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回家

第二天要上學,但嚴月樓卻沒有那個心思。他從小到大,沒有因為什麽事情請過假,所以他在給老師發請假信息的時候,差點把老師驚得要上門家訪。不過老師也沒有那麽魯莽,再三确認嚴月樓沒事之後,就批準了嚴月樓地上來的電子假條。

已經半夜了。

嚴月樓躺在沙發上,望着天花板,心裏的焦躁已經緩和了許多,甚至還生出一點不慌不忙的感覺來,好像有人在提醒他,嚴二沒丢,嚴二一定會回來。

所以他留了門。

……

大概是等待的感覺太熬人,嚴月樓幹脆把學校布置的任務拿出來再重新做一次。不過他并沒有和往常一樣,瞬間進入做作業的狀态,而是時不時擡起頭來看時間。

手環上的時間跳到了3:00。

三點,真是一個不尴不尬的時間。

就在這時,陽臺傳來了動靜,接着重重的東西砸地聲傳來,房子好像都跟着震了一下。

嚴月樓立馬丢下手裏的東西直奔陽臺。

“嚴二!”

嚴二此時躺倒在地,整個身體又比它今天被帶入寵物餐廳的時候大了一圈,一下子占據了大半個陽臺。

“嗯,是我。”嚴二穿着粗氣應了一聲,頓了頓,又安慰地“嗚”道,“我沒事。”話剛說完,它的眼睛就忍不住閉上了。

嚴月樓瞪大眼睛,心裏的那點慌亂感又跑出來亂竄。他想把嚴二挪到房間裏,但是在碰到嚴二之後他才發現,嚴二身上傷痕累累,好看的皮毛上都是血漬,有的已經幹掉了,有的還黏着,像是剛剛才從傷口裏流出來的。

也不知道身體的其他地方傷到沒有。

嚴月樓不敢挪了,只能從浴室裏端來水,給嚴二清理傷口。他一邊清理傷口,一邊用密音符找朗柔。畢竟現在嚴二這個樣子,又是這個時間點,他找不到醫生不說,就是找到了醫生,該怎麽解釋這一身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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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前段時間才手臂長的狗突然變成了比成年狗還大,誰不懷疑?

朗柔回複得很快,還丢下了一句“馬上到”。

嚴月樓給嚴二清理完傷口就出去拿了之前給嚴二備着的傷藥。他現在倒是慶幸,當初覺得嚴二這個喜歡調皮惹事,身體狀态又不明的最需要這些,現在也還真的用上了。

他剛給嚴二上藥,就覺得旁邊刮起一陣風,等他轉頭過去的時候,朗柔已經在旁邊落地了。

朗柔:“……”

嚴月樓:“……”

朗柔見嚴月樓張嘴,立馬自己先“啊”了一聲轉移嚴月樓的注意力,然後蹦到嚴二旁邊,低頭查看嚴二的傷勢。

雖然身上的血污已經被清理幹淨了,但是嚴二的那些之前被血糊住了的傷口也完全顯現了出來,一眼看過去,大大小小的傷口起碼十幾處,最嚴重的的地方皮肉已經翻開了,更別說上面附着的毛早就不知道掉到了哪裏去。

看到如此嚴重的傷情,朗柔差點就當場氣瘋。

“我看那幫崽子真的是皮癢了。”朗柔咬着牙,從懷裏掏出幾瓶藥,“用這個吧,這個專業治療,好得快。”

嚴月樓沒說話,只一臉不信地看着朗柔。

朗柔不耐煩地“啧”了一聲,“你這麽看我幹什麽,怕我在藥裏下毒?趕緊上藥啊!”說完,她把手裏的藥都推到嚴月樓懷裏。

嚴月樓一邊把藥瓶子碼好,一邊問,“藥就在你手裏,為什麽你不上?”

“我看不得這種。”朗柔一邊說着一遍把腦袋撇過了一邊。

嚴月樓當然不信朗柔的鬼話,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跟朗柔扯皮的好時候,所以他行動利索地給嚴二把藥上了,而且上得非常細致,哪怕是一點點細小的傷口都沒有放過。

上完了藥,嚴二的呼吸似乎也沒那麽輕了,胸膛起伏也明顯了不少,整個狗看起來都有了活氣。

“上完藥了?咱倆一起把它擡進去吧,外面太熱了,對傷口不好。”朗柔說這就動手搬嚴二。

嚴月樓輕嘆一聲,把藥瓶子都還給朗柔,“我來吧。”

“啊?你來?”朗柔看了眼自家少主,現在這體型,少說也有百來斤,嚴月樓一個人搬得動?她可是沒瞎,嚴月樓這手腕子好像也和她的差不多呢。

然而嚴月樓卻直接用行動打破了朗柔對他的認知。他輕輕松松把嚴二抱起來,動作輕柔,生怕把嚴二給弄疼了,走路的時候更是輕手輕腳,盡量不颠簸。

因為現在嚴二的身上有傷,平時它睡的窩沒經過消毒肯定是不能用了,所以嚴月樓在旁邊的櫃子裏拿出一床幹淨的墊子,然後把嚴二放上去。他也沒吝啬家裏的電費,給嚴二開了冷氣,讓它的傷口不至于因為溫度的原因化膿。

朗柔就站在嚴月樓的卧室門口,“那個,我提個醒啊,嚴二可能比較粘人,如果你守着它一晚上的話,估計它的傷很快就能好。”

嚴月樓撩起眼皮,“哪來的歪理?”

朗柔不服氣,“什麽歪理,我說的是認真的,愛信不信!行了,這幾瓶藥我就放在外面的桌子上了,每隔三個小時就換一次藥。沒什麽的話,我就先走了,明天再來。”

“明天你還來?”嚴月樓朝着陽臺的方向挑了挑下巴,“從陽臺來?你到底是什麽人?”

“啊……好困,今天怎麽這麽困,我明天再來啊。”朗柔說完,還真的是從陽臺走了,等嚴月樓找出來的時候,朗柔早就已經走得遠遠的了。

嚴月樓重新蹲回到嚴二旁邊,揉着嚴二的腦袋,心說:所以你們到底是什麽來歷?

正在狂奔回家的朗柔突然聽到嚴月樓的聲音,吓得一個趔趄,還“哎喲”了一聲。

嚴月樓:“……”這密音符還沒失效呢?

能聽得到的朗柔:“……”

……

一夜沒睡,準備天亮的時候嚴月樓才有點撐不住了,靠在牆邊打算打個盹,然而他剛閉上眼,倦意就瘋狂地卷過來,直接把他壓進了夢裏。

八點,外面天已經大亮,嚴月樓卻還沉沉地睡着。他的腦袋剛往嚴二這邊偏靠了一點,身子幾乎不受控制地要往嚴二身上栽。

突然,一個肩膀抵住了他的腦袋。

此時,一陣風剛好撩起了窗簾一角,光透進來剛好灑在那個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身上,那一頭銀發也被鍍了層光,在光照下泛着淡藍色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靠在肩膀上的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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