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深度交心……

沒回小鎮的這天夜裏, 外面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滴不斷打在窗楞上,顧聞柯輕輕推開窗戶, 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煙, 他望着濕漉漉的瓦片,內心安詳。

腰肢忽然被人從後面抱住, 溫熱的懷抱貼過來,男人低頭看見交握在腰間的手臂, 擡手把香煙熄滅, 馮庭埋頭在他背上, 深嗅男人身上的味道。

顧聞柯拉開她的手臂, 轉身回抱住她,“怎麽出來了?”

馮庭點了點頭, 悶聲悶氣的說:“睡不着。”

男人“嗯”了一聲,扶着她往後面的沙發上走,兩人肩并肩坐下, 馮庭歪頭靠着他的肩膀。

馮庭靜默半晌,對顧聞柯說:“說說你的原生家庭吧。”

男人怔了一下, “我的原生家庭?”

她篤定的點頭, “是啊, 通過你的原生家庭, 我會更加的了解你。”

男人笑了, “學心理學的人, 都是通過這個了解別人的?”

“那是自然, 每個人的原生家庭,都會在這個人的一生中,工作啊, 生活啊,尤其是決策的時候,婚姻裏夫妻相處裏面,多多少少起到作用,畢竟我們生來是一張白紙,父母畫成什麽樣,往往就是什麽樣,父母是我們小時候的模仿對象。”

顧聞柯深吸了口氣,對這些觀點還是很認同的,既然馮庭主動問,主動想了解,顧聞柯也沒有什麽好隐瞞,他思考了一下,“你想了解什麽?”

馮庭想了想,“說一說你父親和母親的脾氣性格,為人處世,再說說他們夫妻兩個的相處模式吧。”

顧聞柯沉吟了一會兒,淡淡的說:“兩個都是有性格的人,年輕的時候沒少起波折,不過畢竟磨合了很多年,我母親現在性格收斂很多,至于我父親,公司董事長,自然是說一不二,做決策的時候擲地有聲。”

他說完看了看馮庭,“你還想問什麽?”

“就先到這裏吧。”

馮庭蹭了蹭男人的肩膀,她能主動了解他的家庭,顧聞柯還是很欣慰的,至少這次不至于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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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

他又問她。

馮庭沉默了會兒,“我的原生家庭?”

男人點頭,“嗯。”

“這說來話就長了。”

馮庭沒有仔細講述,她去問顧聞柯的原生家庭,是想通過家庭模式深度了解他,既然他也問,那就沒必要賣關系,直接把在感情和婚姻上的态度,告訴他:“我呢,因為從小父親沒有給到過多的關愛,所以比較缺愛且缺乏安全感,這是大部分女人在成長中,都會出現的一個問題,所以我并不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什麽缺點,這只是我人性中的短板。我很清楚,我如果陷入感情是什麽樣的狀态,這種狀态是原生家庭帶來的,我很諒解自己的缺點,但我也會好好調整自己……你需要做的呢,就是盡可能的給我足夠的安全感和關愛,不放心,你如果有什麽做的不夠的地方,我會直接提出來,直接問你要。”

顧聞柯一時沒理解,“要什麽?”

馮庭挑眉,“要關愛和安全感啊。”

男人低低笑了,搖頭嘆了口氣,“跟學心理學的人相處,是不是會少很多麻煩,至少在溝通上?”

馮庭笑吟吟說:“是啊,至少我會表達需求,不會讓你猜,以後你的家人心情不好,可以找我做咨詢,打八折。”

“八折?”

“一口價,七點五折,不能再少了。”

男人又笑了,後面沒再繼續說話。

兩人靜靜的聽了好久的雨聲,他忽然說:“跟我回國吧。”

馮庭本來閉着眼,聽到這句話,輕輕的睜開,她側了側臉,“什麽時候?”

顧聞柯說:“最近公司和家裏一直在催,雖然我把事情交代給副總做,但我不在公司,高層和員工總覺得決策者不在,做事情畏手畏腳。”

馮庭自然能了解顧聞柯所說的,畢竟她在公司待過一段時間。

她沒說話,只是默默的抱住顧聞柯的腰,又閉上眼睛。

不知周可岚現在是否出國定居了,馮庭也知道周可岚之前的打算,就是拿到財産出國,不再過問周顧兩家的事,不過她後來反悔,搞得馮庭騎虎難下。

其實馮庭有猜到顧聞柯這麽快發現陰謀,是跟周可岚有關系,她只是沒有證據。

既然說到這裏,馮庭便直接開問:“我和周可岚的交易,是不是她告訴你的?”

顧聞柯沉吟片刻,“你倒是很大方,把我送你的項鏈交給她。”

“我是應該誇你不愛慕虛榮,還是誇你敬業無情?”

顧聞柯這麽一追問,馮庭瞬間尴尬,她自知這事做的雖然敬業,但從顧聞柯的角度出發,實在有些傷人,清了清嗓子,埋首男人懷中,甕聲甕氣的撒嬌:“那麽貴重的東西,我怎麽能收呢?如果我收了,搞不好還要惹一腦門的官司,那個時候也是出于自身考慮……誰叫你出手闊綽,不給人留後路呢……”

顧聞柯挑眉,感情還是他的錯?

夜已深,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馮庭白天驚吓過度,腰傷未愈,這會兒眼皮子酸澀睜不開。

顧聞柯不知她睡着,看着天花板嘆了口氣,撫着女人的長發,沉聲說:“過去的事已經發生,過往不究,我不會再計較,但是你記着,從今以後坦誠相待,不能再有任何欺騙行為。”

說完以後等馮庭答複,半晌沒等來反應,他愣了愣,垂眸去看她,只見她呼吸均勻,眼睛自然的閉着,就這麽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雙手還緊緊的抱着他的手臂,顧聞柯輕嘆口氣,本來還有一些話要說,現在她睡着,也只好作罷。

顧聞柯保持着這個姿勢許久未動,目光沉靜的聽着夜雨聲。

不知過去多久,馮庭的手臂麻木,她皺着眉喟嘆了幾聲,臉轉過去,顧聞柯輕輕托住她的臉,轉手把人抱起來,朝卧室走。

把人放到床上,輕輕放下,掀了被子蓋好,掖了掖。

馮庭扭動脖子尋找舒适位置,不小心碰到傷處,意識不清的吸了口氣,細眉擰在一起,許久不見舒展。

顧聞柯坐在床沿靜靜看着,手指輕輕觸到她的眉宇間,幫她撫平。

馮庭現在困極了,但還有一絲意識,盡管在睡夢中,也知道撫她額頭的是誰。

她把男人的手拉下來,貼住臉,口齒不清的叫他:“顧聞柯……”

男人沉吟了一會兒,才說:“我在這。”

她沒再說什麽,安心的又睡過去。

這夜男人卻有些失眠,就跟初次與她交換的那個夜晚,有些亢奮。

不是身體上的亢奮,更多的是心理上。

在顧聞柯有生之年,确實不曾對哪個女人如此上頭。

有人說,對于成年人來說,一段讓人上頭的愛情,并不是健康理想的愛情,遇到這樣的男人女人,一定要敬而遠之。

顧聞柯很好奇,說這話的人,是否自己能做到。

畢竟讓人上頭的女人,除了讓人上頭,還讓人上瘾。

如果想要敬而遠之就可以做到敬而遠之,那這個世上,就沒有那麽多瘾/君子了,能夠讓人上瘾的人,是克制不了,抵制不住的。

顧聞柯自認還算個內心強大,等閑事情不會輕易的影響他心情,讓他情緒失控的,但偏偏就有馮庭這麽個例外。

在她出國遠逃,自己遍尋蹤跡的時候,對她是又愛又恨。

以前抽煙很克制,那算時間幾乎全靠香煙打發,以前從不在客廳卧室抽煙,那段時間卻連床榻都是濃濃的香煙味。

無心工作,卻還有勉強處理公司諸事,私生活一團糟,還要裝作無事發生。

是日子難捱又漫長,實在讓人心焦。

顧聞柯如今一回憶,還有些陰影在。

不過那個時候心裏也有一股狠勁兒,就想找到馮庭,懲治她。

可真當馮庭就站在自己面前,卻發現懲治她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回了莊園,再回來,馮庭的地位攀升,意氣風發,如沐春風,前幾日的萎靡之态全然不見。

一進門,就扯了扯顧聞柯衣袖,顧聞柯側耳過來,她指了指門口那只讨人嫌的藏獒,低聲抱怨:“這只狗好像不太喜歡我,我一次來這裏,不知道這裏有只藏獒,差點被它撲了。”

這麽一個小小的請求,顧聞柯自然不會拒絕,他招手叫來安燈,對安燈說:“我之前就覺得在這個位置養烈性犬不合适,你安排一下,換個地方。”

這藏獒還是幾年前安燈拖朋友從西藏某個地方帶回來的,安燈就喜歡大型犬,所以把藏獒養的肥碩健康,可是她的心頭好。

被顧聞柯這麽指摘,有些委屈,替狗子辯解:“它是被馴化以後的,不會咬人。”

顧聞柯立刻擰眉,回身看她,“讓你處理就去處理,哪那麽多借口?”

安燈的臉立刻憋紅,站在原地抿唇不語。

馮庭覺得氣氛怪尴尬的,就給兩人打圓場,“那什麽,安小姐你別生氣,我覺得顧總考慮的很周全,雖然是馴化以後的,但獸性難除啊,萬一咬到誰,就不好交代了。”

安燈擡眼看了看馮庭,又不是傻子,剛才看到兩人說悄悄話,自然知道這事跑不了馮庭,深吸口氣,也只能照做。

半個小時後,門口那只狗窩就空了。

馮庭坐在廊下悠閑的吃點心,午後陽光溫暖,她把點心放在碟子裏,慢悠悠伸了懶身。

這才是女主人該有的樣子嘛。

馮庭愛記仇,還記得那日安燈守着她,一臉挑釁的給顧聞柯打領帶的事,今天給安燈了這麽一點顏色看看,頓時覺得揚眉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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