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蘇荷低頭去畫還剩一半的畫稿,蔣方年就坐在外面的花壇旁,擡頭看她。

時光仿佛恰好。

電話還沒挂斷,輕柔的聲音從聽筒裏傾瀉出來:“你能不能把電腦往旁邊挪挪。”

蘇荷一驚:“怎麽了嗎?”

他低笑道:“擋到你的下巴了。”

蘇荷紅着一張臉,把電腦挪了挪:“這樣呢?”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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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方年在外面坐到天亮,好再他身體好,沒感冒。

第二天他破天荒的去了學校。

楚臨看到他了:“喲,蔣大少今天過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我們好敲鑼打鼓順便安排幾桌滿漢全席招待你啊。”

蔣方年懶得搭理他:“滾遠點。”

“怎麽着,吃雞嗎?”

“不吃。”

“那你今天來是幹嘛的?”

蔣方年挑了挑眉:“有件事要和你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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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臨疑惑:“什麽事?”

宿舍的其他幾個人也放下手上的活過來。

蔣方年放慢了語調:“哥哥我脫單了。”

安靜幾秒,大家一臉冷漠的哦了一聲,然後繼續忙活各自的去了。

蔣方年有些不爽他們的反應:“哦是什麽意思啊。”

“就是意料之中的意思呗,你剛進我們宿舍的那一天我就以為你有女朋友了,誰知道你一直單到了大四,你是不知道,直到你搬出去之前我們每個人睡覺都背靠着牆。”

“為什麽?”

“護菊花呗,誰知道你是不是gay。”

蔣方年皺着眉,一臉嫌棄:“平時沒事的時候多照照鏡子,就算我真是gay也對你們沒興趣。”

楚臨聽到他的話,拿了手邊的鏡子上下照了照:“挺帥的啊。”

話說完,他又湊過去:“是上次哪個妹子不?”

蔣方年随手抽了本書出來:“哪個?”

“就是那個名字很土的。”

聽到他的話臉一黑,封面最後的那個鋪字被按的變形。

“你剛剛說誰的名字土?”

楚臨抽了自己一巴掌:“呸,我這破嘴,我說的是蘇桃,蘇桃的名字土。”

“不過人這妹子可是天天往我們系跑,一天給我們送好幾趟水,就是為了看你在不在。”

蔣方年長腿交疊,擱在架子上:“哦。”

楚臨輕嘆:“那麽好看一妹子,怎麽就看上你了,唉。”

他一陣長籲短嘆:“我這天天在她面前晃悠,怎麽還是沒辦法讓她移情別戀。”

蔣方年顯然并沒有聽他說話,低頭看着手機。

嘴角帶着笑。

片刻,他把手機屏幕對着楚臨:“我眼睛突然看不見了,你幫我看看幾點了。”

楚臨一眼就看到了聊天欄裏的那句你吃飯了嗎,以及最上面那個備注。

——女朋友。

他嗤了一聲:“你直接瞎了得了。”

然後起身走了。

蔣方年心情順暢,跟過去:“你還沒告訴我幾點了呢。”

楚臨去了大禮堂,蔣方年似乎很享受這種調戲單身狗的感覺。

也一起跟了過去。

今天學校有個小比賽,有人坐在舞臺角落彈古筝,舞臺最中間,少女穿着一身漢服翩翩起舞。

人群中不時傳來歡呼聲。

楚臨面露喜意:“喲,剛來就趕上了,我這運氣還可以啊。”

他拍了拍蔣方年的肩膀:“這就是上次追你那蘇桃,還可以吧?”

蘇桃?

他們總共也沒見過幾面,他早忘了她長什麽樣了。

蘇荷回了消息。

【女朋友:我也吃了,現在在陪我奶奶散步。】

【蔣方年:那你晚上有空嗎?】

【女朋友:晚上啊,應該有,不過我得早點回來。】

【蔣方年:那你來我家,我做飯給你吃,然後再送你回去。】

【女朋友:你還會做飯啊(⊙o⊙)】

【蔣方年:剛學的。】

【女朋友:好啊。】

蔣方年收了手機準備出去,楚臨拉住他:“你去哪?”

“這裏太悶了。”

楚臨跟在他身後出去:“你說我要是追蘇桃能有幾成把握?”

蔣方年頭也沒回:“怎麽,看哥哥脫單了,所以覺得寂寞了?”

“你還比我小幾個月呢,怎麽就成我哥了?”

籃球場這會都是大一的新生,蔣方年坐在臺階上,看着手機,總共就那麽幾句話,他非得反複的看來看去。

楚臨擰開瓶蓋,喝了口水:“行了,再看都要看出花來了。”

蔣方年看着聊天置頂欄上女朋友三個字,問楚臨:“你談過戀愛嗎?”

“談過啊,高中談過三個,大一談過一個,大二也談過一個。”

“那你覺得談戀愛是什麽感覺?”

“還能什麽感覺,多了個人管着呗,夜晚身邊多躺了個人,生理欲望也終于不需要用手解決了。”

蔣方年按着自己的胸口,眉頭皺了皺:“很奇怪啊。”

楚臨疑惑:“奇怪什麽?”

他搖頭:“為什麽我和你的感覺不一樣?”

“哪不一樣?”

他也說不上來是什麽。

就是莫名的覺得很不真實。

喜歡了七年,突然有一天暗戀對象告訴他,她喜歡自己。

這種感覺就像是踩在雲端一樣,他生怕自己哪天會一腳踩空,跌落下來。

蘇荷收拾好東西出門,工廠的事處理好了,蘇粵這幾天都住在家裏。

叮囑她早點回來以後,就上樓去了。

蘇荷小心翼翼的穿上鞋子,生怕驚醒了奶奶。

她好不容易才睡下,老人家睡眠淺,難睡着又易驚醒。

她攔了一輛車過去,蔣方年特地給她配了一把他家的鑰匙。

雖然他不說,但是蘇荷知道,他是希望她能多陪陪他。

她開了門進去,屋子裏濃煙滾滾,嗆人的不行。

蘇荷一邊咳嗽一邊小心翼翼的用腳探着路:“年年,你在哪……咳咳。”

蔣方年的聲音從廚房裏面傳出來:“你先出去等一下,我馬上就好了。”

蘇荷皺眉過去,四處看了看,把油煙機打開,又開了窗散煙。

好一會,視線才恢複明亮。

蔣方年戴着口罩,胳膊上都是燙傷的水泡。

蘇荷關了火:“你過來。”

蔣方年欲言又止:“可是我還沒……”

“你先出來。”

話裏帶着微怒。

蔣方年這才不舍的放下做了一半的面。

和蘇荷回了客廳。

她從包裏拿出燙傷藥,擠了一點在指腹:“疼的話就和我說。”

她輕輕擦拭着他被燙傷的地方,眉頭皺的很緊:“不會做你就別做啊。”

“我……其實會了一點點。”聲音沒什麽底氣。

蘇荷沒有再說話了,神情專注的替他把藥上好。

“生氣了?”

不說話。

“我沒事,不疼。”說着,他還屈了屈胳膊,似乎為了證實自己話裏的真實性,結果不小心扯到了傷口,他緊皺着眉頭,強忍着沒有哼出聲。

他這是第一次做飯,倒油之前也不知道把鍋裏的水擦幹,倒油的那一瞬間全濺出來了。

蘇荷低着頭,吸了吸鼻子。

蔣方年頓時慌了神:“你別哭啊,我真不疼。”

他連忙蹲下,看着她:“真的,一點也不疼。”

蘇荷眼睛紅了,眼裏蓄着淚,卻還是死忍着不讓它掉下來:“怎麽可能會不疼啊。”

話剛說出口,眼淚就掉下來了。

砸在蔣方年的手背上,有點燙。

他放軟了語調去哄她:“是有一點疼,不過擦藥以後就好了。”

蘇荷半信半疑:“真的嗎?”

蔣方年抽了張紙巾給她擦眼淚,唇角微挑:“真的。”

她的聲音還有些哽咽:“你笑什麽?”

“我高興啊。”他抱着她,頭輕輕的往下低,最後埋在她的脖頸,“小荷花在擔心我,所以我很高興。”

他靠的太近,說話時,熱氣噴灑在頸窩,有點癢。

蘇荷臉一紅,推了推他,想讓他起來。

結果他抱的更緊了。

“怎麽辦?”

蘇荷一愣:“什麽。”

“好想親你。”

蘇荷臉更紅了,不等她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放平在沙發上了。

蘇荷的手緊攥着抱枕,呼吸變的有些急促。

蔣方年的手撐在她耳邊,一點點靠近。

雙唇相碰的那一瞬間,他的腦子裏似乎有什麽炸開了。

她比他想象的還要甜,甜到他想索取更多。

他吻的急促,蘇荷有些喘不過氣,片刻的分離,旖旎的銀絲牽連着,又斷開。

蘇荷輕輕喘着氣,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蔣方年再次吻住她的唇。

他吻的更深,那雙手也開始不安分了起來。

蘇荷眼眸睜大,想去推,可是他的手已經撩開她的毛衣下擺伸了進去。

他的手很涼,輕撫過她的小腹。

酥酥的,麻麻的,像是帶電一樣。

安靜的客廳,她甚至能聽到清晰的水漬聲。

……然後門鈴響了。

蘇荷臉一紅,想推他。

誰知道蔣方年像沒聽到一樣,吻的更深。

蘇荷又推了他一下:“年年,你先起來。”

門鈴聲并沒有因為他的不理睬而停下,反而響的更急促。

蔣方年眉頭緊皺,不情願的起身,把衣服穿好。

蘇荷着急忙慌的跑進了洗手間,蔣方年親的太狠了,嘴巴都腫了。

門開以後,趙毅突然跳出來:“驚喜嗎?”

蔣方年黑着一張臉把門帶上:“我驚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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