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只鐵罐
☆、十六只鐵罐
陰溝裏翻船用來形容摩根現在的處境真的是再貼切不過——感受到自己被擺成大字型以及手腳間傳來的束縛感的處境,摩根只恨自己最近真的是馬克裝甲測試多了,連人都失去逼數了,竟然忘了自己拿無限接近于五的戰鬥力,真是說句活該都絕不為過。
不過這也怪不得摩根疏忽大意,畢竟她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那麽大膽,竟然敢在宴會上公然将人迷暈綁架走!要知道那可有數百雙眼睛在盯着呢!綁架她的人究竟是怎麽把她帶離宴會的呢?摩根百思不得其解。
事實上她早就已經看出了那個給她邀請函的負責人心懷惡意、別有所圖,但她本認為他最多不過是想利用她的熱度再或者與她有什麽不知名的仇怨想借機讓她出醜而已。無論如何被綁架這種發展趨勢,委實不在摩根的考慮範圍之內。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摩根覺得那個負責人不懷好意,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出手綁走她的人卻絕對不是他。
她雖然沒能親眼看到綁走她的人長什麽樣子,但是她對自己分辨聲音的功底還是有幾分自信的,那個聲音并不屬于那位節目負責人。當然忙着并不能排除團夥作案的嫌疑,而且,即便這件事不是他做下的,摩根也有理由懷疑他絕對對她現在的處境有所預料,總之,他絕對不無辜。
但是這些都不是她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摩根微微側了側身子,感受着手腳間傳來的束縛感已經脖頸間傳來的空蕩蕩的觸感,摩根不由周起了眉頭,這個劫匪做事還真是滴水不露啊!竟然連她的項鏈都給摘下來了,她該誇他是細心呢?還是業務熟練呢?不過幸而從她同樣被摘掉的頭飾、手鏈來看對方應該并沒有發現那是她和紅後的聯絡器。
只不過,那個會場整個籠罩在屏蔽儀之下,場中還沒有監控,雖然紅後不是沒有能力入侵會場的屏蔽網絡,但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騷亂,摩根當時拒絕了紅後的入侵請求。也就是說,如果她現在想要等待救援的話,要麽只能等宴會結束,信號屏蔽取消,這樣紅後就可以通過項鏈上失去感應的體征發現她失蹤,進而再采取進一步的應對措施。要麽,她就只能祈禱忙于應酬的漢森早點發現她不見了,不過這個可能性并不高,畢竟這種宴會人多事多,即便漢森一時找不到她多半也不會立刻聲張,畢竟她也不是沒可能自己溜出去透氣。
但是不管是哪一個可能顯然都不是摩根喜歡的,她并不是一個喜歡坐以待斃的人,即便她現在手腳受縛行動受限,身上能夠利用的工具也都幾乎全被取走了,但是那并不妨礙摩根思考,并為之後可能發生的各種狀況做出準備——比如先推測一下綁架她的人的身份。
環視一周,昏黃的燈光、密閉的空間足以模糊掉摩根想要獲取的絕大多數信息,僅有的一扇大門以其樸素的形制令摩根腦海中所擁有的龐大知識庫也盡數報廢。
不過,倒也不是一無所獲。
摩根的視線微微下移,望向了自己手腕上的束縛——醫院綁縛精神狂躁、有攻擊性的病人專用的束縛帶,雖說這玩意兒只要有些門路肯出錢都是可以弄得到的,但是這種束縛效果好、透氣性好、不傷人,甚至還能調節到她都能夠使用的大小的特制束縛帶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弄到手的,顯然對她下手的人非富即貴。
看起來還真是參加這場宴會的人員內部作案啊!摩根為這個圈子裏的陰暗默默感慨着,同時腦海中已經迅速地将所有參加這次宴會的人員的名單過了一遍——會場上她也沒有閑着,一番游走下來她即便沒能記全,當時出現過的與會人員記個□□成還是沒有問題的。但一番努力後仍舊一無所獲,沒辦法,她現在手頭的信息實在太少了,根本沒有辦法排除任何人的嫌疑。
而且,摩根心中還有一個巨大的疑惑——她如果是叫做摩根·斯塔克,那麽毫無疑問,綁架她絕對是一件一本萬利的“好”買賣,但是她只是摩根·瑪利亞而已,她除了是當紅的新晉童星之外沒有任何資本,甚至可以說是除了臉一無所有,摩根實在想不明白他們綁架她究竟圖什麽,她本身所具有的價值對于這些非富即貴的人而言無論怎麽看都沒有利用的必要啊!
所以,摩根實在想不通——他綁架她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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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摩根這邊滿懷疑惑地尋求着自救的辦法時,托尼那邊的情況也并不樂觀——因為索科維亞協議再度集結的複仇者們在這份協議上産生了嚴重的分歧。
托尼向來是一個執拗的人,他既然已經決定簽署協議,那麽短短幾天的思考自然不足以改變他的想法,甚至于這幾天來社會上越來越多關于複仇者聯盟的輿論以及聯合國公開的幾次會議,更加堅定了托尼要簽署這份協議的決心——是時候給複仇者聯盟制定一套規定了,在他看來這份協議不僅僅是對複仇者聯盟的限制,更是對他的隊友們的保護。
他曾經體會過千夫所指的感受,即便他裝作再怎麽不屑一顧那種感覺也絕不讓人喜歡,所以他并不希望他的朋友們遭遇與他一樣的不幸。
總之,托尼的意願是明确的,态度是堅定的。
但是其他人顯然不這麽想,除了本身就屬于軍方的羅德之外,包括同樣傾向于簽訂協議的娜塔莎在內其他人對于這份協議都是頗為抗拒的。雖然他們并不是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的人,但是,這份索科維亞協議的存在不僅僅是在向世人昭示他們此前的作為是錯誤的、存在危害性的,更是否認了他們所付出的所有努力。
他們對所有死去的民衆心懷愧疚,他們或許會自責自己沒有做到更好、沒有救下更多的人,但是他們絕不願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更重要的是,他們不願将自己行動的權利交給其他人來控制——“我不信任他們。”最終史蒂夫為他們長久的沉默對峙做出了最後的總結。
這個他們指誰他們所有人心知肚明。
看着跟在史蒂夫身後一個接一個離開會場的複仇者們,原本滿當當的會議室裏很快就只剩下了本就同意簽署協議的他、羅德還有娜塔莎三個人。托尼氣得重重地将手中打印出來的協議拍在了桌子上,很好,又是一場毫無作用的會議。呵,他要這麽說那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法談——別說是他不信任那些政客,即便是态度最堅決的他和羅德也不信任!想想軍方做過的事,他們要是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
但是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如果現在不做出妥協,即将成為萬民所指的複仇者聯盟就會成為靶子,他們每一個人的下場都不會好看,他們或許可以保護一個世界,但他們不可能對抗整個世界!
只覺自己的一番好意全都喂了狗的托尼越想越氣。看着托尼的臉色愈加難看地娜塔莎與羅德也是對視一眼,無聲地長嘆一聲,默默拍了拍托尼的肩膀,退了出去,他們都知道托尼做出這樣的決定是經過了多麽艱難的心理鬥争,又頂着了多大的壓力,但是正如隊長所言,他們的顧慮也并非毫無道理的,他們總不能強按着他們去簽協議。
娜塔莎離開前也是憂心忡忡的,不過在關門前,娜塔莎還是忍不住提醒道:“托尼,早點休息。明天就是聯合國大會了。”
托尼并沒有回答,娜塔莎只等到了在她面前自動合攏的大門。
“抱歉,娜塔莎女士,Sir最近的心情不太好。”Jar試圖替自家絲毫不顧及美女的顏面的主人辯解一二。
不過,娜塔莎似乎也并不需要解釋:“沒關系Jar,最近大家的心情都不好……佩姬前幾天去世,隊長的情緒也很糟糕,等他們都冷靜下來或許情況就會好一些了。”
娜塔莎說着,Jar并沒有回答,事實上她也不需要Jar的回答,畢竟這話連她自己都不信——兩個死犟的人即便會因為時間而化解矛盾,那個時間的計數單位也絕對不會是天——以現在鬧矛盾的這兩位的性格而言這個單位以年來衡量或許更現實一些。可這樣的氛圍她真是連一分鐘都不想再忍受了!
但她又能怎麽樣呢?在這件事上,她根本無能為力。還好班納不在,這或許是娜塔莎所有的沮喪中最後的慶幸了,否則,她真的擔心他們現在的基地經不起綠巨人的折騰。
翌日,索科維亞協議在上午簽署,剛剛八點半,會議便正式開始。
托尼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看着不出預料的空出了大半的席位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他就知道,不過這份協議本就是不管他們簽或不簽都一定會被啓用的,托尼冷着目光掃視過會場中熙熙攘攘的人群——那麽早就開會,看來這些聯合國的成員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将他們複仇者聯盟收歸掌控之下——即便只是名義上的。
托尼雖然出席了會議但是他本就不是會認真參加任何會議的人,更何況這個會議的內容還令他萬分反感,所以他不過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發呆而已,不過當瓦坎達的國王上臺演講時,托尼也擡頭看了兩眼,沒辦法誰讓人家也是他們複仇者聯盟行動的“受害人”呢?他多關注一下也不奇怪吧。
不過多關注一下也真的只是一下而已,托尼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再度盤算起來會議什麽時候結束,等他簽完字一定第一時間離開這個鬼地方。
然而正當托尼盤算這些時,紅後急切的聲音突然通過他的耳機傳入他的耳朵裏:“很抱歉打擾您先生,但是這次的情況實在太緊急了。”
聽到紅後人性化的慌張情緒,托尼還是忍不住不适應地撇了撇嘴,心中暗道還有什麽情況比現在更糟糕的呢?他都已經“衆叛親離”、“深陷敵營”了,實在不覺得還有什麽事情值得紅後那麽慌張——還是強行闖入Jar的網絡直接和他對話的慌張。
這麽想的托尼下一秒就被打臉了,只見他臉色難看地噌的一下便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手邊放着的本來準備在簽訂協議時充當形式封存的馬克裝甲瞬間籠罩全身,随即他便不顧衆人的驚呼點火便向窗外飛去,因為他聽到紅後說:“摩根小姐失蹤了。”
自從他的父親和母親去世之後,托尼第二次體會到這種令他聰明的大腦停止轉動的體驗,他甚至不知道他現在急匆匆地要去做什麽,但他知道他肯定不能再那麽傻乎乎地坐在這裏聽他們毫無意義的演講——他總要做些什麽,無論什麽。
但是,就在托尼在衆人的驚呼聲中即将飛出窗外時,裝甲內忽然響起一陣警報聲,看到眼前的界面上标注的危險源的位置以及爆炸的影響範圍,沒有任何思考,托尼本來就已經被噩耗沖擊得渾渾噩噩的大腦不假思索地就已經做出了決定——馬克裝甲一個急轉,瞬間沖向了演講臺上的瓦坎達國王特查卡,并且搶在特查拉之前向衆人發出預警:“躲開!”
下一秒,一聲巨響,演講臺後的整片玻璃瞬間被爆炸産生的強烈沖擊波震碎,場中一片尖叫,不過對于特查拉而言值得慶幸的是,有穿着馬克裝甲的托尼作為緩沖,特查卡雖然受了重傷但是至少人的意識還是很清醒的,而且可以确定沒有生命危險。雖然對于超級英雄們感情複雜,但是此刻,對于托尼特查拉還是心懷感激的。
不過,不等特查拉表達自己的感激,将特查卡交給特查拉看護的托尼已經再度起飛,瞬間沖出了會場。場中的人只當他是去追蹤方才制造襲擊的罪犯,然而只有他知道,他現在才顧不上究竟是誰在這個緊要關頭制造了這場要命的襲擊,他只知道,他要去找摩根,他不能再失去他的親人了,他唯一的親人,他的女兒——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