵點擊鼠标,PPT上寫着“中外建築史”幾個大字,眼尖的同學也許會發現,PPT像是從這一頁開始才是第一頁,前面的好幾頁成果像是額外添加上去的。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接下來我們來了解一下這門課程的內容以及要求。”

教室外,蘇染拎着一個小飯團站在門口。

離下課還有七八分鐘,她透過門口的玻璃窗掃了一遍教室裏的景象,幾乎所有人都認真聽着簡塵講課。教室內的音響拓大清醇的聲線,他把枯燥的史論講得生動有趣,侃侃而談的同時還能和同學做互動,賦予建築新的定義和理解。

第一聲課間鈴聲響起,蘇染給簡塵發了條信息。沒想到教室門第一時間被打開,她和一直系學妹四目相對。

那學妹手握一張紙巾,當即沖着教室裏喊了一聲:“簡老師,你女朋友來了。”抛下這句話她立刻跑廁所去了。

教室裏一片騷動,紛紛抻着頭看。

承擔着一教室眼神掃描的蘇染:現在掉頭跑路還來得及麽。

簡塵放下擴音器,笑着走了出來,再次發出邀請,“要聽課麽。”

蘇染把飯團遞給他,“我看也沒位置了,課間休息時間不多,等下課我陪你去吃宵夜吧。”

坐門口角落的同學耳朵十分敏銳,“學姐,坐這裏坐這裏,我去其他班搞張凳子。”

于是乎,簡塵墊了幾口後。蘇染在衆人的注視下正襟危坐在階梯教室裏,時不時還要回答應付簡老師提出來的刁鑽問題。

臨近最終下課點,簡老師還點評道:“像蘇染同學這樣能從容不迫回答出我提出的所有問題,這門課絕對是高分。當然,她是建築系大四的專業學生,我對你們的要求自然是不一樣的,完成好我課前提出的要求,及格不難。”

衆人:簡老師,選修課是求高分用來提績點的啊喂。

三天後,建築界爆出X大一教授學術作假、壓榨學生的新聞,沒隔幾分鐘,A大建院公布和X大簽訂本科生“3+2”留學項目的消息。建築系同學湧上論壇主動傳播新聞,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能辨別誰是誰非。

只不過萬萬沒想到的是,随着簡塵上課次數,班裏同學不減反增。在選課名單上的同學欲哭無淚,每節課還得提前搶位置。開課前半小時,教室桌面上就擺放好各式各樣的占座書籍。

棉花糖咖啡館內,三人坐在一長桌上。

蔣玉清喝完咖啡後倒了一杯特意帶過來的酒,站起來敬葉思琪,“當年是我通知信息有誤,欠你一聲對不起。但是我确實一直不喜歡你,這點我不會改變态度。”

葉思琪道:“你也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厭,不過沖你三個字,以前的事就此翻篇,祝你前程似錦。”

蔣玉清聽完葉思琪的話,釋然地笑了,她已經不再是兩年前那個自欺欺人在簡塵面前緊張得說不出話來的小姑娘了,但她已經沒有立場再去約簡塵。

她仰頭喝完杯裏的酒又倒了一杯,這杯蔣玉清同時敬了蘇染和葉思琪,“對不起,唐天銘的事我也有一部分責任,我有找他談過,以後他不會找你們麻煩了。”

不等她倆回答,蔣玉清自顧自一飲而盡,再次倒了一杯,對蘇染說道,“最後一杯祝你和簡塵學長白頭到老。”她趁着酒勁,大膽說了句,“不過如果你們以後分手,這次我一定主動追簡塵學長。”

蘇染端起蔣玉清帶來的酒倒在右手邊的空杯裏,回敬笑道,“不會讓你有這種機會的。”

所有事情敞開了講,也證明蔣玉清已經完全放下了。

蘇染說道:“我後面有聽過你彈鋼琴,我說不出來有什麽區別,但感覺進步很大,期待你在樂團裏的表現。”

“這我還要感謝你和簡塵學長,是你們讓我理解了音樂真正的魅力和價值所在。如果有機會,以後邀請你們來聽音樂會。”

葉思琪:“那得等我們老得都走不動了吧。”

蔣玉清:“葉思琪你夠了啊,我說邀請的是蘇染和簡塵。”

“我還不屑聽呢,免得侮辱我耳朵。”

“你有完沒完,我明年一定把邀請函甩你跟前。”

“行啊,要是明年你開音樂會,我就去聽聽你彈得是個什麽鬼。”

蘇染在一旁默默倒了些酒,慢慢細嘬品了幾口。

不得不說,蔣玉清帶的這瓶酒,味道還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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