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答案
鄰近班級看熱鬧的男生都堵在十一班門口,見顧北出來,一個個口哨都快吹出花來了。
“顧北,你這可以啊。”十班的男生使勁朝方子茹那邊努嘴,嘴裏還不忘打趣顧北和方子茹。
“我說方子茹,你這眼光還真毒啊,十一班也就這麽兩個長得帥的,這就讓你看上一個?”
有人起哄,方子茹害羞紅了臉。
顧北擡手,嘶了一聲作勢要打起哄的幾個男生:“沒事趕緊球場打球去,在這看的哪門子熱鬧呢。”
“呦!咱們這天不怕地不怕的顧北是害羞了麽?是害羞了吧!肯定是害羞了!”
顧北這回沒客氣,一巴掌拍在不懂見好就收的那男生肩上:“滾蛋啊,一會兒把老師吵來你們就有的好看了。”
方子茹眼看着幾個男生吵吵鬧鬧的,自己逐漸變得透明,她一張嘴就把自己重新扯進了這場熱鬧中,她遞上了手裏那個方盒:“顧北,這是我爸帶回來的巧克力,你...嘗嘗?”
顧北不喜歡吃甜食,看着那一大盒巧克力就覺得齁得慌,連忙推拒:“不了不了,你還是留着自己吃吧。”
方子茹直接把巧克力的盒子塞到了顧北手裏:“拿着!我都拿來了再拿回去多不好看啊!記得吃光啊!”
顧北看着方子茹跑遠的背影,一頭霧水。
他跟方子茹頂多算是同年級的同學,要愣說倆人有什麽交集的話那都得算到去年運動會上去了,方子茹那會兒崴了腳,六班男生忙着參加項目檢錄,來不及喊人抓了路過的顧北的壯丁,顧北幫忙把方子茹給送到醫務室,六班人趕來的時候他就走了,整個過程中兩個人都沒說上十句話。
顧北拿着巧克力回了班級。
高放伸着脖子看那盒包裝明顯用了心的巧克力,他拍着顧北的肩膀:“北北,這什麽情況啊。”
那巧克力拿在顧北手裏就像顆燙手的山芋似的,他将巧克力放到桌子上撣了撣手心:“我哪知道這什麽情況啊!”
這要是算作那回幫忙的謝禮,這未必也...太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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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放仰天長嘆:“我這是什麽命啊!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有人喜歡,有人送水有人送巧克力的,我呢!我除了一篇至今背不熟的《長恨歌》以外什麽都沒有!蒼天啊!神啊!佛啊!可憐可憐我這個...唔唔唔!”
顧北嫌他吵直接捂了嘴。
“嚎嚎嚎,嚎什麽嚎,走了,下去做操了!”顧北攬上高放的肩膀還不忘回頭去叫靳蕭:“走啊,下樓了。”
靳蕭的視線落在那正好放在陽光下的巧克力盒子上,他微揚下巴問顧北:“不嘗一個?”
顧北沒想到靳蕭也跟着湊熱鬧,他咂了下嘴,伸手去扯靳蕭:“嘗也不是現在嘗,趕緊走了!一會兒晚了和尚能站在排頭罵咱們三個罵到課間操結束。”
靳蕭由着顧北把他扯走了。
那盒巧克力在顧北的書桌裏躺了整整一天,連帶着壓在巧克力下邊的那張字條也沒有得見天日的機會。
下午下課,顧北按照靳蕭遞給他的清單收拾書包,把靳蕭要求的書都裝好,他朝靳蕭挑眉:“走了,回家。”
靳蕭起身跟着顧北往外走,路過顧北座位的時候他頓了腳步。
“等一下。”
顧北回頭去看,靳蕭從他的桌堂裏抽出了方子茹送來的巧克力盒子,他舉着盒子朝顧北晃了兩下:“你忘拿這個了。”
盯着那鐵皮盒子看了兩秒,顧北上前從靳蕭手裏抽走裝進書包裏了。
“這回行了,走吧,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高放給顧北進行了很是深刻的思想教育,其中心思想主要是希望顧北在吃巧克力的時候能想着他。
回了家,顧北照舊在做飯的時候和胡梅閑聊,不過沒提那盒巧克力半個字。
吃過晚飯,胡梅屋子裏又支起了學習桌,靳蕭把寫給顧北的那張清單貼到了桌子上,他拿筆指着第一項跟顧北說:“物理卷子。”
顧北在書包裏抽出一沓卷子攤在面前,手裏那支筆是考試那天早上靳蕭給他的新筆。
“你先試着做,遇到弄不明白的就先放下,等做完了我們再一起看。”
顧北沒動筆去寫,他咬着筆看靳蕭,看着看着就入神了。
靳蕭一旦認真起來那雙眼睛都顯得格外的亮,流暢的下颌線緊緊繃着,他的纖細的指節彎曲着握着筆,他手裏握着的筆和顧北此刻正咬着的那支是同款,墨汁在白色卷子上填填塗塗,顧北的目光跟着靳蕭的筆尖動。
“看什麽呢?”靳蕭停了筆,轉而去看顧北,他用筆敲着顧北的卷子:“你再看一會兒今晚一點都結束不了。”
胡梅那邊吸着氧氣,聽見靳蕭如是說便忙着給靳蕭撐腰:“北北啊,好好學,早點學完了早點跟蕭蕭回房間睡覺去。”
還沒來得及給自己狡辯一兩句的顧北鼓着腮邊垮了肩膀,他好不喪氣的“哦”了一聲,按出筆尖在卷子上落下了一個黑色墨點。
一張卷子空了一小半,顧北将卷子推給了靳蕭,意為會寫的都寫完了,空着的着實就算無能為力了。
靳蕭扯過卷子反正看了兩眼,中性筆在顧北空出來的幾道題目中挑了兩道畫了圈。
“這幾道你才做過例題,再好好看看。”
靳蕭說完又去忙自己的卷子,顧北大氣不敢喘的說了一聲好。
今晚的學習氛圍未免有些太嚴肅了,前幾天他說不會靳蕭就會直接給他講的,今晚又把卷子推回來給他讓他再好好看看,而且靳蕭也不笑了。
顧北能力有限,對着靳蕭圈出來的兩道題又努力了五分鐘。
他巴巴的湊到靳蕭跟前:“我真不會了,小靳老師,發發善心誨人不倦吧。”
靳蕭推開半個身子都快貼到他身上的顧北,他拿過顧北的卷子,沒忙着講題,先忙着批判了一通顧北的字:“卷面分也是很重要的,都會答,但老師看不清你的答案那就跟沒寫一樣。”
“是是是,小靳老師說的是。”顧北哪敢反駁,“我明天就練字,照着司馬光的練!”
靳蕭瞥了顧北一眼:“那叫司馬彥。”
顧北彎着嘴角眉梢:“那不都是司馬家的人麽,照着誰的練還不一樣?”
靳蕭看着顧北的笑臉忽然就繃不住了,他搖着頭輕輕笑了一聲。
好不容易見了笑臉,顧北撞上靳蕭的肩:“這才對嘛,小靳老師這笑起來就好看的多了。”
靳蕭不理顧北,去看顧北空出來的題目準備講題。
顧北湊在靳蕭身邊問:“小靳老師,我能不能問問你今晚為什麽不高興啊?”
靳蕭目光一滞,顧北的問題問到了他的盲區,他不僅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開心,就連意識到自己不開心也是剛剛的事情。
顧北看靳蕭的嘴角又壓了下去,坐直身子歪着腦袋和靳蕭一起看卷子,不再期待答案。
“這道題用到的公式在書上第八十二頁。”靳蕭利落的翻開教科書,找到頁數在公式上畫了一個圈,順便把書頁給顧北折好,“待會兒做完題記得鞏固一下公式。”
“小靳老師。”顧北湊過去問:“能不能明天背啊,明天可是周末。”
提到周末,靳蕭想到自己在考試之前答應顧北等考完了帶他出去吃頓好的。
“不能。”靳蕭的拒絕的很是無情。
十車苦瓜都畫不出顧北臉上的表情,他叼着筆,含混不清:“明天是周末,周五把周末的習都學完了,那周末幹什麽啊。”
靳蕭眉心微蹙,他拿下顧北咬着的筆放到了桌子上,好聲好氣的說:“明天你午飯做阿姨和劉嬸兩個人的份就行。”
顧北瞪圓了眼睛:“你明天要幹什麽去?”
靳蕭沒來得及抓住顧北眼底轉瞬即逝的緊張和慌張,他埋頭回卷子,淡淡的說:“明天中午帶你出去吃,那天晚上不是跟你說過了麽。”
顧北不知道什麽時候提起來的一口氣就這麽一點點松了下去。
“真出去吃啊?”
靳蕭點頭:“不僅出去吃,下午你還得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
靳蕭用筆敲顧北的卷子:“你今晚要是把這些弄完了明天就知道去哪了,今晚要是弄不完,明天就是卧室廚房兩點一線,哪也去不了。”
顧北咂嘴:“靳蕭。”
“嗯?”
“我覺得你以後還是別去當老師了。”
靳蕭轉過頭看着顧北:“為什麽?”
顧北避開靳蕭的目光,低頭去翻筆記本打算把靳蕭劃出來的公式抄到筆記本上去:“我覺得你會因為太兇而被學生投訴。”
胡梅躺在床上看着桌子前有說有笑一起學習的兩個人,心底騰起的那股欣慰是前所未有的,她靠着床頭慢慢閉上眼睛在筆尖和紙張的摩擦聲中慢慢睡着,胡梅在想,還好,還好還沒有将顧北拖累到無法往前走的地步。
靳蕭洗了澡回來喊顧北去洗,顧北起身便要走。
“哎,等會兒。”
顧北轉身,靳蕭拿着巧克力盒子問他:“不吃一塊兒再去?”
作者有話說:
不學習的周末當然是要用來約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