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陸雲不是天生同性戀，或者說，他其實壓根就不是同性戀。在遇到晏晏之前，也喜歡過前後桌活潑靓麗的小姑娘，只是後來，恰恰好喜歡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又恰恰好是個男人。
自從知道自己喜歡晏晏之後，他就沒有逃避過，甚至積極的查閱各方面的資料。
他當然知道，晏晏嘴裏的“抱”到底是哪一種抱法。
呼吸都跟着粗重起來，喉嚨口一緊，差些失了聲，“晏晏，你……”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當真嗎？你不可以反悔？
……
最後，他只說：“你好好睡覺，我、我先出去了。”
說着，拔腿就要離開。他是不要沖動的好，去衛生間洗個冷水澡也是一樣的。
晏晏又哪裏肯放開他，湊上去就要吻他，手還胡亂的脫他的衣服，解了兩個紐扣就覺得不耐煩了，猛地一扯，“丁零當啷”的紐扣應聲滾落到地上，緊接着又去摸他的胸膛。
陸雲根本就忍不住了，他也不像忍了，強壓着最後一絲理智，猛地翻身将晏晏壓在身下，深吸了一口氣，問：“晏晏你看着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這個馬上要上你的男人是誰嗎？”
晏晏不耐煩的扭動着身子，雙手攀在陸雲身上，将自己的身體往上送，呢喃道：“阿雲，你快點……”
陸雲這個時候要是能忍住就不是男人了，腦子轟的一聲，理智全無。
一夜無眠。
陸雲足足折騰了整個晚上，像是要将一輩子的精力都釋放了，在天微微亮的時候，才抱着精疲力竭的晏晏餍足的睡去。
他沒有去想，等晏晏清醒了，要怎麽面對。
他甚至想，一次就好，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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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晏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疼
疼得要死掉了，尤其是後面，估計幾天不能好好走路了。
其實到後來的時候，他酒已經醒的差不多了，只記得陸雲寬厚的手掌握住他的腰，一下一下有力的沖撞，每一下都撞到深處，每一下都撞到他的心裏。
他翻了個身，沒忍住“嘶”的咧了一下嘴，真是疼啊！
又疼又開心。
僅僅是翻了個身，晏晏就發現，陸雲鼠蹊部的欲*望隐隐有複蘇的跡象，吓了一跳，從陸雲懷裏退了出去，才發現他堪堪睜眼。
陸雲其實在晏晏醒來的時候也醒了，只是不敢睜眼。昨天興奮地時候，沒有去想，但剛剛清醒，就害怕起來。
害怕看到晏晏或憤怒、或失望的目光，也害怕被疏遠、被丢開。
他看不到晏晏的表情，晏晏在他懷裏動了動，他就覺得難耐，忍不住再重複一次昨晚的事情。
他感覺到晏晏往外縮了縮，心裏一涼，大概就是被厭惡。
即使害怕，也不能一輩子不睜眼。
“晏晏，我……”
他想解釋一下，但連酒後亂性這種借口都找不出來，他又沒有喝酒，哪來的亂性，總不能說自己對他觊觎已久，一下子沒忍住吧？
晏晏問：“你昨晚喝醉了？”
陸雲遲疑，回：“……沒”
晏晏繼續：“我強迫你了？”
陸雲一口否認：“沒！”
晏晏推論：“也就是說，你是自願和我上床的？”
陸雲耳根子微微一紅：“……對”
“很好。”晏晏點頭，又問：“你還要結婚嗎？”
要是陸雲還要結婚，他就、他就把他綁起來。
“啊？”陸雲一下子懵了。
說實話，結婚只是一個借口，他甚至忘了自己說過這個借口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晏晏狐疑的看他：“難道你還想結婚？你都跟我上床了，你還敢結婚！”
陸雲：“我、我……”
“你必須要結婚也可以，娶我就行了。”
“什、什麽？”
“過幾天就去結婚吧，去荷蘭還是法國嗎？”
“你、你……”
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
晏晏沒打算在這個上多糾結，現在自己渾身疼得厲害，身上又黏黏膩膩的很難受，于是擺擺手，說：“好了，先不說這個，你先抱我去洗澡吧。”
陸雲如夢初醒：“哦，哦，好的。”
幫晏晏洗澡的時候他還是沒能完全反應過來，身體僵硬着不敢亂動，即使昨晚兩人已經發生了那樣親密的關系，但他還是臊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晏晏這些年早就鍛煉出一張銅牆鐵壁般厚的臉皮，趁着陸雲不注意，湊上去偷偷親了一口，親了之後還餍足的眯了眯眼，唇角彎彎，帶着一絲微微上揚的尾音，挑逗道：“真甜。”
陸雲：……
他這是被調戲了？？？
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雖然覺得不可置信，但陸雲還是欣然接受了晏晏這樣的變化；即使，他只是拿自己當作轉移情緒的工具，陸雲也願意。
這樣的幸福，就像是偷來的一樣。過一天少一天，他異常的珍惜。
等晏晏折騰完洗完澡，已經六點多了，太陽都下山了。
他怕晏晏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就煮了點小米粥，再做了一個醬菜，吃起來天然爽口。
誰承想他再小心翼翼，到了八點多的時候晏晏還是有些輕微的發燙。陸雲開始懊惱他昨晚太激動了，一時沒注意幾次都留在了晏晏體內，完事之後還沒有及時幫他清理。現在看他難受，簡直懊惱要死掉了。
晏晏反倒沒覺得什麽，把腦袋靠在陸雲胸口，安慰他道：“沒事，我你抱抱我，抱抱我就不難受了。”
他身體本來就跟普通人不一樣，稍微有點發燙這種根本算不得什麽。雖然有些訝異昨晚竟然沒能用靈力，但陰差陽錯成了他的好事，還哪裏會計較這麽多？
陸雲訝然失笑，嘴裏嘲笑他怎麽那麽幼稚，但手卻輕輕地擁他在懷裏。
晏晏一下急起來，“你不喜歡我這個樣子嗎？”
“怎、怎麽會？”他怎麽可能不喜歡，做夢都喜歡晏晏待他和待別人不一樣。
“我……我喜歡的。”
一咬牙說出這句表白的話，臉微微漲紅的同時松了一口氣，終于，終于讓晏晏知道自己的心思了。
“我也喜歡。”
“……啊？”
“我也喜歡你，阿雲，我好喜歡你。可是我太笨了，現在才發現。”
陸雲腦海中轟得一聲，木愣愣地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只是喃喃的重複：“你、喜歡我？”
“嗯。”
晏晏喜歡他？他不是在做夢？不是幻覺？不是癡心妄想？
“那、那晏钺呢？”
“晏钺……”晏晏沉吟片刻，最終誠實的回答：“我不知道。”
陸雲心猛地一抽。
“可是……我聽到他要結婚了一點都不難過，但是知道你要結婚，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是、是嗎？”
“嗯。”
陸雲一把拽住他的手，一疊聲喊道：“晏晏，晏晏，晏晏……”
“嗯？”
“你咬我一口，咬我一口，讓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晏晏一下失笑，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唇角，“你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我喜歡你喜歡的要瘋掉了，結果你還要結婚，我都難受死了。”
“我、我沒有要結婚……”
“可是你……”
“我騙你的。”陸雲急切地打斷他的話，“我沒有要結婚，我也喜歡你，喜歡了十幾年了，我怕你知道了疏遠我，所以、所以才瞎說的。”
這下輪到晏晏懵了，他一臉震驚的看着陸雲，沉默了很久，才問：“一直都喜歡嗎？”
“嗯，一直都喜歡。”
陸雲猛地點頭，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再也移不開眼去。
晏晏呆住了，情不自禁想起以前的一段時間。
他有一段時間心裏煩躁的很，整天去gay吧，玩的開，亂的很。想起那時候陸雲每天都跟在自己身後，只要自己有去酒吧的跡象，他就把他攔下來，沉默着說：“你這個樣子，很容易得艾滋的。”
晏晏那時候和陸雲認識沒多久，對他充滿了戒心。覺得他煩，跟個老媽子一樣，什麽都要管，他拼命去想那時候說了什麽。
哦，他記得自己冷冷地看了陸雲一眼，諷刺道：“你放心，我就算得艾滋，也沒興趣和你上床。”
晏晏緊緊地握住陸雲的手，心猛地被揪緊，如果那時候，那時候陸雲就喜歡他了。他說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事情，陸雲會有多難受？會不會想哭？有沒有想過要放棄？
他猛地抱住陸雲，将腦袋抵在他的肩窩處，輕輕地道歉：“阿雲，對不起。”
“怎麽了？說對不起幹什麽？”
晏晏的聲音悶悶地，“都怪我不好，要是早一點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現在這樣就很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
“嗯？”
晏晏突然擡頭，認真道：“要是我們早一點相愛，早就上床了。你看現在，我們都一起住了十幾年了，我才知道你那麽厲害。”
陸雲：……
他該慶幸自己那麽厲害嗎？
不然晏晏會怎麽說？
譬如
——還好我們晚一點知道彼此的心意，不然你那麽差勁，我得多痛苦十幾年。
捂臉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