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靈碰撞
馮庭卻笑了, 輕輕推開顧聞柯，徑直往裏走。
兩支高腳杯随着她的步子，輕微碰撞, 她反手腕, 放到套房沙發旁的茶幾上。
紅酒是客房服務送進來的，木塞已經旋開, 酒也已經醒好了。
馮庭回身看他一眼，握緊瓶口, 只聽“啵”一聲, 把木塞拔下來。
有标簽的一側轉到手心裏, 非常專業的倒酒。
她倒了一支, 捏起來，遞給顧聞柯。
男人沉默了會兒, 走過來，把紅酒接走。
馮庭彎腰去拿另一杯，送到鼻端輕嗅。
紅酒的清香萦繞。
顧聞柯俯身坐下, 手臂往後一側，捏着高腳杯的那只胳膊搭在了沙發上, 他微微眯起眼睛, 看向她。
馮庭仰頭, 小小抿了一口, 也捏着酒杯坐下, 兩人面對面, 她單手托腮, 輕輕眨着眸跟他對視，長發從臂彎垂下來，姿态慵懶閑适。
單叢感覺來講, 這一刻，馮庭感覺很舒适。
她放下酒杯，探過來，手指漫無目的的纏繞男人睡袍在腰間的系帶，輕聲問：“你今天生氣了？”
顧聞柯把紅酒一飲而盡，“生什麽氣？”
她笑笑，“李易安告訴我，吳巡被你逼着吃糕點。”
顧聞柯放下高腳杯，轉過眼瞧着她，非常傲嬌的表示，“我只是覺得他愛吃，索性一次吃個夠，以後也就不嘴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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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庭抖着肩膀笑出聲，見顧聞柯的酒杯空了，小腿從沙發上拿下來，起身去幫他倒酒，剛直起腰，身子還沒離開沙發，被顧聞柯攔住。
“晚上還有應酬。”
他握住了馮庭的手臂。
馮庭剛趿拉上拖鞋，被他一扯，在沒防備的情況下，踉跄了一步，朝顧聞柯貼過來，兩人距離突然拉的很近。
呼吸交錯在一起。
女人眼眸垂下來，情不自禁盯着男人的薄唇，低聲道歉，“抱歉，剛才沒站穩，”
顧聞柯居高臨下俯視她，視線從女人的紅唇劃過，“沒事……”他說罷轉開視線，轉到葡萄紅酒的酒瓶子上，下一秒，忽然又轉過來。
馮庭只覺腰上一緊，細腰就被完全扣住，一拉一帶，趿拉的拖鞋挂到腳尖，又迅速掉落，馮庭赤着腳，抵住沙發墊。
兩人近在咫尺，鼻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觸蹭，馮庭媚眼如絲，輕輕啓開紅唇，隔空邀請，顧聞柯眼神越來越深邃，胸膛起伏愈發明顯，終究還是不抵，閉了眼，滾熱的呼吸貼過來。
這是兩人第三次接吻，有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的鋪墊，更加熟門熟路，她被迫壓下來，纖瘦的掌心貼到男人的胸口。
那顆心髒跳動的特別有力，猶如一面大鼓被用力敲擊，有節奏的震動。
馮庭只是沉膩于觸覺刺激，倒不至于像他這麽……
恍惚中，她覺得自己也太像情場老手。
“嘩啦”一聲，桌上的高腳杯被碰倒，敲打着茶幾，發出刺耳聲響，馮庭的思緒突然被拉出來，理智瞬間回籠。
她啓開眼，吊帶長裙皺皺巴巴的挂着，勉強還能遮住，面前男人的浴袍松松垮垮的，她清了清嗓子，試圖往後撤。
下一秒忽然天旋地轉，馮庭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抱入卧室，扔到彈跳綿軟的大床上。
馮庭縮起肩膀，雙臂撐在身後，往後退，男人在這一刻是沒有理智的，顧聞柯亦不能免俗，他現在只想繼續，至于合适不合适，應該不應該，那是雲雨過後思考的事情。
不給馮庭後退機會，牽住她的腳腕，拉過來。
馮庭知道再繼續下去無法收拾，擡腳尖抵住男人的胸膛，“等一下！”
她盡量用平穩的聲音打斷他。
“我是第一次。”
顧聞柯很明顯的怔了怔，擡起眼眸看她，他有些吃驚，“你說什麽？”
馮庭沒有再重複，只是坐起來，曲着腿輕輕拉上肩帶，盈盈望着他。
半真半假的說：“這很奇怪嗎？在遇見你之前，我對這方面的事确實沒什麽興趣……你不要覺得我主動就以為我私生活很随意，你要知道，一個生理正常的老處/女，一把年紀突然開竅，是很瘋狂很吓人的……”
“怎麽現在才告訴我？”
“因為發展到這個階段了啊，難不成我要滿大街吆喝麽？”
兩人一瞬不瞬的互相看着對方，顧聞柯方才熱血沸，這會兒忽然冷靜了少許，身子往後撤，退到床尾，雙手撐着床面，默不作聲的垂頭，冷靜了許久。
許久之後他嘆了口氣，恢複往常那副正經神态，馮庭以為他會直接就走，誰知男人沒走，轉過去身，背對着馮庭，在床尾靜坐。
直到一旁手機響起，顧聞柯抿了抿嘴，守着她擰眉接聽，“喂？”
打電話的是李易安，今晚有飯局，合作商在随雲閣內定了包廂，時間差不多了。
經歷剛才的事，顧聞柯嗓子還有些低沉，他疲憊不堪的捏了捏鼻梁，語氣有些不耐：“行了，我知道了。”
顧聞柯迅速結束通話，把手機丢到一旁。
馮庭一直在身後坐着，靜靜瞧着男人，眉梢越挑越高。
顧聞柯側了側身，到這時才轉過頭。
“我現在要出門。”
他站起來。
馮庭聳了聳肩膀，沒說話。
此時男人在想什麽，馮庭還沒猜透。
男人低頭整理睡袍，而後出去，再回來已經換上西裝，他走過來，彎腰拿起手表，擡着手戴好。
馮庭自覺無趣，從床上跳下來，因為剛才是被抱進來的，拖鞋在外面，只能赤腳踩着地毯出去。
她走到沙發坐下，“啵”一聲拔下木塞子，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紅酒，往後靠，慢悠悠的品嘗。
表面上雖然是雲淡風輕，心裏卻止不住的打鼓，猶豫現在是走還是留。
正想着，顧聞柯從卧室出來，手裏拿了一枚車鑰匙，是這邊分公司為了這趟出行方便給準備的車子，他第一次叫她：“庭庭。”
馮庭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叫她，以前張口閉口都是“馮秘書”，這會兒竟然把稱謂給變了？
這讓她受寵若驚。
男人說：“今晚是個酒場，你就不要去了。我今晚回來會很晚，車子在地下停車場C區，下電梯左拐，你無聊就自己開車出去轉一轉。”
馮庭愣愣的放下高腳杯，愣愣的看着他，接過去車鑰匙，一時忘記說什麽。
顧聞柯神色如常，到門口去換鞋子，這個時候，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是收拾妥當過來借顧聞柯的李易安和吳巡吳經理。
自己這幅衣衫不整的樣子，實在不适合出現在李秘書和吳經理面前，馮庭下意識又坐下，鎖到沙發一角。
只聽房門拉開，李易安和吳巡一先一後的恭敬喊他“顧總”，随後房門又被帶上，整個客廳陷入沉寂。
眼下房間只有她一人，馮庭放開緊緊抱着的膝蓋，舉起一直捏在手裏的車鑰匙，端詳着，陷入沉思。
看了許久，嘴角忽然扯出來一抹笑。
她擡手，輕輕的，無意識的咬着食指的指甲蓋。
顧聞柯走的時候，竟然連房卡都沒拿，這是什麽意思？
默許房卡歸她保管？還是默許她今晚可以一直在這裏等他？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是馮庭喜聞樂見的。
她悠閑的嘆了口氣，托起腮繼續品嘗紅酒。
這個時候，手機“嗡嗡嗡”響了，方才馮庭怕有人打擾她與顧聞柯品酒的好興致，故意把手機調成了震動，就怕有人掃興。
點開一看，是秦思明最近剛交到她手裏的一個小案子，雙方感情還可以，只是男人最近有些冷淡，想讓馮庭幫忙調J一下男人，讓男人在以後的相處中有所改變。
接到案子到現在，他們二人一直在一起，所以女客戶沒敢跟馮庭接觸，今天男方出差，是個機會，便主動聯系馮庭。
剛接聽，小丁就說：“馮老師，我還要說一下自己的情況嗎？”
馮庭盤腿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說：“需要，我記性不好。”
小丁：“我男朋友家裏挺有錢的，我家境也不錯，一開始認識的時候還行，現在在一起一年……”
“我想起來了，”馮庭打斷她，從抽屜摸出來修甲刀，吹了吹指甲，“你多大？”
“二十五歲。”
“從什麽時候感覺他開始不關心你的？”
“半年前。”
“半年前有發生什麽麽？”
“沒有啊。”
“沒矛盾？沒吵架？”
“沒有……”
“……那你們什麽時候發生關系的？”
小丁被問的有些尴尬，支吾半天才說：“半年前。我們都喝了酒，因為也已經在一起半年了，其實這個速度也還好，不算很——”
“好了，”馮庭打斷她，“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就好了嘛，不要把答案搞得那麽複雜，小妹妹我不知道秦老師有沒有說明白，我是按分鐘計費的，很貴。”
小丁低低笑出聲，“我知道啊姐姐。”
馮庭挑眉，原來是個有錢的主兒。
“這半年你們經常見面嗎？”
“我們同居……他總說我太粘人，束縛他……”
馮庭點頭，沉吟了會兒，分析問題向來一針見血，也不怕得罪人。
“你現在對他來說，可能沒什麽魅力了，所以他的直接表現就是對你冷淡。而且他現在可能也睡膩你了。”
小丁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
馮庭笑笑，“怎麽？”
小丁說：“是因為這個嗎？”
馮庭吹了吹指甲上的碎屑，“有這方面的原因，因為女人一旦把身體交付，就等于交付了主動權，會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這段感情中，失去個人魅力。”
小丁說：“那我應該怎麽辦？”
“當然是有辦法的啊，而且辦法很簡單。”
馮庭說完便把二維碼發了過去，小丁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
馮庭說：“先付錢。”
小丁：“……”
兩分鐘後，馮庭入賬，她慢悠悠點開手機确認收款。
随後就給小丁發了幾個建議——
第一，立即搬出去。
第二，不要再把過多精力放在他身上，從明天開始自我提升，擴大交際圈，業餘生活豐富起來。
第三，他找你就跟他聊，不找你，千萬不要找他。
第四，營造身邊有追求着的蛛絲馬跡，但他如果問，抵死不承認。
第五，如果他意識到危機感，來哄你，立馬找我，再談怎麽引導付出，不過這是另一部分付費內容。
前面只是調整二人的高低位，只有高位者才有話語權，後面才能引導付出。
小丁看完，有些不解：【就這麽簡單，有用嗎？】
馮庭說：【當然有用，男人都是很現實的，當然他們喜歡說女人物質，用責怪女人物質混淆視聽。男人對戀愛的态度就是一門生意，價值兩千萬和價值二十萬，哪個讓他們更上心？所以才讓你提升自我價值。】
小丁是個乖乖女，涉世未深，自然不太懂人情世故，對馮庭的觀點，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
都說愛情是純粹的，原來在馮庭眼裏滿滿的套路。
馮庭今天心情好，願意跟她免費多聊幾句，順便吹吹牛——
【其實我最近交了一個男朋友，對他還是挺有興趣的，當然，他對我也有興趣，我也挺想跟他上床，但我沒有。他今天反而更尊重我了。】
馮庭笑笑：【男人永遠不承認，而女人必須要知道的一件事是什麽你知道麽？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心裏，什麽時候才是最舍得投資時間和金錢的呢？那就是喜歡你，卻還沒得到你的身子之前……所以精明的女人呢，會盡量把這個時間拉長，往後延期，直到男人付出足夠多的價值成本，這個現象尤其愛出現在那些，你饞我身子，我圖你有錢的小姑娘和老baby之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