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戀猜錯啦

皇帝陛下高調納了高良人,一時間成了整個平京城熱議的佳話。就在衆人興致勃勃等後續之際,一項身強體壯的皇帝陛下忽然染了風寒,這一下竟是足足罷朝七日,才漸漸好轉。

太醫們見皇帝好轉總算松了一口氣,有太醫趁此耿直谏言‘皇上陽氣虧損,需慎行房事’。這下好了,皇上從此再沒踏進後宮一步,除了逢年過節會點個妃子侍寝,日常過得簡直就像個苦修的僧人。而那後宮三千佳麗也從此真成了擺設。

當然,給皇上耿直谏言的那位赫連太醫,也在太後的盛怒之下,被驅逐出了太醫院,之後如何不得而知,只聽說他的孫兒前些年又考了回來,如今在太醫院混得相當辛苦。

後宮這一擺,足足擺了兩年。

人人都說高良人自從被納進宮後就被晾了兩年,可只有後宮各主才知道,這兩年來哪裏單是個高良人被晾,誰不是被晾着呢?唉,青春一去不複返,這樣的日子也不知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兒。

正因如此,這次皇帝陛下主動來了後宮,還出現在了禦花園才會引來那麽多人前來參拜。可皇帝陛下最後從後宮中帶走的人還是高良人,哦,現在已是高侍君了,可見當初皇上大張旗鼓地把人接進宮來多少也有幾分是真得喜歡吧。

皇上是不是真得喜歡高侍君,除了此時守在極陽殿偏殿門外的張公公,恐怕就只有皇帝本人最清楚了。

而這時的高悅,還跌坐在極陽殿主殿的龍床之上。他捂着被周斐琦咬得滲血的脖子,飛快地梳理着穿書這兩天發生的樁樁事件,慢慢地竟推導出了一個令他有些心驚膽戰的結論——

高悅是看過原文的,自然知道最新一章裏他之所以會成為神農祭這天侍寝的人,歸根結底還是梁霄暗箱操作的結果。可是,如果周斐琦沒那個意思,難道他就不能換一個人嗎?作為皇帝,周斐琦簡直太能了。

那麽,周斐琦不但沒換人,還順水推舟點了他侍寝,這其中用意就很耐人尋味了。更何況原文的作者還給兩人安排了各種PLAY——好吧,那可能是原作者為了車而車的無邏輯騷操作,暫無參考價值。

第二,這兩天和周斐琦相處,這位帝王一共問了自己幾個問題——他先是質疑自己的字跡退步,又在看了治水草案後以疑問的口氣念了高悅的名字,再之後他發現自己是左撇子——但是在原文中,周斐琦是這種會将心中疑問明明白白問出來的人嗎?

周斐琦肯定不是這樣的人。可是他卻問了高悅。這裏起碼說明兩點,一,周斐琦對高悅非常了解,細致入微;二,高悅的這幾點變化令周斐琦非常意外,至少在當時周斐琦心中很是驚愕,‘問’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或者他需要高悅的一個解釋來打消當時他心中的疑慮。

還有,就是剛剛高悅揮拳相向之後,一般的皇帝絕不會允許一個人這樣挑釁自己的權威,可你看看周斐琦是怎麽幹得?他竟然好脾氣地哄人呢!而且他不準高悅回景陽宮,真的是想要把他圈養在極陽殿嗎?高悅覺得恐怕不是。這位帝王應是很清楚經過禦花園那一波拉仇恨,高悅現在回去恐怕日子不會那麽好過,才強橫地把人留下。而且,那家夥都能把主殿讓給他住,自己跑去偏殿,這,這恐怕是——

暗戀?!

這兩個字一冒出來,高悅立刻打了個寒顫。周斐琦暗戀原主,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原主的內核已經換成了他!若是讓周斐琦知道自己心愛之人,被別的家夥鸠占鵲巢,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怎麽辦?!!!

高悅坐不住了。他有些焦躁地起身,沉吟着在大殿裏轉起圈兒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但眼下的情況,怎麽走是個大問題。這皇宮,對高悅來說,就是初來乍到,一個可用之人、可信之人都沒有,他就算有心想走,都不知找誰幫忙,這個上計只能暫時擱置。那麽,中策呢?躲吧。

眼下,高悅覺得還是先躲起來,至少暫時蟄伏,不要再引起周斐琦的注意才好。不過,周斐琦讓他住極陽殿,這可是皇帝寝宮,他要在這裏躲起來暗中觀察,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

怎麽躲呢?

高悅在殿裏又轉了一圈兒,突然計上心來,他雙眼一亮,想出了一招——潛龍勿用,順勢而為。

定下了方針,高悅也不急了。他先是坐到銅鏡前略整理了一下儀容,又對着鏡子練習了一下表情,而後他捏着自己的下巴,看了看脖子上的傷口,傷口剛才被他捂着,血在脖子抹開了些,這會兒已經止住了。可高悅接下來要利用這傷口做文章,自然不可能讓它這麽輕易就好。

只見高悅屈指按在傷口兩側,用力一擠,那剛剛愈合不久的傷口,立刻又滲出血珠來。很疼,但還在承受範圍內。

高悅‘嘶嘶’吸了兩口氣,望着鏡子裏血珠順着他白淨的脖子滾落,不一會兒便染紅了他的領口,他覺得效果還是不明顯,又擠了一把,這下領口上的血暈越來越大,直到感覺出黏膩的觸感,高悅才再次捂住脖子,又把眼眶揉得通紅,這才站起身來。

他走到門口,拉開主殿的門。

大門突然打開,吓到了門外守着的幾個小太監。那幾人一見是他,連忙跪地行禮,其中一人問道:“侍君需要什麽吩咐一聲就好,夜裏風涼,侍君還是回殿裏吧。”

高悅面無表情地掃了這說話的人一眼,問:“你叫什麽?”

那小太監道:“奴才叫小甲子。”

“嗯,”高悅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只道:“你去幫我叫個太醫來。”

“太,太醫?”小甲子之前一直低頭行禮,這時才慌忙擡頭向高悅看去,這一看,立刻注意到了高悅領口那一大片血紅,吓得立刻驚叫出聲:“侍君?!你你你,你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

高悅‘發怒’,大聲訓斥道:“叫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麽多廢話!”

小甲子不敢再問,連忙爬起來,往外跑去。

而高悅這一聲可謂驚天動地,他故意喊那麽大聲自然是想要把偏殿裏的某人給引出來。事實證明,這招确實有用。幾乎就在小太監驚叫出聲時,偏殿的門就開了。

皇帝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偏殿門口,随即他沉着臉向高悅走來。及至近前,皇帝看到高悅領口的血跡,眉頭一皺,眼瞳微縮,頃刻間渾身的氣勢就是一變。

高悅感覺到一股凜然的冷氣混合着怒意自面前那人身上撲面而來,不過高悅可不是會被氣勢這種紙老虎吓到的,他平靜而漠然地直視着對方,那雙眼睛盡是疏離和冷淡。這模樣落在周斐琦眼裏,令他的心微微揪疼。

“怎麽回事?”周斐琦的聲音很沉,似是極力壓着什麽。

高悅平靜地道:“陛下何必問我?”說罷,他将手輕輕移開,露出那雪白脖頸上的一排還在微微滲血的牙印兒。

周斐琦微愕,随即皺眉,道:“怎麽會這麽嚴重?”

高悅一言不發,甚至将目光從周斐琦身上移開。

周斐琦嘴唇動了動,似乎也是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高悅受傷了,他生氣。可想到讓高悅受傷的人正是他自己,他就算想發火都無的放矢,這口氣也只能憋在胸口,慢慢消化了。

好一會兒,周斐琦回身沖張公公喊,“快傳禦醫!”

張公公連忙應了一聲,也小跑着沖出殿外。其餘小太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盡量縮着減少存在感。人人都感覺得出來,皇帝陛下此時正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呢。

高悅卻在皇帝回身的那一瞬間,往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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