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林泉做了譚悅的情人。她堅持不去住譚悅的房子, 譚悅允許她住在自己的小公寓裏,自己則經常往那裏跑。

她們像楚禾一樣簽了合同,一個季度給一部分錢, 當時譚悅20歲,林泉26歲, 距離任務完成還有快2年的時間。

林泉就在自己的公寓裏每天養花看書,看上去無欲無求。譚悅經常會來,來看看她, 給她帶來禮物, 和她說話,有時候會親親抱抱, 除此之外再沒有做其他事情。

一直到有一天深夜,門被敲得急迫。林泉已經睡下, 聽到聲音後披着一件毛衣去開門, 譚悅帶着一身酒氣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今天去哪兒了?”譚悅問。

林泉愣了一下:“去見一個朋友。”

“男的女的?多大年紀?做什麽工作的?”年紀不大的女孩連珠炮一樣咄咄逼人, 林泉沉默一瞬, 道:“這些和你關系不大吧, 我也要有自己的社交需求。”

譚悅進門來,把門關上, 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把林泉逼到牆角。

“社交需求?你記不記得你自己是什麽身份?”

林泉沉默了,咬着唇別開臉。

譚悅伸手把她的臉別過來:“看着我的眼睛!”

林泉低頭看她, 楚禾看到年輕的譚悅眼睛裏藏也藏不住的眷戀和占有欲, 明晃晃地燒紅了眼。

“你去見了一個年輕男人,還和他有很多肢體接觸。”

林泉平靜地看着她:“你跟蹤我。”

“那個人是誰?”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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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悅的呼吸重到楚禾都害怕,她突然把自己的牛仔外套脫掉, 一條腿邁向前,強硬地将林泉推倒在身後的床上,整個人壓下去,捏着她的臉頰吻她的唇。

林泉明明是有功夫的,卻只是輕微掙紮着推了一下,便不再反抗,随譚悅折騰。

一吻結束,譚悅紅着眼睛不知滿足地吻她的唇角,問:“為什麽不反抗?”

林泉說:“無功不受祿,你喜歡就做,當是我給你的回報。”

譚悅死死地盯着她,看不清楚喜怒,就在楚禾以為她會生氣發飙的時候,譚悅埋下頭,就真的開始做了。

她很生疏,但很激烈,年輕的小腦袋瓜不知疲倦一樣要了一遍又一遍,楚禾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為什麽要被迫看自己女朋友和她前任的床戲。她不知道自己該生氣還是該吃醋,整個“人”蜷成一團,變成一塊巨大的皺皺巴巴的風幹檸檬,幹得發苦,難受得要命。

不知道是當夜的第幾遍,林泉強忍着被譚悅弄到疼痛的腰,輕柔地摸她的頭發。

“那個揩油的王總,是你安排的吧?”

譚悅吻她的動作停住。

“還有我的公司,我就說呢,我再不聰明,也不至于連最穩健的投資都賠的這麽快,就像是有人挖好了恰到好處的坑等我跳一樣。”

林泉伸手擡起譚悅的臉,楚禾第一次見到譚悅臉上出現名為慌亂的情緒。

林泉笑了:“傻孩子。”

譚悅抿唇:“你生氣嗎?”

“生啊。”

譚悅眨眨眼睛,沒忍住輕聲問:“生幾個?”

林泉:“……”

楚禾:“……”

我不聽我不看這不是我的女朋友對別人害羞說騷話老天爺啊殺了我吧!!!

等不到林泉回答,譚悅耐不住性子又繼續,帶着濃烈的情感和鼻音,在林泉的耳邊說情話。

“我喜歡姐姐。從第一次見到林姐姐開始,我就只想把你弄到我身邊來,我用盡辦法追你,你都對我不冷不熱,我能怎麽辦呢……”

她動作漸漸熟稔,林泉的呼吸急促,不可避免地發出難耐的聲音。

最後精疲力盡之前,林泉耳邊響起譚悅滿足的氣音:“真好,姐姐是我的了。”

……

從那以後,楚禾被迫聽了無數場床戲,多到後來她已經麻木,甚至抱着胳膊評價年輕的譚悅哪裏身材不如現在好,哪裏手法還需要加強。

但她卻看不透自己的宿主。林泉到底是怎麽想的呢?她對譚悅總是帶着寵溺和包容,似乎能夠縱容她一切不合理的要求,陪着譚悅笑啊鬧啊地高興,自己卻從未表現出對譚悅的真切喜愛和占有欲,似乎她真的只是為了哄譚悅高興,或者為了完成自己的任務。

楚禾覺得這件事實在是詭異,她相信肯定有實驗者為了完成任務出賣身體,反正身體也不真正屬于自己。但真要細說起來,林泉又不太一樣,她似乎并沒有表面上那樣無所謂。

比如嘴上勸譚悅不要經常過來,但依舊會每天熬好一鍋譚悅喜歡的小米粥,譚悅胃不好,萬一過來可以吃幾口暖暖胃。比如在譚悅睡着以後會看她的睡顏,輕輕撫摸她的臉。比如……從最開始完全配合包容,到後來慢慢地開始耍賴撒嬌,偶爾會變得嬌氣一些,這些當然都讓譚悅欲罷不能。她一周會過來兩三次,都是夜深才來,為了避人,也是因為她工作實在是忙碌。

林泉會勸她:“工作那麽晚,別來了,來了又要折騰,也休息不好。”

譚悅忍着朦胧睡意,努力地睜着一雙桃花眼看着林泉笑:“我怕姐姐晚上想我想得睡不着。”

林泉道:“我可一點不想你,你把錢給我我立刻跑路,都不帶回頭的。”

譚悅就會生氣,會更粗暴地要她,每次都折騰得林泉腰酸背痛也不停,林泉一般都會強忍着難受配合,直到她累得睡去,還會強撐着起來做營養豐盛又和她胃口的早飯。她早上要去拍戲的,本來都已經睡不好覺了,再吃不好,一天都沒有精神。

20歲的譚悅一點不掩飾自己的占有欲,她恨不得把林泉做成裝飾品戴在身上,她不可以去見別的男人和女人,不可以對她過分冷淡,譚悅每次過來除了過分熱情的肢體接觸和反反複複地對林泉說着情話,她的所作所為可以用惡劣來形容。

在楚禾眼裏,譚悅就像一個家大業大的官老爺,處理完外面的事情後才會想起自己養着的一個美人,随着自己的喜好來對美人胡作非為一番,再給美人拴上鎖鏈,吃飽喝足後拍拍屁股離開,等下一次自己來了興致再過來。

客觀來說,如果現在的譚悅也是這個樣子,自己一定不會喜歡她,還會把她打一頓,毛都沒長齊的臭丫頭,在哪學的那些臭毛病。

但林泉似乎默認了她的一切行為,甚至越來越習慣在每一個夜晚點上熏香,浴缸裏放好熱水,爐子上煨着粥或者煲着湯,自己在床邊一邊讀一本書一邊等她,有時候一等就是一個晚上。

時間過得飛快,這樣見不得光的包養關系持續了一年半。

林泉晚上越來越晚睡,她會在譚悅說情話的時候回應她,在譚悅睡着之後偷偷地親她,把譚悅勾醒了就會再來一遍,譚悅那段時間黑眼圈很重,拍戲的間隙都能睡着,粉絲們都以為她太累了讓她多休息,實際上這話也沒錯。

那段時間兩個人似乎最像一對戀人,林泉會在家裏将譚悅的照片都打印出來收好,制作兩個人的影集,一起放在一個小盒子裏,白天會看着發呆,晚上在譚悅來的時候,拉着她說些話,譚悅會親昵地陪着她說話,然後給予她充沛的熱情和愛意。楚禾在林泉的臉上見到越來越多的幸福模樣,她可以确定林泉是真的喜歡上譚悅,甚至也許要比總是把愛意挂在嘴邊的譚悅愛得還要深。

但楚禾沒有想到,她會在這裏見到肖申克。

肖申克出現是為了提醒林泉:“你的時間不多了,你做好決定了嗎?”

林泉沉默許久,笑了:“決定了,我想留在這裏,和她在一起。”

巨大的荒謬感籠罩了楚禾,她輕微地打個寒顫。

一樣的地方,只不過早了十年,一樣的身份,擁有一樣沒什麽用的武功技能,一樣的任務目标,和同樣的一個人墜入愛河,一樣想為了她留在這裏。

世界上會有這麽巧合的事?

肖申克嘆一口氣:“留在這裏的方法你已經清楚,你自己做的決定我勸不了。但是你要想好,任務自動失敗,你永遠無法回到上位宇宙,你不再擁有長久的生命,只能在人類的軀殼裏活區區百年。還有,我再次提醒你,完成任務以後,你會直接晉升。後面還有大好前程等着你,到時候你想要愛情,無數的漂亮男女等着……”

“肖申克。”林泉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溫柔:“謝謝你。”

肖申克一聲長嘆,不再說話了。

當晚,林泉精心準備了一桌飯菜和自己做的蛋糕,一瓶昂貴的紅酒,點好所有的蠟燭,甚至去卧室換上自己早已準備好的漂亮衣服,坐在床邊望着窗外,這一等,就是一夜。

譚悅說過她要來的,但是她沒有來。

第二天早上九點,新聞爆出譚悅與程家瑞訂婚,林泉精心準備告白的那一夜,譚悅和程家瑞及雙方父母出席了訂婚宴,被記者拍得一清二楚。

又過了很多天,許是譚悅想起來她還有個可以随意發洩欲望的美人,喝過了酒來敲林泉的門。說來有趣,在一起快兩年,譚悅明明有鑰匙,卻總是敲門,她說她享受林泉給她開門的一瞬間,像是自己回了家。如今看來,更像是她享受林泉被她呼來喝去的樣子,她是賦予她金錢的主人,自然有權利對她做任何事。

林泉開了門,譚悅望着她笑,把人推進門內,拽到門板上就親。

每次來都這樣急,似乎是在外面壓力太大無處發洩,仔細想想譚悅在忙什麽也從來不去跟林泉說,她們兩個也許本就沒有什麽共同話題,只是一個追,一個慢慢有了情,卻沒料到感情這東西最善僞裝,本以為堅若磐石,實則一盤散沙。

又是釋放完激情的一夜。被折騰得痛苦大于歡愉的林泉望着天花板出神,譚悅卻不像往常一樣直接睡去,脖子一涼,有什麽東西戴在脖頸上。

林泉伸手摸,是一個項圈。

“我給你買的,喜歡麽?”譚悅笑着俯身吻她,一只手伸向她的脖子,起身的時候,手上的鏈子挂住項圈上漂亮的金屬鎖扣。

譚悅跨坐在林泉身上,居高臨下拽着手裏的皮鏈,貪戀又滿意:“姐姐看上去真性感,姐姐永遠都只屬于我一個。”

她臉頰漂亮得像個妖精,嘴唇豔紅,笑得開心,楚禾清楚地感覺到林泉的心慢慢冰冷麻木,像是一塊馬上就要涼透的熱豆腐。

“你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林泉問。

譚悅歪着腦袋想想,恍然大悟:“還真有。”

她俯下身來,直勾勾盯着她:“前幾天你又去見了那個男人。姐姐你這麽不乖,是不是要懲罰?”

譚悅手臂用力,林泉被牽得起身,顯得十分痛苦無助。

“罰你什麽呢……就罰你高chao五次給我看,當然如果你肯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我就放過你。”

林泉很難受,但還是強忍着,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她:“知道是誰,你要做什麽?”

“當然是想辦法讓他再也不會出現在姐姐身邊。姐姐有我還不夠嗎?還是說你還不滿足?你還哪裏不滿意,嗯?”

林泉再也沒有力氣回答她,因為她又一次兇猛地進來,另一只手還拽着鏈子。林泉就像一只挂在譚悅身上的破布娃娃,被抽走了最後一絲靈魂,豆腐徹底地涼掉,摔在地上變成了豆腐渣。

天亮了,譚悅趕着拍戲,她仔細地換了件襯衫,系好最上面的口子擋住吻痕。

臨走前,譚悅似乎想起什麽,回到卧室吻林泉的唇問:“你那天說有事情跟我說,什麽事?”

林泉睜開眼睛看她,看到她看了一次表,知道她拍戲趕不上了,勾起唇角:

“沒事,只是想告訴你,我和你的合同簽了兩年,最後一筆錢,你該打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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