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職業

謝雲遠到了齊令樓下,想到他家裏肯定沒有吃的,還是在超市先買個菜。既然他喜歡吃魚,就買個鲈魚清蒸吧。

買完菜,謝雲遠坐電梯上去,這次敲門,只敲一下就開了。

“你怎麽才來?我快餓死了,吃了一包泡面還餓。”齊令哭喪着臉,站在門口,今天穿着睡衣睡褲,是他那天洗過的。

“對不起,我現在就去做飯。”謝雲遠進來,換上拖鞋,齊令家裏只有兩雙拖鞋。齊令穿着多啦愛夢,他就只能穿粉色的hello kitty了。現在也沒有計較的時間,給齊令做飯要緊。

謝雲遠進了廚房,齊令是真餓了,倚在廚房門上,眼巴巴地看他做飯。

謝雲遠先把米飯悶上。再去切菜。

“你要是餓得狠了,先吃個胡蘿蔔吧。”謝雲遠一邊切茄子一邊對齊令說。

齊令有氣無力地說,“我不要吃胡蘿蔔,我要吃肉。”

“你要是想早點吃上,就把條魚洗了。”謝雲遠把茄子下鍋翻炒,示意齊令洗鲈魚。

“這要怎麽洗?”齊令走過來,翻了翻袋子裏的魚。

“啊!活的!”齊令大喊一聲,見了鬼一樣,把手裏的東西扔出去。

鲈魚落在地上,還在蹦跶,吓得齊令,就往外跑。

“哈哈哈哈。”謝雲遠看到齊令狼狽的樣子,止不住地大笑,一條鲈魚就把他怕成那樣。

齊令等謝雲遠把魚撿起來,放在水下沖洗,魚還在不住擺尾,齊令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怎麽就不怕?”

“有什麽好怕的,不就是一條魚嗎,你小時候沒有捉過魚嗎?”

齊令想想他小時候的生活,家裏是養了很多魚,但都是漂亮的熱帶魚,這麽黑不溜秋的醜魚,他那裏會去捉,“當然沒有了!不過你笑起來很好看,你應該多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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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遠自己也沒有注意到齊令這麽容易就把他逗笑了,收斂了笑容。把魚放在案板上,手起刀落,幾下就把剛才還活蹦亂跳的鲈魚拍暈。接着就是熟練地刮魚鱗,去內髒。

齊令看他娴熟的動作,很驚訝,“你怎麽什麽都會?”

“做多了就會了。”

“你以前常做飯?學校裏不是有食堂嗎?”齊令不解地問。

“我常在家裏做飯。”謝雲遠道。

“在家裏做飯,你媽不做飯嗎?”

“我媽……”謝雲遠突然停住,不想繼續說下去,“你把碗和筷子拿出去,飯馬上就好。”

齊令對謝雲遠很好奇,一個男生居然做的一手好菜,正要聽他繼續說下去,他就轉移了話題。顯然是不想提和家裏的事。

但是齊令是誰,腦補能力一等一的強。只憑這點信息,他已經可以想象出謝雲遠的身世,一定是從小家裏貧窮,爸爸媽媽都要出去打工幹活,小小的謝雲遠只能給自己做飯吃。現在長大了,父母年紀卻大了,幹不動了。謝雲遠需要打工賺錢,才能維持生活。說不定還要給家裏寄錢回去。

“唉,小朋友,叔叔知道你打工賺錢不容易,你要是想預支工資,提前告訴我一聲。我齊令雖然沒有什麽錢,但這點還是有的,就是砸鍋賣鐵也不會少你一分一毫!”齊令說得慷慨激昂。

謝雲遠看神經病一樣看了他一眼,齊令今天穿着睡衣,上衣是帶拉鏈的那種,露出一截鎖骨,“你出去吧,站在這兒妨礙我做飯。”

齊令被趕出來,坐在餐桌旁看謝雲遠在廚房裏忙碌,心裏久久不能平靜。一個小孩子都這麽努力,他也不能落後,今天晚上要賣力工作才行。

飯桌上,謝雲遠問齊令,“你一直是白天睡覺,晚上工作嗎?”

“嗯,也不總是這樣。有時候晚上工作,也有白天工作的,看情況。”

謝雲遠知道幹那行的除了□□,也要陪聊,陪逛街。做出戀愛的樣子,才有感覺。齊令不會真是幹那個的吧。想這麽多不如直接問,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你是不是出來賣的?”謝雲遠一字一頓地問。

齊令呆愣了一下,勺子掉進湯盆裏。他睜大眼睛,木木地看着謝雲遠。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眼角下垂,咧開嘴,爆發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齊令有氣無力地指着謝雲遠,“你從哪兒得出來這個結論。”

謝雲遠冷靜地分析道:“你住在的房子價格不菲,一般的工作負擔不起這種房子。而你的作息又是白天睡覺晚上工作,再加上你的行為舉止,不是從事那種行業的是幹什麽的。”

齊令眼珠一轉,長嘆一聲,“哎……你果然好眼力,老身我七歲喪母,八歲喪父。無依無靠,只有一副身子,還算國色天香,供人把|玩,換幾個活命的錢。可憐我如今年老色衰,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啊……”

齊令長嘆一聲,越說越苦,竟要掉下淚來,抓起謝雲遠的袖子就揩起了鼻涕。

謝雲遠沒想到他居然突然就開始掉眼淚,哭得一顫一顫的,心中叫苦,手忙腳亂地給他擦眼淚。“你……你別哭,行不行。我不問了。”

齊令越發演起戲來,“我命苦啊,現在我已經不再幹那龌龊勾當,憑本事賺錢,本以為能重新做人。不曾想一日為妓,終身為妓。我這輩子是翻不了身了,嗚嗚嗚。”

謝雲遠這下慌了,他那裏碰到過這種陣仗,就是馮岚也沒有在他面前掉過眼淚。何況一個男人,他實在招架不住。回憶了一下僅看過的幾部諜戰劇,好像也找不到這種狀況。他急中生智摟住齊令肩頭,柔聲安慰,“好了,我錯了,行不行。你別哭了。”

齊令順勢把頭埋在謝雲遠胸前,謝雲遠聞到齊令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香味,似有似無。齊令趁勢把鼻涕眼淚全擦在謝雲遠的短袖上。

齊令一邊哽咽道:“你會不會看不起我,我也不想的,但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現在想重新做人,也是不能的了。我這種可憐人,就只配吃泡面吃到吐。嗚……”

“好了好了。我不會看不起你的。我給你做飯還不行嗎,求你別哭了。”謝雲遠從來沒有這麽尴尬過。

“你不怕我壞了你的名聲嗎?”

“我不怕,身子不怕影子斜。”

“那你以後都給我做飯嗎?”

“做。”

“打掃衛生嗎?”

“打掃,做什麽都成,行了吧。”

齊令埋在謝雲遠懷裏肩膀顫抖,怎麽會這麽好騙。謝雲遠感覺哪裏不對。再看他那裏還有剛才楚楚可憐的樣子,分明是在笑!

他反應過來是被齊令耍了。

“哈哈哈,你太好騙了吧。”齊令指着謝雲遠笑得緩不過氣兒。

好騙?還沒有用好騙形容過謝雲遠。騙過他的人,下場都很慘。但對這個齊令,謝雲遠也是沒脾氣了。一個大男人假哭的梨花帶雨,他除了服了,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

齊令欺騙謝雲遠的下場就是自己洗鍋。齊令哀嚎着在廚房裏乒乒乓乓洗鍋的時候,謝雲遠早就回了學校。

“喂,馮岚,是我,你回學校了嗎?”謝雲遠給馮岚打了個電話。

“早回了。”馮岚有些賭氣,“你現在才知道給我打電話。”

“對不起,今天确實是有急事。”

馮岚小聲埋怨道:“什麽急事,能讓你丢下自己的女朋友不管。”

“是之前就和人約好的,結果見到你就忘了。”謝雲遠道。

謝雲遠難得說這麽甜的話,馮岚什麽脾氣也沒有了,“好吧,這次就原諒你,不許有下次。”

“好的。沒有下次。”謝雲遠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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