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來趟橫店只演了個跪在地上丫鬟，陸嘉依本來還挺沮喪，有點不甘心，可如今突然得到這麽大一面試機會，反倒不踏實起來。
“是必須今天去面試嗎？”陸嘉依問。
電話那邊停頓了會兒，“你是覺得我會騙你？”
“不是。”陸嘉依趕忙否認。
王航沒什麽耐心，“我把面試地址發給你，來不來随你。”
電話挂斷後，很快進來一條短信，是面試的地址。
不管能不能選上，去看看總不虧。
陸嘉依靠在床頭猶豫了兩分鐘，掀開被子跳下床，找到自己的羽絨服套上。
從賓館離開時，陸嘉依多留個心眼，把昨晚上買來切水果的刀裝進衣服外套的口袋裏，手指随時觸碰着。
面試的地方不遠，從賓館坐車過去十幾分鐘，剛走到大廈樓下，突然被人叫住，“哈喽，是你嗎？”
陸嘉依轉過頭，盯着面前的女孩愣了兩秒，女孩子見陸嘉依眼神困惑，便拉下口罩，“是我。”
是昨天在故宮門外幫她引薦的女孩兒，在這種情況下遇到熟人，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也足夠驚喜，陸嘉依高興地說話差點破音，“你也是來面試的嗎？”
女孩兒點點頭，“你叫什麽名字呀？昨天走得太匆忙。”
“我叫陸嘉依。”
“闵敏。”
年輕人之間介紹完不興握手那套，只需一個眼神和笑容，陸嘉依放心不少，“也是王老師給你打的電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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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闵敏歪頭盯着陸嘉依：“你長得真好看，不化妝都很好看。”
生活中很少被女生誇獎，陸嘉依沖闵敏笑笑，客套道：“你也很好看呀。”
“沒你美麗。”闵敏眨了眨眼睛，把口罩拉到鼻子上面，又從兜裏掏出一只遞給陸嘉依，“你朋友沒陪你來嗎？”
“她有事。”陸嘉依拿到口罩有點迷茫，不知道對方給她這個是什麽意思。
闵敏笑笑，“防寒。”
陸嘉依戴有圍巾，臉上不冷，可對于對方的好意并未回絕，“謝謝。”
“我們快進去吧。”
在選角面試這塊，陸嘉依是個小白，所以全程緊跟着闵敏，“你之前面試過嗎？”
“沒有，這是第一次。”闵敏轉過頭，小聲跟陸嘉依說：“我爸不讓我來，他說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可我偏不信。”
陸嘉依跟她閑聊，“你爸爸對你可真好，陪你來拍戲。”
“順道。”闵敏揚了下巴，“我家就在附近，你呢？是哪的？”
陸嘉依說：“襄城。”
似乎是沒聽說過這個地名，闵敏皺了皺眉，努力從大腦中搜索這個地方，陸嘉依又說：“湖北的。”
“那你們過來還挺遠。”
“嗯，十多小時。”
“你那個朋友也想當演員嗎？”闵敏問。
陸嘉依意識到她說的是時越，搖搖頭，“她不想。”
“那她對你還挺好的，大老遠陪你來當群演。”闵敏笑着說。
陸嘉依幹笑，“是啊，她對我很好。”
不知不覺間??經走到房間門口，陸嘉依望着門牌號核對，“是這間。”
“嗯。”闵敏也很緊張，扭頭看了眼陸嘉依，互相打氣：“加油！”
“你也加油。”
按完門鈴，屋內很快傳來腳步聲，并且越來越近，陸嘉依緊張地吞咽了口唾沫，挺直背站立，想要給面試官一個好印象。
“王航，是你的人吧。”開門的是位面生的男人，見到門口兩個女孩，先是一愣，然後轉頭朝屋裏喊：“趕緊。”
陸嘉依不敢亂看，可耐不住好奇心還是偷偷往裏面瞟了眼，正好看到給她打電話的王老師。
“進來吧。”王航朝倆人招招手，邊走邊低聲交代：“進去嘴甜點。”
陸嘉依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可認真記到心裏去，進屋後才發現房間比想象的要大，不知身份的人物圍着大圓桌坐了滿滿一桌，年齡大約在三四十左右，見有新人進來都擡頭瞟了眼，算是知道了。
有的看完就扭過頭跟旁邊的人閑談，有的則戲稱：“看着好小，不會沒成年吧。”
王航給說話的男人遞了只煙，俯下身耳語了幾句，兩人都擡頭哈哈大笑。
陸嘉依感覺自己像擺在貨架上的大白菜，被那些坐着的人打量然後挑選，這種感覺并不好，甚至是厭惡，陸嘉依誠實地表達出自己的情緒，微微皺眉，掃了眼圓桌邊坐着的男人，并沒有昨天拍戲時見過的齊偉導演。
男人們還在高聲閑談，不時發出莫名讓人厭惡的笑意，陸嘉依手慢慢移到口袋邊上，隔着柔軟的羽絨，摸到口袋裏的水果刀。
耐心和揣度快要達到極致的時候，王航才朝她們走過去，指向旁邊的休息區，“先去沙發上坐會兒。”
茶幾上放的有飲料還有水果，陸嘉依只是看了眼沒敢吃，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面試都像這樣，至少今天這種面試，陸嘉依很不喜歡。
“吃嗎？”闵敏從果盤裏拿了個蜜桔，遞到陸嘉依眼前。
陸嘉依身子坐得筆直，“不吃。”
闵敏看她這個樣子，突然笑起來，“別這麽緊張，放松點。”
“面試都是這樣嗎？”陸嘉依問。
闵敏把手伸到嘴邊，吐出橘子瓣裏面的籽兒，餘光往旁邊瞟了眼，“大概吧，再等等。”
陸嘉依感覺闵敏比自己淡定多了，于是開始安慰自己，別把事情想的太壞。
在沙發上大概等了有十多分鐘，門外陸續有人進來，有年輕的女生還有漂亮的男生，大家互不相識，因為一個原因聚在一起，并無過多交流。
“好了，過來吧。”王航舉起雙手在空中拍了拍巴掌，指揮着：“站成一排。”
陸嘉依緊挨着闵敏站，警惕這個房間的一切。
“今天有兩個新夥伴，大家歡迎。”
陸嘉依還沒反應過來，其他人??經望向她跟闵敏，并且熱烈地拍起巴掌，那熱情的程度弄得現在不像在面試，而是在搞什麽團建。
另外陸嘉依發現，除了她跟闵敏，剩餘來面試的好像互相都認識，但在假裝着不熟。
“這兩位同學是新來的，可能還不懂這裏的規矩。有人給她們做演示嗎？”靠在桌邊的男人問。
房間內大約安靜了五秒，??經有女生站出來，絲毫沒猶豫地拉開外衣的拉鏈，脫掉衣服和褲子，全身上下只剩下緊身的貼身衣物，随後轉身把衣褲折疊好放在牆邊的臺櫃上，熟練地做完這一切才歸隊。
其他人陸續跟着開始脫衣服，陸嘉依完全看傻眼，不明白只不過是面試，為什麽要這樣。
“你們兩個看會了嗎？”王航走過來問。
陸嘉依緊抿着嘴，手伸進口袋裏握住??經被焐熱的水果刀，這??經跟她想象的面試天差地別。
對于這些，王航似乎并未感到奇怪，只是攤攤手笑着無奈道：“面試過程屬于保密工作，不能外洩，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帶手機偷拍呢。”
說罷瞟向陸嘉依微微鼓起的口袋。
陸嘉依往後退了步，“我，我不偷拍。”
王航搖搖頭，語氣和藹道：“新人第一次來難免緊張，沒關系，你可以慢慢适應，不過手機必須上交哦。”
說罷不顧陸嘉依是否願意，直接上手到左邊的口袋裏搶過手機，塞到自己褲子口袋裏，“這樣才乖。”
陸嘉依被他說話的語氣惡心到，手指緊攥着右邊口袋裏的水果刀，“我不面了。”
“可以。”王航笑笑，“我尊重你的意思，但現在還不能離開，得等面試完，你可以到休息區等。”
等陸嘉依再望向旁邊的時候，發現闵敏??經跟其他人一樣，脫掉大衣外套，渾身上下只剩單薄的秋衣秋褲。
“還是小敏上道。”王航誇獎道。
陸嘉依震驚地瞪大眼睛，想要喊住闵敏讓她別這樣，可對方似乎并沒跟她站在同條戰線上，“既然來了，就按王老師的規矩來吧。”
“......”
陸嘉依只能幹着急，退到牆角看着這場荒唐的面試，除去她其他人仿佛都習以為常，像□□控的機器人，桌邊的男人們讓做什麽，他們便做什麽。
“今天要面試的第一個角色，是齊偉導演下部電影裏面的女三號。”
有人拿着手機，讀這個角色所需要的外形條件，可還沒等他讀完，隊伍裏突然有女生開始脫衣服，要知道秋衣裏面并沒有可以遮蔽身體的其他衣物，可她就這麽在衆目睽睽下把自己剝幹淨。
陸嘉依呼吸一窒，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正在發生的事情，感覺自己的三觀在那刻盡毀，原來真的有人可以為了一個女三號，做到這個地步。
面試像是場拍賣會，主持人在臺上宣讀條件，很快便有物品各自施展魅力，底下那群看客用玩味的眼神，把物品看個遍，然後決定是否要選她。
落選的物品，則狼狽站在一邊，等待下輪拍賣。
在這裏，他們不再是男人和女人，而是明碼标價的物品。
陸嘉依迫切想要離開這個讓人喘不上氣的地方，全然不顧王航剛說得話，調頭瘋狂往門口跑，她需要房間外新鮮的空氣，讓她能夠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在房間裏待久的原因，陸嘉依感覺自己開始産生幻覺，不然為什麽在拉開門的瞬間，會看到時越。
她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會不會誤會什麽？但這個時候陸嘉依??經顧不上那麽多，猛地抓住時越的手，“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