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72
車廂裏安靜了幾瞬,車輪滾動的聲音倒顯得有些突兀,對面的人一動也不動,神情略微有些怔忡,像是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似的。
“……你說什麽?”
殷懷覺得面上有些發燙,紅了紅臉,怎麽也不肯開口了。
殷譽北嘴角笑容弧度緩緩擴大,湊近了他些,放低了語氣。
“再說一次,我方才沒怎麽聽清。”
殷懷一噎,知道他肯定是在撒謊,于是斜睨了他一眼,嘟囔說:“沒聽清那就算了。”
“不行。”
殷懷捂住耳朵,故意冷笑了幾聲,“我也聽不清。”
話音剛落,殷懷便只覺唇上一涼,有什麽東西覆了上來,他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意識到了那是什麽。
兩人呼吸交纏,唇舌溫熱,鼻息間是淡淡的清香,一如殷譽北給人的感覺,清冽冷淡,卻讓人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
他的後頸也被人牢牢按住,根本無法動彈,他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等到他快要喘不過氣時,殷譽北才終于放開了他,替他擦拭幹淨嘴角。
只見他面不改色道:“這下清楚了嗎?”
殷懷哼哼唧唧還是不肯說話。
見狀殷譽北也沒再逗他,知道他在這種事上面皮薄,于是只摸了摸他的頭,眼裏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阿懷,我真的很高興。”
殷懷故意板着臉,心裏還惦記着他剛才逗自己的事。
“我只是說試試,又沒說真的一定。”
殷譽北眉眼溫柔,面上的冷意盡數褪去,笑望着他,“嗯,我知道。”
殷懷也看着他,堅持了幾秒,面皮終于繃不住,還是洩出了幾絲笑意。
殷譽北眸色深了深,見狀伸手将他撈了過來,讓他坐在了自己腿上,殷懷猝不及防,驚呼了一聲,吓得連忙抱住他。
殷譽北将下巴擱在了他的肩上,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将他抱住,神情慵懶方式,語氣也懶洋洋的,像是在閑聊般。
“阿懷,我喜歡你朝我笑。”
殷懷微怔,随即也回抱住他,眉眼彎彎。
“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殷譽北思忖片刻後,搖頭沉聲答:“記不清了。”
“等意識到的時候,我的視線就已經追随着你了。”
殷懷想到了從前的點點滴滴,心情有些複雜。
他感慨道:“我竟然從未發覺。”
“你自然不會知道,因為你之前從來不會注意到我。”
殷懷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這話我可不愛聽了,我當時雖然一心只要跑路,但是你我還是有放在心上的。”
畢竟當時他以為他會殺了自己,再加上原著裏的那些破事,讓他想不注意都難。
聞言殷譽北神色微動,嘴角揚起,沒有說話。
但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此時心情不錯。
這之後殷譽北起兵入宮造反一事,很快就傳遍了大殷的各個角落,百姓們對此衆說紛纭。
畢竟造反的事常見,可這造反後眼看就要奪得皇位,卻又突然下令撤兵,這樣的事還是頭一遭。
最稀奇的是他明明只是個瘸子,腿卻一夜之間好了起來,甚至還能帶兵入宮。
只是大家都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
于是民間傳言有說這殷譽北是故意打柳澤的臉,還有說殷譽北被手下人背叛,狼狽離宮,這些都還能傳的頭頭是道。
當聽到說殷譽北似乎身有隐疾,不能人道,注定當不了皇帝時。
殷懷終于忍不住,噴了口茶水。
面前看書的殷譽北面不改色的拿了方巾帕給他,示意他擦擦嘴。
“你聽見了嗎?”殷懷忍不住問殷譽北,問他有沒有聽見丫鬟說的話。
殷譽北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對這些傳言興致缺缺。
此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似是有什麽人來了,殷譽北像是這才打起精神,朝殷懷挑了挑眉,示意他往外看去。
“平喜?!”
當看見門口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時,殷懷不由面露喜色。
“奴才參見……”平喜似是有些猶豫新稱呼,臉都憋紅了,才憋出來了一個,“公子。”
殷懷示意他起身,轉頭望向殷譽北,
殷譽北解釋道:“那日我把他帶了出來,想着你可能還是習慣他伺候。”
“雖然我之前不怎麽喜歡這太監,可這次他卻幫了不少忙。”
殷懷詫異道:“什麽忙?”
殷譽北說:“那香裏的東西也是他幫忙放的。”
聽到這話殷懷下意識的看向平喜,上下打量了他片刻。
“那你不是也中了毒?”
平喜笑眯眯道:“放心吧,奴才早已服下了國師給的藥。”
國師?這件事他也牽涉其中?
想起他那張無欲無求的寡淡臉龐,殷懷心中長嘆一聲,看來真的有很多事自己不知道。
眼看着冬日又要來臨,這幾日氣溫降的有些厲害,冷的人早早的就将手爐準備了出來。
此時皇宮的禦書房內
氣氛卻有些凝滞,周圍安靜的落針可聞,只有案桌前的那道身影,正垂着眼,似是在寫着什麽。
“繼續說。”
聽到他溫和的嗓音響起,彙報的人這才松了口氣。
“前方傳來線報,北戎大軍已經集結在境邊,大戰眼看一觸即發,可我方卻沒有什麽可用之才。
話雖這麽說,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并非是沒有可用之才,有一人能夠勝任。
只是那人實在有些特殊,雖不是皇帝,卻能手握兵權,甚至能夠随時推翻政權,這使當今聖上處境變得有些尴尬。
大家都知道現如今的皇上沒有資格去命令攝政王出馬,也不能拿他如何。
“幫我把這封信交給攝政王府裏一個叫平喜的太監,讓他交給他主子。”
柳澤将手裏的信遞給了旁邊的小太監。
小太監心裏也疑惑,王府裏還有別的太監?名字還有些耳熟,最重要的是他的主子不就是殷譽北嗎?為何皇上不直接說他的名字,難不成還有什麽別的人。
小太監心裏有太多的疑問,可最終心裏都壓住沒提。
殷懷接到平喜遞給自己的信後,已經是一日後的晌午。
他打開後一看,眉頭越皺越緊,原來重蒼已經在厮殺中奪得了王位,現如今集結大兵壓城,雁門城危在旦夕,事出緊急。
可大殷歷來重文輕武,這邊卻除了殷譽北和趙青,卻拿不出一個可以用的武才。
趙青上回和殷譽北交戰受了點傷,現如今還沒好完,上不了戰場。
殷懷心事重重,他還不明白的是重蒼為何會毀約。
明明已經答應了自己此生不再犯大殷。
他心裏裝着事,連殷譽北什麽時候走近的都不知道。
“在看什麽?”
殷譽北視線落在他手上的信封上,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
殷懷也不瞞着他,大大方方的晃了晃信,“柳澤的信。“
殷譽北皺了皺眉,明顯不太高興,“他寄信給你幹什麽?”
殷懷卻不答,只問他:“邊境的事你知曉了嗎?”
一聽他這話,殷譽北自然理解了他話裏的意思,淡淡道:“前幾日便知道了。”
“那你有什麽打算?”
殷懷不願北戎和大殷開戰,不僅是因為百姓受苦,還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
現如今北戎吞不了大殷,北戎也因為重蒼上位後吞并了其餘十六部,勢力壯大了不少,大殷也不能在短時間內一舉殲滅北戎。
所以兩方目前都不能奈對方如何,就算是打起來也是白費傷亡。
“和你一樣的打算。”
殷譽北緩聲道:“我已經集結了兵馬,不日便準備動身出發前去邊境。”
他還有最後一人未殺。
當年攻入雁門城,殺了他們一家人的北戎人,為首的除了已經死掉的老北戎王,還有當時剛剛成年的北戎大王子薩塔。
“我也要去。”
殷譽北想也不想便拒絕了,“不行,太危險了。”
“我想試試除了應戰,還有沒有別的可能。”
如果能夠兵不血刃的讓其退兵,那自然是最好結局。
所以他想見見重蒼。
……
邊境的戈壁有些荒涼,北風呼呼地刮着衆人的臉頰,恨不得要從臉上撕下塊肉似的。
此時的主帳內卻暖氣逼人,周遭熱烘烘的,像是生怕把誰給凍着了一般。
殷懷穿着厚重狐裘,渾身上下恨不得裹得嚴嚴實實,他本就有些白,穿着一身雪白,若不是發絲烏黑,朱唇紅潤,整個人都似化為了雪。
“你說什麽?”
旁邊殷譽北面色微沉,注視着下方跪着的人,語氣壓得有些冷。
“那北戎王不同意見面,只說……只說戰場上相見。”
殷懷見狀制止了殷譽北再次說話,朝那小兵客氣一笑,十分和氣:“知道了。”
他說完随手從身上取下一物,那是只通體瑩白的玉佩,他将這玉佩交給小兵。
“你将這東西交給北戎使者,讓他帶給他們的北戎王,就說我問他,當年的約定還作不作數。”
“是。”
殷譽北看着那玉佩也有些眼熟,随即想起了這是當年作為彩頭從別人那贏過來的,當年自己在寺廟後山同那幫人猜謎投壺,殷懷也在場,随手拿了件東西當彩頭,正是這枚玉佩,後來他贏了彩頭還一直寶貝到現在。
可是為什麽殷懷手裏還有個一模一樣的。
殷譽北微微蹙眉,“你手上這枚玉佩我記得之前送給了我。”
殷懷神情坦然,“是送給你了,可是我還有很多。”
他備用了不少這種玉佩,随時準備用來應付不時之需。
殷譽北:“…….”
而此時另一邊的北戎紮營地點裏,高臺上有道人影似乎正在操練兵馬。
只見他的面容俊朗英氣,五官輪廓比常人要深邃些,一雙狹長的漂亮眼眸,額前戴着銀白色盔甲護額,一绺绺小辮垂在肩側,氣勢十足。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再也不寫攻受姓名一樣的了,我老是要打字打快弄混,這篇文一樣只是攻是祖上被賜國姓,這樣對于毫無血緣關系的親王,奪位稱帝名正言順些。感謝在2021-07-2700:28:51~2021-07-2801:00: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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