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女裝出場
清平樓高三層,雕梁畫棟不說,檐牙高啄不說,更是比鄰大湖,風光無限。
周琅到達清平樓的時候,早就有酒保一路恭敬的将他迎上了三樓中一間雅致的包廂內。
包廂三面窗開,水光潋滟盡入眼底。
周琅舉步邁入,已見裏面坐了平日裏較為熟悉的趙錢孫李等人,俱各都是洛陽城內首屈一指的富家子弟。只是作為東道主的姚硯,卻就是不見了蹤影。
屋內衆人與周琅來了,都是起身站了起來。
雙方略略的都行了禮之後,一人便笑道,“這個姚老弟,明明便是說了今日要請了我等來給周兄慶壽,怎麽這當會壽星公都來了,她這個東道主還沒來?莫不成是囊中羞澀,怕付不出酒資,就特地的遁了不曾?”
一人便接口笑道:“這個姚老弟也真是。想你我統共便只有這麽一個肚子,又能喝得了他多少酒水了?”
又一人便又接口笑道:“王兄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想來我等自然是喝不了多少酒水的,這點姚老弟也是深知的。只是王兄你那彌勒佛似的肚子,那便是一酒缸的酒水全都傾倒了下去,想來也是裝不滿的罷?”
先前那人聞此調笑之言也不曾着惱,反倒是手中棕竹扇在桌子上輕輕一拍道:“嘿,你等皆是沒出息的。想那姚老弟什麽時候請過我等吃過飯來?這可還是新娘子坐轎,頭一回哩。只是你們怎麽就是等着喝酒水了?你們就算是喝了一肚子的酒水下去,又能值得幾個錢?這次我啊,可要放開肚皮多多的吃這些珍馐佳肴了。怎麽着也不能失了姚老弟這次千載難逢的請客機會啊。“
一衆人皆是大笑。
周琅也自莞爾不已。只是在一陣笑聲中,獨獨的聽得一處角落裏似是有磨牙之聲。
細看去,那處角落前卻有一面精致的山水屏風擋在前面,影影綽綽似是可見屏風之後有人。又且身姿曼妙,正似是個妙年女子。
周琅便開口問道:”王兄,此處似是還有一人?“
下颌微擡,正對屏風方向。
那位體胖之人聞之,又是笑道:”說起來,我們這都還是托了周兄的福呢。這屏風後的女子,說正是紅梅閣的金牌清倌人如霜,是姚老弟特地的請了來,就為了給周兄你慶壽的。佳人果然神秘,我等一進來之時,已是見到佳人在屏風之後。先前李兄先上前一睹芳容,也是被人勸阻了。“
周琅了然。當即也便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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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左等右等,始終不見東道主姚硯出場。倒是各樣酒水和美食佳肴流水價的送了過來。而後酒保執起桌上銀酒壺,給在座的各位面前酒杯中添滿了酒,垂手退至一旁,笑道:”姚公子囑咐我告知各位,各位先行飲酒罷。暫且不用等她來了。“
一人便道:”果真!看來想這姚賢弟請我等吃個飯,可真是個難事哇!“
一衆人便又笑了。而後俱各舉起酒杯敬了周琅一杯酒。
無非也就是祝壽的花罷了。
一巡酒才罷,只聽得屏風後嗚嗚咽咽的有一陣簫聲傳了出來。
王兄便道:”咦?不是都說紅梅閣的如霜擅長的是琵琶麽?怎麽今日不聞琵琶聲,倒是吹奏起簫來了?只是她這簫吹的,實在是不怎麽樣的啊。“
他此話才落,明顯可聽到剛剛還算得上流暢的簫聲瞬時一滞。
而在座之人也俱是無比的贊同他的這番話。甚至還有人由此及彼,推測到也許這如霜也并不如傳說中的那般貌美驚人。
一曲簫聲吹的是斷斷續續,衆人的議論熱情卻是越來越高漲。到最後甚至都有好事者站了起來,捋高了兩臂膀上的袖子,就要大踏步過去看看這位傳說中的如霜姑娘到底是長的如何的花容月貌了。
只是此時簫聲忽停,緊接着,屋中各人就只見到眼前一花,有一人影快速的從屏風後面沖了出來。
尚且還來不及看清此人容貌如何,先前各種編排簫聲和容貌的各人頭上已是俱各都挨了重重的一下。
忙撫了頭看去時,但見來人着妍白上衣,妝花挑線綠裙,正一手握了一只竹簫,一手叉腰立在那處。
而細觀此女子面容,鵝蛋臉兒,彎彎眉兒,盈盈眼兒,尖尖鼻兒,小小嘴兒,五官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精致。
當下各人都是撫着腦袋被敲的那處看呆了,先前心中的那被挨打的滔天怒火竟是全都丢去了爪哇國。
而這女子還在柳眉豎起,單手叉腰怒罵道:”我去!你們這幫人渣!本公子我好心好意兒的請你們吃頓飯便罷了,你們還一個個的在後面編排我?說什麽簫聲難聽,說什麽老子從來沒請你們吃過飯?那現下你們口中在吃的又是些什麽?“
這麽殊色的一位女子,着裝也甚是雅致,不曾想現如今卻是花容惱怒,說出來的話更是,唔,豪放的緊。
只是佳人就算是再怎麽做了一副惱怒的樣兒出來,說了什麽再豪放之極的話出來,那佳人也還是佳人啊,一颦一怒皆人誘人之極。
一人便色兮兮的道:”莫不成這便是傳說中的如霜姑娘了?哎呀呀,早就聽聞如霜姑娘實乃絕色也,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一人便道:”只是李兄,這如霜姑娘我怎麽瞧着就是這麽的眼熟呢?還有這說話的聲音,怎麽就是,就是那麽的,耳熟呢?“
聽得他這般一說,後面之人紛紛點頭,也便湊了過來細看,且是不住口的讨論着。
一片混亂中,聽得周琅那清清冷冷的聲音在緩緩的道:”姚硯,你在搞什麽?“
舉座皆驚!
我去!這竟然是姚硯?!他們真的是瞎了眼了!
而先前被稱為李兄的一人就正是先前姚硯口中所提過一次的有着異裝癖愛好的人。想他素日無事之時,也常扮了各樣之人,只是現下他也是只嘆不如啊。
挨近了前來,他探頭探腦的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姚硯,而後便贊嘆道:”姚老弟,你這扮女子的本事可是比我厲害的多了。但凡你只要站在那裏不動不言語,那絕對就是一娴靜的大美人啊。“
言下之意就是,但你只要一開口、一動,那怎麽看那就怎麽不是女的啊。
可是姚硯還是被他的這句話給搞的得意洋洋。
當下她也不顧自己穿的是女裝,如往常一般豪爽的想撩開衣服下擺坐下來。但出手之時方才發覺今日穿的是女裝......
好吧。那還是老老實實的坐下來吧。
只是坐下來的時候依然是兩條腿張的開開的,渾然不在意的将右手握着的竹簫放到了桌上,然後欠身拿過一只空的,還沒有人喝過的酒杯過來,拿起了酒壺就往裏面倒酒。而後便一口氣将杯中的酒水全都喝幹了。
放下酒杯的同時,她還在憤慨着:”我靠這簫真的是太難吹了。不過就吹了這麽一會功夫,老子就快渴死了。“
舉座皆笑。立時便又有人開始調侃她剛剛吹奏的簫聲了。
而那位李兄顯然關注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姚兄,你這衣服、頭發式樣什麽的也就罷了,只是你這胸部,卻是用了什麽法子弄的這般的渾圓,這般的大?簡直就可以稱得上是完美了。不若便教教哥哥我?這樣哥哥我下次扮了女子時,也可以借鑒一二。“
說罷,伸手就有要來摸的趨勢。
彼時姚硯正手握了筷子出去夾菜,另一只手則是忙着握了酒壺給自己面前的酒杯中倒酒,一時倒也來不及對這只鹹豬手做些什麽。
不過她也是無所謂的慣了,覺得就算是被摸一下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了。倒是坐在她旁邊的周琅忽然的就拾起手邊的筷子,準确無誤的敲在了李兄伸出來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李兄吃痛,收回雙手,道:”周兄何必如此大驚小怪?我不過就是想摸摸姚老弟這胸前到底是裝了何物,所以才會看起來這般的逼真罷了。“
周琅聞言,也不曾回答,只是單手擎着面前的酒杯,緩緩的抿了一口酒。
而此時姚硯口中的一口菜剛剛咽了下去,聽了此話便笑道:”李兄,教你個乖。下次你想妝扮成女子時,便找人給你做了兩個大饅頭裝在胸前,非但是大,而且手感摸起來還會特別的軟,那出來的效果絕對是跟我現在是一樣一樣的。”
李兄疑惑的只是盯着她的胸部瞧,懷疑的問着:“果真?所以你這其實是墊了兩個大饅頭?”
姚硯哈哈大笑,既不說是,可也不說不是。她只是站了起來,道:“嘿,為了不讓你們發現我今日這個妝扮,我可是早早的就來到這裏了。這一坐就是坐了這麽半天,又不敢動彈的,早就是尿急了。現下我可憋不住了。列位,我先去解決下個人問題,回來我們再拼酒罷。”
說罷,哧溜一聲就閃了出去。
而李兄此時就在道:“先時我看了姚賢弟的這幅妝扮,其實心下還在想着,莫不成姚賢弟她其實是個女的?這麽多年來只是女扮男裝罷了。但是剛剛她這番話一說出來,我就覺得是我多想了。”
一人便也接口笑道:“頭先我何嘗不是這般想的呢。只是剛剛姚賢弟的這番話确然是粗糙的很,想來這天下間是沒有一個女子會這般說話的罷?看來你我還是多想了。”
對他二人之言,其他個人俱各附和不已。獨有周琅,只是手握了手中的酒杯,垂眼緩緩的一口一口的抿着,并無一言。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我好像真的是頹廢了,都不愛碼字了腫麽破?難道是因為天太冷了,所以想冬眠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