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語言都是有指向性的(二……
馮庭不緊不慢收拾好, 換衣服準備出門。
秦思明突然打過來電話,這麽大清早,秦思明沒事不會找她。
馮庭隐隐覺得, 是有要事, 工作上的要事。
幾乎不動腦子,馮庭就猜到是小丁那邊情況沒有得到解決。
果然, 秦思明在電話裏說:“小丁剛才打電話,說昨晚本來跟男朋友約好晚上好好談兩人之間的問題, 但昨晚對方徹夜未歸, 在酒吧玩了一整晚……”
馮庭慢悠悠拉上長裙拉鏈, 好像一點兒也不驚訝, “嗯。”
秦思明被馮庭這麽淡定的語氣逗笑,苦笑着說:“你都猜到了?”
馮庭想了想, “小丁既然來找我們,肯定已經談過很多次,而且沒有效果。現在是她求着對方在一起, 對方怠慢她,很合情合理啊, 如果你對一段感情要不要繼續很猶豫的期間, 知道對方對你死心塌地, 為什麽要急着修複關系呢?反正一時半刻她又丢不了。”
秦思明捏着電話, 深吸了一口煙, 眯着眼睛, 忽然問:“你對我是不是就這樣?”
馮庭挑了下眉, 很吃驚的眨眼。
“小丁的男朋友目前對這段關系,很明顯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沒勇氣分開,想吊着小丁,所以我才建議小丁搬走,逼他一下……至于我們,我什麽時候吊着過你?我也沒跟你搞過暧/昧啊……”
秦思明嘆了口氣,不說話。
“小丁現在怎麽樣?”
馮庭繼續問小丁的事。
秦思明還是沒說話。
她深吸一口氣,她走到鞋櫃把鞋子拿出來,彎腰換上,像個大姐姐教育小孩子一樣,對電話裏的男人說:“我們是合作夥伴,配合那麽默契,對吧?不要因為兒女私情影響搭檔關系,畢竟都不是小孩子了,一起發家致富,不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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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想了一下秦思明的身家背景,“差點忘了你是富二代……”
秦思明那邊沉默了許久。
“明白,我先挂了。”
馮庭看看手機,突然沒了吃早餐的興致。
接下來兩日,顧聞柯帶馮庭處理分公司的事務,舊城改造項目有進展,對方突如其來有了誠意,李易安和吳巡負責落實跟進。
兩日後,一行四人從南臨飛回來。
周氏企業股票動蕩,坊間開始傳聞周氏這次要破産,面臨結算。
顧聞柯起初還想助一臂之力,只可惜前段時間,遇到周家不懂事的晚輩,差點搶了顧聞柯的舊城改造項目,顧聞柯一直等周家有人出來說話,可除了周禀然,長輩們連表示都沒表示。
不知是以為他不知情,還是覺得他是周家的女婿,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周可岚以前因為顧聞柯,在周家風光了三年,如今時逢動蕩,地位迅速回落,日子不好過起來。
上飛機前,馮庭就收到消息,問她:【到底還要多久?】
馮庭拿着手機,擡頭去看顧聞柯,男人預感到她的視線,也擡頭看過來。
兩人目光交纏片刻,馮庭對男人勾唇笑。
這一幕在任何人眼裏,都應該是濃情蜜意,正值熱戀的年輕情侶。
馮庭低下頭,笑就收了,【我還需要時間。】
周可岚追問:【需要多長時間?】
馮庭沒有回答,只向她确認一件事:【今年周顧兩家關系緊張,周家祭祖,顧聞柯還會去麽?】
周可岚說:【顧聞柯父母很重禮節,就算他不想去,他父母這邊也無法交代,今年自然也不會例外。】
馮庭淺嘆一口氣,在想接下來怎麽安排。
這一次在南臨,事情處理的都很順利,在飛機上沒有工作任務,氣氛比以前融洽。
馮庭對面坐着的,就是顧聞柯。
他聽到馮庭嘆氣,低着頭看翻雜志,“跟誰聊天?”
“哦,”馮庭放下手機,輕輕擡眸,若無其事的說,“我一個好姐妹,跟老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一起幾年都沒什麽感情,眼下老公想離婚了……老公是生意人,有些錢,卻不想給任何補償,她心裏難過,在跟我訴苦。”
顧聞柯合上雜志,看過來。
馮庭對他淺笑。
“你們生意人,都這麽小氣嗎?”
顧聞柯不知馮庭在內涵他,沉默了一會兒,如實說:“對商人來說,離婚意味着分割財産。”
馮庭垂下眼,撇了撇嘴,輕輕晃動茶幾上的高腳杯。
垂着眼眸說:“一個姑娘在你身上浪費幾年青春,何嘗沒有浪費一筆寶貴財富?婚姻失敗是兩個人的失敗,沒有誰是贏家。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都要離婚了,作為想抛棄妻子的一方,在能力範圍之內給前妻一筆補償,讓她後半生生活無憂,也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應該做的吧?”
這番話倒是很中肯,顧聞柯看向她晃動的水杯,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評判。
馮庭收了手,托起腮,悄聲問:“倘若有一天你跟你太太離婚,你不覺得這樣做,才會心安嗎?”
顧聞柯聞言垂眸笑了,“怎麽又扯到我身上?”
馮庭沖他俏皮眨眼,悄悄說:“萬一哪天你想娶我呢?”
顧聞柯低低的笑,“你是不是想嫁人了?”
馮庭挑眉,“天要下雨,姑娘要嫁人,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
顧聞柯瞧着她,想到周可岚,臉上的笑就收了。
他定定的瞧着馮庭,自己不回答,反而是問她:“你希望我給她補償?”
“是啊,”馮庭翹起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蹭着他的褲腳,“我當然希望你給她補償。”
她看向男人的眼睛,看入眼底深處,幽幽的說:“如果你補償他,說明我沒看錯,你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倘若,你不管不顧,直接把她掃地出門,那我會想,像你這麽絕情的人,她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顧聞柯自然也不是傻子,被馮庭這麽一暗示,就上套,他拿過另一本雜志,雲淡風輕的翻了兩頁,擰眉。
“語言都是具有指向性的,如果不是了解你,我真懷疑你是她那一派的。”
馮庭晃動酒杯的手,忽然停滞。
顧聞柯看她,她也意識到自己不自然,趕緊把高腳杯端起來。
仰起脖子,抿了一口。
“我當然是她那一派的,”她突然生氣,陰陽怪氣的說,“我不光跟她一派,我倆口味還一致呢,所以才圍着同一個男人轉!”
馮庭說罷“啪”就把酒杯放下了,不再跟他同坐,臭着一張臉往後走,不再搭理他。
顧聞柯沒心情再看雜志,把雜志丢到一邊。
一直到飛機降落,顧聞柯都沒跟馮庭說上話,她帶着眼罩,坐到了吳巡和李易安對面,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情冷性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