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愛好
黎虞若有所感，看向樹下，對上魏薇的視線，魏薇朝着他微微一笑，有些腼腆。
邱昊凱罵罵咧咧，心裏卻在慶幸剛剛沒跟他賭“不要接近黎年”，否則白便宜張文涵那小子，想到這裏，他視線在人群裏找張文涵，那面癱果然看着這裏。
一張面巾紙擦掉額頭的汗液，是黎年正拿着面巾紙幫黎虞擦汗，一邊擦一邊像老媽子一樣不住念：“黎虞，你才出院，怎麽能這麽跑，現在看着可能沒什麽事情，萬一以後留下後遺症怎麽辦，一定要好好養身體，重活累活都不要做，待會體育課自由活動記得不要運動量太多……”
跑輸的邱昊凱：“……”
他深呼吸一口，終于忍不住，咬牙切齒地擡手去抓黎年正在給黎虞擦汗的手，卻半途被另一只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給截下，兩只手的主人對上視線，空氣中似有電閃雷鳴。
黎虞握着邱昊凱用力着的手，聲線平穩：“麻煩你不要對我哥哥做一些奇怪的舉動。”
邱昊凱額頭浮現青筋：“我做了什麽奇怪的舉動？”
“都很奇怪。”
“滾吧你！”邱昊凱氣壓極低，神色憤怒，冰冷的眼刀子不斷往黎虞身上紮，“你知道惹怒我會有什麽後果嗎？”
黎年慌張地握住黎虞與邱昊凱僵持的那只手：“黎虞，不要激動……”
“是他激動，”黎虞道，看着青春期的小屁孩邱昊凱，嘆了口氣，眼神恹恹但氣場極強，“青春期躁動我懂，但是麻煩您不要用奇奇怪怪的方式來發洩躁動，你應該把這些旺盛的精力用在學習上，不喜歡高中知識的話，你可以提前接觸企業管理或者金融知識。”
邱昊凱：“……你那跟我一樣的成績有資格說我嗎？”
說着，他意有所指，神色譏諷：“你喜歡的那誰不是站在那裏嗎。”
“青春期的喜好很容易改變，”黎虞面色不改，“我最近喜歡比較幹淨的。”
“噗——”邱昊凱哈哈大笑，朝着站在不遠處的張文涵大聲嘲笑：“你聽到了沒，黎虞說你不幹淨，所以他不喜歡你了。”
他們說話聲不小，人又是喜歡湊熱鬧聽八卦的性格，更別提兩個主角都很勁爆，周圍人早就豎起耳朵，聽到黎虞說的“喜好”，一個個頓時齊刷刷看向張文涵，目光包含的情緒多種多樣。
張文涵：“……”面癱臉更冰冷了，他眼刀子投向把話大聲說出來的邱昊凱，随即冷漠的視線移到黎虞身上。
這個他之前一直漠視并不喜的人，現在卻說他不幹淨，所以不喜歡了，不管他是真的不喜歡還是想要以退為進，這個人都已經傷到他的顏面了，讓他成為八卦中心供人談論。
黎年一個頭兩個大，小聲對黎虞說：“黎虞，不要跟他們起沖突啊。”
黎虞眸子往他那邊瞥了一眼，放下手，邱昊凱慣性之下手往下，重心偏了差點摔倒。
“邱昊凱，你的思想好像很不純潔，”黎虞眉一擡，眼裏閃過戲弄之色，“我說的幹淨，可不是身體方面。”
邱昊凱：“……艹，你不也立刻知道我指的哪方面，裝什麽純。”
“你自己的事，別扯上我。”張文涵冷漠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他走到距離三人不遠不及的地方，微皺的眉宇展露主人不好的心情。
“邱昊凱，這件事算了吧，黎虞他剛出院……”黎年小聲對邱昊凱說，手緊張地微攥，俊秀臉上，微圓的眼睛浸着不安和期許，看着像某種膽小的動物，違背天性在獵食者在的時候把頭從洞裏探出來。
黎虞揉了揉眉心，他對黎年的改造可能需要從這種“膽小的動物”感官開始。
邱昊凱把眉一揚，挑起一抹邪氣的笑容，視線在黎年身上打轉，給人不懷好意的霸道戲弄感。
“你的面子？你覺得你的面子，能不能讓我算了呢？中午說的事情……”
張文涵眼角餘光看到這一幕，垂着的眸子像是在思索和猶豫什麽，一只腳有邁動的預兆。
黎年為難又糾結，唇緊抿，眼珠子轉來轉去，這個人老是喜歡動手動腳，要是答應他，豈不是……
邱昊凱十分享受黎年這副糾結的模樣，那張秀氣臉上糾結的表情煞是可愛，他篤定黎年會答應，已經開始想着以後要做什麽。
黎虞眼睛微眯，眼裏閃過一抹危險的銳芒，他往側邊走了一步，擋住邱昊凱看黎年的視線，不急不慢地活動手部筋骨，把手指的骨頭掰出幾聲響：“邱同學，你可還記得在醫院的經歷？我不介意繼續當時被護士小姐打斷的後續。”
邱昊凱腦海裏随着黎虞的聲音浮現出那時的畫面，感覺似乎順着時間來到現在，他先是一頓，随後有幾分惱羞成怒和暴躁：“當時我讓着你，你還真以為自己有能耐嗎。”
在醫院發生了什麽嗎？黎年又聽到一個“噩耗”，更加焦慮，黎虞以前在學校裏面的生活就不好過，現在又惹上邱昊凱的話，怕是更難了。
黎虞輕笑一聲，漫不經心的輕笑拉滿仇恨，沒有任何膽怯之感，反而站得筆挺，還有空給邱昊凱這個青春期躁動的小夥子來一個神态挑釁。
邱昊凱眼睛裏滿是怒氣，一只手揚起，已經攥得死緊。
“你們在幹什麽！”
剛剛去拿體育器材的體育老師遠遠看到這邊氣氛不對，趕緊跑過來大聲呵斥。
邱昊凱轉頭，看到跑過來的體育老師，“啧”了一聲收回視線，陰沉銳利的視線落在黎虞身上，高大的體格天生給人壓迫感，黎年看事态發展，心裏欲哭無淚。
“你，有膽。”邱昊凱說完，大步流星轉身離開，體育老師跑到，揪了一個同學問情況。
一旁圍觀的同學裏面自然有韓倩等人，這件事收入眼底，韓倩和她旁邊兩個女生表情都不是很好。
“韓倩，我們要不要多叫幾個人？黎虞拿樣子看着生龍活虎，跟以前逆來順受的樣子不一樣，只那幾個人……”
“就性格變了而已，還能有什麽大變化，”韓倩打斷那個女生顧慮的話，“計劃繼續！”
韓倩說着，面目陰狠：“居然敢說文涵不幹淨，等下看誰不幹淨，那小子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嘻嘻，拿了照片，看他敢不敢捅出去。”
“麻雀不管怎麽變都是麻雀，他還能變成老鷹不成，”韓倩不屑地冷哼一聲，“對了，你今天怎麽看起來虛虛的？”
被問的女生叫蔡婷徽，她愁眉苦臉地捂住一邊的臉頰：“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總是感覺很累，感覺身體被掏空。”
“昨晚熬夜了？”
“對，可能是這個原因吧，昨晚不馬運鑫那事嗎，說起來馬運鑫人呢？”蔡婷徽說着，才反應過來體育課上就沒看到馬運鑫的人，前幾節課還有看到。
“他好像請假了去醫務室。”旁邊一個女生說。
“感冒了吧，這種天掉水裏。”
結果整節體育課韓倩等人都沒有找到适合動手的機會，因為邱昊凱不知發了什麽神經，逮着黎虞一直比賽，在排球館裏打了一節課排球，他們班的人湊熱鬧，在旁邊起哄，衆目睽睽之下韓倩等人愣是沒找到任何機會，原本想着下課結束吧，結果邱昊凱臭着臉跟黎虞一起走。
“不、不是，韓倩，邱昊凱怎麽跟黎虞一起走了？”
蔡婷徽瞪大眼睛，自己很快給自己找了一個解釋，轉了轉眼睛道：“會不會是邱昊凱跟他約架？”
“旁邊還有一個，黎虞他哥，邱昊凱要約架不至于讓那誰跟着。”韓倩盯着三人離開的背影，目光陰沉。
蔡婷徽一驚，帶着些事态超出發展的緊張：“不是吧，難道邱昊凱跟黎虞關系還是好的？”這她們就不好下手了，她們是很嚣張，但邱昊凱跟她們一樣嚣張。
邱家是她家不能比的，韓倩家倒是勉強能算上同等級。
“邱昊凱的樣子不像是想跟黎虞搞好關系或者罩着他，”韓倩視野裏出現張文涵，她的語氣一柔，“晚上老地方，廁所搞他。”
“OK。”
韓倩她們說話雖然不大聲，但也不小聲，要是提前知道她們有動手傾向，一直豎起耳朵聽她們這邊談話聲的人可以聽清楚大部分，比如在心裏暗暗磨刀霍霍的黎虞舍友四人組。
韓倩等人離開走向食堂後，他們從粗壯的樹後探出腦袋。
“走了吧？”
“走了走了。”
四人确認她們離開，面帶期待和小興奮地從樹後走出來。
“今晚有好戲看了哈哈！”王乾右手握拳擡起一劃，高興地差點手舞足蹈。
“小點聲！”程新飛一驚，急忙左右看，确認沒什麽人奇怪地看這邊，才松了一口氣道：“小點聲，我們是看熱鬧的，不是去參與熱鬧的，隔岸觀火知不知道！”
王乾壓低語氣，咧嘴邪惡一笑：“隔岸觀火，這個詞我喜歡！”
嚴有餘和柯眠看着這兩個仿佛已經看見黎虞被狠狠收拾的舍友，日常覺得他們是憨憨，兩人相互對視——
你覺得會怎麽樣？
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高興太早比較好。
我也這麽覺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