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奇,還好只是一條腿有些擦傷,雖然韋湘沒有在同樣的部位感應到,但卻仿佛比之前能感應到的時候更痛。

畢竟是天寒地凍,在剛剛的纏鬥中,青龍這邊除了尾宿,其他人也多少有些損耗,此刻朱雀能離開,他們自然也有了喘息的機會。

一行人迅速尋找落腳地休息。

拖在後面的房宿微微喘息,剛才的雷電攻擊也耗損了她不少內力,側頭望向經此一役也不輕松的心宿,她小聲問道,“心宿,等會兒我們一起……補益吧?”

☆、撞破好事

此地甚是寒冷,他們找到附近的居民,租用了他們的房屋,韋湘抱着尾宿進屋,剛才只是大略看了看,現在有時間便仔細的為它檢查一遍,還好傷口只到皮肉,未及骨頭。

盡管如此,韋湘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原以為美夕只是瑪麗蘇重症晚期患者,為了享受後宮之旅,不惜把她這個室友拉進來當炮灰女配,想不到游戲玩到現在,她居然還動了殺心!她已經不是改改設定這麽簡單了——從她特意增強了朱雀方的實力這件事來看,她的野心不小,至少跟原着那個聖母不能同日而語。該不會她還不滿足于當一朵柔弱白蓮,還要走走武鬥支線吧?全方位享受金手指什麽的——

剛才她偷偷摸摸跑過來,想要用劍逼出張宿,那種眼神姿勢也絕對不是原着裏面被逼的走投無路、不得不自保的樣子。

還好自己在關鍵時刻發出了青龍巫女的氣,而美夕大概因為手鏈被暖寶寶外洩藥物暫時泡的失靈,沒法相應的使出朱雀巫女的法力——

下一次就未必有這麽幸運了。韋湘暗暗心驚。

估計青龍和朱雀還有的是仗要打,她得好好把自己的實力提上去。如果可能的話,也想想能不能把夥伴們強化一下……

忽然手上一陣濡濕,沉浸在思考中的韋湘低頭看去,原來是尾宿伸出舌頭舔她手心,似乎是覺得被忽視太久,忍不住提醒她。韋湘覺得癢癢的,便暫時抛開美夕,對它說,“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來這個世界之後韋湘還沒太認真研究過科技方面的東西,只得借用自己在原來時空的經驗,找房屋的主人要了一瓶酒一盒鹽,COS出了酒精和生理鹽水,盡管不标準,但也可臨時起到一定清潔作用。

“乖,忍着點兒啊。”韋湘給尾宿消毒,尾宿剛開始咧了咧嘴,随即便安安靜靜的伏在韋湘腿上任她擺弄。

韋湘把它的傷口用紗布覆上,打了個結,“好了,這幾天不要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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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沒傷到骨頭,但也要小心一點。

尾宿愣愣的看着腿上多出來的那一坨,本來好奇的想用另一只腿去撥撥看,但想起韋湘的“醫囑”,只得忍住了,難得的保持安靜。

箕宿在旁邊嗤之以鼻,“它是星士拜托……啥時變得這麽嬌氣了?”

同樣圍觀的還有角宿,托着下巴雙眼發亮,“尾宿這樣子……就不太适合暖床了吧?不然會碰到傷口的。”

看着他一臉毛遂自薦的表情,韋湘立刻知道他要說什麽。

果然,角宿鼓起勇氣說,“我來為小唯小姐暖床吧,放心我睡相很好的不會翻來覆去也不會流口水。”

尾宿不滿的對他低吠了一聲,誰翻來覆去,誰流口水了,誰?

“大家都累了,吃完東西早點睡吧。”韋湘只得打太極含混帶過。

“我——”角宿還想說什麽,卻被亢宿拉住了,“別煩巫女大人。”

亢宿問,“巫女大人,我們明天是回俱東國麽?”

韋湘這才想起來,對哦,神座寶到手了,下一步計劃卻還沒想好,本來還可以去西廊國磨磨洋工的,但心宿那只狐貍居然搶先一步,斷了她的後路。

那不然去問問心宿好了,反正他這個正牌巫女來了,自己也可以歇一下。

好像自從住進來之後就沒見過他了……

怕太晚了不方便,韋湘說去就去。

心宿的房間跟她隔了一定距離,剛才入住的時候韋湘只記挂着尾宿的傷勢,沒太留意,此時只有一間一間的找過去。除了剛才擠在她房間圍觀的幾名星士之外,氐宿一向是神出鬼沒的,不刻意去想真的很容易忽視掉……房宿也沒留意去了哪兒……

她經過其中一間時,忽然聽到了心宿的聲音,雖然不太清楚,但确是他獨有的低沉聲線。

原來在這裏啊。

房門沒關嚴,韋湘也沒多想,推門而入,“心——”

幾乎與此同時,她聽到一聲嬌吟。

“心……呵……”

那個女聲婉轉婀娜,似是帶着無盡的情意,無盡的痛苦與歡愉——跟她平時對着別人的冷淡或霸氣或嗤笑相比,可謂天差地別。

韋湘的腳步停下來,看着床上被她打斷的一男一女,嗡的一下,腦中一片空白,仿佛什麽也看不見,但她又明明看見了——

她看見心宿颀長的身軀覆在房宿的胴體上,他的金色長發淩亂的散在她圓潤的肩頭、奶白的胸脯上,與她的紅發纏繞着,雖然兩人腰間搭了一床被褥,卻只堪堪遮住些許,露出來的兩雙長腿糾結在一起。

心宿撐起身子看她,他狹長的眸子沒有透出任何內容,房宿顯然還處于剛才的狀态,一臉的脆弱迷失——

這個時候,韋湘才真切的意識到:房宿不光是青龍星士。她還是一個女人。

心宿看着她,沒有說話。

倒是韋湘自己慌了,“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她急急的解釋着,連手腳都差點找不到,連忙轉身跑了出去。

她的心咚咚的跳着——

哇,居然被自己看到了——

怪不得房宿的好感度那麽難刷,原來她跟心宿是這種關系,所以見不得心宿身邊出現別的女人吧?

他們做那種事都不鎖門麽——

這下被自己“撞破好事”,會不會……掉好感什麽的……

雖然她穿越之前也不是小學生,但活春宮什麽的,還真沒親眼見識過……所以,會驚慌失措也很正常吧?

情急中一頭撞上一個人。

“哎喲!”那人扶住她,顧不得繼續呼痛,“小唯小姐?”

居然是角宿。韋湘連他的臉都不敢看,轉過頭去——

角宿看看她跑來的方向,有些了然,“你看到了?”

韋湘轉回頭,見他一臉很明白的樣子,“你知道?”

角宿有些不好意思,臉微紅,“我以為大家都知道。”

——就她不知道麽?虧她還是青龍巫女呢,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她這個上司連【手下員工的辦公室戀愛】都被蒙在鼓裏,難免會有些被隐瞞、被欺騙的感覺了。

韋湘心想,這麽關鍵的劇情,居然她沒從夢境中提煉出來!不過也難怪了,劇透裏面關于青龍的部分少之又少,間或有幾個鏡頭也是一帶而過,所以,她對此一無所知也很正常了。

——是這樣的,她只是剛知道,有些震驚,以後就好了。韋湘安慰自己。

但還是會尴尬啊……

忽然不想要呆在這裏,萬一等會兒心宿若無其事的過來跟她談事,讨論下一步計劃怎麽辦?她可沒辦法很快裝出“知之為不知”的樣子呢。

找了個借口,她離開角宿,走出駐地,想要一個人呆一會兒再回去。

反正……心宿他們應該還有一陣子才完,不會馬上來找她吧。

最初的震驚過後,就是些許的不滿。

心宿有點……不厚道呢,已經和房宿是那種關系了,表面上卻若無其事,甚至對自己也有不少暧昧的語言和行為……

怪不得房宿會毫無安全感,作為星士,不惜冒犯身為巫女的自己,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扞衛自己的……換成她,說不定也會這樣吧?

天色漸晚,冷風吹過來,讓韋湘躁動的心稍稍平複一點。

——不過知道了也好,熬過最初的尴尬,之後她便心裏有數,會更加得體的對待這件事。

忽然,一個身穿深藍褂子的辮子少年從天而降!

“小唯。”

韋湘吓了一跳,看清楚面前這個人居然是……鬼宿?

真是金字招牌一般的出場方式呢!少年你動不動就從天而降,少年你的膝蓋還好嗎?

鬼宿怎麽會出現?韋湘急忙抛開剛剛的心思,警覺的看看四周。

“沒有其他人,”少年仿佛看出了她的疑問,“就連剛剛你們在山下打鬥的時候,我也只是在遠處看着,并沒有參加進來。”

——哦,對了,鬼宿自從上次偷聽到自己跟美夕“講悄悄話”,知道他的鳳凰男身份被美夕嫌棄,受刺激淚奔之後,就一直沒出現過了——美夕難得的失手啊,這麽久了還沒把正宮哄回來?

“我是一個人來的,”鬼宿說,“小唯,我來找你。”

“額——”韋湘的思維還有些跟不上趟,他一個人鬼鬼祟祟的來找自己幹嘛?

“我想知道,”少年臉上忽然有些哀愁,“就算沒有我,她也一樣可以召喚朱雀的吧?”

“額——”韋湘被他這棄夫口吻打敗了。

該不會這也是劇情之一吧?【知心姐姐】什麽的?現在是不是需要她充當聽衆,再三保證鬼宿——您多想了,您和朱雀巫女情比金堅,哪裏是小小波折能夠擊垮的?

反正瑪麗蘇文藝作品裏面,除了瑪麗蘇和她的後宮,稍有存在感的配角要麽是阻擋愛情的絆腳石,要麽被兩人的偉大愛情感動落淚回頭是岸——

鬼宿定定的看着她脖子上的那抹晶瑩,“是這個嗎?拿到這個就可以,繞過我也沒關系?對她來說,我現在失去了價值吧?”

說的韋湘都有點同情他了——

鬼宿不哭,站起來撸!

不就是沒了一個瑪麗蘇麽,廣闊天地還等着您大有作為呢。

“可以看看麽?”鬼宿慘然一笑,“我想要知道,自己的價值是不是真的比不上一塊石頭。”

倒也不是石頭啦……但韋湘無法不被他的哀戚打動,嘆息一聲,心想這也是個讓人動容的苦孩子啊,美夕固然癡迷于星宿那樣的高富帥,但也不想失去他的吧?

太苦逼了,就讓他了個願好了——

韋湘伸手去拿項鏈,剛碰上去,忽然想起什麽,停住手問道,“對了,你是不是剛回去看過你家人?”

“……額,是的。”鬼宿一愣,連忙點頭。

“嘿嘿,我記得,你還說過,要買禮物送給你最喜歡的妹妹呢,”韋湘好奇的問,“玉蘭她收到禮物一定很開心吧?”

鬼宿笑笑,“是啊,她一直盼着我回去呢。”

韋湘退後一步,眼中的笑容消失,“你不是鬼宿,你是誰?”

☆、房宿的“房”

看着女孩奪門而出的背影,心宿沉默片刻。

感覺到身上的軀體瞬間變冷,房宿一震,渙散的目光找回焦點,雙手攀上他的肩膀,“怎麽了,心宿?”

心宿翻身下床。

“心宿,”房宿坐起來從背後抱住他,“不是還沒——”

“我出去一下。”心宿簡單的說着,聲音已經失去剛才的暧昧蠱惑。

房宿死死掐着手心,“是因為……那個女孩嗎?”

剛才雖然迷失,但她也看到了闖進來的人,明顯的感受到因那個女孩的出現,心宿變得僵硬。

“不是‘那個女孩’,”心宿穿上衣服,“正确的稱呼是‘巫女大人’。”

房宿的手松開又抓緊,“我知道,但你好像對巫女大人太過在意了呢——我固然是星士,但你為她做的還不夠嗎?自從她一出現,便将她藏在将軍府,連我跟她打個招呼你也看不慣……她被皇帝召進宮,你一直心不在焉的;現在聽說她來了北甲國,你不惜放下軍務也要跟過來,心宿,你不覺得,你已經變得不像你了嗎?”

心宿一怔,随即扯開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容,“——是又如何,否又如何?”

房宿呆呆的看着他,原以為他會辯駁一番的,想不到卻……她咬住自己的嘴唇,只怕控制不住,就會冒出讓自己陷入更加難堪局面的話語。

心宿穿好衣服,轉身幫她拉上被子,“天冷,別着涼了。”

“心宿,”看着他想要離開的樣子,房宿還是忍不住說,“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不可能為你留下來的——而我,卻可以一直陪着你。”

心宿沉默一下,“……我不需要她留下來。”

“——她能幫我實現願望,這就夠了。”說完,心宿離開了。

房宿j□j的肩頭在室內依然有些瑟縮,她并沒有被心宿的話安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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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青色長袍的少女和“鬼宿”對視片刻。

“鬼宿”先打破了沉默,有些驚訝、有些不解的問,“小唯,你在說什麽啊?”

韋湘問,“可以給我看看你額頭上的字嗎?”

“鬼宿”笑笑,“現在又不是戰鬥時刻,有必要嗎。”

韋湘看他還在嘴硬,也笑了,“你以為你裝的很像,但你的表情出賣了你——井宿!”

“鬼宿”愣住。

韋湘心想:井宿裝鬼宿,那她幹脆來過把柯南的瘾吧——

“第一,我知道的鬼宿,即使跟美朱鬧別扭,也有他的原則。你既然知道神座寶,想必一路上都跟在後面,從山上到山下吧?看到同伴苦戰、居然自己躲在一邊不出手,符合鬼宿的性格嗎?姑且不論之前美朱還受過傷,就算不為了感情,多少還有點身為朱雀星士的自覺吧?”

“鬼宿”不語。

“第二,鬼宿那種熱血性格,幾乎張揚臭屁到讓人讨厭,就算一時受了打擊、意志消沉,也不至于立刻走極端,落得如此自怨自艾、自我貶低,甚至說出‘不如一塊石頭’這樣的話來。”

“第三,我故意問了只有鬼宿才知道的事,作為他的夥伴,你也許知道他有弟弟妹妹,甚至知道他有兩個妹妹,一個叫結蓮一個叫玉蘭,兩個妹妹他都愛——但你未必知道哪個是他特別疼、每次回家都要買東西哄的吧?剛剛我問到這個,果然你表情有異,是怕我故意試探、擔心自己說錯嗎?之所以順着我的話立刻答應了,大概也是怕遲疑太久、反而露出破綻?”

“鬼宿”索性也不再僞裝,“你連我表情的破綻都看得出來?”

韋湘苦笑,“跟你接觸不多,我只知道你是法師,會鬥笠遁,平時總愛戴個笑眯眯的面具——”

“但是,面具和‘面具’是不一樣的,”她嘆息一聲,“我們每日過生活,要跟那麽多人打交道,不見得每件事都是讓人愉快的,但七情六欲怎麽可能清楚明白寫在臉上?對我們來說,每個人的臉都是他的‘面具’哦,長久下來,那些應該藏的自然會藏好,這已經成為本能——”

“而你不一樣,你的面具是假的,也就是說,你真實的臉長期遮在面具後面,也就不用逼自己去學習如何隐藏情緒,因此,當你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時候,或許外貌可以酷似,但表情、眼神這種細微的東西,就未必顧的周全了。”

“還有,你大概是把美朱送回去之後急着趕來,只想着怎麽‘像鬼宿’,匆忙之間,就找了個印象最深刻的他的扮相吧?”韋湘看看“鬼宿”的穿着,“——在北甲國穿這麽少,不冷麽?”

“鬼宿”低頭看自己一身單薄的深藍色褂子、露出腳背的鞋子,仿佛經她提醒才覺得不對,“哇,好冷!”

于是他不再硬撐,變回了本來面目,笑眯眯的樣子,仿佛并沒有因為身份被拆穿而受到打擊——當然,至于他真實的表情是怎樣,韋湘就不知道了。

韋湘笑笑,“美朱讓你回來騙神座寶?好險,差一點就讓你得手了呢。”

原來美夕看那部動畫也不光顧着瑪麗蘇!她也有注意到其中的非瑪麗蘇情節!韋湘真正吃驚了。

美夕知道原劇的“自己”剛拿到神座寶,一個不留神就被變成狼的尾宿給搶走,功虧一篑,所以暗暗記下了這個梗,改頭換面的想要複制過來?可惜啊,韋湘沒這麽好騙。剛才一接觸到神座寶就有所警覺,暗中觀察試探,果然揪出破綻。

井宿對她鞠個躬,“不好意思,本來不想大動幹戈的。”說罷抽出了法杖。

事已至此,智取不得,只能強奪了。

韋湘後退一步,“你當初在紅南國能成功僞裝星宿,想必也是因為跟臣民離的遠,他們不敢直面聖顏,所以沒能分辨出那些細微的區別?對了,你好像還在俱東國裝過心宿——”

無意中說到這個名字,她微微一頓,随即笑道,“不過話說回來,你裝心宿的樣子還挺……”

——等一下,這些劇情是原劇裏的,到底有沒有在這裏上演過啊?韋湘仿佛透過面具看到井宿有些愕然的樣子。

額,自己不小心劇透了麽?不過,反正是過去的沒用的情節,劇透也無所謂吧?

“搞不懂,”井宿還是那張笑眯眯的臉,“不過,為了朱雀巫女,我一定要拿回神座寶。”便朝她揮出法杖。

韋湘剛剛之所以說那麽長一段話,除了需要用這種方式發洩一下心中郁悶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拖延時間,在井宿目瞪口呆聽她“一二三”的空隙默默醞釀巫女的氣場。

現在,時間是拖夠了,但手鏈上只出現了微弱的青光,她剛一發出去,幾乎立刻就被井宿的法杖消弭于無形。

那就……走為上計吧。

韋湘奪路而逃。卻不料剛一轉身,就對上了自己此刻最不想看見的人。

心宿大概是來的匆忙,連頭盔铠甲也沒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線條優美卻蘊含力量的脖頸和鎖骨。

韋湘還沒能從剛才那一幕的視覺沖擊中恢複過來,此刻見到他,不禁心虛的将頭扭開。

“巫女大人,對付這種人何須您親自動手,在旁邊看着就好了。”心宿恭敬的說,轉身對着井宿,換了一種口吻,“——居然裝過我的樣子?這種事我聽了有點生氣呢。”

井宿見到心宿,有些慌張,但還是迅速将法杖戳在地上,另一只手的二指并攏,口中念念有詞,法杖的杖頂發出紅光,四周一圈鈴铛叮呤作響,無形的法力向心宿席卷而來。

心宿站定,毫無懼色的伸出手,青色的光球自他掌心發出,擊中了井宿的法杖,四周挂的小鈴铛被撞的飛起來,紅光驟明驟暗,井宿身上的衣服也被沖擊的翻飛。

幾個回合下來,井宿顯然不支,認清形勢的他無心戀戰,使出那頂大鬥笠,整個人縮成一小點鑽進鬥笠,消失的無影無蹤。

臨走前,居然還甩下一句話,“小唯,美朱讓我帶句話給你——不要被心宿欺騙,他只是利用你!”

韋湘一震。明知這只是美夕拿原作裏面現成的梗來用,井宿也無非不想徒留落敗的身影,但……偏偏是這個時候,不管是天意還是巧合,都不免讓人尴尬。

直到井宿消失了很久,心宿開口,“那種人的話,巫女大人不用放在心上。”

“……嗯。”韋湘點點頭就要往駐地走。

心宿卻快步上前,“他裝過我?那是……什麽樣子?”

韋湘心中“額”了一下,她要怎麽說呢?不小心劇透了麽?穿越之後,井宿只是在救美夕的時候穿越到将軍府一下下,根本沒有原劇裏面朱雀一幫人為了搭救鬼宿、在青龍這邊逛來逛去的劇情……

她會對井宿裝心宿的樣子有點印象,是因為,那或許是心宿這個角色在整個動畫裏面,惟一有過片刻崩壞的畫面……

“我騙他的,哈哈,”韋湘試圖打混過去,“要不是我拖夠時間,可就等不到将軍你來救我了。”

“哦,是麽?”心宿想了想又問,“那麽,鬼宿的部分呢?”

鬼宿?韋湘都要記不得自己剛剛為了拖時間,都說了鬼宿什麽……總之是神邏輯神條理,對于有輕度強迫症的她來說,不忍回憶。反正,達到了拖延的目的,就好了,不是麽?

“小唯大人對鬼宿果然了解很深啊。”心宿笑道。

韋湘心想,要是你好端端的被人逼着看瑪麗蘇劇看到吐,連男主性格都沒印象,也太失敗了點。

她只得笑笑,“鬼宿很好了解啊……倒是……”

(你們比較不好了解……連自家星士的地下關系都一無所知,算她這個巫女當得失敗。)——這句話韋湘沒說。

心宿卻仿佛真的有讀心的技能,忽然将她拉住,“大人或許不太了解,但是房宿——”

韋湘頭皮一炸,幹嘛啊他要說什麽?

——房宿跟他是真愛,求自己這個巫女網開一面、不予追究?拜托她弄出烏龍已經很囧了就讓她默默的忘記這件事好不好?戀愛自由!她不會追究的!只要不影響大局!

“房宿,”心宿頓了一頓,“她小時候……在不太好的地方呆過,我後來才知道她也是星士,她的能力除了雷擊之外,還有——”

韋湘心中駭然,覺得信息量略大。

房宿是出自煙花之地麽?怪不得她身上有種魅惑的氣場……心宿應該跟她認識了很久吧?難道是……救出火坑以身相許那種狗血梗?

“還有?”韋湘難得見到心宿如此諱莫如深,轉念間想到這個世界牽強附會的潛規則,自己也不太相信的猜道,“……房、房中?”

心宿沒有否認。

韋湘如被雷擊。

房宿會房中術……

要不要這麽字面這麽淺白、這麽望文生義?

待她稍稍平複一點,心宿說,“跟井宿的鬥笠、角宿的流星錘、或她自己的雷擊一樣,‘房中’也無非是她身為星士、保護巫女的能力之一。”

韋湘聽的耳朵都紅了……心宿到底以為她這個巫女有多高的接受能力,可以面不改色的聽他一口一個“房中”的?

“通過此法,可以對自己人的耗損有一定補益——”

韋湘見他擺出科普的架勢,連忙打斷,“哦,明白了,但是,額,反正應該跟我沒關,要是那個,真的有用,你們,你們該怎樣就怎樣好了——”

天哪,青龍這邊都是些什麽法術啊?盡管說的冠冕堂皇,到底也不那麽上的臺面吧?

心宿這才收斂住,“只是希望巫女不要誤會……要是巫女不喜歡,在下也可以——”

“沒誤會,真的沒有。”韋湘立刻擺手。

感謝解釋……她現在完全明白了,他跟房宿剛剛只是在治療,治療!跟她之前幫張宿做人工呼吸一樣,當時她也只是在治療而非親嘴!

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韋湘加快腳步往駐地走去,“對了,明天要回俱東國了吧?是不是該把大家叫過來計劃一下——”

☆、真假鬼宿

心宿微微皺眉,但還是跟了上去。

忽然,一個辮子少年從天而降,落在韋湘面前。

——怎麽還沒完沒了的?

韋湘沒好氣的說,“井宿,不要以為你換了身厚袍子,我就認不出來了——你是回去搬救兵麽?我們這邊人也不少,你想打,我把他們叫出來,好好打一仗。”

少年有些詫異,“井宿?”

“別裝了——雖然你這次的微表情控制的不錯。”

“微表情……”少年喃喃道。

韋湘仔細看他一眼,該不會真是原主來了吧?“給我看看你額頭的字?”

少年站立不動,仿佛有一陣風拂動,他露出了額頭的那個“鬼”字。

“額——”韋湘有些驚訝,她知道井宿的法術是有限制的,外貌可以模仿,但表情眼神什麽的要困難些,至于這種真正的金字招牌,作為朱雀星士的标記,就難上加難了,不然這挂也開太大了,朱雀青龍不用打了,就讓他今天裝心宿明天裝皇帝各種惡搞,反正有鬥笠遁傍身,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俱東國整個給滅掉吧?

“你回去看弟弟妹妹了?”韋湘情急之中也找不到第二個問題,只能将就用了考驗井宿那個,“結蓮很開心吧?”

鬼宿卻搖搖頭,神色有些黯然,“我其實沒有回去……我這個樣子回去,根本不可能裝成往日那個好哥哥的樣子。”

——嗯,這樣比較符合他的性格。

韋湘想了想,井宿應該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長進這麽多,面前這個少年,他就是鬼宿。

心宿忽然上前,冷冷的說,“到底是誰給了你底氣,讓你覺得可以只身來到這裏、還能全身而退?”

鬼宿沒有理會他,一雙略帶彷徨的星眸定定的看向韋湘,“有很多問題,我想不出來答案——我是專程來找你解答的。”

——少年維特之煩惱?

韋湘幾乎無言以對,這是鬼宿第二次主動來找她了吧?上次是在将軍府,他擔心美朱這麽久不回來,所以順着流言找到了她;這次在北甲國,他同樣也是為了美朱的問題,不憚身闖敵營。

她長的很像X度嗎?鬼宿以為她多想跟別人聊這位“好姐妹”?

“小唯,我想知道——”鬼宿上前一步,仿佛當她是救命稻草。

心宿唰的抽出劍擋在他身前,“別怪我不提醒你——在惹怒青龍巫女之前,麻煩請你自便。”

韋湘看鬼宿一臉為情所傷的樣子,看來這事對他打擊不小——也是啊,被一心認定的命中之人否定貶斥、諸多挑剔,就算再熱血健氣也難免消沉吧?甚至找上作為敵人的自己。這也算是他難得的弱點了。

不過……既然美夕可以利用亢宿性格中軟弱的一面來洗腦,她為什麽就不可以利用鬼宿心志薄弱的時候搞點小動作?雖然張宿暫時被箕宿拘在同一個軀殼裏,畢竟夜長夢多,朱雀那邊嘛……自然是人越不齊越好了。

韋湘嘆口氣,“你想知道什麽?”

鬼宿卻沉默一下,看了心宿一眼。

哦,少年來求助心理醫師,還要清場的?

那便清場吧。韋湘給了心宿一個眼神,示意他站在看得見聽不見的地方。

心宿不動,“請恕在下不能讓巫女涉險。”

“沒事,聽我的。”韋湘輕松的說,她想起原劇裏的設定,貌似巫女也沒那麽容易被對方殺死,不然怎麽玩啊。

心宿沉默一下,只得走遠。

“可以說了吧?”韋湘問。

“美朱她……真的很不喜歡我的家人?”鬼宿的身子微微顫抖。看來這個問題也讓他苦惱了很久,畢竟,一邊是家人,一邊是戀人,哪頭都割舍不得啊。

韋湘絞盡腦汁,想着要如何帶着鐐铐跳舞,于是安慰道,“其實也可以換個角度來看——她能想到這些,說明她至少考慮到了将來跟你組建家庭的可能性啊。”

看看她現在,活脫脫是那種為小兩口調停矛盾的居委會熱心大姐。

系統君你看到沒有?該加好感、該跑進度的給我加起來、跑起來啊!

“結蓮很喜歡她的,”鬼宿喃喃道,面色蒼白,“每次我回去,結蓮也會問美朱姐姐呢美朱姐姐怎麽沒跟哥哥一起來……還把自己收藏的小石頭拿出來穿鏈子,想穿成一串當做禮物送給她來着……”

韋湘聽的有些不忍心,想要說點什麽,但本着“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的原則,還是三緘其口。

“那麽,我的家人,會被角宿……”鬼宿追問。果然是天朝好兒子天朝好兄長,也不是完全被愛情的荷爾蒙沖昏頭腦,忘記家人。

韋湘搖搖頭,“我不覺得角宿會這樣,至少如今并沒有讓他這樣做的原因——不過你長期在外,家中只得一個病卧在床的老父,同下面幾個弟弟妹妹,總有照顧不到的時候吧。如果發生意想不到的事,你到底是鞭長莫及。”

她努力不去劇透——上輩子角宿會殺鬼宿全家是因為之前誤認為哥哥亢宿被朱雀的人逼死,所以鬼迷了心竅。當然,韋湘更願意把它想成是原作裏面刻意挑起朱雀、青龍敵對情緒的導火索。自那次事件之後,劇情急轉直下,兩方人馬都付出了越來越多的代價來複仇。

而這一次,這根導火索被提前處理了,之後會怎麽發展呢?

鬼宿忽然說,“之前我對于自己是朱雀星士,可以保護巫女,感到莫大的榮幸,但現在卻有些疑惑……”

疑惑的好!要繼續疑惑下去,甚至否定!韋湘暗暗點贊。只要鬼宿這邊産生排斥心理,兩個神座寶又湊不齊,就夠美夕頭疼了。

鬼宿擡起頭來,“對了,我好像聽過你叫她‘美夕’,你們是異世界來的——美夕,是她在你們那個世界的昵稱嗎?她來這邊之前,是什麽樣子的?”

韋湘想了半天,也只能給出兩個字,“呵呵。”

她發現這兩個字的含義竟是如此豐富,完全是言簡意赅的表達了對他所提問題的回答。倒比抓着他說一串美夕這樣美夕那樣,來的精辟。

想不到鬼宿并沒追問,卻說,“對不起,身為異世界來的巫女,會有不能說的秘密吧?是我心急了。”

韋湘心中忽然泛起一絲罪惡感,“我當初設計讓你聽到那些話,你不恨我嗎?”

“我大概應該感謝你,”鬼宿無奈的笑笑,“不瞞你說,跟美朱相處的時候,我的一些言行好像不受控制,稍遲回想起來,連自己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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