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容玉沉吟片刻,“嗯,我……

入夜後, 周公子過來了。

他聽說容文文生病了,便過來看看,順便幫她診下脈。

容文文一邊吃着零嘴兒,一邊伸出手給他診脈, 同時悄悄打量着他。

這周公子, 每次見他總覺得他和上次給人的感覺不同。

她垂下眼, 目光落在他給她診脈的手上,這人的手雖然也好看, 但不如洞房花燭夜的那個好看。她可以确定,這個面具下的人,肯定不是洞房花燭夜那個。

容文文忽而發現, 他探在自己腕上的三指似乎僵硬了那麽一下。

下一刻,他擡起另一只手, 下意識地想擦汗, 然後碰到自己的面具, 這才清醒了過來。

他收回了手, 過了一會兒,似平複了下心情, 又重新給容文文診了下脈。

容文文咬着零嘴兒, 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周公子, 我怎麽了嗎?”

怎麽看他這反應,好像自己得了什麽不治之症一樣啊?

他頓了頓, “沒什麽, 只是脾胃失調罷了,這幾日,飲食注意下即可。”

容文文有些懷疑地“哦”了一聲。

“時間不早了, 你早點歇息吧,不要太晚就寝,對身體不好。”

他交待完便推着輪椅離開了,柳嬷嬷相送。

容文文偷偷随在兩人身後,躲在門後,便聽到兩人在門口低聲說着話,容文文隐約聽到這周公子對柳嬷嬷說了一句“這陣子她要吃什麽,盡量滿足她”,容文文聽得心中“咯噔”一下,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她……将不久于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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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容文文躲在被窩裏,偷偷地抹眼淚,哭到累了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間,身後有人輕擁住她,是她所熟悉的氣息。

容玉摸到了她的手,手指輕按在她腕上,半晌,一聲嘆息。

然後,輕輕執起她的手,雙唇抵在她手背上,像是極為珍重的一個吻。

容文文眼淚滑落眼角——看來連玉姐姐也診出來了,她患了絕症。

容玉發現她醒了,收緊了懷中的她,唇抵在她發上。

“玉姐姐……”容文文開口,啜泣着。

“嗯?”容玉扳過她的臉來,微微皺眉,“怎麽哭了?”

容文文轉過聲來,哭着問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容玉臉色一變,“胡說什麽?”

容文文摟住他的腰,臉埋在他胸前,哭道:“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麽?”

“我知道我得了不治之症,今天周公子過來了,他讓柳嬷嬷滿足我,我想吃什麽都滿足我……”

容玉一時間不知作何解釋好,再看她哭得眼角紅紅的模樣,幹脆擡起她的下巴,輕輕地吻了上去。

剛開始只是想吻一下,卻沒想到一沾染到她的唇,就如同受了蠱惑般,吻得越來越深入。最後,他的吻星星點點地落在她的眼周,以此作結。

一頓安撫的親吻後,容文文終于止了哭,窩在他懷中,神色哀凄,滿腦子都是自己的身後事。

“玉姐姐,我要是不在了……”

容文文話未說完,便讓容玉按住了唇,“不許胡說。你身體好着。”

“可是……”

容玉正色道:“捕風捉影要不得。”

“難道我不是……”

“當然不是,你是……”

“我是怎麽了?”

容玉喉結動了動,低喃道:“得了相思病了。”

容文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摟住他,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玉姐姐回來了,我的病就不藥而治了。”

容玉神色有些沉重,不知道當怎麽和她說——這消息對她來說,怕是過于突然了,會吓壞她。

“玉姐姐,”容文文忽然道,“你的腰好像粗了好多。”

容玉沉吟片刻,“嗯,我懷孕了。”

“啊?”容文文傻了眼。

容玉彎唇一笑,“騙你的。”

容文文松了一口氣,“你要吓死我。”

“文文有想過……”容玉輕輕摸着她的頭發,聲音很溫柔,“有想過要生娃娃嗎?”

“生娃娃?”容文文眨了眨眼,然後垂下眼道,“沒有娃娃,也可以的呀。”

她和玉姐姐在一起又生不了,她也不想兩人中間多個男人出來。

“如果可以,文文想生嗎?”

容文文看着容玉的眼睛,然後搖了搖頭。

“為什麽?”

容文文小聲道:“不用,我覺得我們兩個現在這樣……挺好的。”

她說不用,不是不想生。

容玉抿唇,意識到以現在的情況問她這個問題,似乎并不合适。

就好像在讓她知道自己懷孕之前,得先讓她知道,他是個男人。

容玉心中開始規劃着如何讓她知道這兩件事。他覺得比起直接告訴她,讓她自己慢慢發現……似乎更好接受。

“玉姐姐,你想生孩子嗎?”容文文忽然問他。

容玉沉默片刻,“都可。”

容文文聽了這回答,只覺得心裏悶沉悶沉的。

玉姐姐不會嫌棄她給不了她一個孩子吧?想到她可能會因此移情別戀,容文文的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

容玉見到成串的金豆子,有些無措,“怎麽又哭了?”

聽說孕婦容易喜怒無常,但是這也……太喜怒無常了吧?

容文文轉過身去,抱着小鹿抱枕抽噎了起來。

容玉哄道:“明日給你做梨花酥?”

容文文“哼”了一聲,不理他。

“做水晶肘子?”

“做醬板鴨?”

“做白糖糕?”

容文文忽而惱道:“不要!你去給別的男人做吧!”

容玉:?

這回,容玉怎麽也猜不到容文文的心思,還沒等他哄好,容文文就已經困得睡着了。

睡着時,眼角還挂着晶瑩的淚珠。

容玉頭都大了,只能跑廚房去做些好吃的,想着哄哄她。

做好這些吃食後,他便匆匆離開了。

誰知容文文起來後,見到一大桌子好吃的,一下子悲從中來。

玉姐姐突然對她這麽好,一定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想補償她。

柳嬷嬷今日也有些古怪,盯她盯得很緊,容文文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怕她磕了摔了還是什麽。

晚膳後,柳嬷嬷還拉着她在院子裏散了會兒步,同她講了好多有趣的故事,容文文本來情緒有些低落,但聽了她的故事,心情都好多了。

直到天黑,柳嬷嬷才帶着她回屋。

柳嬷嬷先她一步入屋,入了裏間後,又出來同容文文道:“小姐,有客人來了。”

“誰呀?”

容文文問了一句,可柳嬷嬷只是笑了一下,示意她安心,然後退出去,還順便将門關上了。

容文文想到會不會是容娴娴,忙興沖沖地入了裏屋,可一拐進屏風,就發現西窗前站着一個黑衣人,正是那個刺客,唔……也是自己人。

容文文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他雙手抱臂,“容玉說,我可在此處暫住幾日。”

容文文傻了眼。

之前來個容大就算了,這這這這……這個刺客比容大還大啊!

她這裏什麽時候成了專門收留這些人的客棧了呀?

容文文也不知為什麽,這幾日情緒變化很大,都控制不住自己,就比如這會兒,她忽然心生委屈——玉姐姐也太不把她的清白當一回事了。

她八成是變心了。

她惱道:“我不同意!”

“容玉說,你若不同意,我摘下面巾即可。”

“什麽?”

刺客擡手,輕輕扯住面巾一角,盯着她,“你做好準備了嗎?”

“什、什麽?”

容文文有些慌,這刺客不會想說他很醜,讓她不要讓他醜到了吧?

“看我的臉。”

容文文後退了一步,手撐在身後的花幾,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看……看就看啊。”

能有多醜呀?不至于醜到會吓死人的地步吧?

刺客緩緩地拉下了面巾。

随着他面巾的下拉,容文文的嘴巴慢慢地張圓了,眼珠也差點沒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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