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活着才能折磨人

“你說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中年男子被林子陽怼得火氣萬丈，伸出手指指着林子陽的鼻子威脅道：“信不信我一句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哎喲，我好怕怕啊，你大爺的，有本事就來一句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話，我倒要看看，誰給你權利說這樣的話？”林子陽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我怕怕的樣子，嘴裏卻是無比的硬氣。

“老子是***的秘書，這樣的身份夠不夠一句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中年男子也是火氣攻心，直接将自己的身份抖露出來了。

“原來是***的秘書啊，不知道這個***得知自己的秘書是如此驕陽跋扈欺壓百姓，他會不會感到羞恥？還是說有什麽樣的主人就養什麽樣的狗？說真的，就你那氣勢，我還以為你是***的一秘呢！”

林子陽笑得更加燦爛了。

俗話說，會叫的狗不咬人，最怕的還是那些一聲不吭的黑毛狗啊。

這個所謂的***的秘書竟然敢在這裏如此擺譜，先不說他的領導品行如何，至少在禦下這一塊，做得十分之差！

一個好的領導不僅僅要求會做事，更重要的一塊是會管人，自己身邊最為親密的人都是這個德性，你說這個領導好，那林子陽寧願将耳朵畫在牆上去聽了。

“你竟然敢如此議論***，真的是不想活了，我保證，你相見明天的太陽都難了！直接封殺，鎮壓！”秘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繼續叫嚣道。

“高明，老子讓你去請那楊老先生邀請過來的年輕醫生，你怎麽在這裏廢話連天？如此忽視輕重，我現在對你的工作能力産生嚴重的懷疑！”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打破了這裏壓抑中充滿着火藥味的房間。

随後，一道氣勢凜然，目如鷹視的身影走了進來，現實對大家點了點頭，随後瞪着鷹眼怒視着高明。

很顯然，這是那位秘書的領導，下屬叫嚣的話語，他也是一字不漏的聽到了耳底，但是，他選着避重就輕，将問題落在了辦事效率上。

“楊老爺子，我看我們還是撤吧，沒必要在這裏蹉跎時光，你要真是有那份閑心，還不如直接去我們村，吃吃河鮮喝喝清茶，優哉游哉的，多麽巴适！”

林子陽連看都沒看這來人半眼，淡淡地開口說道。

原本他還以為，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既然是自己的親人卧病在床，有求于他人施以援手，至少會在表面上做得漂亮一些。

但是，偏偏人家這是以勢壓人，以權壓人，完全沒有求人幫忙的态度。

不是林子陽自命清高或者說他在擺譜，而是這确實是關系到醫者的脊梁骨的問題。哪怕現狀确實是有不少人卑躬屈膝，毫無下線地服務于一些權貴，但是林子陽他覺得自己做不到。

而且對方避重就輕得如此明顯，那麽他肯定也不屑于看病患的情況了，尊重是相互的嘛，你自己本身都不願意尊重他人，那別人又怎麽可能會尊重于你？

“也，也行吧！”楊楚生原本還想開口勸一下林子陽的，但他一想到林子陽提到的關于行業脊梁的話，便收口了，但是讓他公然抗拒一個大官的意志，還心裏有點發怵。

“這……那我們怎麽辦？”

林子陽的動作明顯是出乎幾人的意料，而張小泉和徐守森更是愣眼，他們都沒有想到自己看不起的毛頭小子竟然如此的嚣張，公然頂撞大物不說，竟然還要将楊楚生領走，那麽這樣一來，就沒有人再幫他們幾個脫身了。

畢竟公然與大物作對，他們自認為還沒有那個膽量。

“你什麽意思？”目光凜然的中年人審視了好一會兒林子陽後，皺了皺眉頭，說道。

在他看來，自己堂堂一個部級大物，讓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去做事，理應是服服帖帖，深感幸運的才是，現如今卻是這般的一個模樣，這讓他心裏不舒服了。

“什麽意思，這還用我給你講明白嗎？”林子陽一愣，心裏暗想這無哦為的領導，不會是腦子鏽透了吧，這還要問鍋頭問到底。

“給我一個理由！”虛扶了一下額頭，中年男子厲聲說道。

“躺在裏面的是你的親屬，這個着急的人應該是你吧！人家又不是主治醫生，出不出手都是人家的自由。但是你不能說人家見死不救，哪怕是跟閻王搶人，也要看一下這個人是否值得去搶對吧？”

“再說了，你這是求人出手相助吧，這就是你的求人态度？我之前還真是名利蒙蔽了心智，來到這裏給你舔狗來了！”

沒等林子陽開口，蔣勁道就說話了。換作之前，他絕對不會如此說話，但是經過林子陽的點醒，他覺得在某些方面，自己的立場，必要的骨氣，還是要堅持的，至少不能因為所謂的仁慈或害怕，而給某些人利用和威脅。

“公民的人身自由不受侵犯，這一點規定，想必你比我們都清楚吧，虧我們都過來幫忙了，你倒好，仗着自己的權勢，來壓迫我們，而且還威脅我們要殉葬，真是異想天開，不知所雲！”

蔣勁道十分憤怒，想到自己堂堂一個針灸名宿，不僅被迫出來行針，而且還要遭受性命的威脅，這傳出去，絕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和諷刺。

“再說了，你對西醫如此推崇和尊敬，對傳承自老祖宗的老手藝卻是如此不屑一顧，是否在折射出你崇洋媚外的本質？要真是那麽崇拜西醫，你幹脆認個爹算了！”

蔣勁道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直白，直接将最後一塊遮醜布都給撕掉下來了。想來這兩天遭受的虐待實在是太令他悲憤了，以至于他這個時候完全不管不顧。

“蔣師，話不能這麽說的。人家終究是為這個城市的人民做出了奉獻，既然家屬親人遭受了病痛的折磨，那作為醫者的我們理應盡力去救助。”

林子陽搖了搖頭，有些無奈，也有些感慨，繼續說道：“但是，做人不能太自以為是，別人不是你的奴仆，也不瞻仰你的富貴，救死扶傷确實是醫者的天職，這個我們不能否認，但是呢，我覺得吧，既然不是主治醫生，同樣是合作方，為什麽待遇的區別如此之大？對待的态度又怎麽會出現這樣的差異？”

林子陽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但是又不能将這事情徹底堵死，那終究是一條人命，他想搞清楚內中道理，免得日後幾人心中留下心結，那就不好了。

“據我了解的，中醫行針的效果決定了這次手術的成敗，對吧？如此關鍵時刻和位置，你作為當事人是如此的草率對待？出了事情了，就是這樣一個态度對待合作醫生，試問一下，如此狀況，誰還敢出手去成就所謂的天職？”

林子陽的話語很平淡，但是字字珠玑，硬是将那幾個原本對他仇視的醫者也感到心服口服起來。

“人家是國際著名腦科醫生，能夠出手幫忙是老爺子的福氣，你們能跟他相比？”高明十分不合時宜地插嘴了，開口之後還大聲地笑了起來，那是充斥着鄙視和蔑視。

“你也是這個态度嗎？”林子陽沒有理會像瘋狗一般的高明，直直盯視着那中年男子，問道。

中年男子沉默，沒有接話。

但是他的态度卻已經表露出來，那就是這個意思。

“不好意思，我們中醫再牛，也搶不回想死的人！”

蔣勁道更加悲憤了。

原本他堅信着，神秘的中醫，應該得到國人的信仰和推崇才對。如果有部分人不相信中醫，那也是因為他們對中醫不了解，中醫者的努力也還沒夠。

但是，現在他突然發現，不是人們不夠了解中醫，而是壓根就看不起中醫！

這樣一來，那就是出發點的問題了。

林子陽也是搖了搖頭，看向楊楚生說道：“你也看到了，人家家屬都是這個态度，你如此的折磨自己，根本就不值得！”

“哎，那終究是我曾經的老友啊！”

楊楚生也是愣住了。

老友在退休前曾打理推崇和發揚中醫的，而且還來發展和推廣中醫，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在自己病重的時候，自己的親生兒子，竟是如此的抗拒和蔑視。

“算了啦，就讓他去吧，反正這兩年也将你們折磨得夠慘了的，希望他有來世的話，生在一個普通人家庭吧！”

楊楚生有些哭喪着臉，終于松口了。

“老爺子，你是說裏面的老人曾經為中醫的推廣和發展做出巨大奉獻？”

林子陽突然拉住想要往外走的楊楚生問道。

“是的，二十年前，中醫被打擊得瀕臨滅絕，正是唐本德以己身承受壓力，讓中醫得以喘息，從而發展到今天的這個局面！”

楊楚生低沉地訴說道。

“這樣的老人是值得我們拼一把的，而且，讓老人家或者繼續折磨這群不是東西的東西會更加好一些吧？”

林子陽笑了，淡淡地說道。

直接跟這個所謂的市委領導撕開最後一塊遮醜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