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臉紅什麽
拂息老道也就住了兩天,離開的時候又仔細看了嚴二好一會,然後帶着一臉神秘離開了。
拂息老道在的時候,嚴二一直處于緊繃中,時刻保持着警惕,哪怕拂息老道并沒有對它做什麽,甚至還非常友好地給它喂過一次奶。
并且嚴二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迫于拂息老道的威壓才乖乖喝的奶。它發誓,那是它第一次覺得奶那麽難喝。
繃了兩天,嚴二一松下來就渾身乏力,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幹脆就窩在自己的窩裏睡大覺,不管風莞怎麽用奶引誘它,甚至用肉去誘它,它都沒有什麽反應。
“嚴二是不是病了?”風莞有點擔心。
現在的狗都是半個月就能打疫苗,但是醫生說嚴二太普通,必須嚴格按照老法子,至少一個半月才能注射疫苗,并且之後還要定期來醫院做檢查,換疫苗的種類接着打。
然而現在還沒到一個月,嚴二就已經病了,不知道會不會真的像醫生說的那樣——夭折。
因為嚴二沒什麽精神,所以嚴月樓才躲過了嚴二的糾纏。他雖然偷得了幾天的清閑,但是也有點擔心嚴二。他們現在的普通人,頂多能不吃不喝三天,三天以後就不太能受得住了,必須得吃得喝,否則病了,體質就可能因此發生大變化,更何況嚴二還是只狗。
嚴月樓把睡夢中的嚴二拎了起來,“喂,喂?嚴二!”
嚴二還是困,它撩開眼皮嗚了聲,又睡過去了。
風莞試探着問,“樓樓,不然我們帶嚴二上醫院看看吧?四天了,再這樣下去,嚴二受不住。”
嚴月樓并不喜歡那個醫生,但為了嚴二的健康着想,他還是答應了。
他們剛帶着嚴二到醫院,那個醫生就看過來了,看起來有點興奮,“來捐贈狗屍體?”
“你要失望了。”嚴月樓涼涼地看着醫生,“它沒死。”
醫生臉上的興奮變成了驚訝,“看來它還挺堅強。拿出來我看看。”
嚴月樓把嚴二從狗籠子裏捧出來,放在面前的臺子上,“不吃不喝四天,沒什麽精神。想知道是什麽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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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醫生差點驚掉下巴,他伸手探嚴二鼻息,發現這家夥呼吸均勻冗長,而且那氣息粗得很,根本不像是生病。他沒說話,而是一臉凝重地抱起嚴二進了體檢室,出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更奇怪了。
風莞以為嚴二病得很嚴重,說話都帶上了哭腔,“嚴二怎麽樣了,是不是真病了?不……不嚴重吧?”
嚴月樓也緊盯着醫生看,心裏緊張得要命。
醫生搖搖頭,把狗放在臺子上,“病倒是沒有,但是很奇怪。它是怎麽不吃不喝還這麽健康的?”
“什麽意思?”
“就是它只是困了,睡着了而已。”醫生皺眉搖頭,“我從來沒見過生命力這麽頑強的狗崽,哪怕是這些進化了的狗崽,生命力估計也不如它。”
嚴月樓和風莞同時松了口氣,又在醫院買了幾根寵物肉條,打算回去給嚴二加餐。他們剛提着嚴二要走,醫生把他們攔住了。
“考不考慮賣狗?”
嚴月樓冷冷地看了醫生一眼,扭頭就走,順便把他媽拉上了。
“一萬塊!”醫生大喊了聲。
嚴月樓腳步都沒停。
醫生又加價,“三萬!三萬賣不賣?”
風莞回頭看着那醫生,見他一臉肉痛,就知道三萬塊買只普通的狗崽已經是天價了。她以前不養狗,也對狗市的價格沒什麽概念,但是三萬……買這麽普通的嚴二,确實是非常高價。
嚴月樓看了眼熟睡中的嚴二,對醫生伸出了五個手指。
“五萬?”醫生臉上肉痛的表情更真實了。
嚴月樓淡定地看過去,“五千萬。”
“……”醫生兩眼一翻,差點窒息,“慢走不送。”
嚴月樓冷笑一聲,跨出了醫院大門。剛出去,他手上的籠子就狠狠地晃了一下,還有幾聲低吼。嚴月樓把籠子提起來,看見嚴二已經起來了,并且對着對面做出了防禦姿勢,龇着牙,似乎看見了什麽令它害怕的東西。
風莞也發現了嚴二的不對勁。
他們一起順着嚴二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了幾個穿着奇裝異服的人正盯着他們看。
嚴月樓皺眉,把狗籠子放到身後,擋住了嚴二的視線,也給了那群人一個警告的眼神。
然而那群人沒動,嚴二的戒備狀态也沒有解除。
風莞也鮮少地露出了不悅的神情,“樓樓,我們走,那些人不是什麽好人。”
“嗯。”
風莞走在後,嚴月樓走在前,狗籠子放在他們兩個之間,像是被護着。
突然,狗籠子又晃了一下,嚴月樓一回頭,就見風莞松了口氣。
“嚴二趴下了。”
“哦。”嚴月樓放松了一些。他下意識看向剛才那些人出現的地方,發現那裏就剩下一個人,接着他就看到那個人憑空消失了!
嚴月樓瞪着眼睛,眼裏的震驚一覽無餘。
風莞緊張地抓着嚴月樓的手臂,“樓樓,你怎麽了?”
嚴月樓回過神,恍惚地搖了搖頭,“沒……沒事。”
風莞松了口氣,輕摟着嚴月樓繼續走,“沒事就好,別吓媽媽。”
走了幾步,嚴月樓突然停住了,“媽媽。”
“怎麽了?”
“你說……現在科技已經發達到能讓人在原地憑空消失了嗎?”嚴月樓舔了舔嘴唇,有點緊張,“還是……還是因為空間扭曲的關系?”
風莞有點疑惑,“怎麽這麽問?”
“我剛看見有人憑空消失了。”
風莞也瞪大了眼睛,深吸了幾口氣,摟緊了兒子,抓緊了狗籠,“走,回家。媽媽回去就給外公打電話。”
回到家,風莞去打電話,嚴月樓負責把嚴二從狗籠裏拿出來。嚴月樓才剛打開小門,嚴二就自己出來了。它也沒回自己的窩裏,轉身走向沙發,跳上去之後,安安靜靜地蹲下了。
嚴月樓愣了愣,把狗籠子放到一邊後,坐到嚴二身邊看它。
睡了幾天的嚴二似乎精神頭還沒養回來,努力睜着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看着前面,靜靜地不動不叫,活像一尊狗雕塑。如果嚴月樓對上了嚴二的眼睛的話,一定能看得出來嚴二在沉思。
嚴二确實在思考問題。它目光放空,小腦袋卻在飛速轉動。它非常确定自己不認識那幾個人,因為從它醒來之後,見過的人只有三個,拂息老頭,風莞,還有嚴月樓。但是,他分明從那幾個人的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像是來自血脈中的獨特感應。
它是狗,那那些人……
應該也是狗吧?
狗長那樣?
突然,它感覺肚子餓得很,餓得它想打滾。
“嗚?”嚴二突然回神朝嚴月樓叫了聲,伸出舌頭舔了舔嚴月樓的手指,做出吮吸的動作。
嚴月樓被嚴二的動作吓了一跳,指尖明确感受到了一個濕潤潤、滑溜溜、軟乎乎的東西,他沒來由的心悸,跟着耳廓就紅了。
嚴二看着嚴月樓紅着耳朵,跌跌撞撞地往廚房跑,也突然一愣,接着跳下沙發,跑到嚴月樓的腳邊,然後往嚴月樓的腳背上一盤。
“嗚嗚嗷~(人類,你剛臉紅什麽?)”
嚴月樓低頭看着嚴二,覺得自己頭一次聽得懂狗語。他拉下臉,掩蓋自己的不好意思,把奶瓶上的奶嘴往嚴二嘴裏一塞,把小家夥撂下就回房了。
嚴二看着嚴月樓離開,也拖着自己的奶瓶往嚴月樓的房間去。它到的時候,嚴月樓已經關門了。它也不急,叼着奶嘴,抱着奶瓶就靜靜地趴在嚴月樓卧房門口喝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