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18: 番外I The first case

Summary:

瑟爹的第一個案子,ET初遇。改編自真實事件,易引起不适,謹慎閱讀。

Notes:

女孩的腳邊放着一張紙,被她的凳腳壓着,而她只是坐在那裏,任由人來人往,駐足察看,而後緩緩聚集。

那雙焦糖色的眼睛中流出的淚水劃過臉頰,落下。

Chapter Text

Middle-Earth City清晨,剛上任第一天的Thranduil被搭檔差遣去買咖啡。Bloom家的少爺自然是不服氣的,雖說自己資歷确實比不上一個三四十歲的前輩,但他橫豎也沒看出來這個Beta有什麽值得他尊敬的地方——特別是當他回來之後發現原本應該堅守崗位的人不知所蹤時,按下對講機通話鍵的修長手指都帶着少許“果然如此”的幸災樂禍與“不務正業”的不滿憤慨。

吵吵鬧鬧喧嘩聲從對講機另一邊傳來,Thranduil的眉目間全然是怒氣:“你在哪裏?”

“啊……這……”

嗞啦聲不絕于耳,這人顯然已離他距離頗遠了,Thranduil脾氣絕不算是好的,他下一個問句幾乎是吼出來的:“你現在在——”

一聲槍響。

話音戛然而止,Bloom警探握着對講機的手緩緩落下,他擡頭,看向槍聲來處——街道拐角開始有大量人群湧出。Bloom警探在推搡開疊疊人群前是絕對想不到他會看到什麽的。

Thranduil的餘生都深刻銘記着這他彼時所見景象,而又閉口不提。Legolas是數十年後整理遺物時,才從逝世的Captain Bloom帶着黃銅鎖的抽屜裏找出來的——那本老舊的牛皮筆記本,墨綠色的封面上是有些褪色的銀制搭扣,翻開第一頁後所見的照片讓Legolas自發在Aragorn家住了三天。

女子年紀不過二十,還帶着些許稚嫩的臉孔上滿是吞噬人心的絕望,髒污的黑水混着淚凝固在被劃拉了數道傷口的臉上,深可見骨。她身上的衣物變為一堆破布被遺棄在她腳邊,白皙無暇的身上肮髒不堪,泥污,汗液,顏料,唾液,混雜着胸口正中心的槍口流下的鮮血,繪制出了一幅地獄光景。她的左手了無生氣地垂下,幾張照片掉落在了血水裏:其中有一張正面朝上,是她坐在那裏時被拍下的裸照。

那麽一瞬帶給Thranduil沖擊過于強大,他甚至都忘記了要攔下那些目擊證人。

“所有人都不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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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搭檔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遞給年輕Omega一張沾了血的紙。Thtanduil只看了一個開頭,就一拳将帶着戲谑笑容的搭檔打翻在地,右手舉槍指天,連開三槍:

“一個都他媽別走!”

他握着那張紙的左手在微微顫抖,紙上只有一句話,兩個簽名,和一個Middle-Earth法院的官方印鑒。

——對我做出任何事都不用負法律責任。

為什麽?

為什麽?!

那麽多人在看,那麽多人可以伸手攔下,為什麽所有人都無動于衷?!

Thranduil坐在會議室外的臺階上,MECP來來往往的警員們對他報以幸災樂禍或是與己無關的眼角餘光,那人卻絲毫不為所動。Omega低垂着頭,腦海中滿是那女孩絕望到內心自深深處的表情,和那雙再無任何光彩的,陰霾密布的焦糖色眼瞳。

會議室的門開了。他轉頭,對上了老人鷹隼一般不怒自威的雙眼——而他并不知道,Gandalf在他那應當如若海藍寶般閃耀高傲的眼中,看盡了眼底的絕望與迷茫。

他原本是來此宣布他的停職,可話到唇邊,化作了一聲嘆息。

“Thranduil Bloom,”Omega起身,像在女王面前接受授勳的貴族爵士一般理了理西裝外套,盡管他十分清楚迎接自己的會是襲警停職的處分。

“你負責跟進這次的案子。”

興許是臉上的欣喜之色過于明顯,Gandalf又補上了一句:

“沒有搭檔,一個人。”

雖然Gandalf說他此次的案件調查将不再有任何搭檔,但上了年紀的老先生還是十分好心地為他解決了繁重且耗時長久的審訊工作,并且給他推薦了一個合作對象。

Thranduil耳熟能詳且十分熟悉的Rivendell Night Club。

Bloom家作為Middle-Earth上流社會的四大家族之一,自然是這個黑道集權中心的常客。前些年江山尚未易主時還有幸登臺演奏過一次小提琴,莫紮特的C大調第五小提琴協奏曲,若不是當時那位頂着啤酒肚的黑道首領對他有非分之想,說不定Bloom家在他被自己的助手一槍打死前還會樂意幫他的前Rivendell Night Club那麽一下。

推開門前,他聽到了一聲由夜總會內部傳來的,透過消音器發出的槍響。

Elrond收起手槍時聽到了大門被撞開的巨響,Mr. Weaving任由來客直沖進夜總會的舞臺面前,義無反顧地舉槍指着他,那人的眉目間有深淵谷底看向天光的刺骨寒意,與孤注一擲般的出離憤怒。是一個年輕的Omega。

他曾見過的。

“放下槍,舉起手,跟我回MECP。”

“很高興遇見你,Bloom警探。”他勾唇露出一個淺薄的笑:“你的人生還很長。不用急着判自己死刑。”

年輕人沉默片刻,收槍回鞘。

“Rivendell現在的‘領主’可真是年少有為。”

“比不上Bloom家的家主先生。讓您見笑了。”

Weaving向後退了半步,避開那具屍體緩緩蔓延開來的鮮血,頗為不滿地用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而後将其扔上那人眉心彈孔尚在流血的臉。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Thranduil與他同桌坐下,招呼侍從上了一瓶紅酒,并且将那具屍體收拾幹淨。

“剛上任,還有些不服氣的。”

那雙手生的骨節分明,開瓶的動作比Club裏的酒保都還要引人入勝三分。雅黑的西裝将他裹成了一把開鋒後的利刃,人們卻又被那張和善的笑顏模糊了認知,就連信息素都是萦在鼻尖的荼蘼淡香,而非Thranduil那輕佻張狂的赤玫花。

白道不管黑道事,Thranduil縱然有将Elrond腦袋打爆的心,卻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将槍收回口袋後從容落座于Alpha對面,好像自己本就是被邀來的貴客,而非舉着槍要來抓人的警探。道明來意,Elrond了然颔首:

“告訴我關于那件案子的信息吧。”

Thranduil從容地講,對面的人十指交叉,平靜地聽。Omega的眼裏不時會染上刺骨的寒氣與怒意,然後被荼蘼花香慢慢地安撫下去,Elrond聽完,道:

“我需要口供和屍檢報告。”

“我回去就能拿到。”

“我和你一起去。”

Elrond在MECP外靠着轎車等着,不一會兒就遠遠看見了一個高挑的金發身影。Thranduil的黑色西裝外套被風刮到了身後,寶藍色的領帶搭在肩上,手中拿着兩份檔案。他将其中一個扔給Elrond,道:

“屍檢報告。你既然說自己可能認出來手法要看這個,那便看吧。”

Thranduil的筆記本上除了第一頁上的現場照片,沒有任何關于屍體的描寫,只有一行鋼筆寫的轉述:E說死者被下了麻醉劑,在六個小時內完全無法動彈。

旁邊寫了一句話,顯然是後來用圓珠筆加上的:他不希望我看屍檢報告(?)

除卻這個問題,另一個問題是那張條約。Thranduil從最開始就沒将其當成是一份具有法律效應的文書,Elrond看了物證袋裏沾了血的那張紙後立即意識到了——有法院的官方印鑒與首席法官簽名,它确實具有法律效應,也就是說,只要有這張紙在,他們無法對任何人判刑,也因為被害者已死,他們根本無法證明她是被迫還是自願簽署的。

但Elrond Weaving對此向Thranduil閉口不提。

兩人都知道開槍者并不一定就是威脅女孩簽字的人,只是從犯罪心理學方面來說,這個的可能性占比并不小。而那位開槍的兇手也沒有那麽難找,通過黑道遍布整座城市的關系網,監控與目擊者的口供,沒用多久,這位前“領主”手下養的蛀蟲就被Glorfindel押回了Rivendell Night Club。

他承認了自己的犯罪事實。女孩的父親欠下巨額債務,她本應被賣去妓院,卻在他的花言巧語下改了主意,抱着對人性的天真希望自願簽署了協議。

“你看那Omega多傻啊,簽的時候多高興,哈,他們可是可以對她做任何事的。要知道,如果将全部決定權給別人,那你就離死不遠了!哈哈哈……你要殺我便殺吧,小領主……我看看你這種為了一個Omega忘恩負義,殺死自己義父的人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Thranduil要将他押去MECP,卻被Elrond冷着臉截下了。Glorfindel将他帶去了Club的頂樓工作區,Elrond在陽臺上點燃了一根雪茄,看着漸漸被夜色籠罩的Middle-Earth,道:“這件事,我來處理。”

“為什麽不能讓我帶回去!他應當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是濫用私刑!”

Elrond依舊是那個淡漠到令人發怵的樣子,轉身靠在欄杆上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雪茄:

“那份文書,具有法律效應。”

看到如Thranduil那般高傲的人露出震驚與難以置信的表情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Elrond撣去煙灰,眼角多少帶上了些許淡淡笑意:

“法律是紅線,Thranduil。法律存在的時候還無法阻止人們犯罪,那麽當你失去法律了之後呢?你知道什麽是人嗎?人有你想象不到的好,更有你想象不到的惡,沒有對錯,這就是人。”

他又深吸了一口氣,屋內,那人的痛苦哀嚎漸漸地弱了。

“你知道那姑娘人生的最後六個小時是怎麽過來的麽?最開始是有人随意擺弄她,見她不動,開始有人向她吐口水,在她臉上畫畫,用刀劃她的臉,甚至強吻她。而後有人标記了她——她脖頸後的腺體被不同的Alpha重複标記了成百上千次,就算她活下來了,她也完全失去生育能力。再然後,他們用剪刀剪下了她的衣服,猥亵她的胸部,拍下照片塞到她手裏讓她舉着。直到最後,有人對她開了槍。”

Elrond的語氣平靜的像是在陳述一份工作會議上的報告,話音沒有任何波動:

“你要去将第一個擺弄她的人關起來麽,Detective Bloom?”

Thranduil一言不發時,門被打開了。Glorfindel擦着滿是鮮血的手走了出來,後面跟着的幾人向Elrond九十度鞠了一躬後便離開了。金色卷發的殺手行了個極其标準的紳士禮,将沾着斑斑血跡的毛巾搭上肩,也一同離去了。

年輕的Omega想要進屋,一人的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Alpha極具侵略性地靠近他的耳郭,本來淡到微不可查的荼蘼香味驀然炸開,濃郁的信息素味道瞬間攫住了他的呼吸,而後,得到了主權。

“我勸你,Mr. Bloom,”Elrond的聲線被壓得極低,像交響曲中的大提琴,湊近時震耳欲聾得令人發顫:“別進去看。”

“……你做了什麽?”

“我家的長輩雖然古板木讷且令人生厭,但他們有一句話,說得是對的。

“他們說,信仰的存在是人對公平的希冀,如果上帝無法做到公平,那麽對他的信仰毫無意義。我從不需要我的手下服從我,Thranduil。我要他們将我視作信仰,視作神。犯了錯,就當支付代價,而如果有人不支付這個代價,那麽,誰還會相信上帝的榮光呢?”

Thranduil的筆記斷在了這裏。“結案”一詞之後,是一句話。

【這個城市是地獄。】

【我們心中的惡魔,将其變為了地獄。】

而後是一句後來補上的,用圓珠筆寫的話。

【如果上帝無法整頓這裏,那麽,地獄之王是否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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