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唱片銷量的慘淡，讓黃家麒等四人很憂心，但四人并未氣餒，趙伯祥亦未想過要放棄，因他覺得他的眼光應該不會有錯，這四個年輕人他日一定能一飛沖天，所以他鼓勵四人這次不行就再來一次，盡管公司的財政吃緊，他亦堅持再做，黃家麒四人對他無以為報，只好努力做音樂。

不知不覺間，葉雲姣已來到香港兩年多，她曾經想過回一趟前世的家，但她不知道現在和以前的一切會否還是一樣，這問題很奇異，倘若一樣那麽葉盈是誰，倘若不一樣，那麽葉盈是否還存在。這個問題近來一直困擾着她，讓她百思不得其解，時空錯亂後葉雲姣不知道由此帶來的會是什麽，這一切讓她一度有些惶恐，她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在某個時刻離開因為她的來歷太過詭異，又或者她什麽也不能改變否則一切會因她發生巨大改變，那麽前一世的歷史将不複存在。但她卻只能這樣任其下去別無他法。

葉雲姣拿着洗好熨好的衣服來到阿榮哥他們的練習房，本來可以找阿榮哥代還的，但葉雲姣想還是當面還給家麒哥好些，所以便抽空來到練習房，進去後發現只有黃家麒一個人正在聚精會神的作曲，黃家麒擡頭見到葉雲姣，放下筆和懷裏的吉他眼裏露出笑意說：“阿姣？你怎麽有空來？”葉雲姣舉起手裏的袋子，笑着說：“哦，來這裏找家麒哥還你衣服啊。”原來如此，黃家麒接過葉雲姣的袋子，葉雲姣又問：“怎麽不見阿榮哥他們幾個？”黃家麒放好袋子，回頭對她說：“公司有事他們去公司了，反正沒什麽大事我便留下來寫曲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到午餐時間，他對葉雲姣說：“還沒吃飯吧，我們出去吃飯吧。”

葉雲姣點頭，和黃家麒去了餐廳吃飯，葉雲姣有些猶豫的問：“家麒哥從來沒想過放棄音樂嗎，即使會失去生命？”

黃家麒看着葉雲姣說：“從未想過，對于我來說音樂就是我的生命，有音樂就能永恒，沒有音樂我就等于沒了生命。有時候我甚至會想在生命最燦爛的時候，把生命一下子玩到盡頭就是永恒。”

葉雲姣沉默，果然如此這個人不在乎生命的長短只在乎音樂的永恒與否吧，那麽執着的人，音樂對于他來說便是生命罷。原來有些事并不是無跡可尋的，“想在最燦爛的時候，把生命一下子玩到盡頭就是永恒”這是上一世的他最最真實的寫照，原來他早已對自己的人生做了預言，但那不是所有人希望的，更不是她希望的。

“家麒哥你的音樂會永恒的，就像你的生命一樣。”葉雲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變這個人的命運，改變又會帶來什麽後果，但她知道她一定要努力試試看，她不願見他那樣帶着遺憾逝去，帶着滿腹才華隕落，那太殘忍太不公。

來到這裏的第三年春，十七歲的葉雲姣迎來了會考。其實所有的考試都是一樣的，在80年代的香港會考的壓力亦不小，因只有會考合格，才能念中六中七，想要繼續念書的便必須努力學習，就連一向懶散的李碧娴亦感到緊張，因為選得科目有些和阿姣的不一樣，她亦沒辦法全靠阿姣，所以每每見到輕松的葉雲姣，她就大大的抱怨，葉雲姣拿她沒辦法，連羅詠珊和關詩敏都難免遭殃。

但大家雖受她的魔音荼毒多了些噪音，但亦增加了不少開心。葉雲姣也無奈的幫她複習，才讓她眉開眼笑起來，但第二天複習累了的她又會以此種方式宣洩自己的不滿，如此周而複始大家也就習慣了。

會考這天，葉從榮送她到考場，拍拍她的肩以示鼓勵，并讓她放輕松，葉雲姣笑着說好，讓他快去公司吧，他們最近在準備第二張唱片很忙的，葉雲姣這段時間見阿榮哥基本是在他們的band房裏一練就是整天，他只是回家換了換衣服就又到公司或者練習房去了，他們壓力好大的。

看着葉從榮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葉雲姣才轉身進到考場裏，羅詠珊在人群裏朝她揮手，她朝她走去，羅詠珊有些憂慮的對她說：“阿姣如果這次考不上的話，我決定去找份工作，不念書了。”

葉雲姣還是第一次聽羅詠珊關于自己的打算，平時內斂謹慎的她從來不輕易做出驚人之舉，話劇社的事恐怕已是她經過最最深思熟慮後的決定，而這一次呢？葉雲姣問：“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若果現在不繼續念下去今後的路阿珊你真的打算好怎麽樣走下去了嗎？”

羅詠珊沒有立刻回答，她沉默片刻，在喧嚣的人海裏仿佛她的世界是寂靜的，然後她說：“阿姣，其實我們都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但是現在我只是想要做自己的事，将來我可能會失敗，但也可能我會慶幸今天的決定，機會一半一半，我決定賭一把。”

葉雲姣看着眼神堅定的羅詠珊，知道做這個決定她同樣掙紮了思慮了很久，阿珊她無疑是在進行一場人生的賭博，但是葉雲姣佩服她的勇氣，人生總要敢于冒險得到的才比別人更多，她輕笑說：“阿珊你一向愛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這一次繼續努力吧。”葉雲姣能做的只是支持而已。

羅詠珊受到鼓舞，其實家人都反對她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們覺得這樣以後她會過得很辛苦，女孩子不用這樣拼命，将來嫁了人輕松的過日子就好了。但是她的堅決家人莫可奈何，她想她只是想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成不成功只是以後的事，阿姣的支持使她不再那麽惶恐。

對于葉雲姣來說，前世大大小小的考試早就讓她能淡定從容的面對考試，所以十科全部考完後，葉雲姣輕松的走出考場。漫步在香港街頭，很久以前她曾想來這裏看看這座城市，這裏或許有丢棄她的父母，所以她決定看完後轉身便離開，但哪裏知道一次來到便再逃不開，如今這裏成了她生活的地方，遍布了她的足跡，葉雲姣不由感嘆命運的神奇，正想得入神，迎面而來的四人把出了神的她吓了一跳。

當葉雲姣看見四人出現在面前時驚訝的問：“阿榮哥，家麒哥，阿遠哥，正安哥你們怎麽在這裏？”

四人露出笑容，黃家麒回答她說：“阿榮說你今天考完試 ，我們正好從公司出來準備去吃飯，就來找你一起去喽。”

葉雲姣看着依舊神采奕奕的黃家麒，說起來好久沒見到他，自上次兩人對話後，各自都在忙，所以葉雲姣好少見到他們了。

劉遠對葉雲姣說，知她是因會考很忙，笑着對她說：“是啊阿姣你都好久沒來看我們演出了，學習亦要放松額嘛。”

“知道了知道了阿遠哥，有空就去看你們啦。”葉從榮又關切的問她考得如何，雖知阿姣是沒問題的，但他還是不放心的問，葉雲姣回答他還好，題目也不難，她也不緊張反正還算順利。葉從榮才放下心來。

之後許久沒見的小雯和阿曼亦來了，這次真是大聯歡了，後來坐在葉雲姣旁邊的黃家麒對她說：“阿遠和正安說因為太忙沒時間陪女友，我就讓他們把小雯和阿曼一起約出來，這樣他們既陪了女友，我們大家亦能聚一聚，兩全其美的嘛。”

葉雲姣暗笑，這樣的約會可不是小雯和阿曼希望的那種約會，接着又見他壞笑着說：“不過估計他們更喜歡二人世界吧，可是誰叫他們最近都太忙沒時間呢。”

小雯确實抱怨阿遠好一段時間沒約她了，不過亦理解他們為了心唱片的事忙得焦頭爛額，不然她想她和阿遠早就分手了，而阿曼則是覺得沒了陳正安她一個人樂的清閑，着急的該是陳正安。

期間大家因此聊好熱鬧，所以當黃家麒不懂聲色細致周到的照顧着葉雲姣亦沒人發現，而葉從榮覺得這樣甚好，家麒果然把阿姣當成自己妹妹一樣，并未想太多。只是當阿曼無意間看見黃家麒将葉雲姣不喜歡的菜換了位置時，心裏想阿姣要多久才能發現些什麽呢，希望不會太久。

聚會散後，有女友的自然送女友回家，葉雲姣則和葉從榮回家，互相道別後黃家麒看着葉雲姣和葉從榮走遠的背影，獨自背着吉他回家。

會考成績出來後，李碧娴和關詩敏知道了羅詠珊不打算繼續念書的事，兩人都很吃驚，羅詠珊卻說：“不用那麽吃驚，我只是想要去做更喜歡的事。”李碧娴傷心的說：“你走了以後就剩我們三個了，你真是的怎麽突然決定不念了。”

看着李碧娴這副模樣羅詠珊說：“白癡，我又不是去很遠，以後想見我們可以常常出來見面啊。”

“阿珊你竟然罵我白癡……”然後兩人如往常一樣開始鬥嘴，葉雲姣想阿珊和碧娴都只是想用這種方式說明一切還和以前一樣。葉雲姣和關詩敏對視一眼，是啊一切還和以前一樣，并不因阿珊不念書而有什麽不一樣。

葉雲姣問阿珊準備去哪裏找工做，羅詠珊說她準備去影視公司應聘，從底層做起，她要邊做工邊寫劇本，雖然知道會很辛苦很辛苦，可是總要她說她要拼拼，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得人賞識，而後來的後來羅詠珊做到了，其中的辛酸葉雲姣知道，能做的卻只有一直在那裏支持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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