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1)
沈淵的生日是2月19日。
前幾天情人節的時候他就想和言忱見面, 但那天是一公公演的日子,言忱白天忙着彩排,晚上直接上了舞臺。
她沒拿到手機, 沈淵給她發了消息,她也沒看見。
所以沈淵想了很久才想到當代拍見面的計劃。
不過好在結果不算差。
言忱看到他以後笑得很開心。
沈淵看到蛋糕以後拍了張照,給她發到微信上,雖然知道她短時間內沒手機看不見,但還是發了 。
【蛋糕收到了, 謝謝言妹。】
這稱呼還是第一次叫, 之前只看孫恪他們喊過,帶着幾分熟稔。
但他發過去, 略顯親昵。
剛好和“沈哥”相襯。
他坐在長椅上翹着嘴角笑了下。
如此一番之後,他又下意識打開微博, 翻到了言忱的超話。
從言忱參加這個節目以後,他打開微博的頻率要比以前高很多, 上周的屏幕使用報告顯示他平均每天在這個app上耗費的時間是9個小時, 其次才是微信, 1個小時。
言忱超話裏,剛剛那個帶他來的站姐已經發了圖, 只不過不是言忱的上班圖,而是冰飲和蛋糕的照片, 并配文:【今天收到了小天使的愛心啊。】
評論都在催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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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發圖?]
[迫不及待想看老婆。]
[老婆今天又沒有上班圖嗎?]
站姐在評論區統一回複:【有的,等我精修過就發,今天有驚喜!!!】
一連三個感嘆號,直接把粉絲的期待值拉到了最高。
而且她還評論了一個樓中樓:【是真的驚喜!今天拽姐笑了!】
“拽姐”是粉絲偶爾拿來調侃言忱的。
有時別家粉絲在廣場說言忱冷漠臉, 粉絲就會回一句:我家拽姐我們愛, 關你屁事。
于是粉絲們瘋狂攻占了站姐的評論區。
[求求了, 想看漂亮姐姐。]
[聽說我家老婆今天笑了,我蹲在你微博不走了。]
[厭世系美女笑起來就是最diao的。]
[還沒看見圖我的心已經在撲通撲通亂跳了。]
[樓上姐妹出息點。but,我也有點不行。]
……
沈淵的關注點卻在站姐發出來的蛋糕上。
站姐那份是普通的奶油蛋糕,而他的是提拉米蘇,巧克力味很濃。
他一直都不吃奶油,嫌膩。
他合理懷疑,所有的代拍收到的蛋糕都是奶油的,只有他這一份特殊。
很快,代拍們發到言忱超話裏的微博就驗證了他的猜想。
@向全世界安利言忱:今天也是人美心善的天使呀。/圖片
@言不由衷:我決定躺在坑底不走啦。/圖片
@Isand-言忱:以後我再也不說她是拽姐了,明明就是甜妹。/圖片
甚至還有別家站姐發圖感謝的。
所有人po出來的圖都是白色的奶油蛋糕。
沈淵又給她發微信:【只有我特別啊。】
【請繼續保持。】
沈淵中午回家吃的,李淼說晚上幫他慶生。
他朋友也不多,幹脆一起過,還喊了傅意雪和岑星。
一行人先去飯店吃飯,預計吃完以後再去李淼酒吧玩。
飯店是李淼訂的,他來的時候還帶了未婚妻。
大家都認識,相處得倒也融洽。
沈淵從進了包廂就在戳手機,李淼讓他點菜,他揮揮手,“你點吧,我在忙。”
李淼拿着菜單路過他身邊,發現他正在言忱超話裏看照片。
“這也叫忙?”李淼嗤之以鼻,“你微信都快成廣告號了。”
沈淵順手把圖保存,理直氣壯地回答:“追星也是事業。”
李淼:“……”
那個站姐的水平很高,今天上午拍的照片很有氛圍感,那個天色再加上站姐後期配的濾鏡,堪稱絕美。尤其是她滑着滑板回頭的時候,笑起來的那幾張照片精修過之後,電影感十足。
而且那個站姐一連發了兩條微博,出圖率超高。
超話裏已經炸了。
那條微博就沒下去過,不到半小時過了萬評。
傅意雪也在看,順帶用後援會賬號點贊轉發,轉發文案還是讓岑星臨時想的。
“我果然沒看錯。”傅意雪說:“言寶果然天生适合舞臺,鏡頭下的她比現實裏還好看。”
岑星看着照片也在感慨,“是啊,以前聽她唱別人的歌感受還不太明顯,但她唱自己的歌,真的不一樣。”
“我公司每天都在放那首《願望》。”傅意雪揉了揉耳朵,“我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岑星笑笑,“我朋友圈每天都有人發這首歌的鏈接。”
傅意雪姐弟不約而同看向沈淵,那眼神明晃晃在說——還不就是他?
岑星秒懂,“不是。”
她說着拿出手機翻開自己的朋友圈,就是很多作者在分享這首歌,說是碼字必備,淨化心靈。
衆人笑着聊了會兒,言忱雖然不在,但起到了凝聚中心的作用。
大家都在聊她的歌,她比賽的名次,還有什麽時候結束比賽。
等到菜上齊以後,聊天聲漸歇。
這頓飯吃得還算安靜,吃完以後李淼接到了蛋糕店的電話,外賣員把蛋糕送到了樓下,這會兒讓去取。
傅意雪盯着手機屏幕忽然眼睛一亮,順勢起身道:“我去個衛生間。”
衆人也沒在意,倒是傅意川一如既往地怼她,“你去就去呗,還怕丢了不成?”
傅意雪瞪了他一眼,随後在快出門的時候掐了他一把,結果傅意川順勢往宋長遙身後躲,“你說話就說話,怎麽還帶動手的?”
“打你就打你。”傅意雪見他躲,身子往前又去揍他,結果他往後一躲,傅意雪身體重心不穩就往前傾倒,她害怕得大喊,宋長遙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手剛好握住她的掌心,又暖又軟,傅意雪也一愣怔。
兩人的目光對了個正着,傅意雪耳朵尖兒微動。
傅意川見差點出事,也不敢再鬧,趕緊坐直,還關切地問道:“怎麽樣?傷着沒?”
傅意雪這才回過神,“沒有。”
“我沒問你,我問遙遙呢。”傅意川一副欠扁的樣子,“你這麽重,也不知道有沒有把遙遙壓到。”
傅意雪:“……”
這狗東西。
“沒有。”宋長遙也淡聲回答,說完以後還覺得傅意雪似乎有點不太高興,又補充了句:“她很輕。”
幾乎沒感受到重量。
傅意川看着兩人,“你倆是打算握到地老天荒嗎?”
“……”
傅意雪和宋長遙的手一直沒松開,傅意雪聞言,像是觸電般立刻松開,手指劃過宋長遙的掌心。
她讷讷道:“你的手好涼啊。”
宋長遙抿唇,“嗯。”
“你管得真的很寬。”傅意川瞟她,“女孩兒!能不能矜持一點?你是不是喜歡遙遙?”
傅意雪直接一巴掌繞在他腦袋上,“收起你那個不正經的思想,遙遙就是弟弟!長得好看的弟弟也是弟弟,比你還小呢?我怎麽可能去禍禍?”
“知道就好。”傅意川捂着被打疼的腦袋,“遙遙可是我們團寵,他年紀還小,不談戀愛。你快去你的衛生間吧。”
傅意雪:“……”
真想把這狗東西摁回去。
從娘胎裏就在打架,打了二十多年。
真氣死她。
正生氣着,手機微震。
她一拍腦門,忍不住吐了個髒字:“日。”
随後拉開門狂奔出去。
傅意川:“……”
他拍了下宋長遙的肩膀,“真不知道什麽人才能hold住傅意雪。”
宋長遙下意識望着她的位置,爾後低斂下眉眼,捧起水杯輕抿了口水喝,“不知道。”
剛剛握過手的地方還有些癢。
像是有羽毛輕輕刷過。
他放下水杯後就握緊了手。
>>>
傅意雪狂奔到電梯口的時候,正好碰上取了蛋糕上來的李淼。
她進電梯,李淼出來。
她摁了樓層後忽然叮囑,“你們先讓沈淵許願,不用等我。”
李淼應了聲好,然後跟她說:“這一樓有衛生間。”
電梯門緩緩關上,“沒事,我喜歡繞遠路。”
李淼:“……”
愛好真獨特。
他拎着蛋糕回包廂,沈淵仍舊在逛超話。
今天有人拍到了他去宿舍樓外拍照的場景,發微博說:【竟然有站哥……而且還好帥。】
不知道是工作人員還是一起的代拍,反正發博的賬號是個平平無奇的小號,沒什麽追星的內容。
拍到的前兩張是他的背影,他正拿着相機拍言忱。
這照片頗有一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既視感。
一共發了三張圖,兩張背影照,一張側臉。
單從側臉也能判斷出這是個很帥的男人,而且這照片氛圍感十足,據拍照的人說無修圖無濾鏡,有人問這是誰家的站哥?
博主回答:言忱家的。
于是超話內小範圍炸開。
有人把那張背影照和他之前微博發的那張圖做了對比,紛紛到他微博下邊留言。
[大佬,是你嗎?]
[這個肩膀的線條都一樣。]
[你穿白襯衫真的好絕。]
[竟然有這麽好看的男粉,]
[粉你也有一段時間了,沒想到網圖竟然是本人。]
……
沈淵見瞞不住,于是從相冊挑了幾張今天拍的圖發了出來。
@Harbor-阿忱:是我,不過今天的焦點應該還是甜妹。/圖片/圖片/圖片
[沃日,拍照技術也好好。]
[答應我,以後多去拍好嘛?]
[忽然好奇你的正臉照dbq]
[長得這麽好看難道沒有女朋友嗎?]
沈淵回複:有。
[我真的懷疑皮下是個妹子。]
[為什麽有人有女朋友還能氪這麽多錢,難道這就是有錢人的快樂嗎?]
[答應我,如果有天你女朋友拿刀砍你,千萬不要說你是枕頭。]
[hhhh,樓上笑死我。]
枕頭就是言忱粉絲的名字。
沈淵接着發了第二條微博。
@Harbor-阿忱:女朋友。↓
附了一張今天那個站姐拍得很有氛圍感的照片。
[???這明明是我老婆。]
[不愧是追星er,同一個世界,同一個老婆。]
[我宣布,你女朋友正在我房間裏。]
[樓上的,你知道因為你這句話,言忱已經跟我解釋很久了嗎?]
[我攤牌了,其實我們已經領證了。/結婚證]
……
大家都把他這話當成了玩笑。
畢竟男友粉、女友粉、老婆粉、老公粉,言忱是大家的。
沈淵發完以後就收了手機,并且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
李淼讓服務員撤了中間的菜,把蛋糕擺在最中間,并且插上了蠟燭。
他今年25歲,但只插了5根蠟燭。
“傅意雪說不用等她,你直接來吧。”李淼說:“弄完以後去酒吧。”
話音剛落,包廂裏的燈就關掉,一片黑暗。
李淼用打火機挨個點燃蠟燭,“沈哥,許願。”
沈淵盯着蛋糕,在微弱的閃動燭火裏閉上了眼。
他在心裏默念——希望言忱的人生一馬平川。
這是他許這個願望的第七年。
沈淵許完願望後聽到了門響,随後大家給他唱起了生日快樂歌。
他在歌聲中吹滅了蠟燭。
然後包廂內的燈被打開,李淼随即招呼大家,“分蛋糕。”
話音剛落,沈淵臉上忽然被抹了一道奶油。
從嘴巴到鬓角,拉了很長的一道,而抹他奶油的人站到了他身後。
沈淵看都沒看,懶洋洋地說:“傅意川,你今晚是想多吃點蛋糕嗎?”
傅意川一臉無辜,“不是我啊。”
他攤開雙手,“我都沒動,是傅意雪吧,她離你那麽近。”
沈淵回頭 ,側邊是傅意雪,只見傅意雪也攤開手,“也不是我。”
忽然,他的右肩被拍了一下。
他朝着右邊轉頭,然後看到了往他左邊縮的言忱。
她戴着黑色的鴨舌帽和口罩,穿了黑色的T恤和緊身褲,渾身上下都是黑色,簡直要和黑夜融為一體。
沈淵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但認出來以後還有點不可置信,愣怔了幾秒沒說話。
還是言忱先摘下口罩,順勢拿掉鴨舌帽,甩了下頭發,“怎麽?認不出我啊。”
沈淵:“……”
他嘴角微微翹起,随後慢慢上揚,綻放開燦爛的笑。
四目相對,都看着彼此笑,沒人說話。
沈淵先上去拉了她的手,“你怎麽過來了?”
言忱說:“你生日啊。”
她早上出來得遲就是在給賀雨眠打電話,看他在北城的話就把自己帶出來。
正好賀雨眠下午回來,晚上把她從基地帶出來,順帶還幫她拿到了手機,自然也看見沈淵這段時間給她發的消息。
一條又一條,幾乎是自言自語式地發了一百多條。
她拿到手機就聯系了傅意雪,計劃着要突然出現給沈淵一個驚喜。
目的達成。
但她來遲了,大家已經吃完了飯,只有她什麽都沒吃。
于是沈淵又讓她點單,結果她只點了份蛋炒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吃碳水,節目組為了讓我們上鏡顯瘦,大米是掰碎了的西蘭花。”
她來了自然坐在沈淵身邊,大家分蛋糕時給她分了塊最大的。
但她的手一直被沈淵緊緊牽着,幸好牽的是左手,她還能吃東西。
她在那兒吃,沈淵看她。
傅意川仰天長嘆,“我剛剛不應該吃那麽多的,現在要撐死了。”
“閉嘴吧你。”傅意雪在言忱旁邊坐,剛好挨着宋長遙,隔過宋長遙怼傅意川,“你就是單身久了,見不得小情侶秀恩愛。”
“傅意雪!需不需要我提醒你,當初你是怎麽徒手拆散情侶的嗎?”
傅意雪:“……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忘了吧。”
“忘不了,有陰影。”
傅意雪:“……”
她繼續看言忱和沈淵。
誰也不懂她磕CP的快樂。
>>>
言忱的蛋炒飯吃了一半,蛋糕也只吃了一半,而且吃得速度很快。
一包廂的人看着她吃東西,多少還是有些尴尬。
吃完以後,她擦了擦嘴,“我吃飽了,你們接下來去哪?”
“酒吧。”沈淵回答。
言忱眉頭微皺,“我好像不能去。”
她出來的時候和賀雨眠保證過,不可以被拍到。
本來就是封閉期間,這要是被拍到她去酒吧,估計又是一波大事。
李淼也有點懊惱,“早知道我就挂不營業的牌子了,想着人多熱鬧點。”
“沒事。”沈淵溫聲說:“你們去玩,我帶她回家。”
李淼:“回你家???”
“不是。”沈淵說:“回租的地方,晚點還要送她回去。”
衆人:“……”
傅意雪最有眼色,“家裏鑰匙言寶有,放心,你們不說話我們不回家,兩邊都是你們的。”
說完還朝言忱瘋狂眨眼。
言忱:“……”
出了包廂搭乘電梯,直接到地下車庫。
言忱仍舊是口罩帽子一個不少,被圍在最中間。
車庫裏很暗,來往的人很少。
沈淵、李淼和宋長遙都開了車來,這會兒兵分兩路,李淼和宋長遙載着他們去酒吧,沈淵和言忱開車回家。
等到車子開出車庫,言忱忽然輕笑,“怎麽感覺李淼還是看我不爽。”
“他就那樣。”沈淵說:“過段時間就好了。”
言忱笑了下,也沒真放在心上。
車子駛過熟悉的街道,對于久未接觸外面世界的言忱來說還有點新鮮。
她腦袋倚在車窗上看着街景,夜晚的北城一如既往地漂亮。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樓下。
沈淵先下車看了眼,周圍沒人,他才開了副駕的門讓言忱下車。
言忱跟他上樓時還說:“也就是答應了賀老師不能被拍到也不能被偶遇,不然我肯定不要這麽鬼鬼祟祟。就算以後出道,我也要跟以前一樣上街。”
這種做什麽都心驚膽戰的日子不适合她。
不過這會兒基本沒人,他們很順利地進了家。
去的是言忱房間。
她許久沒回來,還有些想念這個小房間,房間裏的陳設和她離開時一樣,沒人進來過。
她進了房間走到窗邊,許久沒從樓上俯瞰北城的燈光,不過她也只看了一眼,随後轉過身。
沈淵跟在她身後進房間,關上門,站在那兒看她的背影。
又是熟悉的四目相對。
言忱嘴角勾起一抹笑,歪了下腦袋帶着幾分俏皮,朝着他張開雙臂,“好久不見。”
沈淵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眼神溫柔,眼裏有光。
“你都不想來抱抱我嗎?”言忱稍仰起頭看他,嘴角笑意不減。
沈淵不疾不徐地走過去,然後俯身擁住她,雙臂收緊,湊在她耳邊低聲說:“想啊。”
一直都想。
每天都想。
每時每刻都想。
想她在那裏壓力大不大,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因為寫不出歌而煩躁。
想很多很多的事情。
言忱胳膊也收緊,她抱着沈淵仿佛在汲取力量。
過了會兒,也不知是誰主動,兩人閉上雙眼吻在一起。
所有的話都不如這個吻來得真切。
言忱微微踮着腳尖,沈淵彎腰低頭。
從小心翼翼地試探到輕咬對方的唇,太久沒見,所有的想念都發洩在了這個吻裏。
言忱被沈淵抱到飄窗上,低頭就能觸碰到沈淵的唇。片刻的喘息後,他們再一次吻在一起。
他的手仍搭在她的腰間,沒有更進一步,只是想通過這個吻證明彼此的存在。
吻得難舍難分。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
兩人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一些,又在片刻後腦袋互相抵着。
房間裏安靜地可以聽到兩人的呼吸聲,帶着幾分急切。
“我有點想你。”言忱低聲說,聲音缱绻。
她的腦袋順勢落在沈淵肩膀上,抱着他腰的手收緊幾分。
沈淵輕笑,“才有點兒?”
言忱沒說話,在他脖頸間輕咬了一口。
沈淵倒吸一口冷氣,“痛。”
“活該。”言忱說:“得寸進尺。”
沈淵在她腰間捏了一下,一點兒肉都沒捏到,原本還想逗弄她幾句,結果出口就變成了,“又瘦了。”
言忱:“……”
“吃不好。”言忱說:“我能怎麽辦?”
“我去給你做飯?”
言忱趴在他肩膀上笑,“說得好像你會一樣。”
“前些天學了點兒。”沈淵說:“我媽教的,學了一道你最喜歡的可樂雞翅。”
“這麽厲害啊。”
“我去你們那兒應聘廚師。”
“好啊。”
隔了會兒,沈淵又捏了捏她的腰,不再是玩笑口吻,“總不好好吃飯怎麽行?”
言忱的聲音有幾分倦意,“我盡力了。”
那邊的飯确實不合她胃口,還不能點外賣。
也就賀雨眠來錄節目的時候會給她開個小竈,但平常她都是勉強着自己吃的。
不止她一個人瘦了,幾乎所有選手都瘦了。
用吳珊珊的話,那飯喂豬,豬都得猶豫兩秒。
“給你帶的零食呢?”沈淵問。
言忱身子軟下來,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沈淵身上,慵懶又倦怠,“沒看節目嗎?都被收了。”
“我還以為是做節目效果。”沈淵說:“那我後面幾次送的零食呢?”
“後面你還送過?”言忱挑眉。
沈淵:“……”
他專門開車兩個小時去送的,結果言忱都不知道?
“估計被節目組收了。”言忱說:“我沒見到過。”
“那你們能帶什麽?”
“只能帶人。”
“那你把我帶過去吧。”
言忱話裏帶着明顯的笑意,“你怎麽這麽粘人啊。”
說話時還在玩他的頭發。
他頭發有些時候沒理,已經有些長,發質柔軟,纏在手指間倒也舒服。
“沒辦法。”沈淵嘆了口氣,“女朋友不粘我,只能我粘女朋友。”
言忱伏在他肩膀上笑,他都能感受到她胸腔的共鳴。
“那以後你去醫院上班,我就跟在你後邊。”
“可以試試。”
“試什麽試。”她戳他腦袋,“你怎麽這麽戀愛腦。”
許久不見,她的話變多了,小動作也變多了。
沈淵抱了她一會,忽然問:“你餓不餓?”
言忱搖頭:“我本來晚上都不吃飯。”
今晚吃那些東西已經很多了。
兩人又随意閑聊,言忱說之後的公演舞臺聽說都是直播形式。
沈淵就說他們還去看了一公。
“以後我讓賀老師給你們票。”言忱說:“我拿不到手機,什麽都不知道。”
“沒事,你好好比賽就行。”
兩人聊着聊着,言忱已經沒了聲音。
她又累又困,趴在沈淵肩膀上就睡着了。
沈淵在原地站了會兒,最後把她抱到床上,又關了房間裏的燈出門,開車去超市。
他買了些營養品,又去藥店買了補氣血的,助眠的。
還在超市買了袋雞翅。
回去的時候言忱還沒醒,他在廚房把雞翅焯出來,然後去房間裏待了會兒,先坐着,後來又躺在她身邊。
察覺到了熱源,言忱窩進他懷裏。
這是個很暧昧的姿勢,沈淵卻什麽都沒想,他滿腦子都是言忱怎麽瘦成這樣了。
雖說瘦點上鏡好看,但依這架勢下去,估計等比賽完,她得大病一場。
沈淵攬着她輕輕嘆氣。
在黑暗中言忱卻忽然開口,“我會好好吃飯的。”
沈淵:“……”
“原來我覺得你不适合做醫生。”言忱的聲音沒了倦意,“現在覺得你真的很合适。”
沒等沈淵反駁,言忱已經補充道:“你唠叨起來沒完沒了。”
沈淵:“……”
他曲起手指在她腦袋上敲了下,“沒良心。”
言忱卻窩在他懷裏笑。
在房間裏躺着相擁,享受最後的溫存,等到十二點,言忱才說:“該走了。”
明天還要去錄練習室的內容。
沈淵比她先起,起來以後去廚房做雞翅,等言忱從房間裏出來時,雞翅的香味已經散了出來。
沈淵站在料理臺邊,言忱倚在門口看。
在他揭鍋蓋的時候從後邊抱住他,低聲呢喃:“你怎麽這麽好。”
“怕你死。”沈淵說:“那我還得重新找女朋友。”
言忱的腦袋輕輕撞在他背上,“不可以找。”
沈淵:“你不死就不找。”
“死了都不準找。”言忱說:“你得一直記着我。”
“這麽霸道啊。”
“是。”
沈淵的手覆在她手上,忽然輕笑,“不過我們大半夜的讨論死不死的問題,是不是有點兒陰間?”
“随口一說,畢竟算命的說我能活到99 。”
“巧了。算命的說我能活一百。”
言忱嗤笑,“說得好像當時我不在似的。”
當初是他倆一起算的。
北望的崇山上有座百年寺廟,香火旺盛,他們有個周末爬上山玩,閑得無聊就進去算了一卦。
高三的考生不問高考成績,問的是壽命。
于是得到了聽起來就像假話的答案。
正聊着天,沈淵做的可樂雞翅已經好了。
他用筷子夾出來盛在盤子裏,“吃完我再送你。”
言忱:“……”
還是第一次吃沈淵做的飯。
她印象裏沈淵還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他家境好,那會兒從來沒缺過零花錢,時常請那幫狐朋狗友去外邊吃飯,他們去的飯店都不便宜。
那時言忱雖然也掙錢,但遠遠不夠,她要負擔自己和唐宛如的開銷,還要為上大學攢錢,也就後來追沈淵那會兒花錢比較厲害,平常都不怎麽花。
沒想到有朝一日可以吃到沈淵做的飯。
她咬了一口,可樂的甜味完美地融到了雞翅裏,帶着一絲絲甜味,但不膩。
見沈淵眼巴巴地看着她,她夾了一塊遞到他嘴邊,沈淵搖頭,“你吃吧。”
言忱:“我吃不完。”
十幾個呢。
沈淵說:“給你帶回去,明天微波爐裏熱一下。”
說完就意識到,那個鬼地方可能沒有微波爐。
于是兩人分着吃完,最後兩個沈淵留給了言忱,然後自己主動收拾了廚房。
言忱太久晚上沒吃過這麽多東西,這會兒吃飽了就開始犯困。
沈淵開車送她回去。
>>>
言忱淩晨兩點才到達基地
她回的時候還偷偷帶了沈淵給買的零食,已經是深夜,又是賀雨眠照拂着的人,工作人員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孰料剛拐過樓道就看見一道飄着的影子。
言忱:“……”
大半夜的,她還以為遇見了靈異事件,結果湊近了一看是許願。
他穿着寬大的睡衣站在房間門口,腳步邁出又縮回,反複好幾次。
言忱本不想打擾他深夜的“行為藝術”,但她回宿舍必經過他房間門口,于是拎着零食盡量忽視他的存在。
然而剛要走過去,許願忽然開口,“喂。”
言忱:“……”
她忽然很想回一句——第一,我不叫喂。
這刻在DNA裏的偶像劇臺詞。
她腳步都沒停,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走,結果許願又喊:“言忱。”
言忱這才停下,無奈回頭:“什麽事?”
“你能陪我去找個東西嗎?”許願直截了當地問。
言忱皺眉,他們好像還沒熟到那地步。
許願雖然住在她們隔壁,但這人深居簡出,獨來獨往,性格古怪到能和以前的言忱想媲美,所以他們當“鄰居”一個多月,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
這突如其來的要求,她不太想答應。
“我的東西落在練習室了。”許願又顫着聲音說:“你能陪我去找一下嗎?”
他的語氣還算誠懇。
言忱猶豫兩秒,“你怕鬼?”
許願立馬捂住耳朵,“別提那個字。”
言忱:“……”
這膽子夠小的啊。
她看了眼手裏的零食,怕推開門吵醒吳珊珊,所以跟許願商量,“東西先放你房間行嗎?”
許願沒說話,但他房間門已經打開。
言忱難得有樂于助人的時候,她帶着許願往練習室的方向走。
夜深人靜,連工作人員都休息了,樓道裏一片漆黑,只有一樓大堂亮着微弱的燈光,言忱拿手機手電筒照亮,但這一束白光給樓道裏平添幾分詭異。
許願剛走出門口腿就在抖,言忱走在前邊,回頭看了他一眼,直接拽住了他的袖子,“走吧。”
在有光源的地方,言忱看到許願的腿抖得像踩了縫紉機。
她忍住才沒笑出聲。
平常五分鐘的路程走了十分鐘才到,言忱進練習室打開燈,許願關上了門才好一些。
“你找什麽?”言忱問。
許願直接埋頭去找,“一個護身符。”
他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言忱卻眼尖地提醒他,“架子鼓那兒,你看看是不是?”
許願低頭又看,“哪兒?”
言忱:“……”
她直接走過去,在靠牆的那邊找到了紅色的護身符。
“是這個!”許願的眼睛都亮了,他捧着紅色的護身符放進睡衣兜裏,很自然地說:“我們走吧。”
言忱:“……”
她可像極了工具人。
不過她也困了,毫不猶豫原路返回。
到了他門口,先進去取了自己的零食,然後見他看袋子裏的零食,本着見者有份的原則,她拿了幾包薯片出來放在他桌上,“不許說出去。”
許願點頭,“好的。”
他這會兒純素顏,頭發軟趴趴地垂在額頭上,看上去很乖。
言忱臨出門,許願忽然說:“言忱,你真是個好人。”
言忱:“……”
她可是第一次聽。
沒想到回宿舍的時候吳珊珊還沒睡,她正戴着耳機在節目組發的專用電腦上試音寫歌。
見她回來,吳珊珊說:“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
“明天不是要錄制嘛。”言忱把零食放在她床上任她挑,拿着手機給沈淵發消息:【我到宿舍了,你到哪了?】
沈淵那邊秒回:【荒郊野地。】
言忱:【……】
吳珊珊問:“你出去幹什麽了?”
言忱放了手機躺在床上,想了想回答:“開小竈。”
言忱的手機再次被沒收,她又進入了工作的忙碌期。
但自從沈淵找到了代拍見面的方法之後,他又來過幾次。
每次他來言忱都不知道,所以言忱也養成了每天下樓上班的習慣。
偶爾在樓下看到他就是驚喜。
于是粉絲們發現言忱偶爾會笑了。
鏡頭裏的她笑起來超好看,那笑簡直像在給粉絲下蠱。
而沈淵的微博拍出來的言忱都是笑着的,無濾鏡都漂亮得不像話。
單憑顏值,言忱都圈了不少粉。
《金曲之星》的二公是直播、全開麥,沈淵和傅意雪等人仍舊去了現場。
二公開始淘汰,直接30進15,比賽結果是綜合各個地方的票數決定的,其中最重要的指标是選手音源在平臺上的播放量、點贊數、評論數、收藏數。
言忱的綜合排名是第一。
因為《願望》火出圈,給這個節目都帶來了不少的知名度。
許願第二,吳珊珊勉強排在了14,成功擠入三公。
排名是在直播結束後公布,錄播。
所以等觀衆看到時已經是一周後,許願家粉絲不服氣,但《願望》的播放量擺在那兒,不得不服。
三公仍舊是直播,15進8,吳珊珊被淘汰,言忱沒了舍友。
淘汰賽往往是選手們哭得最慘的時候,但吳珊珊淘汰,言忱也沒哭,她只是抱了抱吳珊珊,“出去以後可以約飯啊。”
吳珊珊笑道:“好。”
吳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