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鑒賞一下……
顧聞柯雖說人不在公司, 一堆事務卻不能落下，拿着筆記本開視頻會議，看資料文件, 一忙就是一上午。
周可岚從不知, 原來顧聞柯工作這麽繁重，相比而言, 她的日常就簡單輕松多了。
看過某個人的建議，她照做了。
擡頭看向顧聞柯, 顧聞柯覺察到她的目光, 瞧過來。
周可岚面色溫柔, 對他抿嘴笑了笑。
下一秒卻覺得鼻子酸澀, 眼眶瞬間就紅了。
這突如其來的眼淚，讓顧聞柯皺眉。
她并不是個聰明女人, 不曉得男人最讨厭女人撒潑耍混，如果想要用眼淚征服男人，強勢跋扈的淚水可能只占吵架時的上風, 而柔弱時，可憐楚楚的淚水, 才容易讓男人動容。
就比如現在。
顧聞柯合上電腦, 有些不耐, 問她：“好端端你哭什麽？我越來越看不懂你。”
周可岚哭什麽？
大概就像她對馮庭說的, 其實對于那段荒唐, 她是後悔的。
如果沒有那段荒唐, 她可能就真的, 只是找專業人員讓顧聞柯愛上自己了。
可有些錯誤可以犯，有些錯誤不可以。
她踩到了顧聞柯的底線。
周可岚回過神兒，放下手機, 掀開被子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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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在低燒，一天沒下地，腳步虛浮。
護士剛剛才把點滴撤了，楊阿姨去醫院營養餐廳打飯，沒回來。
病房裏只有兩個人，顧聞柯坐在椅子上，把電腦放一邊。
他以為周可岚想去衛生間，看她腳步踉跄，擡手扶她。
周可岚躲開，瞧他許久，拉另外一把椅子坐下。
“其實你這人挺有魅力的，如果當時不是先遇見趙晨，我也不會為了他拿水杯砸傷你……”
提起趙晨，顧聞柯呼吸一窒，“非要在我面前提你的舊情人？”
周可岚眨了眨眼睛，“你很介意他？”她笑，“你不已經有小秘書了？咱倆也算是旗鼓相當。”
女人這麽說，男人臉色瞬間陰沉，他擡起眸，目光沉沉的看了周可岚三秒。
“我出去抽根煙。”
他不想在對方大病初愈，鬧得太僵。
周可岚這個時候又說：“別走，我想去衛生間——”
顧聞柯不可能再理她，頭也不回，“自己去。”
說去抽根煙，卻走了好久，別說一根煙，十根煙都得抽完了。
醫生打來電話，讓顧聞柯去拿周可岚的血液檢查報告單。
顧聞柯挂斷電話，朝醫學檢驗科去，不多久回到病房，剛要推門，門縫裏面傳來一男一女對話——
“你怎麽來了？”
“別緊張，我只是過來看看。”
“你瘋了，顧聞柯在醫院！”
聽到這裏，顧聞柯側了側身子，透過門縫，看向說話的男人，臉色瞬間鐵青。
趙晨的出現，很成功的勾起男人的記憶，那段記憶包括很長一段時間，顧聞柯對周可岚生理層面的反感。
本來搭在門把手上的手指，慢慢抽離。
正常男人這個時候肯定會沖過去，把趙晨暴打一頓，可顧聞柯自制力驚人，他很生氣，不過生氣之餘，他問自己為什麽生氣？
是在意，妻子的舊情人出現在醫院？還是在意的妻子，舊情人出現在醫院？
答案顯然是前者。
男人領地意識很強，在領地面臨侵占，總會激發出超強的捍衛欲。
這個欲/望，與是否喜歡毫無關聯。
想到這個層面，顧聞柯就冷靜多了，他沒推門而入，反而掉頭就走。
在楊阿姨與趙晨面前，給周可岚給自己，留足顏面。
顧聞柯走後，周可岚松了一口氣，目光慢慢轉移到趙晨臉上，把他拿來的鮮花丢出去，“是你體面的滾，還是我叫警察？”
趙晨被周可岚搞糊塗了，這些天，周可岚對他的窮追猛打愛搭不理，今天突然回了消息，還告訴他，自己生病住院了……
正常思維，肯定覺得這是暗示，顧聞柯不關心她，想讓他過來探望……
誰知，事實竟然完全相反！
他碰了一鼻子灰，周可岚狠話說到這個份上，自然也不敢再多留，拿上鮮花一溜煙就走了。
等人都離開，病房只剩下周可岚和楊阿姨。
周可岚剛才就在門縫瞧見顧聞柯了，以為顧聞柯會暴怒，會進來。
到時場面混亂，她還擔心自己處理不好。
誰知竟然就像某人猜測的一樣，顧聞柯是個很清高的人，他斷然不會為了不相幹的人，低下高傲頭顱。
讓趙晨和楊阿姨有機會看他笑話。
周可岚口幹舌燥，喝了一杯水，然後回頭，幽幽的笑對楊阿姨：“阿姨，你看到了沒，很多有錢人就是這麽混亂肮髒，小三小四小七小八，打着愛情的幌子，幹着惡心的勾當……”
她說完。
卻忽地掩面大哭起來——
楊阿姨被周可岚前後的操作搞懵圈，好半天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安慰。
久久才喃喃問了句：“你是想攆顧總離開，還是不想？”
周可岚哭着哭着又笑了。
“想不想又怎麽樣呢？”
她平躺着，睫毛挂上濕漉漉的淚水，語氣輕飄飄的。
“馮老師有些觀點我很喜歡——人的任何遭遇，不管是因為當時眼界不夠高，還是閱歷不夠豐富，既然選了，就算是一碗黃連湯，也得笑着捧起來，喝下去……怨天尤人沒意思，全當是一場修心，只有心靈營養充盈，一切才會迎刃而解。”
楊阿姨欲言又止，半天才問：“你總說馮老師，馮老師到底是誰？”
周可岚嘆了口氣，“不是給你說了，一個精通心理學，又精通兩性情感問題的……女騙子。”
“……”
李易安進部門，就瞧見馮庭捏着彩妝蛋兒在補妝。
他笑了一下，“馮秘書，今晚有約？”
馮庭擡起眸，“我猜會有。”
她猜顧聞柯下午從醫院負氣離開，男人自尊心受挫，今晚會主動聯系她，到她這裏尋求安慰，所以才精心打扮，準備赴約。
不過，馮庭在顧聞柯身上栽跟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一次馮庭又栽跟頭了。
一直到晚上下班，顧聞柯都沒聯系她。
她低估了一個成年男性，尤其是事業有成的成年男性的自我調節能力。
顧聞柯這樣克制的男人，從不會在女人身上找安慰。
如果他是在女人身上找安慰的那等懦弱男人，面對長達三年在超強的工作壓力下，無愛又沒有關懷和溫暖的婚姻，暖床的情婦十根手指都數不過來。
馮庭下班，坐到車裏，瞧着手機，紅唇輕輕上挑。
她對顧聞柯再一次刮目相看。
他跟那些凡夫俗子，果然不一樣。
他不找她，那她就找他。
現在的情況，跟上午截然相反。
趙晨去了一趟醫院，馮庭就沒那麽被動了。
她清了清嗓子，給男人打電話——
“喂？”
“我在聽。”
“你在哪？”
“在書房處理公務。”
顧聞柯冷靜自持的态度，讓馮庭吸一口冷氣。
她突然又很害怕。
半天不說話，顧聞柯低低一笑，“找我就是為了沉默？你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馮庭猶豫了會兒才說：“你今天沒來公司，我們已經一天沒見面了。”
顧聞柯去看窗外，這才發現天色徹底暗淡下來，馬上到晚飯時間，他也餓了。
這才說：“去吃飯？我去接你？”
馮庭輕笑幾聲，“好，你來接我吧，我在公司……我們去久未烊吃飯好麽？”
顧聞柯沒異議，直接打電話定房間。
半個小時後，顧聞柯的車子停到公司樓下，馮庭捏着小包拉開車門，彎了腰，裝做什麽都不知道，朝他燦爛一笑。
顧聞柯凝視她，忽然笑了，笑容自然，比以前多了一份輕松。
她坐進來，扭身系上安全帶。
顧聞柯發動車子，望着行車線，主動問她：“想吃什麽？”
對待吃飯，馮庭還是很虔誠的：“水煮魚，菠蘿咕咾肉，這兩道菜讓我很驚豔。”
她瞧過來，“你今天一整天都沒聯系我哦。”眨了眨眼睛，“我中午吃飯都沒心情……”
顧聞柯怔了怔，側頭看她。
“……那你怎麽沒找我？”
馮庭不去看他，望着窗外，“李秘書說你休息，我怕你在家不方便，不敢找你。”
顧聞柯眸色沉了沉，他忽然踩剎車，打着方向盤靠邊，車子緩緩停下。
馮庭不知他為什麽突然停下，扭頭看過來。
顧聞柯松開方向盤，忽然擡手扣住她的脖子，她貼過來，咬唇。
男人垂眸盯着女人的眸子，單薄嘴唇啓開，蹭着她的紅唇說：“可以等會兒再吃飯麽？”
馮庭眨眨眼，“嗯？”
“……我現在很想吻你。”
他說罷就低了頭，嘴唇輕柔覆蓋而下。
簡短觸/碰之後，抵/進來，加深這個吻，男人心跳如雷，手臂因刺激微抖。
暗淡的傍晚，人來車往，不斷從私家車面前經過，兩人糾纏拉扯，難解難分。
骨節分明的長指探過來，一顆兩顆三顆，素色花紋的低領襯衫散開。
不多時，馮庭情不自禁深吸口氣，提起腰，心跳如麻的仰頭，恍惚的凝視車頂。
理智告訴她得阻止男人，內心的邪惡一面卻鼓勵她繼續放縱，只要不跨越最後一層……
華燈初上，錯過了晚高峰，人行道上行人逐漸稀少。
椅背方才被放下，馮庭躺在上面，靜靜的被他凝望片刻，她背過去身，脖頸和鬓角微汗，輕輕把扣子扣上。
兩人一時之間都沒人說話。
馮庭卻突然坐起來，手指順着他的大腿，輕輕往上，剛到附近，手腕被顧聞柯一把握住，緊緊的，寸步不讓。
男人微赧。
“做什麽？”
“好奇，鑒賞一下……行不行？”
“不行。”
“小氣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