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搶男人的山賊(二)

“那麽,你是天聾山的人,還是地啞山的人?”

魏仲羽此話剛落,那個車把式就将右手食指曲起,放在口中,發出了一聲長嘯。

長嘯聲過後,他迅捷的跳下了牛車,閃入了旁邊的密林中。而與此同時,密林中也沖出來了一班人馬。

當先之人,面貌清秀,鬓邊插一朵紅豔豔的杜鵑花,穿一身鹦哥綠妝花織金緞子衣裳,尤其的亮眼。

對于姚硯來說,這就也罷了,畢竟男子中也有愛美的。他那幾個狐朋狗友中,還有異裝癖的。沒事就描眉抹粉,穿了女人的衣服出來,妖嬈身段遠甚眼前之人。

只是,只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穿了一身男兒衣裳,行動處卻露出來腳上的一雙紅繡鞋。且紅繡鞋尖上繡的還是鴛鴦戲水的圖案......

姚硯傾身過來,用手中折扇遮住了自己的口型,在碧桃耳旁悄聲的道:“我算是知道了為什麽這夥山賊只搶男人上山的原由了。他這個樣子,擺明了肯定是被男人壓的。只是碧桃,待會他要是搶了我上山去,我拿什麽來壓他?”

言畢,蹙眉嘆氣,看起來實在是揪心的很。

碧桃斜瞥了他一眼,真是不好意思開口來打擊他,公子你就不要自我感覺太好了。就你那樣子,明顯也就是個被人壓的貨色啊啊。

姚硯口中這個肯定是被男人壓的,名叫韓美林,現年二十二歲,乃是地啞山的頭兒。

此時韓美林跨坐在一匹白馬上,手中馬鞭撐着精致的下巴,滴溜溜的雙眼先是掃過姚硯和碧桃,再是掃過易小北和魏仲羽。

待看到魏仲羽時,他眼中一亮,原本還撐着下巴的馬鞭立時便朝着魏仲羽的方向指了過來,笑顧四周道:“衆兒郎,将那個穿白色衣裳的男人給我搶了來。”

衆喽啰歡呼一聲,齊舉手中兵器,便朝着魏仲羽的方向而來。

而姚硯聽了那韓美林的話,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再是轉頭看了看魏仲羽的衣裳。

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绛紫色絹衫,而魏仲羽今日穿的正是一件白色的衣裳......

姚硯大怒,立時便在牛車上站了起來,手中折扇指着韓美林罵道:“兀那山賊,你什麽眼光,竟然不來搶小爺我,反倒是去搶魏仲羽那個冰塊?小爺我怎麽看也怎麽比他魏仲羽會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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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因為碧桃已經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口,将他下面所有的話都直接給捂成了一片嗚嗚聲。

“公子,”碧桃額頭上一滴無奈汗,“這當會是跟魏公子争高下的時候麽?你能不能給我消停點?”

說到後來,語氣就愈發的嚴厲了起來。

姚硯睜着一雙眼睛看着她,不住的點頭眨眼睛,示意自己聽明白了她的話。

碧桃這才放開了捂着他口的手,低聲的道:“公子,安安靜靜的坐在這看戲罷。只求不要打到我們頭上就好了。”

但姚硯心中仍是不爽的很。

他偏頭看了看魏仲羽那邊。丫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腰間抽了把柔軟如絹的軟劍出來,手腕抖動處,矯若游龍。

看來這群喽啰遠不是他的對手。

姚硯心中那就更加的不爽了。

因為他自己的那點子微末功夫,連三腳貓三個字都不好意思拿出來形容。

但韓美林并不是個大氣的人。他剛剛聽了姚硯的一番話之後,一雙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只是盯着他看。

這一看之下,韓美林心中也有幾分不爽起來。

這貨竟然長的比他還要精致幾分。

這還了得?

他一邊把玩着手中的馬鞭,一邊就俯首低頭對着剛剛的那個車把式道:“去,把那個穿紫的臉給我劃個幾道痕出來。”

車把式垂手領命。随即腳尖一勾一踢,将腳下的一枚石子擊了過來。

尖銳的石子帶着淩厲勁風破空而來,轉瞬已在眼前。

姚硯立即頭一低,縮到了碧桃身後,高呼着:“碧桃救我。”

早在石子剛剛擊出的時候,碧桃就已經将手搭上了姚硯的手腕,順勢滑下之後,他手中的那把灑金川扇已經是到了她手中。

半撐開的扇面被她兩指微一用力,完完全全的給合了起來。然後手腕略微外翻,外側扇骨對着那飛擊過來的石子就拍了過去。

石子雷霆前進之勢雖然受阻,但扇骨處卻是立時被砸出了一個坑。

姚硯心疼不已,不住的咂嘴跺腳:“哎,哎,我的扇子啊。這可是我最愛的一把扇子了。碧桃你小心點。”

碧桃卻是接口道:“公子你還好意思說?以往叫你給我買把兵器的時候,你是怎麽說來?女孩兒家做什麽一天到晚的舞刀弄槍,多不文雅。怎麽輪到你的時候就沒有這樣的說法了?其實公子你就是嫉妒了我的功夫厲害過你罷?”

這話正好砸中了姚硯的痛處。但姚硯是個臉皮厚的人,所以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承認碧桃所說的是真的。

他只是揚着臉,手叉着腰道:“買兵器不要銀子的?你家公子我都已經窮的叮當響了,你還好意思要我拿銀子出來給你買兵器?路上随便撿根樹枝當刀劍用算了。”

說罷,真個自己跳下了牛車,低頭就在路上四處尋摸着,要撿一根樹枝給碧桃當刀劍使。

不想眼中卻看到了一雙紅繡鞋正停在他面前。

離得近了,看鞋尖上的鴛鴦戲水圖案那就更加的清晰了。

我了個大操的!丫的這鞋面上繡的竟然是兩只鴛。

姚硯不用擡頭都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誰。所以他立即轉身就跑,一邊跑還一邊高喊了一聲:“碧桃救我!”

但碧桃此時正跟那個車把式打在一處,戰了個平手,實在是無暇抽手出來搭救他。

而這邊姚硯不過才剛跑了兩步,紅繡鞋就堪堪又站在了他面前,正好擋住了他的去路。

前無去路,後無退路。姚大公子覺得,生當作人傑,死亦作鬼雄啊,怎麽樣都不能讓人家小瞧了去。

所以姚硯就仰頭瞧着他,不可一世的說着:“美人兒,擋着小爺的去路,是想要小爺我疼你嗎?”

韓美林氣急反笑。

他笑起來,就如同是一只懶散的猞猁,看起來甚為的無害。

但下一刻,他手中的馬鞭就直直的朝着姚硯的臉掄了過來。

鞭梢帶着嗚嗚風聲,勢若脫兔。若是被抽到,那勢必面上就會留下終生難祛除的疤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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