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節

第 20 章節

莫梓崡:“……”

程琳想伸手推他,但她又不想挨着他的身體,手伸到一半停下來。莫梓崡看着這雙手,就等着它們伸過來,可是它們卻慢慢放了下去,他不由感到一陣挫敗:她現在是連碰他都不願意?

他左腳邁開,将門讓出來:“我說我們重新開始,我是認真的。”

程琳眼中劃過一絲震驚,但腳步還是沒停地開門出去。

出去後她就控制不住了,尋到一個人少的角落就蹲了下來。身體上全是莫梓崡的記憶,他溫熱的掌心、火熱的肌膚、低沉的嗓音,還有帶給她疼痛卻又格外充實的感覺……就算是痛,只要是他給的,她都會眷戀與依賴。

只是這樣太可怕。

她只要放任自己,就會活得像一只撲火的飛蛾,死了也毫不後悔。可就怕死也死不了,活活地受着煎熬,看他如何把自己切得體無完膚,看他與另一個女人出雙入對。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

她抱着自己的雙臂,懷念着莫梓崡的雙手放在上面的感覺:又需要很久一段時間去遺忘,雖然難受,可是也熬得過去,反正她最多的就是時間。

有時候,恨不得一瞬間就變成老太太,死了就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夜已經太深了,街上行人稀少,偶爾一兩輛車子疾馳而過,帶着腥紅的尾車在半空中劃出紅紅的長痕。

程琳在原地等出租車,遠遠地看見莫梓崡追了出來。他穿着格子的短褲襯衫,身材高大挺拔:“這裏不好打車,我送你回去吧。”

程琳搖頭。

莫梓崡也不說話,就站在程琳身邊陪着她。

程琳焦急地等着出租車,空氣中似乎也漸漸彌漫起莫梓崡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種在別人身上不喜歡聞到,但因為是他身上的,所以很特別很喜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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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雜志說,氣味其實比畫面更能勾引人的記憶。程琳害怕在一起待得越久,記起來的東西也越多,所以她轉身走開。沒想到她走了幾步,發現莫梓崡也跟了上來,走在她左側半步之後。

她回頭去看時,莫梓崡正看着她,目光裏都是心疼與無奈。可是這樣明顯的情緒,程琳都覺得是莫梓崡故意流露出來的。

她害怕,真的怕。

程琳停下腳步:“莫梓崡,你走吧。”

莫梓崡:“你等你的車,我走我的。”

程琳舔了舔嘴唇:“那我去別處等,你不許過來。”說完就走,她前腳擡起,他後腳就跟上來。程琳回頭瞪他,他就露出孩子一樣無辜的笑容。

“你到底想怎麽樣?”

莫梓崡:“怕你出事。”

程琳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不要你關心,麻煩你走開,我不需要你在這裏。莫先生,算我求求你,你滾出我的視線好嗎?”

莫梓崡看向別處,不一會兒又看過來:“琳琳,別這樣。”

“哪樣哪樣?我就這樣,蠻不講理、刁鑽刻薄,拜托你嫌棄我就早點離開我,你這樣都不像你了,你不是最潇灑的麽?不是可以上完就跑的嗎?別這樣糾纏,都有點沒品……”身體突然被一股大力拉扯,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扯入溫暖的懷抱。

夜風很涼,他的懷抱卻很暖,胸膛随着他說話而有震顫,聽起來嗡嗡的:“別鬧了,乖。”

後腦勺被他輕拍,很寵溺的感覺。

掙了幾下掙不開,被他緊緊地鎖在懷裏。程琳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有新鮮的血肉在結痂的地方不能控制地生長出來。她閉上眼回憶着被抛棄被欺騙的生不如死的過程,很快硬起心腸:“我恨你,莫梓崡!”

莫梓崡身體一僵,将她放開來。

她退出他的懷抱,後退一步,看都不看他,伸手去攔一輛開過去的出租車。出租車緩緩停下、調頭、開過來。

身後的莫梓崡發出一聲重重的嘆息,又像是傷心又像是無奈又像是失望。可是正如前面說的,程琳對他表現出的所有情緒都不敢相信。因為不想相信,所以便不去感覺,也就不會有影響,不會有傷痛。

越溪看見程琳吓了一跳:“你被搶劫了?”

程琳心裏很亂,搖了搖頭問:“蕊蕊呢?”

越溪指了指床上睡得正吹着鼻涕泡泡的小男孩:“一直等你呢,撐不住就睡了。你們園裏的人也太能玩了吧,這都幾點了。”

程琳走過去摸了摸兒子的小臉蛋。

“你怎麽了?”越溪繞過來坐到程琳前面,看着程琳說,“遇到莫梓崡了?”

程琳是不喜歡撒謊的人,沉默代表回答。

“出什麽事了?他又要對你怎麽樣?那個禽獸,他現在還找你幹什麽?”越溪頓了頓,忽然緊張地問,“莫非他想要蕊蕊?”

程琳猛地擡起頭來,嘴唇抖動着:“你、你也這麽覺得?”

“我呸!他也好意思?”越溪氣得厲害,“就憑他對你做的那些事,社會上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就算鬧上法庭,法官也會站在你這邊。”

程琳想了一會兒搖搖頭:“你不知道上流社會的圈子。譬如我是莫梓崡,你是法官,上了法庭你會幫誰?”

越溪一下子啞口無言,看了程琳半天才猶豫着問:“那你打算怎麽辦?”

程琳把手放在眉心上,愁得沒有辦法。

越溪拍拍她的肩:“別想太多了,反正我肯定站在你這邊,到時候一起對付他。老天總是長眼,姓莫的做了那麽多缺德事,會有報應的。”

程琳伸出手抱起小程蕊:“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睡吧。”

“這麽晚好打車嗎?我送你吧。”

程琳看了看懷裏的小程蕊:“那好吧,主要是孩子吹不得風。”

車上越溪又跟程琳聊了一些,越溪很活躍,屬于會找話聊的那一類人。從這點上看,她和莫梓崡有一點相似性,只要是他們願意,就可以讓氣氛很活躍,很容易讓人喜歡上他們。

嗯,看來她無論是交朋友也是喜歡人,都是一個類型的。

越溪說到自己工作上的一些趣事,說得自己都眉飛色舞的,連帶着程琳也跟着笑。橘黃的路燈從車窗外射進來,越溪不經意地偏過頭,卻發現了剛剛在昏暗的卧室裏沒發現的東西:“這是什麽?”

程琳就感覺到車子忽然剎住,然後越溪就湊了過來,手拉開了自己的襯衣衣領,像一只好奇的貓一樣盯着自己的脖了看了半天,臉色一變:“吻痕?”

程琳:“……”

“莫梓崡幹的?”越溪臉色越來越差,手上用力就要把衣領打得更開,被程琳一把抓住了。越溪氣得呼吸急促,“他到底幹了什麽?幹了多少?”

程琳低下頭:“……”

越溪臉色已全黑了:“全幹了?”

程琳輕輕點頭。

“你!”越溪怒其不争,“你怎麽……你叫我說你什麽好?那個男人把你害成什麽樣你忘了?你怎麽又跟他攪到一起去?程琳你醒一醒好不好?他就是玩你的,他要是真愛你三年前你懷着蕊蕊的時候他就不會跟你離婚,還拿着你的東西去讨好崔誠誠。好吧,現在他們是沒在一起,可其中的細節你知道多少?他是不是告訴你說他是為了你才和崔誠誠分手的?想跟你重新開始?琳琳,你是二十五歲,不是十五歲,你別這麽幼稚!”

程琳已經開始啜泣了。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有用點好不好?”

“我也不想的。”程琳的聲音很小很弱,好像夜風一吹就會散,“我真的不想。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一抱着我,一跟我溫柔地說話,我整個人都好像不一樣了,什麽都想不了,什麽都覺得可以。”她擡起頭來,眼神又純澈又帶着隐隐的堅定,“我抱着他,聞着他的氣味,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那種滿足,越溪,你沒找到喜歡的人是不會了解的。”

“呸!我才不會像你這麽沒用!”越溪被氣得翻了個白眼,把快偏掉的話題拉回來:要不是熟悉程琳的為人,她都想吵一架了。“好了,你現在跟我說,你想怎麽辦?”

程琳吸了口氣:“不理他。我不會跟他複合的。”

越溪看着她,仔細地端詳她的神色:“你能做到最好了。記住,莫梓崡曾經怎麽對你的,別癡心妄想!”越溪坐回位子上,看着前方被路燈照得燈火通明的路口,筆直的白線一直延伸到視線盡頭,“你坐着,老子下車透口氣,媽的被你憋屈死了。”

越溪下了車,本來就想甩車門的,看見車後座上睡着的小程蕊,立刻把力收了回來,輕輕地将車門推上,就站在馬路邊散着步。

程琳坐在車上,閉上眼睛用雙手蒙住臉:她也知道自己很沒用啊,都這麽久了只要偶爾不小心想起以前和莫梓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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