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帶一絲溫情,冷漠疏離,看着他,即便不像在看蝼蟻,也沒差多少。一言一行,似乎都帶着一股藐視的意味,雖沒有流露出睥睨天下的氣勢,卻打心底裏讓他覺得此人不能招惹。
這人是何來頭?以當前世界各國情況來看,絕養不出這等高高在上,視一切如無物之人。
清漣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人看他看呆到忘記回話的地步。他再次出言,語調依舊平淡,基本沒什麽起伏,不過這次,他加了點威壓,保證不會被人漏聽:“你想不想讓手腳恢複如初?”
江柯陡然回過神來,眉頭糾得死緊。他不信這世上有人這麽好心,他剛遭遇禍事,便有人如天神下凡般,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要知道,他手腳經脈已被挑斷,憑現在的醫療水平,壓根沒有痊愈可能。可即便他心知肚明,聽聞此話時,依舊怦然心動。
“你有什麽條件?”
聞言,清漣心情愉悅了幾分。好歹,跟他扯上關系之人,至少沒有太蠢。要是實在看不過眼,他也不會委屈自己,愣是要跟這人綁在一塊。
“沒有其他要求,只要你收留我住一段時間。”
江柯剛準備松一口氣,頭頂又響起低沉中略帶清越的嗓音:“和你一起住。”使得他還沒落在實地的心,懸在半空,不上不下,頗為難受。
識時務者為俊傑,同成為正常人相比,如此一個小要求實在不足為慮。江柯稍一思索,便應了下來。不管是此人出現方式,還是自身氣質,都再再說明,這人能力非同一般。接續手腳經脈之事,在那人眼中,或許只是小事一樁。過了這村沒有這店,他無論如何,都要嘗試一番。
“成交。”既然要和面前這人同住一屋檐下,江柯也就少了幾分忌憚,直接說道,“我叫江柯,你貴姓?”
“清……”清漣這才反應過來,他現在所處時段,貌似不盛行稱呼道號,停頓片刻後改了口,“許飛。”
不知為何,江柯竟從他平緩的語調中,聽出了一絲不滿。
江柯的感覺并沒出錯,許飛是清漣真人未入宗門前的俗世名字,已棄用多年,若非修者記性極佳,幾千年過去,誰還會記得這一茬?不說許飛自己,就連江柯也覺得人和名極不相稱。
對于江柯在心中如此腹诽他,清漣絲毫不知。他将人抱起來,動作半點不溫柔,疼得江柯冷汗連連,扯動太大時,甚至悶哼出聲。
眨眼間,兩人便出現在另一條小巷中,又行了一段距離,來到不時有車輛出沒的街邊。許飛攔下一輛出租,對着懷中人說道:“地址。”
江柯身上疼得緊,卻沒辦法推脫,只能咬着牙,忍痛說出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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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大都十分健談,許飛他們碰上的這位大叔也不例外,可惜,說了半天卻沒人搭話,再大的談興也給滅了。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上大略掃了乘客兩眼,在駕駛臺上一陣鼓搗,很快,舒緩的輕音樂便流淌在車中。
一陣彩鈴聲響起,打破車中寧靜氛圍。
許飛接收到江柯眼中傳達的信號,從他衣兜裏掏出手機,在他口述下,從容解鎖。江柯看了眼來電之人,示意許飛幫他接通。
許飛很是慶幸,他不是老古板,本着與時俱進的原則,出關後生活一穩定下來,便學會了本國最常用官方語言和各種現代工具用法。否則,別說靈活使用手機,就連溝通都成問題。倒不是沒有解決此事的辦法,只是靈力多珍貴!浪費在獲取知識語言上,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手機一接通,便傳來一陣咆哮聲,江柯耳膜都被震得發痛。
許飛原想不理,見江柯那難受樣,鬼使神差将手機拿遠一些。反應過來後,他不由一怔。
第 2 章
晚上十點多,對于大多數人而言,已到了就寝時分。而作為全國數一數二繁華都市的滬市,卻一點都沒有就此沉寂下來的跡象。這個時候,人們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出租車向着城內疾馳而去,越走,車流量越大。幸虧現在是晚間,早過了上下班高峰期,道路不再擁堵,不然,江柯會不會半路痛暈過去,這還真不好說。
“到了,付錢,下車。”江柯面色比之前更為慘白,額頭冒着細密汗珠,聲音透着股子虛弱,明顯中氣不足。
許飛從容掏錢拿回小票,仿似這樣的事情他經歷過許多次。
司機大叔見兩人下車,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那個抱着人的青年好生奇怪,明明長得好,氣質更是出塵,不經意間卻被他忽略個徹底。事後回想起來,他只記得上車下車那段時間對他有印象,途中這一段,他就跟喝高了斷片似的,毫無記憶。司機大叔甩了甩頭,将這事抛諸腦後,繼續滿城轉悠載客。
“快點進去,這裏熟人多,被人看到不好解釋。”江柯面朝許飛,小聲說道。
許飛低頭看了一眼,見他已快到忍痛極限,便不再折騰,大步朝小區走去。鑒于兩人造型有點醒目,經過大門時,還被保安多問了幾句。
好不容易擺脫保安探究的視線,江柯也被折騰得夠嗆,一到家便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昏昏沉沉。
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既然相信許飛,江柯就沒有後悔餘地,縱使許飛是個騙子,苦果也只能由他自己受着。
看着江柯即便昏睡過去,依然眉頭打結,身體輕微發顫,許飛倒是挺佩服他一路以來的忍耐。
江柯細皮嫩肉,顯然沒吃過什麽苦,驟然遭遇可能致殘的傷害,除了肢體被損剎那慘呼出聲,竟是再沒大聲叫喚過。的确就如那個龐老大所說,在俗世之人中,他也算得上是個人物。這讓許飛感覺好受一些,他的身邊可不是誰都能站。
将人放在主卧床上,許飛從儲物戒中翻出僅剩幾瓶治傷丹藥,挑揀半天,最終選擇了塑體丹。見此,許飛眉頭微蹙,他原想随便挑一個湊合着用,卻不知為何心軟,選了現有對江柯最好的丹藥,真是便宜他了。
許飛盯着江柯許久,不得不承認,這人對他的影響還真大。他從不逃避,也不畏懼屈從于任何事,雖然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将他引到江柯身邊,但他明白,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而非被人強迫。若不是江柯勉強能入得他眼,這會兒許飛怕是早就掉頭而走,哪可能出現在江柯家中?他自問,這世上還沒誰有這個能耐讓他屈服,除非他神志不清,被人控制。
許飛打出一張靜音符,随後在江柯下巴上一使巧勁,塑體丹便骨碌滑入他喉嚨。
丹藥向來以見效快著稱,藥剛入腹,江柯全身肌肉便出現不同程度震顫,人更是生生被痛醒過來。若非他手腳還沒痊愈動彈不得,怕是會滿床打滾。
若說之前被挑斷經脈痛楚為五級,那麽現在江柯遭受的疼痛級別,起碼翻倍。先前,他還能将慘叫聲憋在口中,眼下卻是不行。江柯此人,骨子裏泛着倔勁,縱使他疼得恨不能就此死去,依然咬牙強撐。
塑體丹,顧名思義,有重塑身體的功效。它不會拔高身形,卻有優化作用,能将身體塑造成當前最完美形态,若身有殘缺,也能一并補全。
想像一下,無用脂肪燃燒剔除,長得不完美的肌肉骨頭經脈予以矯正,平時劃一道小口子都能讓人皺眉揪心,這幾樣一起來得有多痛?
許飛瞧着江柯渾身顫抖,冷汗淋漓,卻無動于衷。他有隔絕痛楚的方法,用在此時卻不合适。那樣做,會使藥效大打折扣,不能起到最佳效果。是痛一回,讓身體趨于完美,還是浪費藥效,趁着江柯無暇開口之際,許飛幫他做出選擇。至于江柯清醒後什麽反應,他哪裏會管。
江柯覺得時間過得極為漫長,等疼痛過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他全身無力,卻能感覺到,四肢控制權又重新回歸。
許飛自認對江柯已經仁至義盡,他可沒心思幫一個剛認識的人洗澡,一個去塵符下去,符效範圍內所有物品都一塵不染,江柯身上哪還有服用塑體丹留下的痕跡?
“哪個房間歸我?”
許飛冷不丁出聲,吓了江柯一跳。
“隔壁最東邊那間客房歸你,鑰匙在抽屜裏,你自己找。”說完,江柯再也沒精力應對任何事,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
翌日一大早,樓下便傳來陣陣動靜。先是有人在廚房做早餐,等飯剛可以出鍋時,昨日那通電話中大呼小叫的女人便那麽湊巧正好趕到。
許飛神識強大,只要他不怕靈力損耗過大,上千公裏外都能纖毫畢現。至于樓上樓下這點距離,連神識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