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這句話直接把現場氣氛帶到了小高潮。
傅意雪握拳當麥采訪言忱, “請問親愛的甜妹,你對這個稱呼怎麽看呢?”
言忱瞟了她一眼,沒說話直接轉了瓶子。
這次轉到的人剛好就是傅意雪。
“言寶, 我覺得你在暗箱操作。”傅意雪一邊抽卡一邊說:“老實交代,是不是報複我?”
言忱一本正經地點頭,“是,我還會魔法。”
沈淵也看了眼傅意雪,“你難道沒去霍格沃茲報名?”
傅意雪:“……”
當她是傻子嗎?
她捂住耳朵不聽這兩個人說話, 岑星幫她把卡牌內容念了出來。
“大冒險:要和在場的一位男生對視60秒, 不能笑場。”
在場的男生?
傅意雪眼睛在場內掃來掃去,掃去掃來, 傅意川立馬用胳膊擋在身前比了個叉,“別指望我, 咱倆對視不可能超過10秒的。”
傅意雪翻了個白眼,“一點用都沒有。”
最後她只能挑了唯一有可能讓她完成這個挑戰的宋長遙, 而且特別親昵地喊:“弟弟, 你行嗎?”
宋長遙抿唇, 拒絕的話就在嘴邊,最後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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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意川放心了, “還是遙遙比較靠譜,他平常都不笑的。傅意雪你給點兒力, 一次就過了哈,我還想繼續下一輪呢。”
傅意雪瞪他,“就你話多。”
傅意川朝她扮了個鬼臉,氣得傅意雪差點揍他。
為了不浪費大家時間, 這才停手。
岑星在一旁做監督, 并且打開了手機的秒表。
掐了秒表那刻, 兩人同時直視對方,傅意雪的眼睛是典型的荔枝眼,雖然是土生土長的北方姑娘,但長相偏可愛,像韓劇裏的軟妹女主,說話時雖張牙舞爪的,但安靜下來,眼睛忽閃忽閃特別像只單純的小白兔。
宋長遙的長相也屬于特別奶的那一挂,雖然他平常話少,又常愛板着一張臉,看上去很嚴肅,但他這種萌系長相最多也就讓人覺得奶兇,特像是一只故意面露兇相的博美,自以為很兇,但別人怎麽看都覺着可愛。
兩人站一塊兒,傅意雪還不到他肩膀,身高差大概有25厘米,還有點萌,傅意雪卻只能一直倔強地仰着頭。
言忱低聲和沈淵說:“以前你們站在一起,我還沒發現宋長遙這麽高。”
“他185吧。”沈淵說:“和我差不多。”
“小雪161,但我怎麽看都覺得他倆差好多。”
“遙遙的臉時常讓人忽略他的身高。”沈淵給她講,“我們大一的時候,遙遙坐在後排,我們輔導員以為他只有一米七。”
言忱笑了笑,繼續看她們對視。
傅意雪向來願賭服輸,抽到對視就老老實實地對視,甚至這一分鐘裏眼睛都不眨,她這樣弄得對面的宋長遙也不敢眨眼睛。
于是兩個人就那樣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對方。
他們的人生中沒有任何一分鐘比此刻更漫長。
直到岑星掐着秒表喊:“到了。”
傅意雪才松了一口氣,同時眨了下眼,但一眨眼,眼淚就掉了下來。
宋長遙倒還好,就是感覺眼睛有些酸澀,不過他看到了傅意雪的眼淚,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下意識伸手幫她擦掉了那滴眼淚。
傅意雪立馬抹臉,“要死了,這什麽懲罰啊?不止罰我還罰了弟弟,他跟着我好慘啊。”
宋長遙已經回到座位上坐着,傅意川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神秘兮兮地湊過去問,“怎麽樣?我姐有沒有很好看?”
宋長遙:“……”
他從桌上拿了杯酒,佯裝淡定,“嗯,姐姐挺好看的。”
“喂。”傅意川笑他,“我就開個玩笑你耳朵怎麽紅成這樣?遙遙你也太單純了吧。不過……你拿得好像是我的杯子哎。”
宋長遙的手一抖,杯子裏的酒差點撒出來,他面無表情地一飲而盡,然後把酒杯放桌上,“是嗎?看錯了。”
傅意川:“……”
怎麽看都不對勁兒。
“傅意川,你可別欺負弟弟了。”傅意雪見他把宋長遙都逼到了沙發角落,立馬喊道:“這麽大的人了就不能成熟點兒?”
傅意川:“我?欺負他?”
“你都把人家逼到哪兒去了。”傅意雪特豪氣地喊:“弟弟沒事,改天姐請你喝奶茶。”
傅意川:“???”
“你弟弟不是我嗎?”傅意川問:“你怎麽亂認弟弟?”
傅意雪大手一揮,“你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剛剛發現遙遙好好看啊,他睫毛好長的,皮膚也特別白,弟弟長得太奶了。我能跟咱媽申請換個弟弟嗎?”
傅意川:“……”
日。
他一胳膊肘杵向宋長遙,“你對視60秒就把我姐撬走了?”
宋長遙那張臉奶兇奶兇的,面無表情轉酒瓶,在酒瓶的滾動聲中說:“還不是因為你長得不好看。”
傅意川:“……”
他今天捅馬蜂窩了嗎?
>>>
宋長遙轉到了今晚的不速之客那兒。
于清游看着正對着自己的瓶口,一直倚在沙發上的身子坐直,胳膊搭在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傅意川,從他手裏抽了一張牌。
[真心話:喜歡過在場的某個女生/男生嗎?]
于清游盯着卡牌看了會兒,然後把卡牌插進去,他懶洋洋地往後倚,“是哪種喜歡?”
傅意川:“當然是做男女朋友的喜歡。”
于清游的目光落在岑星身上,他看到岑星的背影在抖。
沉默幾秒後,他不疾不徐地問:“必須是喜歡過嗎?”
大家立馬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傅意川立馬說:“喜歡着的也可以!談着戀愛的都行。”
這話就明顯沖着岑星說的。
好歹也在這兒坐了二十多分鐘,衆人又不是瞎子,怎麽看兩個人都有點什麽。
于清游又問:“短暫的喜歡過也算嗎?”
“算。”
衆人等他答案都等得有些疲倦,岑星已經伸出汗津津的手轉了酒瓶。
于清游卻吊兒郎當地說:“高中短暫的喜歡過某個很有個性的女生。”
言忱原本在看岑星,她怎麽想都覺得岑星和于清游的關系不正常,聽到這話忽然看向于清游,他勾唇笑着,有幾分輕佻。
感受到大家都投來的目光,于清游笑着說:“真心話而已,這還帶生氣和算舊賬的?”
言忱沒理會他。
氣氛怎麽都帶着幾分死氣沉沉。
岑星轉的瓶子到了自己面前,她問傅意川要卡牌,傅意川還讪笑道:“星星姐你運氣有點好啊,一會兒都能去買刮刮樂了。”
在場只有岑星被轉到過兩次。
岑星很勉強地笑了笑,在昏暗燈光裏能看到她眼睛都紅了。
她抽到的又是張大冒險。
[大冒險:在超過100人的場合唱一首歌。]
剛好在酒吧,言忱指了指已經暗下去的表演舞臺,“那裏就符合。”
岑星唱歌不跑調,說不上多好聽,但也是正常的KTV 水平。
但要她鼓起勇氣在這種場合下唱歌,确實有些為難。
傅意川讪讪道:“要不算了吧。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吧。”
“就是。”傅意雪說:“不用唱了,都自己人,就随便玩玩。”
“嗯,星星姐不用唱。”宋長遙也說。
言忱卻看着岑星,“要唱嗎?”
岑星緩緩點頭。
“別了吧。”傅意川不忍地勸道:“星星姐,我們都不會說什麽的。”
岑星笑了笑,“沒事兒,願賭服輸嘛。”
她站起身往舞臺那兒走,言忱卻瞟了眼于清游,跟着她起身,幫她打開了舞臺的燈,又把麥遞給她。
言忱低聲問她:“打算唱什麽?”
岑星搖搖頭,沒說話。
她忽然上臺又拿着麥,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不過衆人看見了言忱,還以為是要再唱歌,也就分散了注意力。
岑星站在舞臺上,光落在她身上。
這大概是她除了高中那次站在國旗下演講外,第一次站在有光照下來的萬人矚目的地方,她有些輕微社恐。
在這種場合,她的小腿在抖。
她閉了閉眼,用腳給自己打拍子。
四下之後拿着麥開口,溫柔清澈的聲音像是涓涓細流,但又帶着幾分哽咽,“其實我怕你,總誇獎高估我堅忍,其實更怕你,只懂得欣賞我品行……”
她這兩句的粵語很标準,标準到讓人聽起來想哭。
沒有伴奏,岑星又不是專業歌手,唱得很幹,而且看得出來她在臺上非常緊張,她的目光一次次無意識落在于清游身上。
于清游卻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言忱在網上搜了譜子,直接走到架子鼓前,在岑星進副歌的時候用鼓棒敲了四下節奏,然後跟着岑星的調敲起了鼓。
她的架子鼓打得也很娴熟,平常打習慣了慢搖滾,這會兒換成了苦情歌,打起來倒還省了力氣。
岑星有了伴奏,唱得要比之前要好一些。
過了會兒,于清游也站到了鍵盤前,順着架子鼓的節奏進去,順利合上。
岑星卻唱得動情,那一句“沒有得你的允許我都會愛下去”唱到最後破了音,但沒人覺得刺耳。
一曲終了,岑星站在臺上擦掉眼淚,仍舊是溫柔地笑着。
她朝着正前方鞠了一躬,把麥放到麥架上。
言忱正要上前遞紙,卻發現于清游先她一步走過去,他站在岑星面前,忽然搖頭輕嘆一口氣,語氣親昵,“你啊你。”
岑星深呼吸了一下,轉身往臺下走,結果被于清游一拽,直接拉進了懷裏。
于清游低聲說:“不就是唱給我聽的嗎?”
岑星雙手不知所措,久久都不敢回抱他。
言忱站在架子鼓旁,忽然聽到沈淵說:“于清游在搞什麽把戲?”
“不知道。”言忱搖頭:“他很奇怪。”
“讓岑星離他遠點吧。我總覺得……”沈淵頓了頓,“他的心理不健康。”
“你查過?”
“不。這是直覺。”
言忱:“……”
從酒吧回去的路上,誰都沒說話。
一時間誰都無法打破沉寂,于是就沉默到了回家。
宋長遙晚上也跟了過來,他住沈淵那邊
住在對面還是很方便。
幾人一起上樓,在門口分別。
開門以後,傅意雪一邊換鞋一邊看岑星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試探,卻又一次次欲言又止。
岑星最先換完鞋,她走到客廳忽然停下,回頭和兩人笑了下,但那笑勉強又凄涼,“我沒事的,你們早點睡,明天還上班。”
說完就回了房間。
傅意雪盯着她房間門看了許久,眉頭皺得都快能夾死蒼蠅,“什麽啊?這哪像是沒事的樣子。”
言忱拍了下她的胳膊,“讓她一個人靜靜吧。”
傅意雪嘆氣,“也只能這樣了。”
她晚上被岑星的事兒鬧得睡不着,幹脆抱着枕頭敲響了言忱的門。
“言寶,收留心碎兒童吧。”
言忱:“……”
兩人躺在床上,傅意雪眼睛瞪得像銅鈴,一點兒困意沒有。
“你說這兩人是什麽關系?星星為什麽要瞞着咱們?談戀愛就是談戀愛,那個于清游一看就不正經啊,先是在桌上撩你,說什麽短暫地喜歡過你,又在臺上抱星星,而且他還說跟星星親過。”傅意雪百思不得其解,“星星到底喜歡他什麽啊?”
言忱搖頭,“不知道。”
傅意雪氣得在床上直蹬腳。
言忱卻在一旁戳手機回消息。
沈淵剛好發微信來:【仔細想了想,你旁敲側擊一下就好了。岑星是成年人,對感情肯定有自己的認知,作為朋友你也不好插手太多,免得生了嫌隙。】
言忱:【嗯,知道。】
沈淵:【于清游那邊需要我再去問問嗎?】
言忱:【要是方便的話就問一下。】
沈淵:【好,李淼那邊應該有消息。】
言忱忽然想起來,【最近好像沒怎麽見到李淼。】
沈淵:【他和女朋友去國外旅游了。】
沈淵:【準确來說是未婚妻。】
言忱:【他訂婚了?】
沈淵:【是啊,前不久回北望訂的。】
言忱:【感覺他好像是變化最大的一個。】
沈淵:【他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就是依舊沒什麽耐心。】
兩人随意聊着,而傅意雪仍在吐槽岑星的事兒。
吐槽了半天口幹舌燥,卻發現言忱正戳着手機聊天,直接無視了她的話。
傅意雪:“……”
她伸腳輕輕踢了下言忱,“寶!你能不能短暫的愛我一下?自從你跟沈淵在一起,我就沒完整的擁有過你了。”
言忱:“那現在也是你跟我睡在一張床上。”
傅意雪忽然來了興趣,朝她八卦地挑眉,“說實話,你和沈淵……那個了沒?”
“哪個?”
傅意雪伸手拍了拍床頭櫃,發出啪啪啪三聲響,“就這個。”
言忱:“……”
她面無表情,“沒有。”
“啊?”傅意雪還有些失落,“你們在南宜不是一起住的酒店嗎?沈淵他是不是不行?”
言忱:“……”
“天時地利人和齊備,他竟然都不把握機會。”傅意雪下了結論,“他就是不行。言寶,跟他分手吧。”
言忱:“……你想太多。”
言忱不想跟她在這種問題上糾纏,幹脆換了話題,“你不要和岑星說于清游的事情,她不是很想說,給她留點私密空間,等她想說的時候會主動說的。”
“知道啦。”傅意雪嘆氣,“我會裝作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就當沒發生過。不過你要小心啊,那人一看就邪門,特像電視劇裏的大反派,工作的時候離他遠點兒。”
“嗯。”言忱說:“睡吧。”
房間裏逐漸安靜下來。
她手機微震,沈淵發來消息:【晚安。】
言忱回他:【晚安啊男朋友。】
沈淵昨晚臨睡前給李淼打了個電話,本來是想問問于清游的事兒,結果李淼痛心疾首地問他:“你真的和言忱複合了?”
他疑惑挑眉:“我沒和你說?”
李淼:“……”
沈淵還真忙忘了。
于是昨晚他接受李淼的語言洗禮到淩晨一點半。
早上八點多他的電話就響了,當它響起來的那刻,沈淵皺着眉在想為什麽忘記開靜音?
但這會兒他已經屬于精神狀态清醒,但身體還想睡的時候,掙紮了幾秒還是接起來。
“圓圓,你在哪兒?”席露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媽媽回北城了,你要是不忙的話就回家來住幾天,一起吃個飯。”
沈淵忽然睜開眼睛,“你紀錄片拍完了?”
“嗯。”席露說:“完了,這次估計有一個月的假期,下一個選題還在報,但可能跟你有點關系。準确來說,跟你和你爸都有關系。”
“所以這才想起來維系你的家庭關系?”
席露笑笑,“也不是,單純想兒子了。”
沈淵沒再閑聊,只說等十點多回家就挂了電話。
席露原本在西北拍一個野生動物的紀錄片,據說要拍到十月份,這會兒竟然提前一個多月結束,也是很難得的事情。
沈淵不可能不回。
他起床洗漱之後就敲響了言忱家的門,言忱也是剛起。
“吃早飯沒?”沈淵問她。
言忱側過身,“進來吧,剛好能給你蹭飯。”
早飯是岑星煮的粥,言忱下樓買的包子和油條。
她考慮到對面那三個估計也懶得做早飯,就買了很多。
“傅意川和宋長遙呢?”言忱問:“起來沒?”
“遙遙起了。”沈淵說:“大川還在睡。”
“這只豬啊。”傅意雪起身:“我去揪他起床。”
沈淵在言忱身邊坐下,微微和岑星颔首,算作打了招呼。
都自覺把昨晚的事兒翻篇,當做沒有發生,讓岑星自在些。
沈淵問言忱:“今天有安排嗎?”
“沒有。”言忱說:“在家待着。”
沈淵的勺子在碗裏攪了攪,“那你要不要考慮換個家待着?”
“嗯?”
“我媽回來了。”沈淵看着她說:“喊我回家吃飯。”
言忱一怔:“所以呢?”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沈淵笑了下,“嘗嘗你婆婆的手藝。”
言忱:“……”
作者有話說:
其實我怕你,總誇獎高估我堅忍
其實更怕你,只懂得欣賞我品行
——謝安琪《鐘無豔》
言忱:???
這就婆婆了?
這就要帶我回家?
沈淵:不應該嗎?
言忱:……
速度好像有些快了呢。
明天中午十二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