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濯纓谷之行
蕪園樓主這幾日心情很好。
衆人見其着錦袍金冠站于後院,通身意氣風發。皆于私底下猜度,這人夜夜笙歌,終日聲色犬馬,莫不是又做了哪位絕代歌姬的入幕之賓。
蕪園樓主知道後搖了搖頭,
“我固然喜歡美人,卻從不做那逾禮輕薄之事。”
衆人皆做充耳不聞狀,唯聽十鋒輕咳一聲。
香獨秀俏臉一紅,渾然忘記自己平時形象輕佻荒唐早已深入人心。
失路英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忽見赤子心手牽兩匹白馬前來,那馬毛色光滑,白如凝脂,四肢肌肉勻稱,雙目黝黑清亮,實屬品相上好的良駒。
衆人俱感好奇,将赤子心團團圍住,方知是香獨秀托其從略城名商手中購得的波斯國名馬。
香獨秀走到十鋒身邊,桃花眼笑得乖張,
“據聞十裏之外的濯櫻谷,谷中潭水清幽,你我一同前去游玩可好?”
十鋒不解,
“以你我的身手,須臾間便可抵達,又何必大費周章?”
“人生在世,凡事只注重結果未免太過無趣了一些。”
香獨秀輕手梳理馬鬃,十指骨節分明,修長挺俊一如其人。
十鋒心下清楚他們由于慣常用劍,多多少少都殘留劍氣或薄繭于手心。即使如此,那一次被他握住,似是從此只聞吟風弄月,不見刀劍兵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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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鴉魂與天刀去探火宅佛獄,香獨秀明白十鋒心有所憂,出言寬慰,
“火宅佛獄暫時奈何不了他二人,你在此處擔心亦是無用,倒不如同我一起。”
十鋒猶豫片刻,适才答應。
次日二人動身前往濯櫻谷。
玉脂馬表面溫順內裏性子剛烈,實是難馴。
香獨秀一路颠簸,強裝從容,側首看了看十鋒,見其依然安之若素,不由得撫額,到底是個性相投和睦些。
濯纓谷內空曠幽靜,氣候潤澤。
曛旭下四周金黃耀目,碧空偶有雁陣掠過。遠遠望去芳草濃翠,潭水波光粼粼映月成輝。
十鋒見香獨秀注視自己似笑非笑,意識到方因沉迷景致而一時忘情失神,連忙翻身下馬。
此時傍晚已過,谷中氣溫陡然降低,好在二人功底深厚,也未覺生寒意。
香獨秀掏出縛于馬背行囊中的酒壺,遞至十鋒,二人于潭邊磐石坐下,邊共飲邊款款而談。
“我少年時在一山谷中學藝,與這個地方倒有幾分相似。”
十鋒未曾聽他提過童年舊事,不免好奇,
“記得初遇時被你堪破陣法,卻不知你師從何門。”
“我自小被我師父養大,”
香獨秀微泯了一口酒,擺了擺手,
“他這個人極為古怪,不好相處得很。”
聽聞此言,十鋒記起了天機院舌戰群儒時,這人以同一番态度戲弄弑道侯,不禁暗暗好笑。
香獨秀不知他心中所想,轉而言道,
"你與鴉魂的劍術是出自同宗。”
十鋒點了點頭,
“來天機院以前,我的劍法都是兄長教授。”
談至此處,十鋒忽然意識到他與香獨秀皆是無父無母,自己一路走來始終有兄長庇護,一時竟生出些難言的滋味。
兩人默默相飲,各有所思。
又再閑話些許,即已時近子夜,壺中酒亦見底,二人遂然起身折返。
行至官道,十鋒忽收缰停住,香獨秀不解其意,卻見他緩緩開口,
“你先回薄情館,我另有他事,不用替我擔心。”
言罷勒緊缰繩,轉身即策馬而去。
月華如水流,白袍消歇于官道盡處,惟留青年的清朗殘聲更襯夜寒。
撫去劍鞘上的霜結,香獨秀勒馬伫立,許久後方才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節的時候心裏想的都是阿pang一擲千金哄美人兒開心.....
囧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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