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懵懂失控

一年一次的比試,蕭乾生準備許久,但事實證明他還是輸了,輸給了跟他同時上關外的玉雪山,并在這山上朝夕相處生活了六年的溫子慕。

山上六年,洛千尋和楚峥愛惜兩個少年的好底子,又看他們模樣端正出色,對蕭乾生和溫子慕這兩個徒弟可謂是悉心教導,幾乎将畢生的武藝都傳授給了他們。

溫子慕自小開始習武,生來又極賦武學天賦,興趣又高,所以在學習的過程中可謂得心應手一教就會,常常讓親自教導他的洛楚峥驚異不已。

蕭乾生雖然勤奮,但畢竟比不上溫子慕早入門四年,他的進取心雖然一直都是驚人的大,但什麽都知道要學,也什麽都想學,無論是易容術還是心法內力掌拳劍,他都跟着洛千尋學了個遍。

在這六年裏,洛千尋一直跟蕭乾生不對盤,兩個人都是眼高于頂的性子,誰都不想低頭,常常一鬥起嘴來雞飛狗跳的,讓楚峥和溫子慕很是頭疼。

還好蕭乾生自強,潛心上進,所以他的進步非常快,雖然才是十七歲的少年郎,但若是下山比之江湖上的一流俠客也差不了多少。

偏偏有一個對比在身邊,那就是溫子慕!這六年來,無論他怎麽怎麽努力,就是超越不了該死的厲害的溫子慕。

他們兩個人是同時開始練的洛靈宮的傳宮掌法,名喚研血心法,一種至陰謂之研陰掌,一種至陽謂之研陽掌。這套掌法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武功,一共分為十三個等級。

江湖傳言,練此功一級,練功者功力乃至內力都能夠翻十倍。

所以十幾年前洛千尋之所以會和楚峥一起避世隐居,就是因為有太多的人觊觎這套掌法。蕭乾生練的是至陰的研血掌,溫子慕練的是至陽的研陽掌。

聽洛千尋說,有朝一日若是他們練成了這套掌法,那麽将來江湖之中,除了彼此幾乎可謂無人能敵。

沒錯,研陰研陽彼此相克,彼此相助,也就是說世間之上能夠功克溫子慕和蕭乾生的,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自己了。當然,這要排除他們的師傅洛千尋和楚峥。

蕭乾生好強,從一開始随洛千尋習武時,他就打定主意一定要趕上溫子慕,偏偏在這次的比試中,他還是輸了。想起白天那一幕他就恨的眉頭直皺,把自己關在房裏好久。

玉雪山本是一座了無人煙的雪山,終年積雪不化,四季常有粉紅色的不知名小花生長在角角落落。

洛千尋和楚峥在這裏已經住了十五年,他們在山上建了一棟長長的石屋,師徒四人就在石屋裏住着。為了照顧蕭乾生,溫子慕一直都是和他住在一棟石屋裏。

“乾乾,”端着楚峥燒好的飯菜,溫子慕出現在蕭乾生的房裏,看到坐在窗邊又在看書的絕美少年時搖頭一嘆,“你又這樣,整天整天的不是看書就是練武,都不知道要勞逸結合嗎?”

蕭乾生冷哼,“你想說什麽?”

溫子慕看了看少年不悅皺起的眉頭,“怎麽了?”

居然還問他怎麽了!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跟你是一起開始練的研血心法,為什麽你現在已經練到了研陽劍的第十二層,而我的研陰劍還只是第十層!”

溫子慕失笑,低聲過去哄道:“乾乾乖,這是必然的啊,我比你大四歲,學武的日子又比你早,底子比你要好,你忘了開始你的武功還是我教的呢。如果這樣我還不比你要學的快,那我也未免太笨了吧。”

“我又一次的輸給你,師傅有沒有說什麽?”蕭乾生想起白天被溫子慕挑飛了握在手掌的劍,整個人都要炸毛了。

明明前幾次敗給溫子慕後,他這一次就精心的準備了好久,原本想着雖然不抱希望能夠一洗雪恥,但至少也要打個平手争回面子吧。

溫子慕知道少年喜歡争強好勝,嘆口氣坐到他身旁,想要摸摸他的頭時才發現這麽些年過去,少年的個子早就嗖嗖的往上竄,如今已經跟他一般高了。

“師傅沒有說什麽,他也知道乾乾很努力而且很厲害了。乖,你快別生氣了,快些吃飯吧。已經一天都沒吃東西了,你不餓嗎?”

“不餓!”蕭乾生感到郁悶不已,妩媚的眉頭任性的擰成結,虎着臉一把将手裏的書冊摔在桌上。“把東西拿走,我不吃!”

“乾乾……”溫子慕幾乎想要嘆氣了,“掌法可以慢慢練啊,你都已經練到了第十層,我上次聽洛師傅說你這樣已經很厲害了。他說當年楚師傅跟他學這套掌法時,足足學了十年呢。你這才六年就只剩三層了是不?”

蕭乾生一瞪鳳眼,“那還不是你比我更厲害!你說楚師傅學了十年,那當初他練的是研陽掌還是研陰掌?”

“好像是研陽掌。”

“同樣都是研陽掌,為什麽你練只要六年就到了十二層,楚師傅卻用了十年才到十三層?”

“這我哪知道啊。”溫子慕抿着嘴溫柔的笑,低聲說:“你快些吃飯,我陪你再到後山去練練?”

蕭乾生這才順了氣,冷哼一聲問道:“都有些什麽菜?”端起飯碗,在溫子慕的伺候下,他三兩下的吃起來,其實他早就餓死了!

“慢點吃啊,又沒有人跟你搶。”溫子慕在一旁寵溺的微笑,雙眼的視線在少年白皙俊美的臉龐上掃過,不由自主的就盯上了少年嫣紅薄薄的唇瓣。

昨晚夢裏被自己偷偷吻過的唇,就是這一副對吧?

想不通自己怎麽會做那樣的夢,師傅一開始就跟他說過,若想練好研陽功,少年的陽氣最為關鍵,一旦洩陽便再無把研陽宮練到頂峰的可能。

可是一連好多個夢裏,他總是會夢到一個妩媚俊美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邊,身形修長,面如冠玉,或冷眸傲嬌,或瞪眼哼唧,這個身影都是同一個人。

乾乾。

夢裏的乾乾還是如眼前這般美貌傾城,一颦一語都透着冷豔和精悍,但為何他在夢裏的表現卻是那麽的奇怪,總是忍不住的想要親近乾乾,偷吻他,擁抱着他,甚至想要……

這應該就是人們所說的春夢的。

少年情懷不是錯,但對象是自己疼了将近十年,一直喚作弟弟的少年,更別說他們還都是男人!這就不得了了!

溫子慕每每醒來都會被自己的夢吓出一身冷汗,白天根本不敢太與乾乾靠近。

好多次乾乾都發現了他的異常,冷冷的問他為何像是在疏遠自己,但他越是看着乾乾如玉的面容,越是容易想起在夢裏對自己柔情蜜語微笑的少年。

壓在心底的羞恥之事如何說得出口!

溫子慕悄悄的低下頭,心裏的羞恥感幾乎快要将他淹沒了,他覺得自己真是肮髒,他不是個好哥哥,一個好哥哥是不會對着自己的弟弟有一親芳澤的龌蹉念頭的。

“慕慕,我想吃野豬肉,明天我們一起去後山打獵好不好?慕慕?溫子慕!”

蕭乾生氣憤的揮了眼前明顯在發呆的英俊少年一眼,冷冷說:“你在想什麽呢?你最近是怎麽回事,太不正常了,居然在我面前也能有時間發呆!”

以前慕慕陪在他身邊都是時刻把神經緊繃起來的,他有什麽需要有什麽不爽他都能第一個察覺,現在他跟他說話都能閃神了,怎麽回事?

他是不是不在乎自己了?

“溫子慕,我問你個事!”蕭乾生眉頭緊皺,白皙的俊臉怎麽看怎麽猙獰,“上個月洛師傅下山,為什麽只帶你一個人去,他怎麽不帶我一起去?就連楚師傅都留在山上,你們到底是去山下幹嘛了?”

冷酷追問的語氣,就像一個懷疑相公在外面花天酒地回來後,哀怨委屈又憤怒的小娘子。

溫子慕回過神,心虛的別開眼,“哪有不帶你去啊,是你自己睡過頭了,楚師傅看你還在睡就不忍心把你叫醒,他不去是要在山上照顧你啊。他若是跟着去了,你這個啥都不會做的家夥一個人在山上準備吃什麽?”

乾乾幹嘛用這樣哀怨惱怒的神情跟他說話,薄唇抿緊黛眉微蹙的,精致的五官生動起來,因為情緒急起而變得激動的臉龐透着俊麗的粉紅色。

好美,如果能夠抱着他親一口的話……

嗷,為什麽他大白天的都能有這麽龌蹉的念頭!溫子慕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無藥可救了!

但話又說話來,小時候彼此都還單純,為了表達自己的喜歡都是捧着對方直接在臉頰上吧唧一下,為何現在長大了,想想就覺得臉紅心跳呢?

“那你和洛師傅是去幹嘛了?”蕭乾生不悅的冷哼,再一次的打斷了溫子慕的郁悶幻想,“我記得你說過你挺喜歡洛師傅的,是吧?”

“你幹嘛要這麽問?”溫子慕美夢破滅有些無奈,嘆口氣望着眼前仰着美麗臉龐神情嚴肅的少年說:“洛師傅和楚師傅是什麽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次随洛師傅一起下山,不過是因為要去買些衣物,你身上穿的這件錦袍就是那時候去買回來的,你不記得了嗎?”

“但你就是跟洛師傅兩個人一起去的!”蕭乾生越想心裏就越有氣,長大了這麽久,難得還能見他像是個小孩子般霸道的高聲喊道:“我不準你跟別人走的那麽近,還是單獨的!”

“乾乾……”溫子慕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心裏像是煮開了的一鍋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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