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簡介! (9)
是冷眼看待本王?難道本王還配不上你麽?你為何如此清高,為何如此驕傲?讓人既恨又愛……
他壓下心底酸楚,削薄的唇微顫。
自從和她有過肌膚之親後,心裏便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
月圓之夜,若不是被逼無奈,怎會讓翠兒侍寝?
和樓依雪同塌而眠,卻無夫妻之實,和姬月共處一室,不過逢場作戲,誰會相信,他其實和她們都沒任何關系。
甘願做這些,她又可曾理解,可會稀罕?
冷清秋在夢中呢喃:“王爺。”
歐陽煜面部表情十分認真,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向她,輕聲道:“清?”
“救我弟弟——求你——”她眼角流下一顆晶瑩的淚珠,歐陽煜臉色陰沉起來,救她弟弟?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難道樓丞相要害她弟弟?
“求”
這個字眼她只會用在別人身上,她是如此的驕傲,卻甘願說“求”。她弟弟在她心中只怕分量是不可估量的,想時,一張臉罩滿烏雲,陰沉的厲害。
只要在她心中占有地位的,不管是親人,朋友,主子還是其他,他都會小心眼的吃醋!
他濃濃的眉毛皺在一起,冷峻的容顏逐漸深奧起來他不會讓她和她弟弟見面的……
冷清秋沒有醒來,是在夢語。
不過他很高興,因為她想到求自己幫助她,所以她是信任自己的,對麽?
想時,歐陽煜嘴角微微勾起,心裏無由得湧起一種滿足感……
Advertisement
無衣一身青衫随着黃唯進門,黃唯自動退下,将門帶上。
一身儒雅氣質的無衣朝歐陽煜一拜:“無衣參見王爺。”
歐陽煜沉聲道:“嗯,過來幫她診治吧。”
“是。”無衣畢恭畢敬,他将醫藥箱放在八仙桌上,舉步過去,在床邊園凳上坐下,伸出二指搭在女子手腕處。
歐陽煜滿臉關切的看着冷清秋。
無衣眉頭一縮,他挪開自己的手,男子急忙追問:“怎樣?”
面色輕柔的無衣緩緩到來:“王爺,據無衣診斷,這位姑娘體內殘留毒素,她應該是在不多時前中毒。”
歐陽煜聞言眉頭一蹙,山巒交疊,墨色瞳眸猛地一縮:“中毒?!”
無衣點頭:“不錯。”
歐陽煜面帶憂色:“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她又為何會暈倒?”
“姑娘內傷不愈,而且微感風寒,氣血流通不順暢,加之心力交瘁,才會暈倒。”他準确的下判斷,只見王爺眉頭憂色越來越重,忙道:“無衣配幾帖藥,只要按時給她服用,她會安然無恙。”
歐陽煜聽之,眉頭愁雲才微微散去,他揮揮手:“下去準備吧。”
“是,無衣告退。”
房間內只聽到燭火燃燒的油滋聲,歐陽煜陪在她身邊,面色溫和,眸含柔情。
他起身,擰了一塊面巾,溫柔貼心的放在她額上。
冷清秋在夢中不斷的呼喚着:“漠衡,快跑,快跑!”
男子眼露心疼,他抓住她晃動的小手,冷清秋茫然中只覺得有股溫暖的力量靠近她,她努力,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眼皮沉重,就是睜不開。
男子醇厚的嗓音傳到耳邊:“睡吧,一切有我。”
……睡吧,一切有我。……
仿佛聽進去一般,緊蹙的秀眉竟然松開。
于是她就這樣聽話的睡着,面色安詳,只因為那句沉重有力讓人安心的花語。
她的呼吸逐漸均勻起來,他才放下心來。
夜深,眼看就快天明,他也無心睡意,披上一件披風坐在案前看起書來,時不時的會往帳內看去,嘴角不經意揚起優美好看的弧度。
睡了一會,拂曉的時候,冷清秋驀然轉醒,幽幽睜開雙眸,清冷眸色微微柔和,修長墨睫輕微顫抖,像是想到什麽,不由得“騰”地從軟塌上坐起,心裏咚咚直跳,纖細手指撩開芙蓉帳,只見八仙桌前倚着一名男子,撐在桌上的右手扶着額頭,側臉勾勒出優美冷峻的弧線,燭火然盡,燭臺上堆滿着蠟油,男子左手上還拿着一本藍冊子,冷清秋秀眉蹙緊,她慌忙下榻,跌跌撞撞的往歐陽煜走去……
雖然得到适當休息,身體已經康複幾成,可是她慌裏慌張,一個不留神,腳腕一扭,竟直直摔到在地上,心想,這樣摔下去一定疼痛萬分,不料腰間一緊,一股檀香味直沖鼻間,冷清秋心中一駭,揚眸對上是男子冷硬的容顏,略微帶着幾絲睡意,卻仍然不影響他的風采……反而增添幾分慵懶美……
男子劍眉星目,薄唇微抿,清澈如冰的眸子一瞬不瞬凝視着女子,女子片刻失神,她眨眨眼眸,急忙想要掙脫男子硬朗的懷抱,歐陽煜見她推搡,嘴角微勾,當真如她所願,松開腰間大手,驀地,女子重心不穩,腳步一個踉跄就這樣往地面上直直摔去,臀部磕到冷硬的地板上,疼的齲牙咧齒,清冷面色微惱,她皺着眉毛,心中暗罵他的袖手旁觀,不過轉念一想,是她自個不識好歹要推開他的。
歐陽煜蹲在女子面前,黑眸微眯:“你三更半夜跑到本王寝居,是何居心?”
冷清秋擡起眸來,撞進一雙滿是戲虐輕佻的眸光中,心底徒然升起一股怒氣!他以為呢?以為她是來投懷送抱,來妥協的麽?
須臾,她小嘴微張,雙眸瞠大,再也無暇顧及其他,她慌張道:“王爺,奴婢求你救救奴婢的弟弟!”
歐陽煜眉宇間滿是驚訝:“你弟弟?據本王所知,你弟弟可是在丞相府。”
冷清秋點頭如搗蒜:“是!因為我沒有照顧好王妃,所以樓丞相以弟弟性命相要挾……”
男子沉吟,果真如此簡單,隐隐覺得她有意隐瞞自己,似乎背後事情不會如此簡單。還有她為何會中毒?!看來她是不準備告訴自己事情的真相。
46 刁難
冷清秋見他不語,喉中一緊,竟是雙手抓住他修長的手臂,眸中滿是哀求:“王爺……”
歐陽煜眸光寒徹,他盯着女子抓住他胳膊的手,冰冷道:“你不是一向讨厭本王的觸碰?”他挑高劍眉,灼灼看她,女子面色微僵,她低垂螓首,半響竟是緘默無語,是啊,是很讨厭他,若不是為了弟弟,她才不會厚顏無恥的來求一名對自己施暴的男人!
歐陽煜伸出修長手指,擒住她小巧的下巴,下巴上傳來一陣痛楚,她皺緊眉毛,迎面看他,他低沉道:“你拿什麽求本王?”他話中明顯充斥着諷刺意味。
冷清秋聽罷,身體一縮,面無血色,眼底簇生憤怒火焰,她鼻息粗重,欲要揮手打斷鉗制自己下巴的大掌,可是腦中嗡嗡作響,頭痛得厲害,漠衡啊!
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她有什麽勇氣推開救命的稻草?
她心中一澀,将自己的驕傲自尊狠狠踩在腳底,道:“王爺,只要你能救我弟弟,要奴婢做牛做馬都可以!”
“呵呵!”他低低一笑,笑意不達眼底,冰冷的看着她:“在睿王府,只要本王一聲令下,試問有哪個奴才對本王不是唯命是從,也只有你冷清秋敢違抗本王!”他面色陰沉的厲害,如爆發的兇猛洪獸。
救弟弟,迫在眉睫,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翻舊賬,這樣一來,難保弟弟性命周全吶,心“砰砰砰”直跳!隐忍下滿腔怒火,暗自咬牙,低聲下氣地道:“王爺,奴婢有眼無珠,以前有得罪王爺的地方,請王爺恕罪!”她都已經軟骨頭到這份上,如果他再不幫助自己,那麽她只得另辟蹊徑。
只因為王爺是有權有勢的,只要他肯出面,也許還能挽回漠衡一線生機。
這也是她會來求他的原因。
歐陽煜微挑着好看的眉毛:“你倒是說說看,救你弟弟,本王能得到什麽好處?只要你能說動本王……”他意味深長的笑道,話也不說全。
冷清秋心中寒顫,她是在與虎謀皮,哪裏有什麽勝算?況且她一向不善于言辭,要如何說服他?他根本就是見死不救,蓄意刁難!如今她能做的就是賭一賭這副皮囊的身價……
“奴婢,奴婢……”仿佛極其不願,經過一番激烈的心裏鬥争,才道:“奴婢願意以身報恩!”說完的時候,心底疼痛油然滋生……
歐陽煜哈哈一笑,他殘酷道:“清兒,你莫要高估自己。”說時,眼底飛快閃過一抹黯色。
聞言,女子臉色堪比白雪,心底一陣自嘲,是啊,憑什麽啊,憑什麽以為他會幫助自己,憑什麽自擡身價,可笑,真實可笑!她只是一名丫鬟,他怎麽可能為了自己而去得罪位高權重的樓相?!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在這裏受他侮辱!就算自己送死,她也不會再求他半分!
“奴婢,多謝昨晚王爺收留之恩!這就告辭,以後奴婢再也不會不識擡舉,會記得認清自己身份。”雖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歐陽煜冷哼,起身別過頭去:“如此甚好!下去吧!”
冷清秋朝着門外艱難走去,腳腕生痛,卻依然咬牙一步一步走得極穩,像是想要證明自己并不是那般懦弱。
背影冷傲如清高的蓮,他心底一抽,驀然想到自個,也是這般冷漠孤傲,為何性格相似的兩人卻是水火不容?到底是誰容不下誰?嘴角揚起一抹苦笑,歐陽煜,你怎會便得如此多愁善感,在女人身上栽的跟頭還嫌少麽?可是心不由己,不受掌控啊!
卸下防僞,冷峻容顏堆滿惆悵,黑眸中閃過自己也不易察覺的心疼!他想,他終究是放不下面子的!
她曾經的冷眼相對,他銘記在心,無關緊要的人,定然不會如此放在心上,只因對方是冷清秋,威自然是要立的。
一步步走在庭院裏,像是踩在荊棘中,屢步唯艱,心力交瘁啊,只恨自己無能!咬住蒼白的下唇,竟感覺到嘴中傳來血腥味,眼眸一眨,有顆豆大的淚水從眼角沁出,劃過臉蛋,流進脖頸間,沁涼入骨……
歐陽煜竭力抑制住自己心中雲湧感覺,他陰沉着臉,站在房中。
耽擱了一夜,也不曉得漠衡那邊情況如何。樓丞相可是會給自己留條後路呢?
她順利的出了後院,走在僻靜的小巷裏,灰色天空亦如灰色的心,她加快自己的腳步,腳腕又是一扭,狼狽的摔倒在地上!
冷清秋心中憋屈,肩膀一縮一縮,淚水滾燙的流出眼眶,想到生死未蔔的漠衡,心就好痛好痛……像是有跟鐵絲在拉扯着心髒,直到心髒滴出血來。
眼底出現一雙金線軟底黑靴,空氣中環繞着檀香味,冷清秋未有擡頭,她知道那雙黑靴的主人是誰,不會忘記剛才他的奚落和侮辱!
她雙手撐在地上,支撐起自己身體,“啊呀!”腳腕生疼,連站都站不起來,嫩綠長裙沾上點點灰塵,整個人狼狽不堪,可惡的是竟然被他瞧見,不曉得他又準備如何羞辱她?
笑聲低低沉沉,醇厚如烈酒,可是聽在她耳裏,怎麽聽都覺得刺耳。
心中抑郁憤怒,咬着牙齒望向他,雙目圓瞪,沒有望到冰寒的容顏,反而是一張俊美柔和的男性臉龐,發如墨,顏如玉,渾身散發出高傲尊貴的氣質,冷清秋面色更冷,只因那面容的主人眼中含着戲笑!
歐陽煜斂下眸中情緒,大步一跨,長臂攬過女子腰身,将她騰空抱起。
冷清秋瞠目結舌,待反應過來他在做甚,這才推拒道:“放開我,放開!”
歐陽煜目光瞟向懷中人兒,在她耳邊威脅道:“你再鬧騰,信不信本王就地要了你?”冷清秋見他眸中寒意迸射不由得心驚肉跳,不過當她想起他先前的态度,只說一句:“我恨你!”
47 拒絕
說完就負氣的別過頭……
又是那句話!
不過他聽着怎麽感覺她像是在對他撒嬌,薄唇一扯,拉扯出一抹弧度,他低低的笑,也不言語。
不懂他是何意,因為憤怒胸膛也跟着起伏的厲害:“歐陽煜,你到底要幹嗎?為什麽要阻擋我去救弟弟!”
他不屑一顧:“讓你去送死?”
“我——”她眼中驚訝,他是在關心她麽?片刻閃神,面容恢複冷漠:“我是生是死關你何事?!”
話落,只看男子面色愈來愈沉愈來愈黑!她的生死怎不關他的事?她是他的人,生死只能由他決定!
手臂不由得箍緊女子柳腰,目視前方,冷聲道:“記住,你是本王的女人!只要本王不許——”陰鸷閃過黑眸,瞳眸一縮:“就給本王好好活着!”
那字分量極重,一字字打在心上,沉重無比,忽地,她冷笑起來:“憑什麽威脅我!生死由我自己決定,任何人都操控不住我的性命!”
“憑你唯一的弟弟。”他無情冰冷的吐出幾個字。
霎時,冷清秋一張笑臉蒼白如雪,她嗫嚅道:“你——”
“你弟弟在我手上。”他揚眸看她:“還滿意麽?本王的寵妾?”
被他唬的一驚一乍,冷清秋皺着眉頭,不安看他,寵妾?多麽諷刺的稱呼!不過她現在無心顧及!她激動的抓住他胸膛上的衣服,緊張道:“弟弟在你手上?”懷着忐忑不安的心看着他,期待他的回答。
他卻勾了勾唇:“所以,你是不是要乖乖的給本王安分點兒。”劍眉微挑,深沉黑眸微斂。
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冷清秋嘴角不禁揚起一抹釋然的笑容,如芙蓉花開,嬌豔美麗,她心底雀躍的歡呼,抿着唇,抑制着內心的顫抖,可是還是無法出口向他言謝,總覺得別扭,他們之間,似乎沒有公平可言的,所以她只咬住自己的唇,低眉看着地面。
他嘴角微微一扯,抱着她疾步往清風閣而去,而她一心想見到弟弟,“王爺是帶奴婢去看弟弟麽?”
他置若罔聞,她也小心的依偎在他懷裏,不敢多言。
第一次,對他的感覺不似以前那般讨厭,只因為漠衡是她心底最最在乎的人,無可厚非,他這次的舉動讓她心裏有點小小的感動,但是又覺得奇怪,心底暗暗思忖,為何漠衡會在王爺手上?莫不是他的陰謀?不管是否如此,心底還是雀躍不已!
他笑:“莫要高興太早,自然是要你付出代價的。”
冷清秋面色微僵,硬着頭皮說道:“王爺有什麽吩咐,奴婢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他打趣道:“你當自己是英雄好漢,要為本王上刀山下火海?”
冷清秋微微一頓,臉色不大自然。
轉眼間,已經踏進清風閣內。
他将她抱到床上,颀長身影伫立在床邊,他問道:“你既然已承情本王,本王自是不會白費力氣,以後你就是本王的右夫人,清夫人。”他自作主張道。
他喜歡喊她清,她身上有着清冷的氣質,眼睛也清澈如水,清,這個字很适合她。
冷清秋驀地擡頭,她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不要!”
夫人也是妾,和暖床侍妾沒有什麽不同,都是供他在床上發洩的……
她不是嫌這地位低等,而是,她根本不喜歡他,雖然他救下弟弟,但是她還是無法接受他,只要想起他曾經逼迫過自己,心底就如針紮一般難受。
一陣陰風吹過,男子面罩寒霜,他眸眼一眯,語氣寒透:“你又拒絕本王?”
為什麽就不能乖乖的呢,非得忤逆着他。
冷清秋娓娓道來:“王妃對奴婢有知遇之恩,奴婢不能忘恩負義,奪她所愛!王爺,你要奴婢做什麽都可以,奴婢唯獨不能做王爺的女人!”
男子嘴角微勾,犀利道“報恩是假,真正的原因是不想依了本王吧?”他雲淡風清道,可是眼眸卻逐漸犀利起來。
被一語中的,慌張神态溢于言表。
歐陽煜眯着黑眸:“做本王的女人,讓你如此為難?”
她厭惡他,到如此地步?
她不言語,漠衡在他手上,言辭都得謹慎,從未想過會有懼怕他的一天,他手上捏的是漠衡的命,她怎敢馬虎?
他逼近,擡起她小巧的下巴,冷清秋被迫擡眸,男子放大的俊臉驀然欺近,她心音搗鼓,“王爺……不要傷害王妃!”雖然樓丞相卑鄙的拿漠衡來要挾她,但是她是非分明,依雪是好人。
歐陽煜黑眸中迸射出兩蹙火焰,似要将她焚燒殆盡,她只覺得身上皮膚如被烈火燒烤,渾身都灼熱起來!
俊美的五官扭曲,變得暴戾而又猙獰,歐陽煜咬牙道:“你不知道麽?你心底越是在乎的人,本王愈加不會讓他好過……”他黑眸眯起,陰鸷駭人。
冷清秋聞言,一個猛力的抽氣:“王爺你有怒氣盡可沖着奴婢而來就好,莫要牽連無辜……”
他冷哼一聲,面目寒徹:“是麽?”略微停頓,話鋒一轉:“本王偏不遂了你願!”
以牙還牙,這不是她教的麽?她若是乖乖聽話,事情也不會落到如此田地,他就是要看着她痛,看着她難受……
冷清秋只覺得自己多嘴,不該将樓依雪牽扯進來,可是事已至此,還能挽回麽?做他的女人,她是不甘也是不願的,無法面對自己憎惡的人與之相處……
幽幽一嘆,低垂眼眸,緘默不語。
歐陽煜抽開右手,狠眼一眯:“本王不會逼人太甚,你既不依,本王自然不會強迫你,退下吧。”心中卻是暗暗思量,本王不逼你,本王要你親自向本王示好,俯首稱妾!
48 太後
冷清秋面色一滞,嗫嚅道:“王爺,奴婢的弟弟……”
他面無表情地道:“他暫時會安全。”
暫時……
“王爺,可否讓奴婢見他一眼?”她卑微的問道。
“不成!”他衣袖一輝,語氣中透着不耐煩:“本王現在不想看到你,你若是執意鐘情本王的清風閣,以後都別妄想踏出這裏半步。”
冷清秋一聽,急忙從床榻上翻滾而下,想他堂堂九王爺,威名遠播,說換該是算數的,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威信讓她相信弟弟此時此刻就在王府中,而且是安全的。
想時,已經邁着步伐,像是想到什麽,一個轉身,看着一臉陰霾的歐陽煜,不卑不亢道:“王爺,今日是王爺陪王妃歸寧的日子,希望王爺三思而行!”
他咬緊牙齒,臉部微抽!如暴風雨的前夕。
冷清秋低眸,忙邁着步子離開!
她原是計劃,求九王爺對王妃好,并且陪九王妃回門,她甚至決定用自己的身體去交換……
她以為在他心中,她是有點分量的,畢竟他的先前所做種種都讓她深信不疑自己的猜測……
可是今日才知,原來不過她一廂情願的猜測,那人冰冷酷寒,如臘月裏的寒冰,根本無法融化,所以,他怎麽可能會有心呢?既是無心之人,自然不會有情。
她原本以為,他對她是不同的,其實不然,只怕是她性格和他那些侍妾不茍同,所以他才對自己來了興趣,要她臣服,無非是想滿足自己一己私欲,滿足自己貪念而已……
想到這裏,微微一嘆,只覺得今日的自己未免太過多愁善感……
斂了斂神情,忙在王妃和小青醒來前往依雪閣的偏房裏走去。
才剛步到依雪閣附近,脖頸處一痛,就這樣毫無意識的暈了過去。
晨曦,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在清風閣的院落裏,落下滿地碎金。
歐陽煜站在院落裏,一身華麗的黑袍,遺世而立,一頭烏黑的發一絲不茍的梳成發髻,被一頂紫玉王冠束住,紫玉王冠在點點陽光中璀璨耀眼,男子剛毅的臉龐隐在暗影裏,陽光在他背後硬生生被隔絕,襯得他俊美臉龐忽明忽暗……
他緊抿着薄唇,眼眸微眯,作沉吟狀,腳步邁開,影子被拉得斜長,剛剛她的态度着實讓他心寒,直到現在,還心有悸動。
他沒有追問她為什麽會中毒,但是沒有什麽可以瞞過他,他一定會暗中調查。
他随手折斷一截桃花枝,漫不經心的道:“不會再有第二個潘朵朵……”男子瞳眸一縮,嘴角勾勒出一抹殘酷的弧度:“本王一定會讓你對本王甘之如饴,哈哈!”倏地,一抹冰冷寒意迸射出黑眸,男子的俊臉變得迷離不真切……
沒有人知道他心底到底在想什麽,每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他也是有自己的底線的……
“九弟!”
歐陽晉仍舊是一身彰顯富貴的紫衣龍袍,他跨步走進清風閣,朗朗而笑,院落中的桃花飄飄而落,歐陽晉頭上,肩上均沾上朵朵桃花,香氣萦繞,和他身上的龍涎香混合在一起,越發的香馥。
他朗朗而笑,仿佛桃花盛開,靥生雙頰。
呵……
桃花朵朵,果真如此,遇上冷清秋,他是豔福不淺啊,她就是那沙粒中一顆珍珠,灼灼其華。
歐陽煜回身,袍角金線劃出一抹優美的弧度,他瞧見歐陽晉滿面笑容,好不開心,半眯着眼眸:“都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況且皇兄今日無需早朝,怎這麽早就起來了?”
歐陽晉面色一曬,他道:“九弟,你別再挖苦我了,好歹我也是你大哥啊!我們應當同心協力,保我天龍皇朝江山,讓百姓安居樂業,你說是不是?”
歐陽煜置若罔聞,不屑的冷哼,他為人沉着嚴謹,自然不像歐陽晉個性那般張狂,随性。
歐陽晉揚唇一笑,如春花綻放。他自然是不會和九弟計較的。
“兄弟之間當和睦相處。”這時,一道女音驀地傳進院中,歐陽煜一怔,只見一位衣着華麗的貴婦步進清風閣院落,她一身描金鳳袍在陽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芒,和藹的臉上挂着一抹笑意。
歐陽煜眉頭微蹙:“母後?”母後怎會如此一到早就到他這王府來?莫不是因為樓依雪的事情?想時,他朝歐陽晉投去惡狠的一瞟,歐陽晉如芒在背,只是嘴角笑意更深,九弟一向最聽母後的話,他也是逼不得已才讓母後過來游說他的,他上前攙住太後:“母後小心。”
太後笑笑,看看歐陽晉,又看看歐陽煜,她說:“煜兒,母後有點事情想和你單獨談談。”
歐陽煜心中已了然,太後所謂何事而來,再看看歐陽晉一臉無辜,更加可以肯定是他請母後來王府的,心中不禁一酸,母後到底還是向着他……
“是,母後,進屋吧。”
太後點點頭,滿眼慈愛的看向歐陽煜。
然後對身後的兩名丫鬟和兩名侍衛說道:“你們在這裏侯着吧。”
四名人留在院裏。
歐陽晉扶着太後進屋,歐陽煜跟随其後。
一進門,太後就對歐陽晉苦口婆心道:“晉兒,你也該回宮處理政事,不可貪玩。”語氣是充滿着寵溺的。
歐陽晉乖巧道:“是,母後,兒臣待會和您一道回宮。”
太後點點頭:“你也回避吧。”
歐陽晉一聽,回到:“是。”他朝歐陽煜投去一瞥,笑意深深,而後者則是冷眼相對。
歐陽晉出屋後,屋內也變得沉寂起來,香爐裏面煙霧袅袅,在空中打着圈圈。
太後一聲嘆息,對站着的歐陽煜說道:“煜兒,你且坐下。”
歐陽煜依言照做:“母後。”
49 設計
太後看着歐陽煜,這個從小就疼愛之極的兒子,某天,在太後到寺廟燒香拜佛的時候,一名道士說歐陽煜乃妖孽轉世,不久後會有血光之災,太後一聽,征求高人化解之法。
後來在他剛滿月的時候就被送到華壆山由和尚收養,直到十五歲才被送回皇宮。
也是因此,他性格極其冷淡,為人很低調,沉默寡言的,不過他很孝順,這是讓太後很欣慰的。
五年前,自他遇到一名“妖女”後,他性情大變,變得暴戾,殘酷,冷血。
太後對于他所作所為全不幹涉,只因為虧欠他太多,該給的母愛,她沒有給過他一分。
太後說道:“煜兒,母後知道你心中有苦……”
歐陽煜一聽,面無表情道:“母後何出此言?”
太後一手覆在他手背上,歐陽煜一怔,不解的看着太後。
“你自小便被送到華壆山,吃苦甚多,再者,母後這次對你納妃又是施加壓力,你心中自然是有苦楚的。”
歐陽煜說道:“母後言重了,能幫助皇兄保衛我江山,也是為臣子的本分。”
太後聽完欣慰一笑:“你能這樣想,母後也就放心了,不過,煜兒啊,母後聽說你休掉了左夫人,重新冊立一名姬妾為左夫人,可有這事?”
歐陽煜沉聲道:“是。”
太後聽罷只是點點頭:“煜兒,你要納妾,休妾,母後自然不會阻隔你,不過這王妃……”
太後眼色一黯,喟然嘆道:“她也是你皇兄用來牽制樓丞相的棋子,她也是很無辜的,煜兒是明事的人,母後此行,是想煜兒答應母後一件事情,去愛樓依雪。”她言辭灼灼,目光殷盼的看着歐陽煜。
歐陽煜抽開太後覆蓋的右手,他站起身,“母後,恕兒臣難以辦到!”
他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忤逆太後,他心底有人,是無法真正的去愛樓依雪的……哪怕是逢場作戲也是不行的。
“煜兒……這可是直接關系我朝江山社稷的啊!只要樓依雪一心向着你,樓相羽自然不會謀反……”她知道她這樣對煜兒是強人所難,可是事關國家太平,她是不得已而為之。
歐陽煜道:“母後,你當真以為樓相會甘心讓她女兒做區區王妃,而不是公主?”
太後一聽,眉心焦慮更重:“不管怎樣,有他愛女在手上,他多少是會有顧忌的……”
歐陽煜也鐵心腸道:“母後!兒臣任何事情都可以答應你,要兒臣去愛樓依雪,兒臣萬萬辦不到!”
太後眉毛一蹙:“是因為成親婚禮上那名秀麗女子是麽?”
歐陽煜黑眸微瞠:“母後怎會知道?”
“果真如此……煜兒,你喜歡那名女子大可把她娶進門,你身為王爺,是可以有幾名寵妾的,只要前提是要對王妃好!”
歐陽煜濃眉皺起一道褶皺,他咬牙:“母後!你不要再逼兒臣!即使沒有她!兒臣也無法虛情假意!”
太後只覺頭泛疼,“煜兒……”
歐陽煜背對着太後,沒有發現她面色逐漸蒼白,他堅持自己的立場:“母後,兒臣不孝!”
說着就要跨步出門。
“砰!”當他回身的時候,只見太後已經暈倒在地!
……
他是王爺,他要幫助皇帝鞏固江山,這是理所當然的。
戰火烽煙,他跟随皇帝踏上戰場,所向披靡,抛頭顱,灑熱血,也為圖個國泰民安。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他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在感情上,他不想攪進政治裏面,最終卻也是政治的犧牲品,他的母後可有為他着想過,對自己不愛的女人強顏歡笑?對自己不愛的女人言和示好?他還能保留幾分自己?
颀長的身影步走在青石小徑上,投下灰暗的陰影。
陽光溫暖可是卻驅不走他心中寒意,後面四大侍衛亦步亦趨的跟着。
沒有去依雪閣,而是在王府大門等候,今天,是王妃歸寧之日,他要陪她回去,母後說,先皇去的早,她答應先皇要捍衛帝業。
看着奄奄一息的母後,他還能說不麽?只怕是母後讓他去死,他也不會猶豫半分。
也許吧,于他這種人而言,是不會有任何的幸福的,做戲吧,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他在想,他是連戲臺上的戲子都不如,起碼戲子下臺後還能做真實的自己,他呢?……
一片樹葉飄落下來,在他面前旋飛。
他的心,也跟這落葉一樣,起起落落,空空蕩蕩——與此同時的清風閣裏,一名大內侍衛匆匆來報:“太後,王爺已經去門口等待王妃——”
太後心中石頭仿佛落下,可是一種感覺環繞在心底,是說不出的難受,她和皇帝出此下策,來威逼歐陽煜就範,若是歐陽煜知道,他一定會對她這個母後失望透頂吧。
皇帝步進清風閣,眉頭微皺,他走到榻前,安撫的拍拍太後的手:“母後,給兒臣一些時間,兒臣一定會命人搜集樓相羽犯罪正劇,到時候,兒臣會還九弟一片自由天空——”
太後頗為感嘆,“皇兒,你九弟一直以來都沒你來得幸運……”
歐陽晉點點頭:“兒臣知道,母後你放心吧,兒臣一定會補償他的。”
太後搖搖頭:“他雖然對母後孝順,對皇兒忠義,不過母後知道,他心中無愛啊,所以皇兒,若是有一天,你和他同時相中一名女子,一定不能橫刀奪愛,我們虧欠他太多太多……”
歐陽晉一聽,只覺得太後太過多慮。他和九弟怎會有争女人的時候?
雖然口上應承着太後,但是卻沒有放在心上。
太後則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