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出關
後來的事情并沒有多複雜。璇伊真人同鑄華真人猜測到大概原委,并不想将此事鬧大,若是扒出真相,蘇婧雪他們恐怕連死後的名聲都沒了。起初紫元真人并不罷休,璇伊去同她談了談,這事便這麽壓了下去。
原本事情沒有這般容易,可湊巧沒過幾天,又傳來弟子被妖獸咬死的消息,諸位真人都忙着去加固結界,無人再顧慮這些小事。
直到今天,璇伊真人才得空下山來,找白樂悠問清真相。
白樂悠只得簡略同他講了講,最後總結道:“你若是不這般招蜂引蝶,不就什麽事都沒了。”
璇伊真人又道:“抱歉……”
她卻噗嗤一聲笑了:“你還真道歉吶。”
聞言璇伊迷茫的看了她一眼,弄得白樂悠也沒脾氣了:“算了算了,我生你的氣做什麽。”
她窩在毛茸茸的靈狐毛裏動了動,似乎想伸出一只手來,又覺得太冷放棄了:“反正我已經給寧钰報了仇,你要是想将我送給紫元真人給她徒弟報仇,你就動手吧。”
璇伊搖搖頭:“我并沒有這個打算。”
他在物澤館又呆了一會兒,便告辭了,臨走前問她:“你以後會來見我麽?”
白樂悠果斷的搖搖頭,似是沒看見他眼裏的失望:“不去,我讨厭那裏。”
璇伊沒再說什麽,轉身跟着李墨下了樓。
她将腦袋倚在窗棂上,往外看去,披着雪白外衫的男子緩緩往城外走,即便周圍皆是人群,卻依然顯得格格不入。
若是有神仙,大概就是他這樣的人吧。白樂悠想着,目送他漸漸遠去,一次也沒回頭。
這或許會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她将腦袋縮回來,真冷。
李墨推開門進來,見到她這幅樣子哭笑不得:“明明是金丹期,居然跟個凡人似的怕冷。”
白樂悠一本正經的答:“你不懂,我這是心冷。”
李墨沒接她的話,遞過來一個布包,她疑惑的接了,卻發現暖融融的。
“這裏面放的是一張火系符箓,你別拆開,就這麽拿着。連運氣護體都懶得做,真不知你是怎麽練到金丹期的。”
白樂悠滿足的将布包抱進懷裏,想起一事來:“前些日子我也曾試着做些符箓,可做了無數張都沒能成功,看來我對這方面真是沒天賦。”
李墨笑了,并不接她的話,而是道:“你可知這符箓一張得多少兩銀子?”
白樂悠茫然的看了看他,這她還真不清楚。
“一張初階符箓便可抵上一株中階靈草的價格,而高階符箓更是有價無市。”
“這麽貴?上次你一口氣拿了一疊給我,我還以為挺尋常的呢。”
“你若是在外頭出了什麽事,我們物澤館下一個東家豈不是又要再等幾百年?”李墨笑道。
白樂悠想了想:“既然這麽貴,那我更要繼續練下去,若是能畫出高階符箓來,我這輩子就不用愁了。”
李墨聞言搖了搖頭,嘆息道:“有信心是好事。”說着便推門出去了。
白樂悠沖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不知不覺,最近他們倆的相處更像是認識多年的好友一般。
相思園內不比外頭的天寒地凍,常年溫暖如春。懶夠了的白樂悠又坐到竹樓裏,開始練習繪制符箓。
等她用完那三大箱空白符箓的時候,已經不知過去了多少天。她将那些廢紙搬出來,吓了服侍她的侍女一跳。
李墨知曉她出了相思園,沒過多久便上來了,一見她便打趣道:“怎麽,制出來了沒有?”
白樂悠頗豪氣的一拍桌子:“給!”
李墨一怔,走過去瞧了瞧,竟然真的是成功的符箓,低階的八張,中階的一張。雖說襯着一旁堆積如山的廢紙,這薄薄的幾張實在是微不足道,但李墨看她的眼神還是多了驚嘆:“竟然真的做出來了……”
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白樂悠笑了:“那是。”待李墨将那幾張符箓送下去鑒定,她将窗戶推開,一陣寒風頓時将屋裏的暖意消弭得幹幹淨淨。
她撐着胳膊,往下看去,街道上不少人家都在屋前貼對聯,挂紅燈籠,一片喜氣洋洋,竟是已經要過新年了。
“唉……今年恐怕要一個人過年了……”白樂悠抓抓腦袋,“不如閉關修煉個幾十天,眼不見為淨。”想了想還是算了,難不成還想這麽快便突破到元嬰期麽,速度太快根基不穩,天劫的時候可是很危險的。
與此同時,萬裏之外的另一座山峰之上,桑琉正坐在亭中賞雪煮酒,好不悠哉。
不過這悠哉很快便被破壞了,一聲巨響從後頭傳來,碎石塵土飛濺,撒了他一身。柳棠撣了撣身上沾到的塵土,從洞窟裏走出來。
“出關了?這麽快?”桑琉看着手中的酒杯,裏面已經飄上了一層灰,看得他很是心痛。
眼前的柳棠終于徹底褪去了那副十二三歲的模樣,恢複原本的成年男子外貌,他拿起桑琉面前的酒壺一飲而盡:“嗯。”
桑琉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動作,一時忘了阻止,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一個空酒壺:“你這是掐準了來搶我酒喝來了?”
柳棠坐到他對面來,抱着手臂道:“我可不想直接突破到渡劫期,整日擔心什麽時候雷劫砸到自己腦袋上。”
桑琉笑了笑,問:“你如今化神圓滿了?”
他舔舔唇,虎視眈眈看着已經空了的酒壺:“嗯,暫時停一段時間。”
桑琉認命的重新取來一壺酒:“你是不放心你徒弟吧,不過到了渡劫期幾十年也遇不到雷劫的大有人在,何必擔心這個?”
柳棠皺皺眉:“誰讓你設計我一劫,害我修為被禁,還差點掉了半條命;若是這麽入了渡劫期,保準雷劫立馬會到。”
雷劫只是飛升的最後一劫,先前的劫數每人必有定數,只有渡過那劫數,才有遇到雷劫的機會。
桑琉聞言笑得意味深長:“你以為你的劫過了?”
“嗯?什麽意思?”柳棠挑眉。
桑琉忙擺擺手:“不可說,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