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京都城外一許久未有人煙的破舊寺廟內燃起了火光, 寺內甚是安靜,只偶爾傳來樹枝被火焰燃燒發出“噼裏啪啦”的爆破聲以及女子的說話聲。

“淩,你讓我去找公主吧,現在公主下落不明你叫我怎麽放心。”怡秋着急的踱來踱去。

淩只是冷靜的坐在柴火旁看着怡秋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主子身邊自有人保護, 再未接到命令時我等只得在此等候。”

“等命令等命令, 你們有來回傳信的功夫, 就不能把公主帶回來?”

關心則亂, 怡秋此次是有些急了。

淩那一成不變得表情終是有些變換,不過只是微微皺眉:“主子不是物品。”

怡秋被這句話怼的啞口無言,瞪了她一眼後一屁股坐在了草垛上,随手拿起地上的木枝在地上劃來劃去。

“就知道跟你這冰坨子沒什麽話說。”

淩放在身側的手臂微微顫動随後又撫平了情緒。

“你為什麽要救我?你當時就該去保護殿下,明明你是最近的一個人。”怡秋扔掉手中木枝, 将頭埋在膝蓋裏,話中滿滿的自責。

淩小聲嘀咕着:“救你……是本能。”

“你說什麽?”

“我是說……”淩皺着眉頭思慮片刻後, 淡淡道:“當時最危險的人是你, 況且暗裏自有人保護主子。”

“哦, 原是如此。”

“駕!”

寺外傳來車輪滾過地面的聲音,片刻後車夫勒停馬車, 馬兒一陣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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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怡秋起身想要出去查看卻被淩攔了下來。

“我去看。”說罷,她握起斷刃起身出門查看。

片刻後, 淩帶着兩個人進來了, 火光照在她身後二人的臉上,怡秋清楚的看見那就是自己擔心這麽久的人, 心裏的重石可算是落了下來。

“公主!奴婢照顧不周,您這幾日……”她跑到魏昭瑾身邊哭了起來,随即查看了眼魏昭瑾身上是否受傷,而後皺眉道:“您這幾日都瘦了。”

魏昭瑾本就消瘦看起來弱不禁風, 現在這樣更添骨感讓人心疼。

魏昭瑾拿起娟帕擦去怡秋眼角的淚珠,笑言:“你這丫頭,哭些什麽,本宮這不好好的?”

“殿下,我就是高興。”

“蠢丫頭。”

淩自動的退到一旁,好似一切與她無關,她只是一個等着命令的下人。

江之初注意到她,笑着走了過去,攬過她的肩膀,想要将她拉過來:“這位小兄弟是誰呀?”

誰不想淩可沒領她的好意,擡手翻過江之初的胳膊扭了過去。

“痛痛痛!阿瑾快救我,快救我。”江之初吃痛,大聲的向魏昭瑾求救,眼眶都紅了。

魏昭瑾輕笑道:“淩,放開江大人吧,江大人這小身板可承受不住。”

淩聽後便将她甩了出去。

“幹嘛啊。”江之初委屈的揉着胳膊,一臉的怨恨。

怡秋盯着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狠到:“你方才叫殿下什麽?”

“阿……”

江之初剛想開口卻看到怡秋那惡狠狠的表情,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阿……殿下。”

“下次好好說話,不然我拔了你的舌頭!”

江之初只覺舌根一痛當即閉上了嘴巴,可憐的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一個人會幫她便老老實實的蹲在了角落。

皮笑肉不笑的魏昭瑾……脾氣火爆的怡秋……還有一個看起來冷冰冰不知道是男是女的暴力冰坨子……

蒼天啊!我怎麽這麽慘!

怡秋不知從哪裏掏出來幾件幹淨的衣物撲在了草垛上可供一個人休息,想都不用想是為魏昭瑾準備的。

江之初也沒想過睡在那裏,只抱來些幹草撲在了旁邊。

怡秋踹散了江之初抱來的幹草,頗為嫌棄的說道:“起來,這是你睡得地方?”

江之初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不解道:“那我睡哪?”

怡秋指向門外。

江之初愣在原地不動“憑什麽啊。”

“憑你是男子。”

江之初這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無奈的向魏昭瑾投去求救的目光,可魏昭瑾卻只是笑了一下沒說什麽。

她想着魏昭瑾這幾天也沒拒絕自己啊,怎麽突然還裝起來了,難不成一塊玉佩只能換一天安穩覺?

江之初突然後悔了,若是當初跟着魏賢一起回去,現在說不定已經在林婉兒的小酒館裏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現在不僅沒酒沒肉還沒床!

這一次江之初學乖了,沒有再反駁而是直接抱着幹草出去,她可不想再被拖一次。

還好現在正是夏季,夜晚也有些溫熱,一個人太無聊了她想着既然睡不着還不如去找車夫唠唠嗑,畢竟車夫一個人跟馬在一塊也挺可憐的不是?

說走就走,她邁出步子身後的門就被打開了,淩一個人從裏面出來而後小心的關了上去。

江之初湊了過去:“你也被趕出來了兄弟?”

淩只是淡淡撇了她一眼,畢竟能這樣稱呼魏昭瑾還能活着的人定是主子心裏之人,如若不是也定是關系不一般。

“我是女人。”

“啊……抱歉抱歉。”江之初拉開了二人的距離,畢竟在這些人眼裏自己還是個男子。

只是有件事令她不解“女人?那你為什麽還出來了?”

淩也是乖乖回話“主子就寝,我等理應回避。”

……空氣又一次寂靜。

江之初暗暗腹诽,還真有我這種逗比聊不來的人。

“我還是去和車夫唠唠吧。”

“請便。”

……怎麽有點冷。

第二日,因着多了個怡秋,江之初一路上變得快樂了不少,總的來說就是有個人鬥嘴了,至于淩……有跟沒有一樣。

兩個時辰後馬車駛到了京都城城門前,魏昭瑾在此換了一輛馬車,同怡秋一道回了長公主府,江之初則先回了江府。

“回家的感覺真不錯!”江之初感嘆着邁進了江府的大門。

小厮激動的同江夫人傳報,可江夫人卻沒有江之初預想中的表現,反而平靜異常,溝通之後江之初才知道,江夫人壓根就不知道她遇襲一事。

江之初心裏難免難受,畢竟她把對母親的思念全都寄托在江夫人的身上了。

“你回來的突然,就暫且先墊一口。”江夫人慈愛的看着她。

可看起來卻是有些牽強,倒是江老夫人的關心更真切一些。

江之初咽下嘴裏的食物,說道:“不了娘,我有些乏累,一會就先去歇息了,晚一點我去看看魏賢。”

“你此次能官升幾品?”

江之初震驚,原來江夫人在意的就是這個嗎?

她埋頭吃了碗裏的飯,敷衍道:“不曉得,可能不會升吧。”

“這樣啊……”江夫人語氣中有些許失落。

一旁的江老太太慈愛的撫摸着江之初的頭,安慰道:“不升也沒關系,我看小初這個官職就挺好,不累!”

“娘……”

“我吃飽了,先去歇息了。”

江之初打斷了江夫人的話,起身微微向江夫人和江老夫人欠身,而後轉身回了屋子。

沐浴過後她躺在床上思量着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想着想着她的思緒就跑偏了,眼裏滿是魏昭瑾的模樣,不一會便因疲憊而睡了過去。

魏昭瑾可沒有江之初那麽幸福,回家後還能小息,她梳洗打扮過換了身得體的衣服後就一頭鑽進了馬車奔皇宮而去。

皇帝看見魏昭瑾後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親切的迎了上去:“來來來,皇妹,快坐。”

魏昭瑾微微蹲下身去行了一禮:“臣妹參見陛下。”

皇帝趕忙扶起了她,大笑道:“李忠快去将前些日子江南地區進貢的上好龍井拿來,給皇妹嘗嘗。”

語畢,皇帝似是想到了什麽忙拍額頭“壞了,朕忘了皇妹方從江南地區歸京。”

魏昭瑾笑道:“不用麻煩了,皇兄,臣妹雖是去了江南卻未品嘗過這龍井,今日便在皇兄這裏大飽口福了。”

皇帝聽後點了點頭,李公公便立刻退了出去,片刻後端來了兩杯熱茶。

魏昭瑾品嘗一口而後贊道:“滋味甘甜,茶湯清碧,悅目動人,皇兄,此乃上品。”

皇帝聽後龍顏大悅,命李公公給魏昭瑾備點帶回府裏。

“皇妹,朕便不與你兜圈子了。”皇帝突然嚴肅起來“朕不在乎那大理寺裏關着的是否是真正的兇手,朕只在乎此事究竟與康王有何幹系。”

“皇兄,此案背後的确另有其人,只不過這人究竟是誰,他的目的為何,一切都尚未可知,在我們掌握主動權之前,還是小心為好切莫打草驚蛇。”

“依你所言……”

“引蛇出洞。”

——

江之初一覺睡了兩三個時辰,睜眼之時天邊已經泛起火紅。

青寧在酒館等了她好久才在夜幕降臨之際瞧見了江之初。

“你還記得來找我啊。”青寧不爽的撇了她一眼。

江之初撓了撓頭,讨好般說道:“回府小息了一會,睡過頭了,對不起啊。”

睡過頭了?

青寧瞪大了眼,腮幫子氣的鼓鼓剛想發作便聽見林婉兒的聲音,馬上就變成了乖巧可人的小兔子。

“婉兒姐姐。”

婉兒……姐姐……?!江之初一臉黑人問號,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青寧嗎?

林婉兒聽見青寧喚她便朝她這邊看來過去,正好看見江之初,心裏的怒火便油然而生。

那日魏賢将事情說的那麽嚴重,她思來想去還是花錢找人去尋,可找的人都相繼被殺,她因此花了不少錢,她現在算是想明白了,自己派過去的人多半是被保護魏昭瑾的人當做刺客殺掉了。

天殺的魏昭瑾!天殺的江之初!還老娘錢財來。

“江之初!”林婉兒氣的跳腳,沖過去就揪起了江之初的耳朵。

“你還好意思回來!”

江之初慌忙求饒:“我錯了姐姐,我錯了。”

“別管我叫姐姐!老娘永遠十八歲。你個******啊,你還好意思來,你他*******。”

林婉兒扯着江之初的耳朵罵了好久,直到将心中怒火都吐了出去才松開她紅的發熱的耳朵。

江之初委屈的揉着耳朵,但罵沒白挨,林婉兒還是請她吃了頓飯,有酒有肉的大餐!

“哎,你不說你的心上人在京都嗎?是誰啊。”青寧磕着瓜子喝着茶水一副八卦老太太的模樣。

聽及此言,江之初的面上猛然泛起一陣桃紅,磕磕巴巴的像個待嫁大姑娘。

林婉兒這時點好菜了也加入了她們的對話,手裏抓起了瓜子。

“哎呦!別看着我嘛,我說我說。”

江之初招了招手,三個人的頭靠在了一起。

“其實這個人青寧你都見過了。”

“誰啊?”

“對啊對啊,誰啊。”林婉兒附和着。

“長公主。”

她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這三個字說的格外費勁。

“害,長公主啊,我當是誰呢。”林婉兒不以為然随後笑容卻僵在了臉上。

“長公主!”

作者有話要說:  林婉兒:**************

江之初:好可怕

打算小虐一下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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