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無償享受她的溫暖……

第14章 chapter14 無償享受她的溫暖……

警局。

做完筆錄,警察發現那兩個挨打的人還有犯罪記錄,立刻就翻出了以前的案底。當細細盤問後,警察也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也是虞西第一次知道季禮的身世。

原來季禮的爸爸一直欠了賭債,選擇和季伯母離了婚,奔走四方。最後那群人找不到人,就去找季禮和季伯母的住處,好在季伯母幾經周折,搬來了這邊。

但還是被找到了。

季伯母雖然和丈夫離了婚,但心底還是不忍看丈夫飄零。她平時都在打工換賭債,而季禮也因此開始節衣縮食,去打工賺錢。

難怪,他只吃饅頭。

也難怪,他會每天放學後去打工。

警察一看見季禮平板上寫完的事情,看到了離婚兩個字,赫然蹙起眉頭,跟另外一群人說:“人家孩子離婚了,跟着母親,你們這樣找他麻煩會有錢嗎?”

金項鏈被打得鼻青臉腫,溫吞出聲,“不找他我找誰。”

警察不滿意說:“他父親是他父親,別說離婚了,就算沒離婚,你也不能找這個孩子算賬。”

“好了,”警察看他辯駁不出,教育道:“你這個賭局也更是違法,我們部門還要派人繼續查,你們幾個,先別想着錢的問題了,先想想這個賭博怎麽辦吧。”

随後,警察把季禮教育了一下。

然後打了個電話給虞西媽媽,餘紹芬把兩個人保釋了出來。

警察和餘紹芬解釋了情況後,她才知道都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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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嗎?”餘紹芬看了眼他們倆,出了警局,什麽話都沒說,什麽也沒問。而是先開車,把兩個人帶到了旁邊的面館。

餘紹芬聲音溫柔:“我們等會兒去吃什麽好呢。”

虞西說:“我想吃龍蝦面。”

餘紹芬随口說:“小季想吃什麽自己點,不要跟阿姨客氣。”

進了面館。

餘紹芬把菜譜給他們,自己開始幫他們兩洗筷子和碗,“記住了喔,去外面餐廳都要自己洗一下,外面的都會不衛生。”

然後,把碗分別地放在虞西和季禮的面前。

菜譜推了過來。

餘紹芬發現菜單上除了一碗龍蝦蝦仁面,就只有一碗青菜雞蛋面旁邊打了勾。

而青菜雞蛋面是菜單上最便宜的。

比雪菜肉絲面還要便宜一塊錢。

餘紹芬的目光向男生看去,燈光很亮,和剛才在外面不同。此刻她能清晰地觀察到男生臉上挂了彩,嘴角邊都是腫的。

餘紹芬笑着說:“青菜雞蛋面我愛吃,那就給我吃吧。小季就和虞西一樣,吃蝦仁面好不好,蝦仁面好吃。”

男生擡起眼,心底仿佛壓過了什麽。

他垂下眼,斂起了情緒,漆黑地瞳仁沉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然後,餘紹芬就和服務員說了一下。

又點了幾道配菜,醬肘子、鮮蝦、肥牛春卷、波羅咕嚕肉。

菜上齊的時候,餘紹芬溫柔道:“開動吧。”

季禮看見虞西一下子就開始吃了,吃了特別歡快的模樣。他轉頭看向餘紹芬,發現餘紹芬還沒動筷,仿佛在等他先吃。

終于,季禮的眼眸動了一下。

他也開始拿起筷子,心裏卻沉甸甸的。然後看到了餘紹芬鼓勵的目光,季禮彎下眸子,夾了龍蝦面。

大口地吃了起來。

一大口,一大口,仿佛嘴裏都快包不住一樣。每次吃的時候,臉頰一邊都鼓起了很多,心底就像有千斤重壓着自己一般,他眼底垂下。

當着餘紹芬的面,虞西不敢夾菜給季禮吃。

兩個人很快吃着,就吃的差不多了。最後餘紹芬把剩下的菜都打包起來,付完錢後讓兩個人先坐在飯店等一會兒,她出去上廁所。

虞西還剩了一部分龍蝦面,看向季禮的碗裏。

發現對方吃的一幹二淨。

也不知道吃沒吃飽。

但就算沒吃飽,也不能讓他吃自己碗裏的面條吧。

趁服務員打包的時候,虞西偷拿了倆個小雞腿出來。一雙眼睛滋溜滋溜盯着服務員,等人走了,虞西偷偷把雞腿拿了出來。

“給你吃。”

季禮産生一絲迷惑,沒有拿。

“我們一人一個,”虞西塞給他,“不然我一個人吃,好丢臉。”

“……”

季禮垂眸。似乎覺得她說得很有邏輯,他這才拿過來,狼吞虎咽幾下,開始吃起來。

虞西欣喜地看着計劃通。

“好了,”餘紹芬從外面進來,手裏拎着東西,“我們走吧。”

大概沒有多久。

餘紹芬就把季禮送到了小區外。季禮很認真地和餘紹芬用手語比‘謝謝’。很顯然餘紹芬看不懂,還是虞西翻譯了她才理解的。

餘紹芬笑道:“不用謝啊,回去替我和你媽問好。”

然後從旁邊拎出來了很多東西,然後關上車門,餘紹芬塞給他,“這些你帶回去,左手是打包的菜,右手是給你擦傷口的藥。去吧。”

燈光下。

季禮明顯怔珠。

他眼底仿佛垂下,又好像看到了一個與他相距很遠的世界一樣,沒有答應。他用啞語比劃了幾下,餘紹芬看不懂,但也知道是拒絕。

“沒事,”餘紹芬笑着說:“不用不好意思,你也是阿姨看着長大的,客氣什麽啊。”

最後。

在餘紹芬的強迫之下,季禮比了很多次謝謝,把這些東西都拎回了家。

虞西一直趴在窗邊看。

等看到季禮都收了,才坐到了座位上。

然後看着季禮慢慢消失在黑夜的背影。

回到家後。

餘紹芬換好拖鞋,把冰箱裏面的鹵雞腿拿出來熱了下,又熱了下啤酒,然後等虞父出來吃飯。

虞父是剛開好會的樣子,“你們今晚上怎麽才回來?”

虞西說:“我們今晚去公安局了。”

“好了,”餘紹芬把虞西趕進去洗澡,“你快去把熱水放好,一會兒自己洗個澡,準備睡覺。”

虞西跑了離開。

然後,她開始聽外面的對話。

虞父:“公安局,不會是那小子犯事兒了吧。”

“喝你的酒,”餘紹芬道:“你怎麽總對人家有偏見,就算是,也是人家可憐,好像是因為他爸賭東西賭輸了,那群人才找過來的。關人家小孩什麽。”

“他爸以前是那個季凱盛世的老板嗎?”虞父忽然像想到什麽。

“對的。”

“那個事啊,我們局子裏還在查。”

“這有什麽好查的,”餘紹芬道:“賭博了,又把所有的錢掏出去填補虧空,這能怎麽辦。查到大羅神仙那兒都查不到。”

“不是這麽說,當初那個畫押人好像不是姓季的,轉移資産的也不是姓季。總之很有翻案的可能性。”

“好了好了你喝酒吧。”

虞西縮回了頭。

她聽見這個事,腦子裏各種諜戰片在打仗一般,但卻說不出所以然。虞西只能回到房間,然後把書包拿出來。

她想到了季禮的比賽。

季禮說他畫的不是油畫,可是連老曹都說他的畫是油畫。

虞西覺得有哪兒不對,但又說不出原因。

窗戶邊月亮很亮,她趴在窗沿上,拿出裏面的銀牌,靠在窗臺,然後輕輕摩梭着。

好像這枚銀牌也在閃閃發光。

然後,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只黑色的墨水鋼筆。趴在窗沿上,慢慢地刻出娟秀小巧的字眼,她一筆一劃精雕細琢地寫着

季禮,平安夜快樂。

祝你平安。

小巧的字眼包含着思念,在月光下伴随着銀幣發着淺淺的光澤。

季禮回到家後。

被季母看到了臉上的傷口,清楚了原因後,季母先是流了幾滴眼淚,随後抹掉幫季禮去熱飯菜。

當知道季禮已經吃過後,才放下心來。

“我們馬上就搬走,”季母摸了摸季禮的頭,“阿禮,我們搬走,搬到讓他們找不到的地方去,好不好。”

這幾年,他們一直在搬家。

就算是搬到南蘇,也才過了幾個月而已。

如今又遇到了要搬走的窘境。

季禮黑眸為深,從前的他都是格外尊重母親的意願,因此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地方,而這次,他卻篤定地盯着季母,搖了搖頭。

季母嘆了口氣,也知道這不是長久的辦法。

八十萬。

他們要怎麽才拿得出這八十萬。

季禮回到房間。

他透過窗子看外面的景象。

想起了這些年來的經歷,八歲之前,他都是生長在福利院。他需要和一群人來争奪生存的資源,後來忽然遇到了一個男人,說是他的父親。

他很開心。

他被父親接回了家,然而沒有過幾年……

季禮擡起眼睛,視線眺望。他落到的方向恰好是虞西所在小區的位置。那邊燈光都亮着,是高檔小區。

然後,腦海裏浮現虞西燦爛的笑臉。

他見過很多生性熱情的人。

從福利院至今,有很多人幫助他。比如資助圖書,資助文具,但他都不知道寄這些東西的人是誰。

到後來,他也遇見過定向幫助他的人,但都很飄搖。

這些人願意來看他,就過來;不願意來看他,就會把他忘掉。

也會遇到對他一直好的讓人懷疑的人。

比如喬琦莫,從來都沒見過她別的樣子,喬琦莫一直都對他很好,很幫助,仿佛不要求任何回報,也從來不生氣。

但虞西好像很奇怪。

虞西對他的态度,從來都是像對待一個活物。

虞西高興的時候會很開心的笑,傷心的時候會哭,憤怒的時候會推他的桌子,委屈的時候會跟他冷戰。

她熱心,願意幫助他,卻不肯遷就他。

真是一個……十分奇怪,而又讓人好奇的人。

而少年的眸子在此刻又沉了下去。

他想起餘紹芬的眼神,想起警局裏的一切,甚至想起那碗龍蝦面。就連面館裏的頭頂的那道燈光,都溫暖地乍然在心中放大一般。

而那樣的溫暖,賭徒的兒子是握不住的。

但是現階段,有這樣一份溫暖也算一件不錯的事,他需要她這份溫暖。至少他不排斥,他甚至可以無償享受。

享受溫暖不需要耗費任何東西,更何況對方也還挺願意。

晚上十一點。

季禮從抽屜裏找出幾百塊錢,季禮私下也存了一些錢,給自己買一些必需的用品。比如啞人的平板、計算器的電池、學習的輔導資料。

平時用的并不多,所以省下來了一部分錢。

後天是聖誕節。

按照虞西的性格,肯定會給他買聖誕節禮物。

季禮從小就經過了許多次的打磨,因此性子比一般人都要更深沉通透一些。比如他知道,忽近忽遠是能掌控一個人最高明的方法。

他知道。

當一個人被拒絕久了,總要再給她一點甜頭嘗嘗。

所以……

晚上十一點的深夜,一個貧瘠的少年從燈火均熄的街區奔湧離開,争分奪秒的背影,消逝在了首飾店的黑夜中。

他買了一條項鏈。

聖誕節。

這一天,班裏的同學都十分高興。大家都準備好了蘋果,争先恐後地慶祝節日。雖然校內明令禁止舉行聖誕節有關活動,連崇洋媚外的單子都派發了。

但是,學生們似乎并不在意其中的文化。

他們只是想歡樂地過個節。

“來,給個蘋果!”許紫歡将手上的蘋果發給了虞西、溫茹。随後又挑了兩個好的,準備跨班送給別的班級的同學。

虞西接過蘋果,“校外的蘋果都漲價了。”

“對啊。”

“何止,”溫茹舉例子道:“以前五塊錢一個,現在快五十塊一個了,無語。”當然,這其中是誇張地說成這樣,但确實也漲價不少。

“對啊,尤其有包裝盒的蘋果就更貴。”

虞西說着,然後悄悄把書包裏那一小短截的瑞士軍刀藏好。

畢竟這個屬于危險物品。

雖然不大,但還是很危險。

“對了,你送什麽給季禮啊。”溫茹八卦道。

虞西用手指比了下,“秘密。”

溫茹笑道:“哦……”

然後,她勾了勾手指,故意含着笑輕聲問:“那你知道,喬琦莫今天,送什麽給季禮了嗎?”

“………”

我不想知道。

算了。

問一下吧。

不!行!

不!能!問!

虞西的手放進書包,正在想要不要把瑞士軍刀拿出來,今天砍死她算了。下一秒,忽然門口處有聲音,季禮背書包從外面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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