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跟我過年

周未是想問斯惟,知不知道羅晖是彎的?

斯惟秒懂,裝作不在意讨論這個話題,目光還在劇本上,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說:“我知道,他是同性戀,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他就告訴我了。”

周未訝然,想不到羅晖這麽直白跟斯惟出櫃。

斯惟很快又補充道:“你別誤會!我們只是校友兼普通朋友!這次去韓城玩,也不是他單獨約我去的,還有幾個共同校友。他們在微信群裏說起過年有假期,打算出去玩,後來商量就定了韓城,現在在定人數。羅晖就叫我一起,不過我還沒答應。”

“你既然知道他是彎的,你……”周未可沒忘記Leo跟他說過的話,“你跟他走這麽近,是有什麽想法嗎?”

問完,他沒由來得擔心,生怕斯惟說是。

斯惟握着劇本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反問:“我能有什麽想法?那你和Leo呢?他也是彎的。”

“Leo有男朋友了!”周未着重強調,“我倆就是兄弟!鐵杆兄弟!我跟他認識快十年了,剛認識的時候,他就是彎的,我是純直男,我們除了友情,別的都不可能!”

斯惟聽完有些不舒服,敏感地想:你和Leo能做朋友,我和羅晖就不行嗎?你強調自己純直男,幾個意思?

斯惟輕輕呼出一口氣,坦然地說:“近十年的朋友,可真難得!以後還會有二十年、三十年……我也希望和羅晖成為朋友。你知道我幾乎沒有沒朋友,難得和羅晖能聊得來,他只要人品、三觀沒問題,他的取向我不在意!”

聽他這說,周未踏實了許多,不過還是擔心羅晖目的不純:“你是想和人交朋友,羅晖呢?他也這麽想的?”

“你是知道什麽嗎?”斯惟目光閃了閃,望着他的眼睛,“他一直都尊重我!跟他相處,我覺得就是朋友之間的氛圍,有什麽不對嗎?”

溫水煮青蛙!

這是周未腦海裏跳出一的第一個詞彙。

以朋友的身份的相處,真是進或攻退可守!

期間無數試探,再确定要不要進行關系轉變,這都是他和Leo各自談戀愛交友玩剩下的經驗之談,好嗎?

大概只有斯惟這種感情上的純小白,才會覺得人家才真的是和他交朋友。

殊不知,你想和人家發展的是友情,人家想發展的是上床啊!

想來想去,他越發覺得不能把斯惟留在家裏過節!

——他從隔壁霓虹國吃飽狗糧,凄凄慘慘地扛着包回來,斯惟和羅晖去韓城旅行順道定情,到時候兩個人手牽着手,甜甜蜜蜜跟他出櫃……

想到這個畫面,整個人都不好了!

周未蠻橫地說:“你不是沒答應跟他去韓城嗎?那咱倆就說定了!你陪我出國旅行!不去就翻臉!”

斯惟氣笑了:“你講不講道理?是人家羅晖先說的……”

周未較真地摳字眼兒:“我是在你沒答應跟他旅行之前,跟你約定的!”忽然又問,“過年你一個人在這?”

“不然呢?”斯惟反問。

他繼母倒是會叫他去家裏過年,但他每次都拒絕,尤其是和餘紹輝鬧僵以後,登門更少。

周未往他身邊湊了湊,替他做主,說:“要不過年跟我一起去我姑家吧!正好第二天一塊出發去機場。”

周未在姑姑家長大,逢年過節都是一起過,今年搬出來住,過年還是要回去的。

“過年诶!”斯惟覺得好笑,“都是自家骨肉團聚,我是外人,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我們家沒有這些忌諱?你有嗎?”

現在有一些年輕人,不會趕回老家過年了,慢慢轉變思維,願意異地或者旅行過年。

斯惟自從奶奶去世,孤家寡人獨來獨往習慣了。除了過年,別的節日沒少趕上在劇組過,現在的年對他來說,團聚的意味早淡了。

他只是擔心周未的姑姑和姑父都是長輩,會比較注重傳統的團圓。

周未并不是說說而已,立刻帶他去辦了旅行簽證,也說服了家人,在除夕的時候把帶回去了。

周未的原話是:“我姑家離機場近,你去那邊住,不用大早上打車橫穿琳市去機場。再說,我們早上一起出發,方便互相幫忙拿行李!”

是有多方便啊?

他們定的是初一早上7點多的飛機,确實要起個大早趕去機場。

周未的姑家在西郊觀岚山麓的別墅區,去西北的機場,開車只要半個小時。

斯惟根據以前零碎的信息了解到周未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但是周未把車開到觀岚園的時候,還是在心裏“卧槽”了一聲!

琳市數一數二富人區!全是氣勢恢宏的新中式風格獨棟三層小別墅!

斯惟感覺自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腳步都有點不聽使喚。

對比漂亮的小別墅,自己的小窩真就是個待拆區!也不知道周未怎麽就想不開要租他的舊房子?

周未的姑姑和姑父,只是聽周未形容的嚴厲,不過本人倒是很和善,斯惟和他們相處,沒有過多的拘束感。

周未的姑姑在外是雷厲風行的女BOSS——斯惟特意在網上找過她的照片,眉眼間都流露犀利。

但是居家時期則斂起鋒芒,變成溫婉的長輩。

年夜晚圍坐一桌,周姑姑念叨他們外出旅行,想起什麽就叮囑一番。

林媛媛服氣地說:“媽,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您就別念叨我們了,不然您又要多幾根白頭發!”

姑姑哼了一聲:“你但凡少氣我一點,我就燒高香了!”

有斯惟在,姑姑也沒過多數落女兒,只說了一兩句就轉了話題。

晚上帶斯惟上樓休息的時候,林媛媛還私下跟他們兩個說:“哥,你把斯惟帶回來真是明智!要不然,今天晚上的年夜飯都不香了!肯定又要被老媽數落一頓。”

周未屈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說:“你和張磊到底怎麽着啊?拖了這麽久也不解決,真打算旅行回來,繼續地下戀?到時候姑姑再安排你相親,我可不管了!”

林媛媛揉着腦門,委曲地噘嘴:“我當然想讓老媽同意啊!可你也知道,她那麽執拗,每次一提她就生氣,根本沒辦法坐下來好好談。”

周未無語地說:“不是跟你說了,你讓張磊親自來談!解鈴還須系鈴人,人是他得罪的,他不來姑姑不會消氣的。”

林媛媛摸着鼻子,含糊道:“他也挺倔的……回頭我再跟他說說吧。”

周未還想再說她兩句,林媛媛已經開始打着哈欠道:“明天要早起,我先回去睡了。晚安。”又對斯惟說,“斯惟,晚安。”

斯惟說:“晚安。”

林媛媛遁走,周未無奈地搖搖頭,小聲嘀咕:“不想管你了!”他幫斯惟拎着箱子,在前邊帶路,“走吧。”

周未把他帶到二樓,推開走廊盡頭的一扇門,打開房間裏的燈:“這是客房,我提前讓王阿姨收拾好了,床單和被褥都是幹淨的。我在隔壁,你有事叫我。”

斯惟腦子裏還想回想周未和林媛媛的對話,忍不住問道:“張磊是我的老師,你表妹以後要是和他結婚了,我見了她是不是還要叫聲師母啊?”

他是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眼眸望着窗外停滞。借着燈光,看清他黑白分明的眼眼睛裏,有一層明亮的水光——像浸在清泉裏的一雙黑曜石。

周未忽然貼過來,面對面站着,比斯惟高出半頭。臉上露出欠欠的壞笑:“來,叫聲舅舅聽!”

斯惟怔了下,秒懂,在他胸前推了一把:“滾開!”

周未晃着退開兩步,哈哈笑着,繼續逗他:“叫啊!快點,我還沒被人叫過舅舅呢……”

“你有病啊?”斯惟咬着牙在他手臂上抽了一巴掌。

啪!很脆地一聲。

周未哀嚎:“啊——疼!”呲牙咧嘴地捂着痛處,“你下手這麽重?”

“我沒使勁啊!”斯惟看他的神情好像疼得厲害,心裏沒底,“對不起!真的的打疼了?”

周未五官扭曲地吸冷氣:“你打那麽重,能不疼嗎?我去,好像還腫了,你練過開山掌嗎?”

“真疼假疼?我看看。”斯惟湊近,拉高他的衣袖,看到他的胳膊确實有些紅,但是說腫就誇張了,伸手替他揉着,“對不起,我下次注意。”

“你還敢有下次?”周未裝模作樣的發狠質問。

斯惟忍着笑說:“那要看你老不老實?這次就是你先占我便宜的,挨打也是自找的。”

周未擡起另一只手,捏住他臉頰上的肉輕輕晃着:“我占你什麽便宜了?你不是說要管我表妹叫師母嗎?喊我一聲舅,有錯嗎?”

斯惟抓着他的手腕扯開他的手,臉頰上留了兩根指印,皺眉:“疼……”

“來!我也幫你揉揉。”周未雙手捧住他的臉頰,開始還輕輕的揉,後知後覺腦海裏炸了一顆雷,手頓時僵了。

——這TM的也太暧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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