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出人意料……

夜深, 吳巡在棋牌室外面院子,靠在車門上抽煙,遠處燈火闌珊, 棋牌室的磨砂玻璃門被推開, 吳巡轉頭,瞧見兩人有說有笑出來, 前面走着的是馮庭,她從臺階輕跳下來, 擡手攏發絲, 院子裏紫色桔梗花綻放, 她随手摘了一朵, 捏在手裏,回過身對顧聞柯輕笑。

顧聞柯腳步沉穩, 單手掏兜,馮庭揚着笑把桔梗花遞過去,說了句什麽, 顧聞柯頓住腳,靜靜看一眼, 褲兜裏的手才掏出來, 不緊不慢接了過去。

一直走到停車的地方, 馮庭才瞧見吳巡, 她斂眉收目, 隐藏去方才略帶幾分妩媚的笑, 拉開後車座的門, 随顧聞柯上車。

顧聞柯今晚喝了一杯伏特加,而吳巡和馮庭滴酒未沾,吳巡在前頭開車, 馮庭側頭看窗外馮景,等車緩緩啓動,離開棋牌室。

馮庭才轉過頭,“吳經理,”她嘴角噙着一絲笑,體貼又溫柔的說,“我跟顧總在一個方向,你家比較遠,要不先去你那,我送顧總?”

這個辦法倒是好,吳巡透過後視鏡,不由自主的去看老板。

見顧聞柯沒意見,才說:“好啊,馮秘書沒喝酒吧?”

馮庭笑看身旁的男人一眼,語氣輕松的說:“酒是沒喝,東鵬特飲喝了不少,不過也沒打贏周禀然。”

顧聞柯低下頭,把襯衫上的袖口解開,“想打贏靠的是技術,你以為是兩瓶動能飲料?”

男人松開袖口,轉了轉手腕,瞥向她,馮庭抱起胳膊,對他吊起眉梢。

“我技術是有些爛。”

“只是‘有些’爛?”

馮庭:“好吧,挺爛的。”

顧聞柯低下眸輕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好。”

馮庭不跟他争辯技術到底是好是壞,轉了轉眼珠子,趁這個機會說:“那顧總你當我老師,教教我好麽?”

男人頓了一下,看過來,馮庭眸子裏堆滿笑意,趁熱打鐵敲定時間,“就這個周末,顧總周末下午的行程空着,不如我們找個臺球館,顧總教我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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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熱切的,求教若渴的語氣和目光很是到位,就連吳巡都信了,一邊握着方向盤開車,一邊笑說:“馮秘書,你找顧總當你老師算找對人了,咱們顧總不止臺球打的好,而且還有耐心。”

這耐心指的是在打臺球上。

這馮庭看出來了,她輕輕往顧聞柯那邊掃一眼,想起剛才在臺球廳,顧聞柯握杆推杆的樣子。

有種打球的方式在臺球廳很常見,臺風雷厲風行,手起杆落,清脆有聲,擊球速度快,碰撞聲果斷又狠厲,傳到幾米開外。

而顧聞柯恰巧相反,他打球的方式跟本身性格很像,斯文儒雅,輕緩柔和,力道拿捏的準,潤物細無聲之間就把球推入洞。

臺球在別人手中是用來角逐的野獸,而在顧聞柯手中,卻是柔中帶韌的少女。

以至于馮庭今晚除了打球,就是看他打球。

周末的下去去臺球館打球這個安排,顧聞柯沒答應也沒拒絕,馮庭就當他的默認是答應,為避免反悔,她還掏出手機,打開某寶,在顧聞柯眼皮子底下一本正經的挑運動服,說周末打球要用。

把吳巡送到,馮庭換了駕駛座的位置,送顧聞柯回去。

顧聞柯這時才說話,“我最近住府前路,別走過地方。”

馮庭當然不可能不知道顧聞柯最近住府前路,不過她還是應了一聲,“顧總一個人住會不會覺得冷靜?”

顧聞柯擡起頭:“成年人要學會享受寂寞,”他提醒馮庭,“這不是你的觀點?”

馮庭覺得耳熟,想了一下才想起是自己分享在朋友圈的東西。

“顧總竟然還看了我朋友圈?”

顧聞柯卻說:“我還看了很多人的朋友圈。”

“榮幸”這兩個字剛到嘴邊,被硬生生噎了回去。

馮庭哽了一下。

我還是認真開車吧。

府前路距離馮庭住的地方更近,比名府花園要近,名府花園環境好,所以地理位置偏外。

車子緩緩進了府前別苑,在最靠近濕地公園的一棟樓停下,她解開安全帶,尋濕巾擦手,不小心觸碰開收納盒子,裏面的東西探出來,一個小物件險些掉地上,馮庭擡手接住。

她拿起仔細一瞧,是她那天在包裏随便翻出來送顧聞柯的東西,如果不是今天瞧見,馮庭都要忘了。

她把珠子收回去。

“我送的東西,顧總還留着?我以為你不喜歡。”

顧聞柯臉上有一絲不自在,不過很快掩去,他低了頭說:“別人送的東西不管喜歡不喜歡,都不能随便丢,這是最基本的。”

馮庭挑挑眉,沒說什麽。

她總覺得從那晚熱吻之後,顧聞柯不像自己想象的熱烈反撲,可能是一巴掌把人抽的舉步不前,也可能是已婚身份擺在那,顧聞柯性子有內斂,所以有些難搞。

想到這,她清了清嗓子,在确定附近沒有公廁之後,故意說:“我想去下洗手間,可以麽?”

三秒後馮庭下車,跟着顧聞柯上了電梯。

這裏一層一戶,雖然是單身公寓,面積并不小,顧聞柯這套房子正對濕地公園,遠眺有山有水,風景秀美,再往北,還有一條繁花街道,一直到深夜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有仙氣,也很有人煙,顧聞柯果然很會享受,也很會挑地方。

顧聞柯進門把外套脫掉,挂到衣架上,他一邊抽領帶一邊給馮庭指路,“走廊盡頭左手邊。”

馮庭“唔”一聲,打量室內裝飾擺設,簡約大方,低調中有幾絲奢華,是前幾年很流行的偏中式複古的裝修風格,找不到一絲女性元素,完全為單身獨居的成功男士打造的。

她假意上了衛生間,在裏面呆一分鐘,走到洗手池洗手。

出來後不見顧聞柯影子,馮庭還是有些拘束的,手掌搭在一側脖頸上,把客廳環視了一圈。

此時身後響起腳步聲,顧聞柯端了一杯水過來,遞給馮庭。

馮庭正有些糾結,衛生間已經去了,到底要不要繼續留,既然他用待客之道請她喝茶,那這杯茶,怎麽也得喝它個天荒地老。

她端着水杯走到落地窗前的圓桌,慢悠悠坐下,拿眼角餘光去注意男人,瞧見男人頓了頓步子,朝她走過來。

他坐到圓桌另一邊,手裏也捏着一杯水,無聲抿一口,放白色實木桌上。

兩人沉默無言的看遠處夜色,濕地公園的湖邊,繞着一圈紫色霓虹燈,有些豔俗。這麽晚還有人圍湖垂釣,實在是好興致。

馮庭撩開鬓邊遮擋視線的長發,輕輕看他:“我們這樣好奇怪,像不像在一起很多年的情侶?下班以後一起回來,然後坐在這裏喝茶看夜色。”

顧聞柯愣了一下。

他站起來要走,只留下一句:“如果是情侶,這會兒就不應該在這了。”

他看着馮庭,馮庭也看着他。

馮庭除了看他,手指輕輕往前推,只聽“嘩啦”一聲,水杯被蹭倒,骨碌碌轉了一圈,“啪”一生落在地板上,化成碎片。

顧聞柯被驚動,忙彎腰去收拾,馮庭眨了眨眼,也跟着彎下腰,兩人面對面蹲下,馮庭的手剛遞過去,就被顧聞柯一把拉住,“小心割手。”

顧聞柯說完自己都怔了,擡起頭,馮庭這個時候正在看他,眸色流轉,紅唇輕抿。

顧聞柯松開手,剛要起身,馮庭眼疾手快,一把握住男人的衣領揪過來。

顧聞柯沒有防備,上半身驀然失去平衡,朝她傾過來,幸好長臂結實有力,撐到地板上,才不至于把她壓倒……

不過兩人距離很近,特別近,相互交換氣息。

馮庭歪着頭,慢條斯理靠近他,兩人的距離拉更近,卻又總留那麽一絲絲距離,她探過去脖頸欲吻不吻,呼吸噴灑在他下巴,嘴邊,還有鼻端。

“顧總,”她輕輕呵氣,“你是不是在生氣……”

沒有那晚酒精作用,顧聞柯就內斂多了,胸膛用力起伏了一下,陪她玩貓鼠游戲。

“生氣什麽?”

馮庭低聲答:“那晚拒絕了你……”

顧聞柯反倒是笑了,“我沒那麽小氣。而且這種事講究你情我願,強//迫就沒了意思。”

馮庭說:“既然不是生氣,那就肯定是我沒有魅力……”

他看着她,眼角的笑意越來越淺,眼眸卻越來越深。

“馮秘書你知道麽,這天底下沒幾個好男人。”

說罷,一手握住把自己襯衫領口攥皺巴的白皙手指,另一手展開貼到馮庭腰上。

兩手猛然用力,馮庭毫無預兆被抱了一起,她本來是逗弄男人,卻沒想到男女力量懸殊,腳下一空,下一秒就被顧聞柯抱到了白色圓桌上。

方才還空空蕩蕩的桌子,現在立刻變得狹窄,馮庭胸前起伏的比他還厲害,他往前跟,她往後仰,仰到極致,顧聞柯才打住,兩手撐在她腰側。

馮庭的嘴角沾了幾根發絲,顧聞柯幫她撥開。

“我應該誇你單純,還是勇敢?”

“……”

“大半夜來上司家裏……”

馮庭單手撐着身子,女人臂力沒有男人大,這個姿勢堅持沒多久,手臂就開始打顫。

她細瞧着男人的眉眼,對上男人的視線,清淡的煙草與男士香水混合,面對這樣的一副皮囊。

心口突然緊了緊,情不自禁的臉紅心跳。

意識到什麽,很想回他一句:“那你知道不知道,這天底下也沒幾個好女人。”

好色,從來不分性別。

馮庭輕輕舒了口氣,頭側到一邊,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眼眸輕輕閉上,深吸一口氣,下一秒驀然睜開。

轉頭,手伸過去,動作利索的扣住顧聞柯的脖子,拉下來,紅唇堵住男人的唇舌。

這次換顧聞柯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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