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杯酒
倘非親眼所見,他斷然不會相信十鋒酒量淵默,遠是他所能及。
本是與鴉魂兄弟共邀敘舊,席間十鋒如往常般話少,酒杯卻不曾擱下。
鴉魂更是見怪不怪未加勸阻,只不時為其碗中添菜,似是力圖放緩他飲酒的速度。
香獨秀在旁觀察片刻,暗自揣摩這對兄弟相處的方式倒是有趣,雖然表面上一派融洽和諧,卻處處暗流湧動,針鋒相對。
他想到底還是要靠自己平衡氣氛,
“我聽聞院主也來到了苦境,不知消息是否屬實。”
此言即出,對面二人皆面色微變,
他并未意識到太君治早已是前前院主,更是因已被格職的前院主十鋒之故才淪落至此。
鴉魂腹诽這般缺心少肺不經大腦不分場合的言論,大概也僅出自蕪園樓主之口,遂告稱身體不适,自帶寒鴉離席而去。
十鋒看着始作俑者坦然依舊,且自顧自飲酒的樣子,忽地釋然一笑,
“香樓主果真性情中人。”
對方邊聽曲邊搖頭,
“謬贊了,吾不過是無視這世上種種因緣際會而已,”
“哦?願聞其詳。”
香獨秀放下酒杯,凝視着眼前的白衣青年,
“吾只是覺得,院主當時已然心內做出了選擇,便斷不會再怨怪他人,更遑論遷怒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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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青年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顫動,複而繼續言道,
“院主他如果對你有所怨滿,怕也不會一直将你視若己出,有意栽培。”
青年沉眸無聲,香獨秀心知自己下了一劑猛藥,雖然心病還需心藥醫,但自己卻看不得這個人神傷。
徒勞無功也罷,自己總要做些什麽。
十鋒不做應答,卻依然杯盞不停,香獨秀微阖雙眼繼續聽曲,偶爾随之哼唱。
不知過了多久,方聽青年似自嘲一笑,謂然開口,
“多謝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