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盛宴
? 第十二章·盛宴
在經歷又一次的燒屍體事件之後我的時間繼續前行。這一次,我被憤怒的瑪門帶到一個舉辦過無數宴會的華麗殿堂。這是一個曾令我尊嚴掃地而又傷心尴尬難以自持的地方。這裏舉辦的華麗宴會對魔族而言是無限誘惑,于我而言是噩夢。它的名字——伊羅斯盛宴。
數年前瑪門在這裏告訴我亞力克的來歷,路西法在這裏逼迫我做出此生最為不堪的事,貝利爾的生命也是從這裏開始。路西法和希迪在這裏初識,纏綿,直到我再沒有能力看到未來。
瑪門正大聲地和擁着希迪的魔王說着什麽,但那并沒有進入我的腦海。我一直在深思着另一個問題,既然卡德殿的那具屍體根本不是真的,路西法又為什麽不在更早的時候将它毀掉?他又為什麽選擇希迪來頂替那顆缺失的棋子?他究竟是真的想和過去告別,還是故意這樣?
“我準備攻下第四天後将耶路撒冷交給希迪來守。”
瑪門的眼神戲谑,輕佻地從希迪身上瞟過,“老爸你确定不是開玩笑麽?”
“希迪的軍隊雖然作戰實力不強,但防守還是不錯的。”路西法的語調輕而緩,就好像他剛才說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希迪的軍隊防守實力也不見的有多強,否則也不會被破壞天使團輕易幹掉,畢竟魔界占有第一天已經有上萬年。
“老爸,耶路撒冷的軍事地位可不是鬧着玩的。”瑪門的表情有些收斂,他右手拿着煙杆敲着左手手心。
路西法的眼神很平靜,“太陽的光輝,不是麽。瑪門,我對天界的了解,比你更多。”
他懷裏的希迪面頰陀紅,雙眼有些失神,脖子上有着吻過的痕跡。顯然他并沒有聽清楚路西法的話,但他連連點頭。
瑪門還在愣神,路西法攜着希迪離去。臨走時他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走向通道的另一邊。他說:米迦勒。明明白白的一個詞,他的話竟真的是說給我聽的。
耶路撒冷,太陽之城。太陽的光輝——伊撒爾。那麽,路西法他到底想表達什麽?上一次,他是不是也說了同樣的詞,而我沒有注意?
一雙修長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發什麽神呢? 都走了,別看了,”他提醒道,“白蘭地,龍舌蘭,香槟,紅酒,你要哪種?”
我回頭看向他,但沒有說話。瑪門輕啧了一聲,自顧自的取來兩杯紅酒,遞了一杯給我,然後扭過頭去看不遠處臺上臺下瘋狂的男男女女。半天才說了一句:“我爸這樣玩人家,小心最後人家去自殺。”
希迪最後會不會自殺我不知道,但路西法沒有認真我倒是真的看出來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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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多了,瑪門。”
瑪門看了我一眼,“他是我老爸,我比你更了解他。”
“……”我無法告訴他我是誰,即使他們可能都已經猜出來了。并且,我不認為在那個情人節之後路西法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瑪門難得的沒有下去瘋狂,也沒有多說什麽。他沒有呆多久,就說要回去,我和他告別,獨自走回去。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我不知道路西法和神之間的賭注到底是什麽——因為即使我有了神的部分記憶,那份記憶帶給我的不僅不是對過去的了解,反而是更多的疑惑。更重要的是,我在排斥那份記憶,幾乎是下意識的。
如果我真的只是神的一部分,或者,想得過分一點,是神所有的情感,我為什麽會如此排斥,甚至厭惡過去的記憶?
可是我很清楚,路西法和神都不是亡命賭徒,他們手裏的底牌沒有人知曉。他們手裏還未拿上桌的注,極有可能會讓整個世界都變色。
在繼續翻來覆去十幾次後,我起身翻看旁邊架子上的書籍,随手抽出一本,看見黑色的封皮上有着燙金的大字——魔界政治發展歷程。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小小的出租房裏會有這樣的東西,但這不影響什麽。
這本書越看越讓人心驚。書中對魔界的政治發展做了極為詳細的描述。從遠古的混沌時代,蒙昧時代,分族時代到傑利時代……一直到路西法時代,并且毫不避諱地批判了路西法假行民主,實則□□的政治目的。
“我們的自由誘使他們堕落,他們為我們帶來文明和物品,而這些文明和物品,只能攪亂我們和我們的祖先一直享有的幸福和安詳,此外別無他用。如果有誰能否認這一事實,那麽請他告訴我,當舊王的王座毀滅,新王的雕像豎起,我們魔族的子民究竟得到了什麽?”——作者注
書并沒有署名,也沒有編號。這是私人印制的,并沒有公開發行。
早知道魔界暗中的争鬥十分明顯,卻沒想過魔界原有的子民對于已經堕落的神族,對于君王的厭恨已經達到這樣的程度。政治鬥争本不是能依靠個人魅力而解決的,路西法自然也不可能做到。
路西法以追求自由為旗幟,與神分庭抗禮,并最終堕落成為地獄之王,而魔界仍然保留的奴隸制度卻證明了制度的變革即使是路西法,也無能為力。
相較于天界在制度變革上的重重阻礙,魔界轉變的阻力看似不足為懼,實則足夠讓魔界前進的車輪停滞。魔界貴族和平民的差距,在某種程度上,與天界森嚴的等級制相差無幾,甚至更甚于天界。魔界其實并沒有官方宣揚的那樣穩定團結。
如果說天界的制度是一種極為穩定的構架,上層的變動極其微小,導致人才上浮的空間幾乎被隔斷,那麽魔界的制度,就是故意将魔族的性格壓抑,使下層與上層交彙的通道被中層牢牢把持着,這種情況繼續下去,會引發的必然是民衆的不滿和反抗。
路西法的境遇竟也是危機四伏,而在這樣的時刻,他居然還故意利用這種力量去削弱中層的勢力,并借機将矛盾引向天界。他似乎在為一件即将發生的大事做準備,但我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大事才可以讓他不顧一切。
他既然說出來我的名字,就說明這件事與我不可能毫無關聯。
路西法,我恨透了你的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