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課間,小狐貍瞧瞧瞄了晏钺一眼。
小火爐正在認真看書,電視裏說了,小朋友在看書的時候不能打擾他。小火爐雖然不是小朋友了,但應該也不能打擾。
可是小火爐剛剛都沒有幫我,還好本陛下出色的記憶裏拯救了我,不然肯定會像電視裏說的那樣,回答不出問題的小朋友會被老師喊道教室走廊站着。
那樣的話,好可憐哦。
(?^?)哼!
都怪小火爐!
扭過頭不理他,過了大約十五秒,偷偷瞄一眼,小火爐好像還在看書哦,再瞄一眼,這好像還是小火爐第一次這麽無視自己哦。
就在小狐貍忍不住想要主動開口的時候,後桌的一個男生突然用鉛筆戳了戳他的背。
“喂,你叫什麽?我叫海青。”
小狐貍回頭看他,再瞧瞧晏钺還是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于是一扭頭。
哼!
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了。
“我叫晏晏。”
“晏晏?”海青張着嘴角笑了笑,又問:“是被荷?之晏晏兮的那個晏晏嗎?”
晏晏貝齒咬着紅唇,點頭。
眼睛中冒着星星,人類都好厲害哦,小火爐之前就這麽說過,現在這個叫海青的也這麽說,他們都知道的好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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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對海青的好感噌噌噌的往上升,“你好厲害哦,竟然也知道。”
海青被美人誇得不好意思,一個大男生難得的紅了紅臉,謙虛道:“我高中學的文科,所以才看過《九辯》。”
晏晏壓根不知道什麽是《九辯》,就記得晏钺說是誇他好看,還想問有沒有其他誇他好看的話了,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冷冷地聲音,整個教室就跟凍結了一般。
“你這麽博學,文青賽沒拿冠軍?”
晏钺其實一直在偷偷觀察小狐貍,就像等着小家夥自己受不住來主動和他搭話。
情況也跟他想的一樣,小家夥很快就耐不住想找自己聊天了,誰知半路突然殺出個程咬金。
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好樣的,小家夥還對他笑得那麽騷?
晏钺脾氣一直不好,從來都是別人受着他的壞脾氣,只有對小狐貍,他一直都忍着受着,不開心的時候也好言好語哄着。
可現在呢?
他還沒上手呢,這小家夥就敢對着別的男人笑,是不是再過幾天,他就敢跟別人上床了?
這麽一想,晏钺簡直怒氣沖天,似乎都能看到自己以後頭頂上的一片綠光。
果然人就是犯賤,妖精也不能避免,就不應該對他好,直接上了了事,省得自己一直惦記着!
晏钺覺得自己的想法沒什麽問題,以前的那些情人,自己什麽時候寵過?高興了給點錢,不高興了一腳踹開,想上床了直接喊出來,誰敢說一個不字?
他滿腦子轉悠着這些想法,帶着一絲陰恻恻的目光落在海青身上,還想考慮要怎麽對付這個人,竟然敢公然撬自己的牆角。
海青被他看的一個哆嗦,因為他暗含譏諷的話低垂下腦袋,下唇都被他咬的發白。
文青賽是他的一個傷疤,他也算華大中文方面比較知名的人物,雖然學的不是文學系,但在文學系很有名聲。
但是這名聲,卻在一次口出狂言而沒有達到預期目标後,一落千丈,成為別人的笑點。
班裏的同學為了照顧他的情緒,都盡量回避這個話題,如今這傷疤,卻被人撕開,血淋淋的放在自己面前。
一想到中文系那些人譏諷的臉,他都止不住渾身顫抖。
這世上,文人相輕永遠存在。
看海青難受成這樣,晏钺是一點負罪感都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說出來,失敗了再擺出一副弱者的模樣,騙誰的憐憫?
他們想得這些,小狐貍是一點都不知情,但他看到海青原本還笑着的眼睛,突然染上了一層紅暈,淚水含在眼眶中要落不落,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于是,他仰着腦袋,問晏钺:“他為什麽哭?”
晏钺眼皮跳了跳,他覺得自己的理智所剩無幾,涼聲道:“你這麽關心他,怎麽不跟他回家?”
小狐貍:(⊙0⊙)
發生了什麽,小火爐要趕我走嗎?
小狐貍咬着下唇,琢磨了半天,看小火爐當真沒有解釋的意思,只好主動自己問道:“你要趕我走嗎?”
晏钺眼皮跳的更厲害了,他覺得自己跟個傻子一樣,明明知道眼前這個小家夥根本聽不懂自己的意思,但又不想解釋,他就是想看看,小家夥舍不舍得離開自己。
他動了動嘴皮,說:“對。”
小狐貍:(┬?┬)
仰着腦袋可憐巴巴的望着晏钺,嘴巴一癟一癟的,“真的要趕我走嗎?”
當然是假的!
晏钺突然覺得沒那麽生氣,剛剛那一股子無名火消失的一點不剩,至于剛剛想得那一大堆亂七八槽的,就讓他随風而逝吧。
不過,惡趣味爆發的他,還是忍不住逗逗這個小家夥,憋住笑,冷着一張臉道:“你要不要走?”
小狐貍猛搖頭,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看的晏钺發笑。
“說,你要不要走?”
“不要,我不走。”
“那你還要不要對別人笑得這麽好看?”
小狐貍猶豫的瞧了海青一眼,雖然這個人類看上去也很厲害的樣子,但還是自己的小火爐最厲害,于是堅定道:“以後只對小火爐笑。”
雖然對小火爐這種說法感到莫名其妙,但還是異常滿足。
以前哪些情人哪能跟這小家夥比,說好了要慢慢來得,怎麽能那麽粗魯呢?
就這麽幾個霎那,晏钺腦海裏的想法變了又變,最後終于決定,徐徐圖之。
反正早晚是自己的人,跑不掉,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小狐貍的第一天學習生涯,就在自己都搞不清原因的狀況下,被莫名的教訓了一頓,還簽下了一個不平等條約。
當然,晏晏自己并沒有覺得這個條約有多不平等,在他的眼裏,除了晏钺,其他的人類都是某種動物或者某種植物的代名詞,譬如
——大王花。
而在很久以後,他終于能知道每一張臉代表着不同的人類時,他已經沒有精力去對着他們笑。
放學的時候,隔壁校區的楊默跟梁澄明跑過來找晏钺,說晚上有個開學趴,幾個兄弟一起舉辦的,就差晏钺沒開口說去了。
晏钺還沒有開口答應,就見小家夥仰着腦袋,好奇的問:“什麽是趴?”
晏钺見他好奇心這麽足,眼皮抖了抖,擺手道:“我不去了。”
楊默嘴巴張的大的能塞下一整個雞蛋,指着晏晏,手指都在哆嗦,“他、他不是啞巴?”
晏钺不耐煩的乜他一眼,“誰說他是了?”
楊默沉默,既然不是啞巴那他哪天為什麽不講話只會咿咿呀呀啊?難道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情趣?
晏晏見自己的問題沒得到回答,而小火爐卻一直在跟大王花聊天,于是不滿地站到兩人中間,企圖擋住晏钺的視線,占有欲十足,又問一遍:“什麽是趴?”
晏钺覺得好笑,這小家夥比自己整整矮了一個頭,還妄圖擋住自己,于是笑了笑:“怎麽?你想去?”
嗯……晏晏低頭思考了一陣,随即道:“你不想去就不去。”
晏钺被他的問答愉悅到了,忍不住開口大笑。
楊默忙攔住他,“別介啊,大家好久沒聚了,去玩玩呗?”
晏钺一本正經的:“我怕帶壞孩子。”
說着,在小家夥腦袋上揉了揉,可不就還是個孩子嗎?
梁澄明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見從來都是說什麽是什麽的晏钺變得這麽婆婆媽媽,而那個叫什麽晏晏的還這麽矯情,忍不住出言譏諷道:“沒成年還出來賣?”
晏钺表情瞬間沉下去。
楊默一看情勢不對,忙攔住晏钺,“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你還不知道他?就是嘴巴欠。”
晏钺到底顧念着往日的交情,冷淡的瞥了梁澄明一眼,扔下一句:“嘴巴臭出門前不知道刷牙?”
說罷,牽起晏晏的手扭頭就走了。
等他的背景消失後,梁澄明雙腿一軟,幸好楊默及時抱住他。他知道,自己和晏钺的交情就到這裏了,往日還是憑着一起長大的情誼換取點什麽福利,但現在呢?
他再了解晏钺不過,往難聽了說,翻起臉來,要多無情就有多無情。
對你好的時候千般萬般的好,不在乎你了,連你是哪根蔥都不記得。
不過他不在乎,反正他也得不到,他倒要看看,這個晏晏,能走多遠?
晏钺壓根不在乎梁澄明的感受,他自小霸道慣了,很少去在意別人的感受。
別人上趕着喜歡他,他也不可能每一個都回應不是?
他現在只在乎小狐貍的感受。
小狐貍感覺不太好,他很困惑,為什麽每一個人類都這麽恐怖,難道他們都嫉妒自己比他們好看?
這麽想着,他理所當然的問出來了。
晏钺:……
雖然他知道小家夥不太能理解別人說的話,但還是擔心他情緒會受到影響。但意外的,小家夥竟然會這麽想,當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