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楚禾懵了一下:“誰?”

“她叫特雷迪奇, 一個亞洲女人,如果她還活着,她今年應該有40多歲。”

楚禾一臉懵:“我不認識這個人。”應該說, 這個世界上不應該有她認識的人,她應該是第一次來這個世界執行任務。

莫妮卡沉默一會兒道:“她和你戴着同樣的項鏈。你這個是從哪裏來的?”

楚禾:“某寶買的, 幾百塊一個,你要我給你買一個。”

“可是這個東西很特殊,我仔細看過, 她的和你這個一模一樣。”

“嗨, 都是工業流水線的東西,應該一樣。”

莫妮卡深呼吸一下:“拜托, 楚禾,這對我很重要。”

楚禾抿嘴, 表達自己的誠懇:“實在是不好意思, 但是那個特什麽的人我是真的不認識。這是大實話。”

莫妮卡端起杯子喝咖啡,一時無話, 楚禾看出來她心情特別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問:“這個特什麽的女人, 是你什麽人?”

“特雷迪奇, 算是我的人生導師。”

沉默了一會兒,楚禾奇怪地問:“怎麽不說了?”

莫妮卡搖搖頭, 向後捋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一口喝幹咖啡,說:“有酒嗎?喝這東西沒勁。”

兩個人去了一個還算安靜的小酒吧, 楚禾看着莫妮卡點了一整瓶的酒:“當我是朋友, 就陪我喝。”

她心情看上去實在不好,楚禾給譚悅發了信息,告訴她自己在哪裏和誰做什麽, 就也給自己倒了酒。聽莫妮卡慢慢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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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8歲的時候,特雷迪奇剛分配到我那一組……哦對,你還不知道我是做什麽的。我當時在意大利,是地下勢力的雇傭兵,和現在差不多,不過那時候幹的事情比現在過分一些,現在基本屬于養老。”

“特雷迪奇是分配給我的教官,她教會我很多東西。她也會功夫,和你一樣,很厲害,她的劍法和槍法也厲害,據說她來我們幫派也沒有多久,因為能力出衆,受到老板的賞識,升的很快。”

“我那個時候也比較不服管,但是特雷迪奇我是服氣的,她能力出衆,為人還十分和善,就仿佛什麽事情都和她無關,所以她願意把更多的善意帶給別人。好不誇張地說,我當時很喜歡她。”

楚禾笑了一下:“哪種喜歡?”

“就你想的那種喜歡。”

楚禾哇哦一下,莫妮卡挑眉,和她碰杯喝酒,感慨道:“算算都是十七年前的事了,真快。”

“你們沒有在一起?”

“沒有,我當時一腔勇氣跑去找她說,她還是那副什麽事情都和她無關的樣子,摸摸我的頭說我很優秀很可愛,以後一定會有更好的發展,沒必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之類的話。”

楚禾:“這是發了好人卡。”

“我開始對她死纏爛打,後來她被我纏得沒辦法,告訴我她不會在這裏呆很久,很快會離開。”

“我本來沒有相信這件事,因為我們那,進去容易出來難,首領又特別器重她,不會允許她走的。”

“後來有一天,突然她就不見了。我打聽了很久,才聽說首領不知道從哪聽說了她要走,把她除掉了。”

楚禾啊了一聲:“真的嗎?”

莫妮卡撓頭:“我不信,她那樣厲害,怎麽會就這樣被除掉,而且……是我逼着她,她才告訴我她要離開,也許本來沒有人知道她要離開的。都是因為我,她才落得那個地步。”

莫妮卡又灌下一杯酒,楚禾覺得她喝得太多,但是又不知該如何勸她。

“我就瘋狂地尋找她,去打聽高層領導,她究竟是死是活,後來我聽到一個傳言,她沒有死,而是被首領派出去做任務。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我也不想在那個地方呆了,豁出命去跟首領鬧。不過好在我剛進去時間不長,不涉及利益核心,加上……我那惡心人的父親應該也在裏面做了些工作,我離開了那個地方。”

“從那以後,我輾轉在世界各地的地下組織,被不同的人雇傭,也順便組成自己的地下信息網,就為了找到她,但至今也沒有和她有關的任何消息。特雷迪奇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

楚禾的頭又開始疼了,她陪着莫妮卡喝了兩杯酒,大概也已超過自己的酒量。

“知道我看見你。那天在酒會上我一眼就看到你脖子上戴的這東西,所以我才會幫你。在這十幾年裏,全世界我都走遍了,也沒見到有一模一樣的挂墜。”

楚禾扶着頭笑:“就因為一個挂墜?”

“就因為一個挂墜。”莫妮卡自嘲地笑笑,又喝幹一杯酒。一整瓶烈酒,兩個人快要喝光了。

“我現在也不想總幹體力活,準備轉幕後,守着幾攤生意,賺舒服的錢。但特雷迪奇是我心裏的一個梗,不給我個結果,總覺得這輩子就過不去了。湊巧看到你,湊巧抓住了這麽多年唯一的一次機會,楚禾……”

莫妮卡靠近她,睜着醉眼拼命懇求:“關于特雷迪奇,也許她不叫這個名字,你知道的所有東西哪怕一丁點,告訴我好嗎?看在我幫了你的份上。”

楚禾心裏産生一個設想。

也許特雷迪奇,就是在她來之前在這個地球上完成任務的“實驗者”。任務必定是沒有完成的,或者是死去了,或者是回到上面,現在更是無從找起。她脖子上戴着的“護身石”實驗者人手一個,都是琥珀色的,反正楚禾乍一看都長得一樣,認錯了也很正常。

“對不起啊,我只能說,我肯定不認識特……特雷迪奇,關于這個石頭,我也不能說太多,我是孤兒,那個特雷迪奇也不是我的親戚。莫妮卡,你找了這麽久,放下吧,也許她也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找個小城市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呢。”

莫妮卡聽完沒說話,那過酒瓶子給楚禾和自己都倒滿,酒瓶空了底。

“哎,別喝那麽多。”楚禾勸她。

莫妮卡一口幹了,死死地盯着楚禾。楚禾有些心虛,自己被她救了命,又明知道一些事情卻不能說,只好把這杯酒喝掉。

“那我還有一個請求。你那個吊墜,可以給我仔細看看嗎?這件事你可以做到吧?”

楚禾把吊墜從脖子上拿下來遞給她:“小心點,這是我的寶貝。”

莫妮卡仔細地看這顆石頭,反複摩挲,臉上露出懷念的情緒:“那時候,我想追她,我要她把這塊石頭送給我,她不同意,我撒嬌耍賴,她的心很軟,給我做了一個長得差不多的送了我,我高興了好幾天。現在想想,自己執着這麽多年,大概是從未觸碰過真實的特雷迪奇。”

楚禾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趴在桌上給譚悅發消息,她喝了酒,開不了車,譚悅會過來接她。

“唉?”莫妮卡突然奇怪地道:“你這裏是不是補了一塊?”

“不能吧。”楚禾忍着難受去看。

果然,石頭的一個小角似乎是被顏色一樣的東西補過,不特別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要我說你又不信。楚禾,你這塊和曾經在特雷迪奇脖子上的一模一樣,除了這塊補丁。”莫妮卡說着,輕輕扣了扣,喃喃自語:“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

劇烈的、比之前還要強烈好多倍的疼痛突然如山呼海嘯般襲來,楚禾痛苦地□□出聲,腦袋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莫妮卡慌了:“你怎麽了?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楚禾搖頭,還惦記着她的護身石,從莫妮卡手裏把石頭拿過來,跌跌撞撞地往洗手間走。她不能倒在這裏,這樣會很危險……

她撞上一個人,一個氣喘籲籲的男人。

肖申克臉色蒼白,滿頭的汗,急切地扶住她:“你怎麽了?情緒波動怎麽會這樣厲害,我感覺到不對就趕緊瞬移過來,還好趕得上……”

楚禾看到他松一口氣,一下子癱在地上,難受得開始嗚咽。

肖申克覺得不對,趕緊問:“你護身石呢?”

楚禾攤開手,石頭在她手心裏開始發光,光芒似乎是在突破什麽桎梏,掙紮着忽明忽暗,和楚禾此時的疼痛感完全一樣。

肖申克心道不好,彎腰背起她。

莫妮卡不放心地趕過來時,空氣中一面泛着水波的鏡子慢慢消散,她揉眼睛再看時,洗手間門口沒有人,也沒有鏡子。一切和以往一樣,似乎都是她執着地做着的一場夢。

幾分鐘以後,一個漂亮的亞洲女人推門而入,問了一圈人,神色焦急,她似乎是個名人,有人上前跟她搭讪被她拒絕得幹脆,十分不近人情。

莫妮卡看到圍繞那個女人的喧鬧,上前問道:“你是楚禾的女朋友?”

譚悅看看她:“你是莫妮卡?”

“對,是我。”莫妮卡來不及寒暄:“我剛剛報了警,警察還沒來,楚禾不見了,剛剛她感覺頭疼,難受,想要去洗手間,我在洗手間找不到她!”

……

楚禾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她身處在一片混沌裏,周圍是琥珀色的天與地,就像她在家的時候經常能看到的漂亮的晚霞。

現在她的面前開始播放默片,就和她夢裏總是模模糊糊夢到的一樣,楚禾覺得自己有些累,她盤腿坐在地上,還有閑心想着,要是此時手邊有一些零食,一杯奶茶,還有自己的女朋友,就權當是看電影了,多好。

剛想着這些,她就在默片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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